过关-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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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他?”
刘桂花说着就抹眼睛,可是冯瞧得清清楚楚,刘桂花眼里干巴巴的根本没眼泪。
“嫂子,你怎么样我们都知道,可是镇长也不是那种男人呀,你别没真凭实据就在外面乱说,他今后那还有威信?”
“我怎么没证据?以前他屋里那长头发,总不能是他自个的!”
“屋里有长头发也不能证明什么啊?你不也是长发?我就长头发,我去镇长那汇报工作,要是落了几根,这不很自然吗?”
刘桂花冷笑:“我有第六感,反正我就是知道,我们两口子的事!”
“那你今天到了镇长屋里,发现长头发了没?他又不在,你在这说啥呢?”
“我知道他在,我就是让听,没发现什么?那是他学狡猾了,连尼姑都不放过!”
听的人就笑,冯有些明白了,这个刘镇长的妻子似乎就是得了妄想症,怕自己的男人在外有别的女人,爱自己男人爱的要死,恨别的女人恨得发疯,见了有洞的东西都觉得是诱惑男人变质的器物。
刘桂花说:“嫁个庄稼汉,一日三餐都能见,嫁个读书郎,一年四季守空房,原想着他有文化,谁知道如今刘奋斗,你别跑!”
刘桂花猛的大叫一声,推开李雪琴就往院子外跑,李雪琴一个趔辄差点摔倒,冯急忙伸手扶住李雪琴的腰背。
大院外,一辆汽车刚刚启动,恍惚间好像是刘副镇长关门坐了进去,刘桂花撵出去,车子已经驶出了很远,刘桂花就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
事主走了,院里的人就散开,胡端往回走着就说:“刘镇长怎么就娶了她!”
李雪琴说:“前些年刘镇长家不富裕,穷不择妻饥不择食,要说本来过得好好的,谁知道现在刘嫂子就这样了。”
“离婚!要我就离婚!”胡端就愤愤不平。
李雪琴看着胡端问:“说大话呢你,说离就离,你倒是离一个我看看?”
“那要看你的意思了,你要同意了咱俩的事,我后天就离婚……”
胡端正说着就进了办公室,嘴里就“咦”了一声,问:“老疙瘩,你怎么又来了?你儿子呢?”
屋里当中圪蹴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他穿了一双满是泥巴的拖鞋,将地面弄的有些狼藉,胡端和他说话他也不理,瞅着李雪琴不吭声。
李雪琴进门就问:“老胡叔,你来了,我都没见你,吃饭了没有?”
蹲着的老胡不吭声,李雪琴就拉了椅子让他坐,老胡咳嗽一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摸出一颗就点,胡端制止说:“老疙瘩,这是公共场合,不能吸烟,怎么每次你都明知故犯?”
“我儿子是武警!”老疙瘩忽然开了腔,声音就像是从瓮缸里传出来的一样,胡端就皱眉:“你儿子武警怎么了?武警能管的住你吸烟不吸烟?你这犟劲怎么老改不了,要不是因为你,你儿子能被缓刑?”
老胡噌地就站起来,看看胡端,又歪着头瞄了瞄冯,大概是觉得冯脸生,吃不准是干什么的,就又蹲了下去。
“我儿子是武警!”
“还是缓刑人员,并且早就退伍了!”胡端和老疙瘩针锋相对。
“我儿子……是武警……”
李雪琴制止了胡端,对冯使了个眼色,和胡端走了出去,冯就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老胡。
冯看着老胡目不转睛,并且面无表情,屋子中间的老胡将烟在手里捏来捏去,踌躇着就是不好往嘴里放,他每次抬头,都看到冯盯着自己,这样屡次三番的,老胡心里打鼓,不知这个年轻人是干什么,怎么样子这样人,哪有一个人看一个人几分钟总保持同一个动作还动也不动的?
“我儿子……是武警……他是……武警……”
老胡终于决定离开,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回头一看,那个城隍庙土地公一样无动于衷的年轻人仍旧看着自己,但是自付远离了不知名的危险,老疙瘩的声音大了些,说:“我儿子……是武警!”
老疙瘩像是抗议一样说着,拖鞋踢啦着地面,终于远离了,冯心说你儿子是武警,你人虽老心理承受能力可不行。
没过一会李雪琴提着几个烧饼回来了,一看就问冯老疙瘩哪去了,冯就回答不知道。
“那你跟他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那他说什么了?怎么就走了?”
“我儿子是武警。”
李雪琴半信半疑的摇头:“怎么回事?就这样?”
冯又重申了一句:“我儿子是武警。”
胡端正好进来,见了李雪琴桌上的烧饼就撇嘴:“他儿子还是矿主!你又给他买东西!他迟早将司法所当成饭店。”
李雪琴不说话,胡端又说:“瞧瞧,爱心泛滥不是?你让人说你什么好?怎么就不对我泛滥一回?”
胡端说着就拉桌子抽屉,咔咔嚓嚓的,李雪琴就问他找什么,胡端说:“人有三急,找纸。”
李雪琴就拿了自己的给他,说:“翻箱倒柜的,我这算不算对你也爱心泛滥了一回?”
胡端嘻嘻笑着走了,李雪琴看着冯说:“老疙瘩姓胡,我是前店子村的,他是后店子村,我家有块地就在他家门口,小时候跟大人去地里干活,我没少去他家玩。”
“县陈副书记之前是在咱们镇上做一把手的,那时候倡导‘三农’思想,农民农业农村,要深化改革,要将农业产业化,于是镇里动员各村都种果树,种果树一两年内是得不到经济效益的,不过树种起来了这就是成绩,陈书记就被调到县里干了主抓农业的副县长,这会又做了县委副书记。”
“但是镇里事与愿违,咱们半间房不适合种植果木林,因为后来探明地下全是矿,地下有矿是客观存在,土壤没养分,树当然就长得不好,那满山的树怎么办,陈副书记和镇上一合计,又搞食用菌生产,那些果木林能用到食用菌上的,就有效利用,用不上的就烧木炭,卖到市里去了。”
“疙瘩叔的事情就出在这,我们镇上的食用菌那时都是从相隔的朱阳关镇搞来的,那边食用菌养殖已经上了规模,对于我们镇提供了大力支持,可是刚开始做一件事,没有经验,当然会走一些弯路,养殖了食用菌之后,当年我们镇上有些养殖户赚了钱,有些就没有,老胡就是没有赚到钱的农户之一。”
“别人没赚钱原因各式各样,老胡没赚到钱的因素有这几个,一,就是他不懂技术,二,那时他唯一的儿子还在部队,家里没劳动力,第三,你也看到了,他太倔,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听,但是他不把不能挣钱的原因客观化好好认识一下,他认为提供原料的供货商给自己的原料有问题,就几次三番的到朱阳关镇去闹,搞得人家没法做生意,也不知是那家的哪个人嫌他嗦,就推了他一把,老疙瘩就倒在地上,当时没什么,可他儿子胡红伟一复员回来,老胡就犯了病。”
李雪琴看着冯解释:“老胡那是真的病了,腰疼,住了医院,花了不少钱,这时他才给胡红伟说自己以前被朱阳关镇的人给打了的事情,胡红伟就去找那家人问情况,到了那,结果胡红伟和那家人就打了起来,伤了人,胡红伟就被抓了,最后判刑两年缓期执行三年。”
“那老胡来咱们这是给他儿子喊冤?”
李雪琴摇头:“都有,说不清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胡红伟不是还要到咱们所里帮教吗,大概他觉得这是儿子的一个污点,所以老胡比他儿子来的次数还要多。”
李雪琴能给老疙瘩买吃的,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到老疙瘩家里玩,平时她和胡端玩笑开的嘴像刀子似得,冯觉得其实她内心很善良。
过了中午,天色放晴,林晓全就叫了冯,说要带他去下面村里转转,胡端当司机,结果李雪琴也说要去,林晓全就说:“你不好好休息,跑下面作甚?再说你也喝不了酒,今个不带你。”
李雪琴就说自己要回家一趟,胡端问:“你回家那是往西走,我们下乡要往东,你东西都分不清?都说女人怀孕了体温就高,来,让哥给你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第410章浮躁与喧嚣(三)
我是起(点)的作者飞翔的浪漫,感谢你关注《过关》,这本书目前已经连载到了第410章浮躁与喧嚣(三),请到(起)点支持正版,支持我的创作。
胡红伟被冯质问的面如死灰,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手将冯抓的很紧,那弟兄两个还在咒骂冯:“你们早就来了呀!你们怎么不早点让我爸下山!”
“都怪你们!都是你!你这是不作为!”
“不对!老疙瘩说你刚刚故意推倒墙,一定是那时候就将我爸压死了!你这杀人犯!你就是凶手!你要偿命……”
“轰”
宽宽的壕沟对面断裂的那部分地面瞬间就倒塌了下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人们都更加惊惧的朝山下跑去,有些人甚至就是从山坡滚了下去,刚刚还咒骂冯不救自己父亲的弟兄俩也惊慌失措的跑了,眼前的老炮台,在几分钟之内已经土崩瓦解,面目全非。
……
雨还在下着,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这座几乎像是被刀劈了一样的山岭。
老炮台有一大半在坍塌中夷为平地,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后店子村支书胡德全已经派人清点了人数,失踪了三个人,但是现在,却没法到事故现场去找人,谁也不想去冒那个险,再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些失踪的人。
公路上开过来一辆车,接着人群鼎沸起来,冯听人们说话的意思是代*县长来探望大家来了,来视察灾情来了。
冯动也没动,他的浑身湿透,泥巴沾满了身体,甚至头上脸上都是,真的就像是被如来佛祖在五行山压制了五百年的那只猴子,面目全非。
“乡亲们,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老百姓……一定排除万难,坚决将人找到……”
“乡亲们,请你们相信,我们有责任,有能力,有恒心,发扬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一定……”
“救援队伍马上就到,请乡亲们让开,不要耽误武警指战员们宝贵的时机……”
“县长,你救救我父亲吧!”
“你们镇上的那个人,他贻误时机,他是渎职,是杀人害命!”
“那人是凶手!”
“可怜我那老父亲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放心吧老乡,要相信我们,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冯听到那个被人称作县长的女人一路安抚着店子村的老百姓,就要到自己这边来了,他缓缓站了起来。
雨似乎小了些,天空依旧阴霾重重,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年青的女子到了冯面前,冯认得这些人中有镇上的刘依然书记,公安派出所长唐经天,副镇长刘奋斗,还有司法所的林晓全。
这个女子,就是梅山县代*县长裘樟清?
“赵局长,你指挥武警指战员和公安公安干警救人,务必将那三个失踪的乡亲找到。”
“刘书记,半间房镇工作人员就由你指挥,配合一下赵局长。”
“后店子村支书来了吗?嗯,老支书,你对现场情况了解,你和刘书记一起去,注意安全。”
裘樟清下达了一连串的指示,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说:“县长,市委翟书记马上就到,你看是不是去接车?”
裘樟清点头说:“告诉大家注意安全,一定要将梅山县积极向上的一面展现出来,要注意形象。”
身边的人答应着走了,裘樟清问:“你们镇上派来巡查后店子村的人呢?”
“在,他在,刘再芬……”
一身泥巴的刘再芬出现在裘樟清的面前,裘樟清本来想发火,可是看到刘再芬狼狈的模样,甚至近视眼镜片上都是泥水的痕迹,就压抑着,问:“怎么回事?”
刘再芬面对着这个不到三十岁的代*县长,那种劫后余生的恐慌让她一时难以说话,刘奋斗就皱眉:“县长问你话,你倒是说啊?”
刘再芬抽了一下鼻子,眼泪就流了出来:“县长,我们到了老炮台,劝群众离开,好说歹说,可是刚刚开始转移,就遇到了塌方,我,我……”
裘樟清看着刘奋斗说:“让她先回去休息,那个叫冯的呢?”
冯走了过去,说:“我在。”
冯比刘再芬的形象还要邋遢,裘樟清几乎看不清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脸,皱眉问:“你怎么回事?”
我什么怎么回事?冯沉默着。
“为什么?为什么老乡说你贻误时机?”
冯不回答裘樟清的话,他的视线在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