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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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吕操从一个主管老年干部处的处长一下子给送到性质是社会团体组织的一个协会中,去干什么?
联络员?联络法学会成员开会吗?
武陵市法学会的组成人员都是专业性很强的法律工作者,但法学会结构松散,不像上一级法学会那样有法学常任理事相应的办事机构,它不以常态的形式存在,吕操这个编制内的公务员,到了法学会之后,就像是飞翔在云端的鸟一样,好像四处都是自己的栖息地,可是法学会的哪个人才是真正属于吕操管的?哪里才是吕操真正落脚的地方?
吕操今后在法学会,能做什么?要做什么?怎么去做?
这是发配,还是流放?
冯喆觉得吕操刚才在老年干部处办公室里的那一声咆哮如在耳边,可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牛阑珊从医院出来后活动的力度太大,将吕操给挤得没地方可去?
不会,冯喆觉得这不会和牛阑珊有关,那吕操究竟犯了什么错,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怎么会这样?
尚静看来真睡着了,冯喆轻轻下了车,关上车门,一阵微风吹来,远处假山那里的几树花开的正烂漫,冯喆就走了过去。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林荫小道这会这一块倒是没人,冯喆在一颗山石后坐下,眯着眼想事情。
花满勤自从背了处分后,就请了病假,一直没有来单位,吕操又要调离,今天的这次为老干部体检其实就是牛阑珊带队的,也由不得她要高兴,不过尚静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也是波澜不惊。
“她原本与吕操是很熟悉的,也许早就知道了吕操要走这件事。”
吕操走了,牛阑珊和花满勤两个副处长,哪个会被扶正呢?
看情形,难道真会是牛阑珊?
不管牛阑珊还是花满勤,其实谁做处长和自己都没多大关系,但如果牛阑珊真的做了老年干部处的一把手,她看似对自己友善,可冯喆觉得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牛阑珊是一个家庭妇女型的领导干部,说她志大才疏都是过誉了,冯喆觉得牛阑珊考虑问题的方式常常莫名其妙,从而得出的结论更是匪夷所思。
本来牛阑珊是个什么样的人,无所谓,可要是作为老干处的领导,自己又在老年干部处工作,这就和自己今后的一切息息相关了,那她今后会带领着老干处走向哪里?就好比马光华的那件事,如果最后棋艺比赛书法比赛的,没有操作成功呢?
那自己收到的那个手机,要不要退回去?
假如在牛阑珊的领导下,今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这种事情,自己该怎么办?
跟着狼吃肉,跟着狗吃屎。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冯喆觉得自己不能栽跟头,说的长远些,这样下去,有朝一日羞辱张光北的计划,还怎么能实施下去?岂不是要半道夭折。
要说的实际点,自己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上完大学,可不是为了跟在某个人身后随着他瞎胡闹,陪他殉葬的。
冯喆不由得想起尚静曾经问过自己的话,要是有机会,是留在老干处,还是另寻出路?
可自己能去哪里?
“冯——喆”,一个声音在身边轻轻叫了一下,冯喆睁开眼睛,一张年轻生动的脸就闪现在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原来医院重症监护区的护士严然,她穿着米黄色的上衣,青粉的裤子,看起来十分青春靓丽,冯喆站起来说:“呀!严然,你好,你怎么没穿衣服。”
严然听冯喆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很是高兴,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形状,可是冯喆下来的话,又让她脸红了一下。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今天没穿护士服?休息啊?”
严然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睡这?小心感冒了。”
“不怕,这不是医院吗?你不也在这里?病了就找你。”冯喆说着,没等严然回话就解释:“今天我是陪着……”
“陪着那些老干部来体检的。”
冯喆就做了一个佩服的表情:“我也没睡着,就是……”
“就是打了个盹!咯咯咯……”
严然笑了,冯喆瞧着她唇红齿白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些。
严然说:“如今温度不低,太阳晒得人身上还暖乎乎的,最容易发困,可你坐在石头上,凉气顺着身体就运行到了四肢,静脉中就会留下寒气,这样冷热相激……”
“冷热相激,打通奇经八脉,任督龙虎相会,从此内力犹如长江大河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天下谁人还是吾辈敌手,唉,此后也只是一介独孤求败罢了。”
听冯喆说着,严然睁着大眼又是咯咯的笑,冯喆就问:“你怎么知道我陪那些老干部体检?你今天休息?”
“你那天看的病人不就是司法局老干部处的?今天又是司法局老干部统一检查身体的日子,这很好推理的。”
严然说着,看看冯喆,忽然又笑了,冯喆问:“你笑什么?”
严然双手插兜,两脚并拢,脚尖往上翘了翘,身体就忽高忽低的,梳成马尾巴似得头发在身后摆来摆去,她低了一下头说:“你问了我两次今天休息了。”
冯喆脸上尴尬,心说正无聊的时候,一个活波的少女在自己跟前陪着聊天,总是件好事,自己说什么无所谓,只要有话题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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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似是而非(三)
于是冯喆严肃的说:“严然,想请你帮个忙。”
“干嘛?”严然眨着眼说:“哪个老干部是你的亲属,你想插队提前让他检查身体是吧?”
冯喆摇头:“老人都是怕死爱钱不睡觉,最怕寂寞,老干部们不会着急体检的,在一起还能聊聊天。”
“是这样,如果你遇到有一个人,这个人说不上是讨厌还是令人喜欢,可是呢,你实在是不愿意面对她,可是又不能逃避,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严然嘴里重复了一下“怕死爱钱不睡觉”,疑惑的看看冯喆:“怎么,谁向你求爱了?”
“不是,谁能看上我啊——这事和男女之间的情感没关系。”
“这个人让你觉得很烦吗?”
冯喆点头,又摇头:“偶尔吧,有一点。”
“那你不见她不就得啦?”
“可是又不能不见,我刚才说了逃避不了的。”
“你不能不见她,那么,能不能给她说明白,让她自己离开呢?起码离你远点?”
冯喆又摇头:“不行啊。”
严然又咯咯的笑了:“那你一天得有多痛苦啊,不能不见,却不想见,不想面对,又不能逃避,明明很烦,却不能对她说明自己的感受,让她离开,你又开不了口,这样我帮不了你,你这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的嘛,就叫作茧自缚。”
冯喆点头,想了想说:“的确是,我也觉得自己自作自受,作茧自缚。”
“是疮就要流脓,算了,听你这样一说,我感觉好多了,随她去吧。”
一阵风吹过来,树上飘下几朵花瓣,落在严然和冯喆的头上身上,严然说:“我觉得那人要么知道你烦他,要么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人家活得很自在,你痛苦就白白痛苦,可要是那人知道你烦他的话,就是故意要折磨你了,你只有自求多福了,谁让你心软面皮薄嘴巴笨呢?”
冯喆摇头抖落了头上的花瓣疑惑的说:“一个男人笨拙点,让人觉得厚道点,宅心仁厚些,值得信赖,难道不好吗?”
严然摇头看看冯喆:“你这都是哪一年的处世标准了?你没听说吗,现在这个时代说谁是好人,那是骂人的,意思就是说你人畜无害,对谁都造不成威胁,就是没本事碌碌无为的代名词,你朋友没告诉你这些吗?”
“我没朋友。”
“嗯,是帅到没朋友。”严然说了又笑。
冯喆认真的说:“我在五陵参加工作没多久,真是没什么朋友,才见你两次,要不然就不会贸然的请教你了。”
严然听冯喆的意思是自己算是他的朋友,伸手将飘落自己胸前的一个花瓣捻在手里,眼睛瞧着,嘴巴一噘,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是五陵市人吗?”冯喆问。
“是啊,我就住在那边,”严然手一指,冯喆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医院的不远处有一片住宅区,就说:“那倒是很近,上下班方便。”
“你呢?你家哪里的?”
“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严然听了又笑:“你还宅心仁厚?一会独孤求败一会浪迹江湖的,不怎么见得厚道啊?”
冯喆郑重的说:“其实是词语匮乏,面对白衣天使脑筋短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此就胡言乱语,罪过罪过。”
“好,我原谅你了,你家到底哪里的?”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严然眼睛一瞪,有些恼怒的撇撇嘴,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回身对着望着自己的冯喆说:“冯喆,五陵市司法局老年干部处工作人员,肯定是住司法局单身宿舍的,那不是有个二*奶路?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哼。”
严然说完,又笑了,摆手说:“我要走了,你们今天中午肯定是体检不完的,看来下午你还得来‘冯喆葬花’,你枉自犹怜吧。”
严然说着又走了回来,伸手将捻着的花瓣放在冯喆的手里,又是一笑,转身走了。
冯喆看着手掌中的花瓣,心说这个严然无忧无虑的,倒是快快乐乐的样子,不过,自己是期期艾艾的林黛玉吗?
严然给的这瓣花长的很好看,冯喆心说我偏不葬花,就将花瓣夹在钱包里,看看时间,往车子那边走。
风和日丽,阳光灿烂,车子的玻璃反射着璀璨的光,冯喆在这一片光明中,瞧见尚静靠在车座上,静静的在看着自己,但是当冯喆走近的时候,尚静又闭上了眼睛。
司法局老干部处的吕操真的是去市法学会做联络员了,但是对于谁继任处长一职,局里和政治处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花满勤仍旧的请了病假没有上班,所以老年干部处就是牛阑珊和冯喆尚静三个人,因为牛阑珊是副处长,显而易见的暂时由牛阑珊主持工作。
牛阑珊也以老年干部处处长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于冯喆而言,牛阑珊还是牛阑珊,她是不是处长,自己都一样的对待她,而尚静,自从那次在医院里探望过牛阑珊之后,仍旧在处里板着脸,对牛阑珊不假颜色,但是对于冯喆,态度也恢复到了过年前的状态,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基本不和冯喆说话,冯喆有时候就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他怀疑自己和尚静出去吃的几次饭到底是存在过的,而且在吃饭时候尚静嬉笑妍妍的,有时候还和自己开一些玩笑的场景,仿佛是一种虚幻了。
处里就三个人,两个女人性格十分迥异,冯喆心说也许老干部处这个地方的风水实在成问题,可是往日自己学的都是算命看卦的本事,没有涉猎过阴阳宅学大全。
有时候静极思动的站在远处看看,冯喆也觉得司法局这楼盖的似乎就是有些问题,西高东低,西面是一片开阔地,东面还有一片楼房挡住了风和阳光。
国人讲究紫气东来,东面形式欠佳,西面为背,背就是阴,阴阳阴阳,阴升阳就衰,阴是女人阳就是男人,可不就是说男人萎靡不振不如女人强势过的舒坦?
冯喆觉得自己在有时候忽然高兴的疯癫的牛阑珊和一直冷若冰霜的尚静之间快历练成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经受磨难的佛陀一样具有金刚不坏之身的时候,局里传出了一个消息:吕操疯了!
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冯喆就听到有人嘀嘀咕咕的,到了处里后,牛阑珊叫住了他。
冯喆到了牛阑珊屋里,有些诧异这个还不是老年干部处处长却以处长身份自居的女人为何今天来单位这么早。
“吕操疯了,”牛阑珊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冯喆,像是想笑,可是极力忍着,这个表情就有些值得玩味。
吕操疯了?冯喆“啊!”了一声。
牛阑珊似乎很满意冯喆的反应,点头说:“是真的,我早上给市医院打了电话,那边确认吕操精神狂躁,正在诊治。”
市医院是有神经科的,难道吕操的病是牛阑珊今早早早上班的缘由?
果然牛阑珊说:“吕操昨晚去了梁志国家里。”
经过将近一年的相处,冯喆已经明确牛阑珊十足是一个异常八卦的女人,而且她有着很强的倾诉**,就吕操疯掉进了医院这件事,冯喆今早要是不让她痛痛快快的将话说完,冯喆估计牛阑珊会郁闷的恨自己。
“吕处住院了,这和梁领导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