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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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意的是杨树明的脚崴了,他其实是想知道杨树明的脚是意外扭伤,还是存心故意的。
意外扭伤,那没什么,要是存心故意,冯喆就要想杨树明为什么那样做,假如仅仅因为中心小学财政划拨款不能到账而别有想法,那杨树明就有些多虑了。
“杨镇去医院治疗了吗?”
“没有,因为没过头七,杨镇长在家守孝。”
没在医院?
当时开集资捐资会议时,杨树明自称病了,但是没有住院,这会真的该住院了,却在家呆着。
这个杨树明。
冯喆有去探望杨树明的意思,可是再一考虑,杨树明会不会觉得自己有一观他是否真的崴脚之嫌?想了一下,冯喆给杨树明打了电话,说了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并一再致歉,言说自己在县里开完会,就去看杨树明。
“冯书记,谢谢了,家慈无病无灾的安详老了,算是喜丧,”杨树明和冯喆说了几句,在最末了说:“我崴了脚,最近家里的事也多,镇上的事情,就多劳冯书记了。”
挂了电话,冯喆看看时间,让刘奋斗给焦一恩打电话,让焦一恩带上三万块钱到县里来。
刘奋斗本来以为冯喆会找裘樟清,让裘樟清出面叫财政局将拨款划到半间房镇上去,但是冯喆要焦一恩带钱来,刘奋斗想通了冯喆的意思:要钱要是走县委shu记的路子,那没什么意思,看似捷径,但是乱了规矩,必为人所不喜。
焦一恩也将冯喆的想法猜了七七八八,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不一定要做出来说出来,那样就打破了一些规则,什么事都让上级领导发话直接命令,那样下面的人就少了许多操作过程中的乐趣,而在其位却享受不到其乐,守着那个职位还有什么意思?
可见在生活中和工作中,都不能随意破坏规则,不能破坏他人享受快乐。
而打破规则的人,当下是会让人不舒服的,后来一定是会让人心里提放的,在一定的时候还会遭人排挤,裘樟清就是梅山的老大,冯喆没打算挟天子令诸侯,如果那样,还不如在事发之初直接找裘樟清解决资金问题,让裘樟清给财政局说划钱就好,何必等到杨树明在县里兜圈子绕了许久才找来终极大杀器,如果现在冯喆这样做了,不但让财政局的人觉得冯喆不会做人,也会让杨树明的脸面无存。
但是刘奋斗和焦一恩还是没有完全摸透冯喆的意思。
焦一恩到了县里,冯喆先给财政局局长杨世贵打了电话,说要觐见一下梅山的财神爷,不知财神爷能否赏脸屈尊。
冯喆那会在县里和杨世贵没少打交道,两人很熟悉,杨世贵知道冯喆所谓的“觐见”是什么意思,他对待冯喆也不比常人,笑说:“觐见是必须的,不过是我觐见你,你老弟在半间房成了土皇帝,转眼两个月了,朝纲可稳?我还说要找你谈一下登基后的心得体会呢。”
冯喆也笑:“好啊,领导要谈心,敢不从命?只要你老哥召见,随时奉陪,择日不如撞日,我这会带上土制御酒,就去觐见?”
冯喆说了土制御酒,让杨世贵想起了全县各机关单位搜罗老酒陈酒给裘樟清送的事来:“我也有心,不过人在江湖,这会在省里,眼看还要几天回去,你那老酒就暂且寄存啊。”
“省里?我对省里的至真酒店比较熟,那里有几道家常小菜做的很地道,不如,我这就过去?”
杨世贵笑了,压低声音说:“你这是问客杀鸡,不过足见你老弟心里有我,说起这菜啊,并不是山珍海味就好吃,只有将寻常的食材做出了不寻常的味道,那才是本领,家常菜能做的地道,绝对不是一日之功,你说好,那就真的好。真的正开会呢,我出来在外面接你电话,晚上已经有安排了,实在抱歉,心意领了,咱们回见。”
知道杨世贵真的没空,其实本来杨世贵有没有空都没关系,冯喆打这个电话主要是通气,让杨世贵知道自己有这个意思,只要杨世贵这个财政局的一把手给他的属下说到不耽误自己办事就成,于是冯喆又给王文志打了电话。
冯喆给杨世贵打电话没有避开刘奋斗和焦一恩,刘奋斗心里有些犹疑,但是犹疑的内容不能显露出来,而焦一恩一如老僧坐禅,脸上枯井无波,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一般市、县一级政府有两个机构算是重要的核心,一个是管人的组织部,一个就是管钱的财政局。
寻常的单位里,办公室是中心,比如县政府里面的政府办公室,县委那边的县委办公室,就是起到一个统筹和全方位兼顾的中枢场所,而财政局里最为重要的部门和最显眼的部门却不是办公室,而是预算科,梅山县财政局预算科的职能有研究提出全县财政中长期规划,拟订全县财政管理体制和预算管理制度,编制、汇总全县年度财政预算方案和办理预算追加事宜等等工作,简单一句话,财政局是管钱的,预算科就是财政局里面详细负责怎么管钱的,预算科科长这个位置上很能引起全县人的瞩目,干的好了,上升就快,干的不好,倒霉的也迅速,杨世贵是从预算科科长的位置上升至局长的,而县里负责财政的李开来常务副县长也是从预算科科长的位置上上去的,所以王文志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冯喆和王文志之间没有和杨世贵那么熟悉,不过王文志自然得到了杨世贵的指示,对冯喆的邀请反应的还算热情,冯喆说了个地方,王文志稍微矜持了一下,欣然赴约。
刘奋斗是不想见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冯喆请的是王文志,王文志不可能一个人来,他带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是财政局预算科的副科长易江伟,那个女的叫岳洋,不过二十出头,打扮的非常洋气,穿着裙子,皮肤很好,似乎有弹指可破的模样,再有一个男的叫秦守生,这个秦守生是半间房镇司法所副所长赵曼的老公,刘奋斗心里想不知道冯喆和焦一恩是不是清楚这一点。
王文志易江伟和秦守生都知道冯喆,他们没有在冯喆面前端什么架子,岳洋却是新到财政局,刚开始还以为年纪最大的焦一恩是半间房的书记,后来一听介绍,眼睛就睁得透圆,眼神不住的在冯喆脸上身上瞄来瞄去,心想这么年轻的镇委书记,不知是哪位大领导的公子在梅山镀金来了。
秦守生长的比较文弱,戴着眼镜,颇具书生意气,和冯喆握手的时候说今后还要请请冯书记和众位领导多多关照,冯喆笑说:“不好意思,我失礼了,多多关照的话应该是我说才是,我们这些娘家人可都希望得到财政局诸位领导的大力支持呢。”
冯喆一语双关,岳洋就问什么娘家人,王文志就解释说秦守生的爱人赵曼在半间房司法所工作,自然冯书记他们就是赵副所长的娘家人。
听王文志一说,焦一恩想王文志能带着秦守生一起来,平时关系必然不一般,(未完待续。)
第244章坑(三)
一会到了饭店门口,李雪琴就要打手机,这时胡端已经站在门前等着了,门口那停着那辆原来属于刘奋斗现在却归了司法所的车子。
三人到了里面,果然没有其他人,就是林晓全、李曼两个,见了冯喆两人就起身相迎,还非得让冯喆坐主位,几经推让,冯喆坐在了林晓全身边,赵曼笑说:“林所原本想晚上来,可我们大家都急着见你,就选了中午这会,林所这件事上倒是发挥了一次民主风格。”
林晓全皱眉:“这话听着真是别扭,乍一听是夸我,再一听就是离间我和小冯神圣不可动摇的革命情感,我怎么就阻挠民主进程了?你们都急着来,我拖后腿?赵一曼同志要喝酒!”
“你说要晚上来的,怎么不承认?我凭什么喝酒!喝酒要喝,还要和小冯多喝,但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喝,你说是吧小冯?”
“嘁!拿着糊涂装明白,你以为到了县里还和乡镇一样没人管?下午办公能喝酒吗?不做事了?领导这有考虑的。”
赵曼几个就瞪眼:“还领导!你也就领导我们,小冯就不堪忍受,这不脱离魔掌了!”
林晓全呲牙笑,赵曼又说:“领导!也不早说,这不是让小冯犯错误?”
“他犯了错误也是被你们逼的。”
“那我们怎么办,回去?”
“我不回,要回你们回,我在这等小冯下午下班。”
林晓全说完哈哈大笑,赵曼和李雪琴胡端都笑了,冯喆说:“禁令是禁令,但是政策是活学活用的,红绿灯中间还有一个黄灯的,规矩不是人定的?再说今天老领导和胡哥雪琴姐都来了,我陪你们是应该的,国法不过人情,法律不也是道德规范长久演变形成的规章制度。”
李雪琴看着冯喆说:“还是小冯水平高。”
胡端进来就没怎么说话,听冯喆叫自己胡哥,端酒就和冯喆碰杯,林晓全就喊:“僭越了僭越了啊,本领导还没开始,你急什么?”
“我这不是和我兄弟碰杯嘛,领导能亲过我一家人?”
林晓全笑:“今天全反了,一个个都不听话,想干嘛?得,闲话少叙,咱言归正传,这得从小冯开始走圈。”
林晓全让冯喆先走圈,冯喆不答应,到底还是林晓全开头,就是李雪琴没喝,她要了瓶奶,胡端就说喝啥补啥,是要对自己孩子好点,李雪琴就说那你得喝醋,因为我没跟你跟了别人,你得掉醋坛子里。
“男人多吃醋,做人有觉悟;女人多吃醋,家庭才和睦;领导多吃醋,工作有思路;干部多吃醋,年年有进步。”胡端说完自己笑嘻嘻的,李雪琴想你还喝醋,你也只能喝醋了!赶明让你老婆给你戴个绿帽子才对!让你嘚瑟!
李雪琴眼睛剜了胡端一眼,被冯喆看在眼里,接下来赵曼非让冯喆走圈,说冯喆这会和自己一样都是副主任科员,但是自己前面有一个林所杵着,冯喆在文化市场那说一不二,应该列在前面。
冯喆只是不愿意,赵曼又说:“如今你在县里,我们到了你的地盘,你得一尽地主之宜,你排我前面天经地义。”
冯喆推辞不过,就只能过关,林晓全说:“总喝酒没意思,你下午还上班,我们倒是没什么事,天王老子我说了算,所以呢,咱们意思意思就行,这样,你讲故事,让大伙评论,讲的好听,好笑,有意义,你就不喝酒,你说咋个样?”
冯喆还没说话,李雪琴就说好,赵曼就用胳膊攀住了李雪琴的肩膀,笑吟吟的在李雪琴身边轻声问:“你多长时间没出过货了?”
李雪琴听了怔了一下,用手在赵曼腿上捏。
出货是两人之间的私密话,就是两口子做那事,赵曼轻声说:“怀孕其实不耽搁做那事的,有的人因为怀孕兴趣还增强了,我看你阴阳失调,头昏脑胀了。”
李雪琴不理解,赵曼又说:“你想让小冯少喝点,可是他送关,要是别人都学林所,不是见一个人要说一个故事?他有那么多的故事笑话讲吗?你是为他还是害他?”
李雪琴听了就怔了,心说还真是这样,再一想赵曼说这话什么意思,就装作没有听懂。
这时冯喆已经开始讲了,可是被林晓全打断:“我有个要求,就喜欢你那时说的那个泰山日出的段子,你这次对我,要在比照那个给我说一个。”
“你这是难为人!哪有那么多相同的段子?”李雪琴就喊。
“打抱不平?那你替他喝酒?我这是命题作文你懂不懂?”
冯喆就摆手:“林所,我这倒是真有一个,你看行不行啊。”
“说:李白的老婆姓啥叫啥?他的女儿又叫啥?”林晓全听了就哈哈笑,问:“李白?我还杜甫呢!哎,你们知道李白的老婆叫啥?话说李白有老婆没有,还是有几个老婆?我哪知道?我又不搞文学又不懂历史的。”
几个人都猜了半天,也没有猜出来,冯喆就说:“其实李白的老婆姓赵,叫香炉,至于他女儿的闺名,就叫紫烟。”胡端问:“香炉?紫烟?这奇怪的名字。”
冯喆说:“这是有出处的,那个《望庐山瀑布》说得很清楚,‘日照香炉生紫烟’,你们看,日,赵香炉,生,紫烟。”
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都忘了笑,林晓全一拍大腿说:“冯喆,我今天才真是服了你,这酒我喝。我心服口服。”
下来该到赵曼,赵曼说:“我也听你讲个故事。”
赵曼说着瞄了李雪琴一眼,冯喆就说:“好,我这真有一个故事憋了很久,想给人说说呢。”
赵曼就笑:“哎呀,这真是有求必应,有舍有得,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要出货,我这里就有人接货,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