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正道-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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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仰起头来,望着夜空,两颗寥落的星星远远地对望着,像似两个隔着千山万水的恋人一样,遥遥地守着这漫无边际的黑夜,半轮损月,无力地在层层云彩里飘动,时隐时现,似乎在为自己不能照亮大地而羞愧着。
“迪迪,你在哪?你在哪?如果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前面不远处就是殷由之家所在的小区,此时正迷迷朦朦地笼罩在墨色里。
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出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正背对着楚豹良这边,那婷婷的身姿,齐肩的长发,婀娜地就在眼前。
“迪迪。。。。。迪迪。。。。是迪迪吗?”楚豹良欣喜地跑上前去,绕到女孩的面前,睁大眼睛,盯着女孩的脸看。
“啊——!你是谁?”女孩大惊,一声尖叫。
“谁——”不远处一个男孩猛冲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楚豹良连连作辑陪罪,悻悻地回头走开。走两步又回头看了看,“这个人真的太像迪迪了。”
“他谁啊?”男孩问。
“神经病!**,吓死我了!你干嘛去了嘛!”女孩娇嗔。
一扇大门,挡住了楚豹良的去路,也收回了他的思野。他伸手擦去泪痕,慌乱着激动着,抬头轻轻地敲着那扇大门,这静静的黎明,这安谧的小区,这褪尽铅华的闹市,甚至这整个世界,此时此刻,楚豹良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那狂乱的心跳。
敲了两下,他又停下来,“万一迪迪没有回来。。。。万一。。。。。万一。。。。”一想到这些万一,他立时失去了敲门的勇气。他回头看了看,甚至希望这来时的路再长一些。。。。再长一些,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去哭去把自己伤透。。。。。那样,如果,如果真的,万一,他也就不知道疼痛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感觉。
“笃笃笃——”这一次,他已经下定决心,带着赴死的心去面对那个万一。
凌晨惊梦,院子里楼上的人全醒了。事实是,这一夜,应该谁都没有安睡。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敲门呢?”带着疑问,殷夫人披衣下楼,“谁呀?”
“我——是我,阿姨——,我是楚豹良。”
“哦,豹良啊,我给你来开门。”
“不——不用了,不用开门。我只想知道迪迪——她在家吗?她回来了吗?”楚豹良感觉自己的心就要崩出来了。
殷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打开了大门,“进来吧。”
暗黑中,楚豹良两只眼睛比那野猫眼还要绿亮,他死死地盯着殷夫人的表情,见她很平静,很安宁,开门的动作也很镇定,没有一丝惊诧与慌乱。
他的心里一阵狂喜,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他并不打算进门,只是轻轻地悄悄地再问:“阿姨,迪迪她在家吗?”便犯人一样的等待着判决。
“嗯,在呢。”
“真的啊——!”楚豹良孩子似的睁大眼睛,他几乎就要跳了起来,因为太过激动,竟一下子上前紧紧抱住了殷夫人,他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只是殷夫人她没注意。
“这是真的吗?阿姨,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他还紧抱着殷夫人。
“你这孩子,你看你——。”殷夫人都不好意思了。
“哦,对不起,阿姨,你看我太高兴了,太激动了,我太——”他无法不去擦拭那不听话的泪水,“阿姨,你知道吗?这几天,迪迪她。。。。。她不辞而别。。。我。。。我们都快急疯了。我差点把那大山都翻个个。。。。我真的好难过。。。。现在好了,她在就好,在就好。。。。。”
殷夫人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楚豹良,看着这个一米八几,二十几岁的年青人为了一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那样的痛哭,那样的情深难抑。。。。。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正在发湿。
“进去吧!”她说。
“哦,不了,不了,不打扰了。只要她在就好,让她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哦,对了,迪迪她没事吧?。”
“没——没事。她可能只是累了,想回来歇两天的。她很好的,很好的。”
站在楼上窗口的殷由之,隔着玻璃,侧着耳朵,流着泪水。她目送他在微微发白的早晨,默默离去。看到他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家的那扇已经紧闭的大门,脸上带着孩子般的满足的笑,做出打响指的动作,她知道他那是怎样的一种激动,怎样的一种兴奋。。。。。。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之间就像现在这样的,慢慢地远了,且是越来越远了;也如刚才的样子,虽然近在咫尺,但却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晃如隔在两个世界。
早饭时,殷由之没有让二妈左催又喊的,而是早早地就洗漱干净,穿戴整齐,见自己的二爸二妈全上了桌,她也缓缓地走过来。对着桌上的满目珍馐,她却并不动箸,而是开腔说道:
“二爸,二妈。我知道我是你们带大的,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今天的一切。我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让我读书,培养我成人。但是,你们知道吗?我也是人,我不是小猫小狗,更不是随随便便的一颗棋子。
想当初,第一次面对楚豹良,我还不知道何去何从的的时候,你们一个死命地鼓动我,恨不得我一见面就嫁到楚家;另一个则努力地劝阻我,让我远离这个纨绔子弟,生怕我嫁入豪门,重蹈弃女怨妇的苦难生涯。
你们口口声声都是是为我好,可我知道,你们都是想在我的身上实现或者补偿你们自己这辈子做人的缺憾。就像一个不识字的父母宁死也要让他们的孩子上大学一样。
可是,我是人,我也是有感情的。当我感觉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楚豹良的时候,你。。。。你们却又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泼脏水,把他说成是无情无义无良无德的弃友小人,你们知道吗?你们这是在拿刀割我的心!
时东然重伤,昏迷不醒,甚至是生死未卜,你。。。。你们却又要让我改变初衷,移情别恋。那样子,哪怕他就是成为一个植物人,你们也在所不惜地让我嫁给他。。。。。。呜——”
殷由之难忍悲泪,泣不成声。桌上的两人怔怔地看着她,张大嘴巴,惊愕得不知说什么。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也不管这世界有什么变化,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不会嫁给楚豹良!”停了停,她又说:“但是,我也不会嫁给时东然!我,我——我这辈子谁也不嫁,谁也不嫁!”
第一二二章 我不做官
太阳已经甩西,楚夫人还在儿子的卧室门前转悠,她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进去喊他起来吃饭?
楚豹良从早上回来后,就一头扎进卧室里,狂睡特呼,雷打屋塌也不醒。楚书记中午特地抽出时间回来一趟,想跟他谈点正事,可这小子就是不醒来,他们知道他实在是太累太困太乏了,也不忍心叫他,索性让他睡个够。
看看时间都到下午三点多了,楚夫人再一次热了饭菜,痛下狠心,把这小子给叫起来了。
“哦,这饭可真香啊!还是家里的饭好吃。”楚豹良大口地吃着,不时地夸赞母亲的手艺。
“你慢点!慢点吃。”楚夫人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上前来摸着儿子的头,泪湿眼眶,“这以后就好了,你又可以天天吃到家里的饭菜了。”
“什么?您说什么?”楚豹良差点噎住。
“哦,你爸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呢,你这次回来啊,就用不着再回那山里去了。听说好像把你安排到团市委上班的,这次你爸也卖了一次老面子,让他们直接给你弄个团市委书记的职务。。。。。”
“噗——”楚豹良一口饭菜全喷到了楚夫的身上。
“这,你这孩子,我这说正经的呢,你干嘛笑啊?看刚换的衣服——别再呛着了!”
“我说妈,敢情这官就是我们家田里收的呀,怎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说我,刚进机关才工作几天呀,就升那么大的官,这不合适吧?”
“你这孩子,你知道什么呀?哎!我可告诉你啊,你爸呀,再有两月就到龄了,现在不给你安排好了,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谁说你刚进机关呀,你不是被下派到山里去工作了吗,这不差不多有一年了吗?这是符合提拔干部的规定的。你说,那李市长的二儿子,那比你还小呢,也不就挂名下派了一年,他还一天班没去上呢,人家回来不照样给安到市委组织部,做了一个科长吗?”
“哦,照您这么说,咱这里进棺材之前再招个手,来个最后的疯狂啊?”
“呸呸呸!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嘴没把门啊,什么棺材、疯狂的,尽瞎说!”
“我看我爸这是在犯错误,说好听的叫突击提拔,难听的就是最后的疯狂。那要照您这样说,那时东然和殷由之他们不都得提拔啊。”
“你这孩子,吃自家的饭,干嘛管别人家的闲事啊,这话可不能乱讲的啊,你以为升官那么容易的啊,你这次啊也是凑了这么个机会。听说你们那个开山凿道的事情啊,经上下那么一传,名气还不小呢,你爸也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地方上报你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又把你评为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这才有了提拔重用的底子啊!”
“什么什么?我是见义勇为先进个人,那人家时东然是什么呀?他连命都差点搭进去了,还。。。。。。我说这帮人也真能瞎掰,亏他们想得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楚豹良放下碗筷,抹了一下嘴说。
“哎——我再给你盛一碗去!”
“不吃了!”
“我说你这孩子,这各人有各人的道道,你还怕人家做不了官啊!告诉你啊,听说,你爸下来以后,很有可能就是时东然的父亲来做这个位子,这上面啊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那人家的官升得肯定比你要快多了。再说了你下崖采药草救人这件事,那也不比他时东然差呀?”
“妈,你是知道的,你儿子我天生的就不想做什么痨什么子破官!有什么好啊!你争我抢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霉话!不做官,不做官你考这个公务员干什么?你知道什么哟。不做官,你就等着一辈子捧领导的屁股,看别人的脸色,让别人当枪使,做棋子,让你到哪你就得到哪。那还不把人给闷死!”
“反正我不做这个破官,要做我就到山里去做!那儿的干部蛮好玩的,整天对着穷苦人,倒还能做点正经事。”
“你敢!你这是存心要气死你妈呀?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眼看着我们一天天地老了,你说你不趁着现在出来,要是等我们老了,谁还肯帮这个忙,那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看着母亲流眼泪,楚豹良软下了证据,上前搂着老妈。
“妈,事情不会像你们想得那样的。哎!老妈,你想不想抱孙子啊?”
“孙子!在哪?看我都忘了,快说说,你和那个迪迪到底怎么样啦?那孩子对你还行吧?你别光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哎呀!瞧您说的,你儿子我这么帅气的一小伙子,她想不爱我都难!”
“嗯,这话我爱听。好姑娘多的是,她不要,那还有人上赶着上门抢呢!”
“什么呀,您又扯哪去啦?”
“那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这个——暂时保密!不过前提是我必须进山,否则不仅孙子抱不着,连儿媳妇都看不到。”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等你爸回来,看他能答应?”站到门口,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楚夫人突然有点伤感,脸色也阴郁起来,“豹良啊,我和你爸我们都老了。。。。。。。”
楚豹良看着母亲脸上那日渐密集的皱纹和灰暗的眼圈、下塌的眼袋,也触动了心情,他来到母亲身边,目光落到她那不再光亮的头发上,道:“老妈,别动——这又有一根白发,让我拔了它!”
儿子那温暖的双手在她的头上翻来找去的,她既感到一种天伦的快乐和幸福,也产生了一种树大分枝老来别离的伤感,不觉紧紧地搂住儿子,久久不愿放手。。。。。。。。
“妈,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我爸,你们要好好保重身体,别太累着了。我爸退下来也是好事,人生应该留点时间给自己。。。。。。你们也不要挂念我,我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事情,也会有自己的归宿。”
。。。。。。。。。。
楚豹良看了看时间,说:“现在还有一班开往木化的车子,我走了,再迟就赶不上了。”
“什么?孩子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