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天苍-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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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敢当并未言语,邢云飞便继续道,“我妖族之人,向来将声誉看得生命还重要。虽然也有些特例,但我这七位兄弟,却不是这样之人。”
邢云飞口的特例,当然是此时正一脸尴尬的银川。他特意提及此事,也就是想借机嘲讽一下银川罢了。见言语达到了效果,邢云飞便继续道,“先前石兄说的虽都是实话,但在言语却多多少少都对我这七位族人有轻视之意。我若派其三人对付石兄,他们必然会以命相搏,以此来赢得自己的尊严。请问石兄,在此种情况你又有几成胜算呢?”
听闻邢云飞之言,那在座的七名兽武,立马就露出了决绝的神情,以鸣死志。在场的妖族观众,更是欢呼雀跃了起来。石敢当面容逐渐转冷,一时不知如何应答。邢云飞如今已经占据上风,便立马乘胜追击道,“黑虎一族的三才阵,想必石兄听说过吧。只要我传授他们些许皮毛,便至少可以使他们联手的战力提升两成,到时候石兄又会以何种结局收场呢?”
石敢当支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邢云飞便继续道,“云飞就斗胆预测一下结局,石兄无奈弃权,而我派出三人,两死一伤。石兄意下如何?”
见石敢当面露狠色,似乎也打算扬言拼命。邢云飞便急忙抢白,若是让其将狠话说出来,那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若我低估了石兄的能耐,那就退一步说。我三名族人殒命,而石兄残胜如何?不过石兄身受重伤,恐怕这届万兽试炼也就止步于此了吧。”
石敢当面沉如水,沉默不语,在脑不停的分析着邢云飞的言辞。直到三息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而无奈的笑道,“邢兄言辞锋利,石某今天是领教了。多说无益,你还是抛出你的条件吧。”
邢云飞方才还在担心石敢当一冲动,来一个玉石俱焚,将事情闹得无法收场。不过如今见他面色缓和,便知道自己游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方两人弃权,而石兄取一枚令牌离场如何?”
石敢当摇头笑道,“邢兄如此为石某考虑,若我还一意孤行的话,就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能够为蒋兄分担两名对手,也算石某人尽上了一丝绵薄之力。就如邢兄所言,石某同意了。”
石敢当答应邢云飞之后,未等妖族选手离座,就直接步入场,取出令牌离去。石敢当如此给面子,邢云飞自然也不能食言,立马差两人前去击鼓弃权。三人一去,两族的实力对就变成了九七,妖族仍处于劣势。
邢云飞将石敢当劝走之后,就将游说的矛头指向了吴向山。他左行三步,在与其相对的位置站下,朗声道,“吴兄,不知道你的立场如何?我好判断一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可打动吴兄。”
吴向山起身对着邢云飞一抱拳,沉声道,“邢兄就不用在在下身上浪费唇舌了。吴某与蒋惊天之前虽有些矛盾,但毕竟同出荒武学院。如今大敌当前,我也只能将个人仇怨先放在一边,与其共进退。今日纵然死战,吴某人也奉陪到底。”
吴向山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对这种有情有义之人,都格外敬重。吴向山将话说到如此地步,邢云飞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将目标指向他人。
吴向山话音刚落,在场默默行功的蒋惊天,就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冲着他道,“吴兄可还记得你与在下的一剑之约?”
吴向山闻言一愣,不知道蒋惊天此时提此事作甚,不过他还是起身答道,“当然记得。”
蒋惊天轻轻点头,继续道,“那今天咱俩就借此机会,将此事了解了吧。”
吴向山有情有义,蒋惊天又怎肯拖累于他。他提出这一剑之约,就是想以此逼吴向山离开。吴向山自然也领会到了蒋惊天此番话背后的意思,便无奈的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蒋惊天朗声一笑,“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可如此扭捏!”
吴向山知道此战避无可避,便执剑步入场,与蒋惊天相对而立。“我不会留手。不过你若败了,便请弃权离开。若有人阻拦,我自护你周全。”
蒋惊天轻笑一声,“我也不会留手。不过若侥幸获胜的是我,就请吴兄取一枚晋级令牌离场,休要再插手我与邢兄之间的事情。”
吴向山淡然一笑,看样子像是胸有成竹,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凭借什么,战胜从未有过败绩的蒋惊天。“一言为定。”
事情的展出乎众人的意料,蒋惊天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但同时也再次赢得了这二十几万观众的好感与敬重。
蒋惊天单手握住巨阙,以剑锋遥指吴向山。而吴向山则将左手横于胸前,右手反握长剑。两人皆全神贯注,遥遥的锁定对方。蒋惊天与吴向山相约,以一招定胜负,他自然要拿出看家的本事。只见他转动手腕,以巨阙在空化了一个圆弧,然后向前猛踏一步,以“缩地成寸”的本领,在刹那间攻至吴向山面前。
面对蒋惊天将他全身都囊括进去的剑招,吴向山一点都不慌乱。只见他将右臂前提,逆斩而上,以剑尖对准巨阙所画圆弧的圆心。蒋惊天此招的奥妙就在于,随着巨阙的晃动,其内蕴含的霸道罡气也在不停的变换转动的方向。这样就在剑影圆心之处,形成了无尽的绞杀之力。
这圆心之处虽说是最强的一点,但也是最弱的一点。假若吴向山以长剑攻击巨阙剑身,蒋惊天便可以采用卸力、借力之法,使剑招千变万化。更可以借此带动吴向山的剑势,使其身不由己,落入下风,这一剑之约也就在这点到为止的状态下结束了。可事实却并非这样,吴向山攻击的却是圆心。这样一来,他虽然要面对最强的绞杀之力,却可以一剑将蒋惊天所有的后招封死。只要他将这绞杀之力击溃,蒋惊天这招也就自然被破解了。
蒋惊天没想到吴向山眼光这么毒辣,一下就洞悉了此招的玄机。不过两剑尚未相碰,蒋惊天还有变招的机会。只见他右臂一颤,巨阙所画圆弧便逐渐缩小,最终众多剑影合而为一,向吴向山刺去。蒋惊天将剑弧产生的十余股忽左忽右的霸道罡气,强行聚拢在了一起。使这看似平凡的一剑,暂时具有了绞杀之力。
吴向山对于蒋惊天的思妙想,大感惊。以他这种方法形成的绞杀之力虽不稳定,却也变得诡异莫测,无法预知。就算蒋惊天再施展一次此招,其产生的绞杀之力,也绝不相同。不过纵然蒋惊天招数有万般变化,吴向山也有信心以这一剑破之。
第一百三十四章一剑之约
吴向山这一剑虽然拙藏巧,暗含化腐朽为神的意境,但与蒋惊天这妙至毫巅的一剑相,就有些相形见绌了。再加上吴向山的罡气厚重有余,而险不足,善守而不攻,所以从表面上看,他取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蒋惊天已将他这一剑看得通透,唯有那高悬未动的左臂还让他暂时摸不清眉目,不知其目的何在。
剑至尺余之地,吴向山突然反掌前按,将那久而未动的左手,狠拍在剑柄之上。那乌突突的长剑,突然豪芒暴起。霎时,各式各样的墨绿色咒纹出现在剑身之上。蒋惊天心大惊,这玄妙难懂的咒纹他熟悉至极,正是自己师父的拿手把戏,封印符。此时蒋惊天才豁然开朗,原来吴向山的凭借,就是他手的这柄神兵。
吴向山所持之剑,名曰青木,品阶地阶品,乃武大师为数不多的几件得意之作。此剑取东之极处,万年青木为材,采用冷锻之法,每日捶打剑身万余次,直至七七四九天而成型。剑虽木制,却水火不侵,切金断玉,与吴向山土属相的罡气配合,更是相得益彰,威力倍增。
将这青木剑封印之事,实乃吴向山主动提出。吴向山并非是像蒋惊天那般,怕受神兵影响心智。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因有神兵之助,而失去了进取之心。归根到底,神兵只是外物,而自己的修为才是根本。
青光拂面,长剑上乌突突的封印,已经全部破碎,而露出了青绿色的剑身。蒋惊天略作迟疑,露出了决然之色,从此剑所声威来看,蒋惊天绝敌不过这神兵之力。当然,他若是解开巨阙的封印,局势将完全逆转。不过如此一来,神兵相撼,吴向山必然会落得一个剑毁人亡的下场,这并非是蒋惊天想要见到的结局。况且,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将巨阙的秘密暴露人前,尽管已经有不少有心之人洞悉了其的玄机。
只见蒋惊天右臂下移半分,将剑势压了下去,然后以左臂横于胸前,护住空门。吴向山神情一愣,席位上的观众也都纷纷骇然,谁也没想到蒋惊天竟然会妄图以区区肉体凡胎来抵挡神兵之利。事实上,蒋惊天的剑招吴向山慢上一线,其结果必然是蒋惊天被斩断一臂,而吴先山从容撤离。甚至是蒋惊天身死,而吴向山重伤的局面。
从表面上看,蒋惊天是在自取灭亡,但事实上,他是有所凭借。蒋惊天已经偷偷的开启了玄蛇臂铠,硬挡这一剑,他虽然免不了臂铠龟裂,左臂重伤,但决不至于被一剑斩断左臂。而当蒋惊天挡住这一剑之后,吴向山可就再难逃过巨阙的剑锋了。这以伤换死的打法,可以说是应对眼前局势的最佳战术。而且蒋惊天也不会真的杀死吴向山,仅会以巨阙将其击退,以视其落败。
吴向山的剑招倏然而止,避开蒋惊天的左臂而向上挑去。蒋惊天手的巨阙则反转剑锋,以其侧面横拍在吴先山的腰上。受巨阙撞击,吴向山横跨三步才止住了身形。他转目望向蒋惊天,还剑于鞘,苦笑道,“吴某甘拜下风。”
蒋惊天先是一愣,然后才豁然明晰,吴向山为何突然收住了剑招,不由得心生尬尴,“我确实胜之不武。”
吴向山摆手道,“话不可如此之说,蒋兄能出此招,自然是料定吴某不忍下手。仅凭这份眼力和自信,吴某就败得心服口服。”
吴向山拱手而去,蒋惊天心对其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吴向山一去,十枚令牌已去其四,而两族人数则变为以八对七。若不是妖族有曹疯子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在其,两族的整体实力已经相差无几了。
蒋惊天与吴向山的一剑之约以和气收场,邢云飞便又开始了他的游说大计。可还未等他开口,毕行之就抢先道,“云飞兄也不用游说于我了,行之并不想参与到你与蒋兄之间的争斗。不过半月之前,行之曾与蒋兄在醉仙楼一战,虽不愿意承认,但我确实是落入了下风。不过拳脚并非是行之所长,所以行之想借今天的机会,与蒋兄再试一场,一较高下。”
观众席上顿时传来了无数的唏嘘之声,尤其以人族席位上的声音最大。蒋惊天听闻毕行之所讲之后,咧嘴一笑,“毕兄不用可气,你有此想法,惊天自然奉陪。”
毕行之摇头笑道,“我想蒋兄一定是误会了,行之绝非是落井下石之人,在下早就期望与你一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这样吧,为了证明行之的立场,我先与云飞兄决战一局,再与蒋兄对战。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蒋惊天闻言并未做声,而邢云飞则欣然接受,观众席的议论之声也减少了近半。蒋惊天退回北面的石椅,将斗兽场让给毕行之与邢云飞。毕行之手执白露剑卓立于东,邢云飞则有邪风黑虎为伴,与其相视而立。
“仓朗”一声,白露剑出鞘,毕行之左手执鞘,背于身后,右手握剑,遥指邢云飞,飒然笑道,“剑名白露,由万年寒霜铁所铸,取‘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之意。请云飞兄小心了。”
言毕,毕行之右步微探,人随剑走,前冲而去。其步伐飘逸灵动,配合其俊朗的相貌,和这一身的白衣,就犹如谪仙降世一般,顿时赢得了观众席上,无数少女的青睐。一股霜寒之气迎面袭来,邢云飞不敢大意,与邪风黑虎采用双双合击之术,与毕行之对攻到了一处。
两人一兽,拳来脚往,剑去爪还,打得精彩纷呈。众人之,看的最为仔细之人,可就数蒋惊天了。他屡次在人前出手,邢云飞对他的武技功法虽然不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却也知晓了十之八九。而蒋惊天对邢云飞却知之甚少,此次正好借着他与毕行之过招的机会,仔细观察一番。
毕行之与邢云飞大战三十几个回合,仍未分胜负。毕行之招式灵动,剑法飘逸俊秀,配合上他冰寒彻骨的罡气,其威力不容小视。邢云飞则走的是险、刁钻的路子,其罡气也性属阴寒。招式施展出来,虽没有毕行之那般俊美、好看,却别有一种狠毒、霸道的风范。
两人虽然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但却处处避重就轻,华而不实,演戏的成分颇高。以两人这般的打法,估计一两个时辰之内是甭想分出胜负了。毕行之横插一剑,邢云飞借邪风黑虎的罡气,以掌荡开,免得被剑身上的寒气所伤。毕行之借着这一掌的推力,抽身而退,然后还剑于鞘,抱拳拱手道,“云飞兄招式精,罡气浑厚,小弟实在是难以取胜,我看此局就以平手而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