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抗日-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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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政府的势力又掺杂其中,这样一来……”他摇摇头问郭彪:“如果宋公和欧阳云起了冲突,你站在哪一边?”
这对郭彪来说是个有些残酷的问题,他摸摸脑袋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假如!”
郭彪想了想,犯难了。从感情上来说,作为老宋曾经的贴身警卫,他自然和老宋更亲近些,可是,他和欧阳云的关系,却是兄弟加知己。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我会谁也不帮。姜先生,那你呢?”
姜树人看向窗外,沉吟了一会说:“我会帮理不帮亲。”美国一行对他的触动极大,美国的高度工业化、美国的富庶、美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华侨华人在美国受到的歧视,这些都深深地触动了他某方面的神经——读书人的感情总是很充沛的,抱负也比一般人远大,如果说之前他活着还有些懵懂、跟着宋哲元更多的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获得该有的尊严的话,现在他却有了真正的理想和抱负——中国什么时候能像美国那样强大呢?!这是考察期间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正因为此,他才发现宋哲元和欧阳云的不同之处,才下定决心要好好的辅佐欧阳云,也才会在弄清楚华北新的局势分布后产生这样的担心。
“帮理不帮亲?!”郭彪喃喃说着,宋哲元和欧阳云两人的面庞在他脑海中幻灯片一样闪烁着,他正感到心烦意乱,忽然听见一声厉喝:“你们是谁?站住?”他看向车厢口,见方大同将一个戴礼帽的中年男子和其随从拦住了,双方持枪想向,剑拔弩张,急忙站起来和姜树人走了过去。
老远的他喊道:“陈主任,真是巧哪?!”
戴礼帽的中年男子正是陈布雷,他在广州没逮到机会亲近考察团,没办法只好尾随到了火车上。谁知道考察团坐的是包厢,而且防卫严密,他没得办法,只好屈尊亲自来求见侯德榜,谁知刚走到包厢门口就被方大同给拦住了。看见郭彪他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没认出他来,笑道:“这位仁兄是?”
“郭彪,学兵师的。”
“哦,原来是狼牙大队长,久仰了,”陈布雷的手下中有人识得郭彪,附耳道破了他的身份,陈布雷虽不认识郭彪,但是因为在狼牙手上吃了亏,故此对狼牙却是印象深刻,脸色一变,勉强的和郭彪打过招呼,视线在车厢里寻找着,说:“侯博士在这节车厢的吧,在下和他是老友,特来见上一面。”站在他身后的俞同奎已经发现了坐在显著位置的侯德榜和范旭东,扬手叫道:“侯老弟,好久不见啦!”
侯德榜看过来,站起来说:“是理事长哪,真是巧哪,这边请。”和范旭东走过来,为姜树人他们做了介绍。
一听俞同奎是什么协会的理事长,和侯德榜是老友同事,姜树人和郭彪立刻猜出了他们的来意,两人对望一眼,姜树人说:“既然是老友相见,坐下来慢慢叙旧吧!”然后和郭彪与他们坐在一起,便再也不肯挪窝了。
见郭彪竟然在这里,陈布雷知道对方已经有了防备,心想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挑明好了。他等俞同奎和侯德榜他们寒暄好了,朝前者使个眼色,然后微笑着说:“侯博士此次美国之行真是大涨国人志气,灭了洋人威风哪!”
侯德榜是个治学严谨的君子,倘若不是情势需要,他是断然不会作出“剽窃”这种有辱身份的事的。他是搞科学出身的,因此比一般人更明白欧阳云的那些看似儿戏的“论文专著”究竟具备怎样的意义,正因为此,他在美国进行讲学、演讲的时候,总是以欧阳云的学生自称,称这些都是老师的专著,他所做的只不过是引申而已。他这样做没有自跌身份,反而使得众人感慨于他的品德,对他更加的尊敬。
许是专于著学研究的原因,侯博士在其它方面不会投注太多注意力,他对于和俞同奎的这次偶遇完全没有其它方面的考虑,闻言有些羞愧的说:“陈主任说笑了,这些都是欧阳先生的发明,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复叙而已。”
陈布雷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已经掐准了他的性格命脉,说:“侯博士真是谦虚,就是欧阳先生的发明,对于我们这些外行来说那就是天书,别说复叙了,根本理解不了。侯博士如果不是学富五车,想来也不会理解这些专业性的东西。”
侯德榜点点头说:“陈主任这话很中肯,事实如此,欧阳先生实在是个天才哪,每每想起他今年不过弱冠,我就感到由衷的惭愧,感觉自己前半生是虚度了。”
“受教育的情况不同,出身环境不同罢了,侯博士不该妄自菲薄。对了,冒昧的问一句,欧阳先生的这些发明您都掌握了吗?”
“掌握谈不上,细细的研究了一下,算是已经默记在心了。”
“那就好!”陈布雷煞费苦心的试探出了“侯博士”的深浅,心情大好差点就要原形毕露,见郭彪的牛眼瞪圆了,他急忙收敛神情,说:“那侯博士今后有什么打算呢?可曾想过将自己所学教诸后人,为国家的强大出一份力呢?!”
侯德榜胸脯不觉的挺了起来,说:“这是当然的,这次回去以后,我就会向欧阳先生讨这份差使,争取在有生之年将这些发明都能付诸实施。”
“是回任丘吗?”
“是。”
“为什么不去南京呢,那可是国家的首都,在那里,正有成千上万的有志青年正嗷嗷待哺。”
陈布雷此话一出,姜树人、郭彪等一直关注着他的人自不必说,就是方大同他们这种四肢发达,头脑貌似简单的狼牙士兵也听出来了,这小子哪是叙什么旧,这分明是想挖人呢!
白流苏和商莲儿一直坐在侯德榜旁边,白流苏听得一惊,不觉多打量了陈布雷两眼,商莲儿“童言无忌”,叫了起来:“他是谁呀,实在太可恶了,竟然跑我们这里挖墙脚来了!”抓住白流苏的手臂摇了起来说:“流苏姐,快把他赶走,这人居心太恶毒了!”又对侯德榜说:“老侯,你可别听他的鼓惑哪,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父亲回去后帮我家办一家电视机厂的!”
陈布雷大窘,侯德榜则如梦初醒,他站起来连连摆手说:“陈主任,德榜的志向并不在学校,而是要脚踏实地的做一番实事出来。要说讲学,你应该请欧阳先生哪!”
陈布雷黑了脸,看向俞同奎。俞同奎向侯德榜连连使着眼色,说:“德榜,你是不是书读多了脑袋都迂腐了?欧阳云是谁,和中央唱对台戏的割据军阀哪,你怎么能帮他做事呢。身为华夏子孙当为国效忠,你呀,还是随我去南京吧!委员长已经说了,要拨专款给你修建实验室,从英美等国进口世界上一流的设备……”
见他们越来越不像话,郭彪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说:“俞理事长,陈主任,感情两位并不是偶遇旧人过来叙旧,实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哪!哼,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又把侯博士当成什么人了?!大同,送客!”
“你!”面对郭彪的虎威,俞同奎张口结舌;陈布雷脸上则黑红两色不住转换,在方大同作出请姿势半晌之后,他站起来对侯德榜有些勉为其难的笑笑,说:“侯博士,那我们待会见!”然后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转身率众而去。
第五十五章拉钩上吊一辈子不变
目送陈布雷等人离开以后,郭彪再也坐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列车的行进路线图,和姜树人、白流苏及狼牙的几个骨干开始商讨可能遇到的突发事故。
他们乘坐的这趟列车终点站是汉口,途中会经过江西的几个车站。他们原来的打算是经汉口转乘去郑州的列车,在郑州再转车到北平。江西、湖北都属于国民政府的腹地,如果陈布雷等人想在汉口或者其它站次动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姜树人问:“如果陈布雷他们在汉口有所布置的话,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有可能和他们对抗吗?”
郭彪想了想说:“这要看他们的决心,如果他们想彻底撕破脸的话,我们万万不是敌手,如果他们并不想搞得尽人皆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侯博士他们必须和我们是一条心。”
“侯博士那里你可以放心,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明确表示要和我们29军站在一起。”
白流苏说:“听那个姓陈的意思,他好像只是想拉拢侯博士,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他和大部队分开走?”
郭彪眼睛一亮,笑道:“好主意,这样,我带几个人和侯博士另走一条路,大部队仍然走原定路线。”
姜树人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了。”
任丘县政府,原绥靖主任办公室里,欧阳云听完木剑蝶的汇报,眉头皱了起来,问:“你的意思呢?”
木剑蝶接管狐瞳以后,工作成果很显著,狐瞳的情报网已经撒向全国各大城市,同时加强了任丘市的反谍报工作。前天,土肥原乔装打扮进入任丘,自以为没人发现,实则上他一进来就被狐瞳外围成员被瞄上了。而李香兰和潘毓桂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下,三人见面的事并没有躲过狐瞳的耳线。
土肥原自从上次灰溜溜的离开任丘以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露面了,他这个时候来见潘毓桂,木剑蝶认为一定包含着十分祸心,不敢大意,特地来向欧阳云汇报,请示采取什么行动。面对欧阳云的询问,他说:“李香兰这段时间频繁下乡,接触了不少对我们土改政策抱有成见的地主,我怀疑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潘毓桂这段时间表现得还算中规中距,不过老是以送吃食给侄女为名进入军营……”
欧阳云打断他,沉吟着说:“潘毓桂暂时不要管他,潘媚人那里我会抽空去一趟,就一些问题和她说说清楚。倒是这个李香兰得提防着一点,派人把她盯紧了,想办法弄清她的真实意图。土肥原无事不登三宝殿,先盯着,当前最重要的是确保考察团的回归没有意外?!对了,吉林小组有没有消息回来,楚天歌和他们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没有这么快的。”
欧阳云笑了:“倒忘记天歌他们出去才几天,呵呵,最近忙的没了时间概念。”
“师座,你也要保重身体,你最近脸色很不好。”
“过了这几天就好了!”最近这几天,欧阳云正在忙着设计口径超过150MM的重炮。这些重炮是张自忠订购的,自从他试过“卫青式”自动步枪和“去病式”多功能机枪以后,一下子对兵工二厂信心大增,继而提出,如果能够拥有和小鬼子相媲美的重炮,那天津必定固若金汤。
欧阳云自然知道大炮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38师要想守住天津,确保大沽口码头不失,没有重炮肯定不行。于是开始将造炮提上议事日程。
兵工二厂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已经自主组装了几条步枪和机枪生产线,培养出了一批技术工人,不过要想造炮却有不少难度。首先原料就是个问题,没有大口径无缝钢管,造炮的事想都不要想。
药厂开始正式投产以后,由于盘尼西林的魅力,从欧美国家进口钢管并不是问题,但是大口径无缝钢管属于战略物资,且别说欧美国家肯不肯出口,就是他们肯出口,小日本还有国民政府肯定也会从中作梗。任丘特殊的地理位置,又使得他们无法摆脱其干扰。考虑到这种种可观条件,欧阳云遂决定自己生产无缝钢管。这样一来,特种钢的熔炼、大口径无缝钢管的模具、大口径的铣床就必须一一解决。而任丘在这些方面都是空白,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就让欧阳云感到分身乏术了,他的脸色不佳也就情有可原了。
送走了木剑蝶,欧阳云思量自己也该从图纸中脱身放松一下了,于是决定去看看潘媚人,把有些事情和她说说清楚。
和上次见面相比,潘媚人又瘦了,欧阳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根绳子上晾晒着被单。专注于劳动的女人是最美的,况且是潘媚人这样的大美女。欧阳云示意刘哲良等人禁步,轻轻的走了过去,不声不响的帮她将一床被单扯直。
看见一双大手,潘媚人吃了一惊,抬头看见欧阳云微微笑的脸,她脸上先是泛起两酡红晕,接着眼眶便开始泛红,也不知道有了怎样的感慨,竟然像这盛夏的天气似的,有随时变天的可能。
欧阳云对于女人的眼泪一点免疫力都没有,或者,这就是李香兰形容他多情的引证吧。他笑道:“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吗?”
潘媚人比之以前大方多了,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面对欧阳云例外,这不,她的头立刻低下了,“师座!你怎么来了!”
“什么师座,我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