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第5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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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希圣我们前文提到过,还串联一帮“主和派”文人,跟周佛海等人一起撰文抹黑周赫煊。
而高宗武就更不得了,他是汪兆铭投敌事件当中,除了陈璧君之外出力最多的混蛋。汪兆铭本来都没跟日本人接触,就是这个高宗武从中牵线搭桥,而且是高宗武主动找上门联络日本人的。
汪兆铭在投敌之初,通电揭露常凯申表面抗战、暗中媾和,其实说的就是高宗武做出的一堆烂事。
全面抗战爆发以后,常凯申派高宗武去香港搞情报工作。
高宗武本事真大,擅自联络到近卫文磨的私人驻华代表松本重治,以及日本参谋本部特高课课长影佐祯昭。他将影佐祯昭的亲笔信交给常凯申,又把常凯申的“和谈条件”带去回复日本人。
但常凯申是否答应和谈一直存疑,就连跟高宗武接触的日本人西义显都不相信,认为那些和谈条件不像是常凯申亲口所说,更像高宗武模仿老蒋语气而自己做出的回应。
这一次“和谈”虽然失败,但很快迎来新的转机:日本内阁改组,不主张扩大事态的宇垣一成出任外相。
常凯申把高宗武从香港招回来,让他负责传话:“中央军尚有百万军火,即不再输入尚足两年之用,即使日本攻下武汉,国府内部亦绝不会起变化。”这说明老蒋也想进行和谈,但他的意图是逼迫日本主动求和,以争取对中国更有利的和谈结果。
但高宗武作为外交官,再次自作主张。他在向日本传话之时,不断强调中国有一个以汪兆铭为中心的“和平派”,并首先提出一个中日和谈思路,即:拥戴汪兆铭,使之成为中日和谈的媒介。
可以说,汪兆铭能够实质性的投敌做汉奸,高宗武乃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说香港《大公报》传来惊天消息呢?
陶希圣和高宗武居然良心发现,他们从上海潜逃到香港,向《大公报》揭露了汪兆铭的所有卖国行径,甚至把汪兆铭签署的卖国条约副本都偷出来了。
陶希圣、高宗武二人不断拥汪促和,出发点无非有两个:
第一,“救国救民”。这里的救国救民必须打引号,他们深知和谈就得出卖国家利益,但更认为中国战必败,只有和谈才能苟安。
第二,政治野心。既然中国靠和谈才能苟安,那干脆由他们出面进行和谈。这样即可以保住国家,又能捞取政治资本,更能以民族功臣的形象节节高升。
但是,汪兆铭刚刚签署的《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等八份卖国文件,实在是把陶希圣和高宗武给吓到了。他们一直以为中日能够划江而治,哪曾想,这些文件居然把中国的领土、资源、军队、主权、文化各方面都卖个干净。
这些文件一旦生效,中国可以直接宣告灭亡,而他们也将成为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陶希圣和高宗武被惊出一身冷汗,劝阻汪兆铭千万不要签字,赶紧退出和谈,或离开上海回重庆,或远走欧美隐居,总之绝对不能继续谈下去。
但汪兆铭已经铁了心要当汉奸,不仅不听劝,反而派人监视陶希圣和高宗武,甚至密谋除掉他们甩锅给军统。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陶希圣的妻子万冰如,她接到丈夫的诉苦信件,毅然带着五个孩子从香港去上海,让丈夫有了离开汪兆铭巢穴去和家人同住的借口。在汪兆铭逼迫陶希圣签字的时候,万冰如又对丈夫说:“我把全家性命带来上海替你,你走!如果走不出去,我夫妇一同死在这里。如果你签字,我就打死你!”
因为万冰如带着五个子女到来,让汪兆铭暂时放下戒心,陶希圣和高宗武趁机在青帮的帮助下秘密离开上海。
面对汪兆铭的怒火,万冰如又大胆的去见汪兆铭,以劝丈夫回上海为理由,要求带着两个孩子去香港,并留下三个孩子在上海读书当人质。
汪兆铭自然是同意了,他不信陶希圣夫妇会不顾孩子的死活。
结果,在万冰如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不久,剩下三个孩子也在青帮的帮助下逃离上海。
陶希圣和高宗武抵达香港以后,没有直接去见国府的人,而是带着汪兆铭的八份卖国文件副本找到《大公报》。香港《大公报》立即把副本内容,全文发电报传回重庆总部,周赫煊比常凯申都更早知道这件事。
翌日,“汪日密约”就被香港和重庆的《大公报》披露出来,迅速在全国引发一场舆论地震。
之前汪兆铭一直打着救国和谈的招牌,很是欺骗了一些人。包括孙科、龙云在内的许多政客军阀都是默许的,他们对此还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定汪兆铭的和谈能够成功呢。
现在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那八份“汪日密约”太过吓人。不仅出卖了从黑龙江到海南岛的全部国土,甚至连思想文化都要出卖,以后就没中华民族了,只有被日寇奴役的亡国奴。
这让无数徘徊不定、心存侥幸的人,彻底认清了日寇的狼子野心,也认清了汪兆铭卖国求荣的丑陋面目。
“汪日密约”的内容都有什么,看看香港《大公报》的新闻主标题和副标题就知道了:“高宗武陶希圣携港发表汪兆铭卖国条件全文集日阀多年梦想之大成,极中外历史卖国之罪恶,从现在卖到将来,从物资卖到思想!”
在经历“高陶事件”之后,全国民众的抗战热情空前高涨,连力图保存实力的地方军阀也丢掉了幻想。
就此来看,还真不好评价陶希圣和高宗武的功过是非特别是牵线搭桥导致汪兆铭投敌的高宗武。
“高陶事件”在抗战后方闹得很大,而在同一时候,日占区则是桃色绯闻满天飞,郑萍如成为万民唾骂的无耻女汉奸。
事实上,郑萍如是军统的秘密特务,因行刺汉奸丁默被捕。她在遭受严刑拷打后,坚称刺杀丁默只是由爱生恨,惨遭汉奸杀害,牺牲之前最后一个愿望是扑粉补妆,漂漂亮亮的从容赴死。
一个秘密战线的女英雄,就此成为上海花边新闻主角。
张爱玲以此为原型写出小说《色戒》,把爱国女英雄塑造成贪恋男女之情的无知女人,实在是对抗日烈士的莫大侮辱。
不但是郑萍如爱国,她的父亲郑英伯数次拒绝日寇拉拢,在女儿牺牲不久就忧愤而逝。她的哥哥郑海澄、未婚夫王汉勋都是中国空军飞行员,在1944年的空战中先后牺牲,可谓满门忠烈,这样的女子怎容污蔑?
919【蜀道菜花黄】
二月份,常凯申亲自去广西了,因为那边的仗打得实在太难看。
所谓的什么“昆仑关大捷”,那都是宣传起来哄老百姓高兴的,属于整个桂南会战中唯一的亮点。
真实情况是,**以优势兵力反攻南宁,由于昆仑关在南宁以北,因而双方首先交战于此。数万中央军精锐向昆仑关发起进攻,而关上的日寇只有800人,猛攻40多天付出惨重代价才终于拿下昆仑关。
更扯淡的来了,此时日寇援军已至,迂回到**第37集团军左翼。奉命驻守昆仑关的第2军军长李延年,害怕被日军切断后路,居然不做抵抗就放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昆仑关。
擅自撤退就擅自撤退吧,居然连撤退都撤不好,第2军第9师一头撞进日寇的口袋阵。第9师直接被打得溃不成军,师长郑作民亲自端着机枪突围,官兵们打完仗才发现师长阵亡了,连忙派骑兵回去把郑作民的尸体找回来。
两个多月的仗,白打了!
常凯申还没到广西的时候,白崇禧和陈诚就被撸下来,换张发奎接任前线总指挥。等老蒋亲至,立即将白崇禧和陈诚降薪留职处分(两人都被降为二级上将),38集团军包括总司令在内共有八个将官被撤职查办,37集团军总司令被移交军事法庭,第2军第9师直接被撤销番号(改名“无名师”)。
这仗打得老蒋都感觉丢人啊,中国方面不管是兵力还是火力,甚至是空军(超过半数的中国战机被调往桂南战场),都有着绝对的优势。结果打了两个多月,中央军精锐损失惨重,就一个“昆仑关大捷”还是3换1拿下的人头。
好吧,只能说中**队在战略上获胜了,破灭了日军对中国彻底封锁的意图,具体战绩根本就没法细看。
最扯淡的是,常凯申的行程被日寇摸得一清二楚,接连三天被日机轰炸了四次,老蒋的侍卫都被炸伤了12人。不用说,肯定是广西这边有汉奸告密,而且职务还非常高。特别是21日那天的轰炸,老蒋当时在荒郊野外、群山之中啊,日机居然能准确找到他的住处。
相比起打得一塌糊涂的桂南战场,反而是慌乱丢掉广州的余汉谋知耻而后勇。日军出动7万兵力进犯粤北,以配合他们在桂南的攻势,而余汉谋手里只有12万人,且武器装备十分落后。
在这种情况下,余汉谋依托粤北大山艰苦抵抗。当得知一部日军离开广东支援桂南后,余汉谋立即发起全线反攻,取得了广东战场的第一次大胜。
……
农历春节刚过,周赫煊就被冯玉祥拉着去成都,同行的还有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老舍。
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的时候,周赫煊不在国内,但去年也被邀请加入了,而且还给了他一个名誉理事的职务除了周赫煊,周公、孙科和陈立夫也是名誉理事。
这个组织在全国有数十个分会,主要工作为:领导抗日宣传、救济贫苦文人、营救进步人士等等。
抗日前线真刀真枪打得激烈,文艺战线同样也不轻松。比如日军经常组织汉奸,以曲艺、相声、评书、歌曲等形式,向底层百姓宣传中日亲善思想,这些表演时常还夹着荤段子,颇受群众的喜爱。
文化软刀子有时比真刀子更可怕,绝对不能等闲视之。老舍就拉来一帮相声艺人,他亲自动笔写相声,跟文化汉奸们打相声宣传战。甚至老舍还亲自上场,拉着梁实秋一起说相声,流传出梁实秋有独门绝招的笑谈。
其实梁实秋根本不会说相声,被赶鸭子上架参加表演。他们接连演了两晚好几场,第二天晚上结束时,老舍不小心把梁实秋的眼镜打落了,梁实秋顺手就接住眼镜。两人的无意之举正好配合了表演,观众还以为他们是故意的,摔接眼镜是压箱底的独门绝活,全场观众顿时大喊:“再来一回,再来一回!”
从此,文学家梁实秋就成了一名相声演员,经常接到各团体单位的演出邀请。
汽车经过青木关时,正逢有人在卖烤红薯。
冯玉祥顿时喜道:“嘿,有烤地瓜,我小时候在北平经常吃。”
老舍笑道:“巧了,我小时候在北平也常吃地瓜。”
“那还等什么,下去买几个,”冯玉祥迅速打开车门,三两步走到摊位前,回头对周赫煊说,“明诚老弟,我给你挑个大个儿的!”
周赫煊乐道:“我自己挑吧。”
三人就这么像乞丐一样,蹲在摊位前集体啃烤红薯。
啃着啃着,冯玉祥说:“不如我们写一首批判汪兆铭卖国的诗,看谁写得最好!”
自从“汪日密约”曝光后,全国舆论一片骂声,2月初延安还召开了讨汪大会,共党号召全国人民进行讨汪运动。
老舍赞同道:“周先生起个题目开始作吧。”
周赫煊指着手里的烤红薯说:“就以烤地瓜为题如何?”
老舍张口就来:“呜呼汪兆铭,不如地瓜香!”
“哈哈哈哈哈!”
周赫煊和冯玉祥爆笑不已,老舍经常跟冯玉祥一起玩耍,这是在学冯玉祥写“丘八诗”呢。
冯玉祥催促道:“明诚老弟,你来接下句。”
周赫煊接着老舍的前两句诗往下写:“何止味不香,汉奸臭熏天!”
“我来接,”冯玉祥连忙说,“苍蝇臭味投,巴掌全打死!”
“好句,好句!”周赫煊和老舍由衷赞叹。
吃完烤红薯,三人继续前进。半路上,老舍看到慢山开遍油菜花,于是说:“要不咱们就以菜花为题吧。”
冯大诗人欣然同意,等车开到隆昌时,他竟已经写出100多行:“时当二九天,蜀道菜花黄。灿烂真悦目,风来阵阵香。此花有傲骨,胆敢战风霜。前方正抗敌,汪贼竟投降……呜呼!汪兆铭,心肝尽丧亡!呜呼,汪兆铭,不如菜花黄!”
周赫煊和老舍读罢,竖起拇指赞叹:“好诗!”
对冯玉祥来说,一百多行的长诗能写成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了。
经过周赫煊和老舍的反复琢磨,并帮冯玉祥修改了几处字眼,这首长诗被取名为《蜀道菜花黄》,准备回重庆以后就发表在报刊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