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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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辩解说是在参加爱国活动,这是符合中华民国法律的。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这次明显掺杂了太多共党的痕迹,好些人纷纷打出退堂鼓。
于此同时,国党特务和租界警察频频出动,显然对方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也使得筹备工作无法顺利展开。
秘密筹备会议开了近半个月,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再加上国党特务的骚扰,大家终于没耐性继续搞下去分歧太大,牵扯太多,根本商量不出彼此都满意的结果。
周赫煊对此感到很无奈,喊口号、表决心的时候,大家都非常踊跃积极。可一旦涉及到更现实的问题,顿时矛盾重重,光是抗日募捐款项的分配和监督就够扯皮半年了。
海格路,周公馆。
于佩琛帮周赫煊整理好公文包,说道:“周先生,今晚什么时候出门?”
周赫煊苦笑道:“把包里的资料都烧了吧,以后不用再开会了。”
“事情都商量妥当了?”于佩琛问。
“是讨论不下去了,”周赫煊感慨地说,“为什么我不愿意从政从军?就是因为利益协调太麻烦。老蒋也不容易啊,他要平衡那么多派系,难怪愁得连头发都掉光了。”
于佩琛忍俊不禁,笑道:“人家蒋委员长是剃头明志,可不是把头发给愁光的。”
周赫煊笑了笑,说道:“我还准备投身抗战事业,努力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做点小买卖,写几篇破文章更适合我。”
周赫煊是真被打击到了,这些天开会遇到太多糟心事。他无法说服别人,也不愿被别人说服,理念不同造成难以愉快交流。
干脆还是按照原本的历史发展,由共党来完全组织领导“中国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周赫煊只需要捐钱捐物,再写几篇文章振奋士气即可。
事实上,共党那边负责此事的人也很头疼,他们打算绕开党外人士,绕开各种分歧自行筹备。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中国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就显得有些名不副实,很难被全国各大民间团体所接受。
于佩琛问道:“既然不开会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天津?”
“先不急,明天还要去交通大学做演讲,”周赫煊想了想说,“对了,帮我订前往厦门的船票,弘一法师请我去南普陀寺参加浴佛节。”
于佩琛问:“周先生信佛吗?”
“我只尊重别人的宗教信仰,自己反正是不信的。”周赫煊道。
“那你信什么主义?”于佩琛试探道。
“我嘛,”周赫煊认真思索道,“我应该属于自由主义分子,但又有些倾向于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
于佩琛又问:“那**呢?”
周赫煊笑笑不说话,他不想回答于佩琛的问题,因为根本说不明白。
社会主义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此时被欧洲列强所敌视,但社会主义在西欧发展得却很快。不管是英国还是法国,如今都有很多社会主义的信奉者,就连希特勒都给纳粹批了一件社会主义的外衣。
于佩琛欲言又止,似乎想要给周赫煊宣传共产理念。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因为她已经知道,周赫煊对各种主义的理解远胜于她,说出来也只是班门弄斧。
第二天上午,于佩琛拎着公文包,和孙永振一左一右地跟着周赫煊出门。
周赫煊如今住在海格路,而国立交通大学(**)在海格路也有个校门,可以说是紧挨着的。出门都不用喊黄包车,步行十多分钟,三人便来到交通大学的校门口。
“周先生,稀客,稀客啊!”交通大学校长黎照寰热情迎接。
周赫煊笑着过去握手道:“曜生兄,幸会!”
此时的**,还不叫**,全称是“国立第一交通大学”。这所学校是民国铁道部直属的,校长(副校长)通常由铁道部长或次长兼任。
比如眼前的这个黎照寰,以前就是铁道部次长,现在已经辞去铁道部职务,专心留在**办学。
按照周赫煊自称的年龄(刚穿越时28岁),他与黎照寰同年,两人都是36岁。不过从外表上来看,周赫煊显然要年轻得多,黎照寰跟民国时期大多数人一样衰老得很快。
此君前额已经发秃,面容清癯,穿着件中山服,胸口衣兜里还插着支钢笔,一看就是那种学者型官僚。
黎照寰拉着周赫煊的手往里走,笑道:“总算把周先生盼来了,今天可要给交大的同学们好好的讲讲道理。”
“哪里哪里,”周赫煊笑道,“我就住在海格路,跟交通大学是邻居,邻居就该多走动走动嘛。”
说起来是演讲,其实周赫煊是受邀到交大参加毕业典礼的。
民国的大学生们,在毕业之前(从三月份开始)都要进行毕业旅行。这个旅行可以是真的旅行,也可以是考察研究,或者是到工厂公司实习。为期一个月的毕业旅行结束后,学生们就要返回学校,递交自己的毕业旅行报告,然后参加毕业典礼,吃一顿散伙饭各奔东西。
在毕业旅行方面,**的学生最幸运。因为是铁道部直属的学校,他们可以申请毕业旅行专列,坐着火车风风光光的到处跑。
就拿今年的**毕业生来说,他们坐着自己专属的毕业火车,耗时18天,途经南北六七个省份。当火车开到山东时,他们想要去泰山玩,火车就停在泰山脚下等着,等学生游玩结束才继续前进。
毕业旅游啊,玩得真是超前。
周赫煊就这么被**的应届毕业生们,簇拥着进入校园,直奔举行毕业典礼的大礼堂。
毕业典礼还未开始,周赫煊坐在最前排的领导席,旁边是校长、副校长、秘书长、系主任等领导。学生们还给他发了一本小册子,名叫《交通大学民二三级纪念刊》。
这本小册子是本届毕业生的纪念刊物,周赫煊随手翻开目录页,突然忍不住笑起来,他看到了一行小字美术设计:钱学森。
嗯,这本纪念刊的级徽和插图都是钱学森设计的。
钱学森也是这一届的毕业生,而且还担任年级美术部干事,人家对美术也很精通呢。
573【留字】
**的学生是真的厉害,他们搞的这本毕业纪念刊,居然完全靠学生自给自足。
没钱印刷怎么办?
拉广告赞助啊!
于是就出现非常诡异的画面,翻开毕业纪念刊,这一页还在说某年某月大家参加了某活动,各种怀念各种煽情。而翻到下一页时,猛地蹦出来几条广告,就跟后世不孕不育医院的宣传册一样。
周赫煊扫了一眼在座的毕业生,他非常喜欢**的学生精神面貌。每个男生都穿着标准的中山服,英武当中带着蓬勃的朝气,不像清华北大那边,长衫、西装、制服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整天穿马褂的学生。
当然,你也可以说北大清华是百花齐放、兼容并包,就看从什么角度来理解了。
说起校服,周赫煊也是醉了。最近他连续在上海好几所学校演讲,上海教育界如今最热闹的,恐怕就要数“统一校服运动”了。
上海教育界完全是在拍常凯申的马匹,积极响应老蒋的“新生活运动”,再次制定了严格的学生制服规范,号召全体学生要做到整齐划一。不但城里的大学、中学如此,就连郊区的小学都是这样。
学生穿校服是好事,但就怕矫枉过正。
如果严格按照上海市教育局的规定,那么初高中学生需要准备三套制服。
比如高中男生需有灰色呢学生装一套(含帽子),价格为六元,以及灰色呢大衣和驼绒里子,价格为八元。另外还需要黄布学生装(含帽子)两套,价格为六元。
三套学生服的价格加起来足足20元,而上海普通工人的月薪才5元,草根底层出身的学生如何承担得起?
上海市教育局的着装新规定一出,立即引来社会各界的质疑。吴用九就在《进修半月刊》里提出:“统一校服,根本没有考虑城市一般平民和广大乡村实际。贫苦人家,兄衣弟穿,父衣子穿,大小相袭,补衲修改,非至毫无办法,绝不敢舍弃旧衣……如再令其出钱购买制服,是无异拒其子女之入学。”
常凯申倡导“新生活运动”本是件好事,能够极大的改善国民精神面貌。可中央的政令一旦到了地方,那就百分之百要变形,善政也要搞成害民之政。
上海市教育局为了拍老蒋的马屁,责令全市学生统一着装,结果却逼得好多贫困学生不能读书,原因居然是买不起校服。
这得多荒唐!
不但上海如此,全国都开始出现此种情况,各地教育局纷纷制定自己的校服标准,把那些买不起校服的学生给坑惨了。
“新生活运动”在教育界是这样,在其他领域也是这样。
那些当官的都特么疯了,完全不考虑当地的实际状况。为了拍中央马屁,他们纷纷派人到南京、上海等大城市取经,然后有样学样的拿回去照搬,搞得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
毕业典礼上,校长黎照寰首先上台讲话,接着又是毕业生代表发言,整个流程跟后世差不多。
紧接着,学生主持人说道:“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周赫煊先生,来参加交通大学民国二十三届的毕业典礼。下面,有请周先生为大家说几句!”
周赫煊乐呵呵地来到台上,拿着铁皮喇叭说:“你们的毕业旅行走得够远啊,听说都开着火车到天津了。怎么回去的时候不带上我?也好让我省两张车票钱。”
“哈哈哈哈!”
台下传来一阵学生们的轻笑声。
周赫煊突然收起笑容,严肃道:“这次我从天津南下,坐的是最新进口的蒸汽车头,最高时速已经接近140公里。是不是很快?非常快!但我想说的是,英国的蒸汽火车,已经达到150公里的最高时速了。而日本人,刚刚在东北开通新京至大连的特急运营线,虽然其使用的太平洋7型蒸汽车头的时速只有85公里,但它其实是一个测试车。它采用了流线型车头,专门用来测试高速冲击,并且在研究内燃机车头的可实用性。我听一个日本朋友说,日本的川崎重工,正在研制时速160公里的火车头,他们的车头是利用飞机风洞来设计的!”
在座的交大毕业生,基本上都学的是火车相关专业。钱学森也是如此,他学的是机械与动力工程专业。
刚开始大家因为周赫煊的玩笑嘻嘻哈哈,但听到周赫煊提起英国和日本的火车,众人立即就变得沉默了。
“耻辱啊!”
周赫煊大声说道:“日本的火车头,竟然在中国的铁路上进行测试。他们在不断发展,不断吸中国的学来发展,他们的技术会越来越发达!同学们,你们都是中国最宝贵理工人才。我只希望,今天的毕业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你们今后用自己的科学才智,为中国的繁荣富强贡献力量。中国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不但科学理论研究不如日本,工业基础更是大大不如。日本人研究新型火车,都已经在利用飞机风洞了。而中国呢,连自己的风洞都没有。我希望有一天,中国人自己的风洞,出自于在座诸位同学之手。谢谢大家!”
周赫煊鞠躬退下,学生们则面色严峻的鼓掌。
校长黎照寰和周赫煊握手道:“周先生,你说得好啊,我们必须要迎头追赶了!”
周赫煊刚要说话,突然看到一个毕业生站起来,举起拳头高呼:“诸君,让我们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
一呼百应,其他毕业生纷纷呐喊,那声音中夹杂着憋屈和愤怒。
黎照寰对此感到很满意,他觉得这次请周赫煊来是请对了。他自己属于学者型官僚,可不会在演讲时玩煽情,更加没有调动学生情绪的本事。
时间临近中午,毕业生集体前往八仙桥青年会,那里有学校为他们准备的散伙饭。
周赫煊也被邀请一起过去,被师生们拉着各种合影留念。
不多时,写满了学生姓名的毕业签名簿,递到周赫煊面前。学生代表翻到一个空白页,拿来笔墨说:“周先生,请为我们写一点什么吧。”
周赫煊自信满满的提起毛笔,他的毛笔书法早就练出来了,不像以前那样害怕丢人。当即挥毫写下漂亮的行书:“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周赫煊”
“好!”众学生拍手喝彩。
周赫煊写的那两句话,是孔老夫子说的,大概意思是:不怕没有官位(合适的地位),而是要看自己是否有立足的才能。不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