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姿娇女-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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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样的目光却不再属于她，他的心像是坠入了无底的黑洞，再也没有一丝的亮光。
“大人。”张强叫了一声，大人的黯淡的目光让他的心也沉了下来，怎么都觉得大人真的可怜。
“走吧。”他说道。
“大人，我们才刚来，事情还没有结束，怎么就走了呢。”张强跟上殷情，回头看着在人群中笑盈盈的少女，“怎么着，您也和陆大小姐聊上几句再走，您不是为了见陆大小姐才来的吗？”
张强真的不懂，为什么大人和陆大小姐会走到了如今的样子。
自从陆大小姐和大人决裂之后，他就再没有在大人的脸上看到笑容。
他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永远是僵硬的面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活动的木偶。
风吹起了少年满头银丝，让他看着无比的萧索，张强不由叹了口气。
风中飘来少年低沉的话语，“她不会愿意和我聊的，这里已经没咱们的事了，京兆尹已经过来了。”
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她不可能再原谅他，他也不可能再回头，能够帮到她，他已经很满足。
此生他最想做的是拥有她，可那日她和他郑大公子在镇刑司眼中只有彼此的样子，让他明白，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小公主，再多的不甘也是没有用，今日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对她而言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或许连陌生人还不如，或许用不了多久，她找到了他杀死沉香姐姐的证据，她就会亲手杀了他为沉香姐姐报仇。
他好怕，怕那一天的来临，怕看到她眼中憎恨的目光。
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也仅仅是为了怕她知道真相，怕他知道真相之后厌恶他。
他的惶恐，他的不安、他的怨恨和不甘全是因为她。
殷情回头看了少女一眼，她要记住此刻她的样子，少女灿烂的笑容，飞扬的唇角是他心中仅有的温暖，他要好好记住这一刻。
即使她的笑容不是为他，他也想留住她的笑容。
像花儿一样绽放的笑容。
殷情狠心掉转了头。
这样的殷情，让张强有种想哭的冲动。
大人实在太可怜了。
。。。。。。。。。。
京兆尹王瑞盖在李娘子的带领下来到了现场，看着齐刷刷跟随殷情而去的镇刑司司卫，年轻的京兆尹惊愕了一下，就回过了神，向人群走去。
看着李娘子带着王瑞盖过来，菲儿含笑对着年轻的京兆尹作了个揖。
王瑞盖虚扶一把，道，“明珠公主这是要折煞下臣。”
说完，恭敬地对菲儿行了礼。
“大人有礼了。”
京兆尹年方二十出头，长相英俊，菲儿让李娘子去请京兆尹，绝不是随口那么一说，而是含有深意。
京兆尹其人虽年轻，为人却是正直不阿，不畏强权，是儒生中的代表人物，只要他来，这里断然就不会出大事。
菲儿向六皇子玖月所在的马车望了一眼，勾了勾嘴唇。
说到京兆尹王瑞盖，好巧不巧的他与这位六皇子之间有过小小的过节，等下若是审问到了此事和六皇子有关，相信王瑞盖肯定会给六皇子一个小小的惊喜，比方说告个御状什么的。
虽然不会对六皇子带来实质性的打击，不过也会让他头疼一阵子。
早在王瑞盖出场时，六皇子就狠狠地掀下布帘，踢了车壁一脚，吓得闵子夜又瑟缩了一下，不知道眼前的六皇子殿下又是发了什么神经。
菲儿和王瑞盖寒暄了几句后，把现场发生的事和王瑞盖说了一番。
王瑞盖对着几个被绑着的人员盘问了一番，菲儿听见那些人还在跟王瑞盖狡辩。
蒋劲夫粗着嗓子道，“王大人，还跟这些人理论什么，直接把这些捣事的关进牢里去。”
她外甥女怎么可能会骗人，笑话不是。
第315章 证据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这个京兆尹的态度，明珠公主陆菲儿是冤枉的。
蒋劲夫嘻笑颜开，拍拍王瑞盖的肩道，“不愧是京都的大官，说出来的话果然有水准。好，还请王大人还我外甥女一个公道。”
王瑞盖看着蒋劲夫拍在肩头的手，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移开，握住拍了拍道，“蒋家舅舅放心，本官自当禀公办理。”
这蒋家舅舅这手劲可真不小，蒋劲夫满脸笑容，觉得这个京官还真不错。
王瑞盖看着那几个捣事道，“这里的粥是你们推倒的？”
几个人争相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推的。”
王瑞盖又道，“不是你们推的，又是谁推的？”
“我们不知道。”这一下被绑的几人齐齐回道。
“明珠公主施粥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名声，是假仁假义，这几句话是你们说的吧。”
几个绑着的对看了一眼，又向六皇子马车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你们知不知道污蔑本朝公主，是砍头的大罪。”
几个人的脸色一白，腿也抖了抖，仍逞强道，“我们没有冤枉明珠公主，她就是假仁义，她是在骗百姓。”事到临头，不由他们退缩了。
殿下来时只是说要给明珠公主一些难堪，让他们向明珠公主身上泼点脏水，可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不但镇刑司的副使来了，现在京兆尹大人都来了。
不过他们不敢供出六皇子来，比起京兆伊，死在六皇上手上可怕多了。
“证据呢，你们拿出证据来。”王瑞盖厉声道，“我们看到的明珠公主陆菲儿每日清晨和太安庙的女尼在这里辛劳施粥，我们看到的是她名下的四香斋子弟和他的亲人每日晌午在这里放粮，这些钱都是出自明珠公主名下，那你们的证据呢，你们的证据又摆在那里。”
蒋劲夫眉飞色舞，就是，外甥女做了这些多，不求嘉奖，怎么随便就把污名扣在她的头上。“大人，这些人该死。”他说道。
王瑞盖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明珠公主这个舅舅性情真是“豪爽”啊。
再看看那些鼻青脸肿的“伪装者”，下手也是不手软，这些人哎呀，真是，怎么想造谣也不看看人，公主也是谁人都可以造谣的，还是太皇太后亲封的公主呢。
王瑞盖不由向菲儿望去，这一位公主气定若闲，面色如常，淡然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此事件的影响。
这个明珠公主，能得太皇太后青睐，封公主尊号也是不无道理的，这一份淡定从容已是难得。
人群中有几个年长的难民走了出来，“大人这些人是造谣，他们污蔑明珠公主。我们亲眼看见这些人推倒了粥棚，他们就是过来生事的。”
王瑞盖点了点头，对几个闹事的道，“你们看到了吧，是你们过来生事的，难民们都看到了，没有冤枉了你们。来人，把这些人押到牢狱里去，听候发落。”
“大人英明。”群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犯人们听了松了口气，只是押到牢里，听候发落，还好。
王瑞盖笑容晏晏向群众招呼，真是一个不错的京兆尹，蒋劲夫想道。
“大人，这幕后的指使者不问问了？”他问道。
王瑞盖看向这位难缠的蒋家舅舅：“审，当然要审的，去京城府尹审，这里继续施粥。”
犯人们的脸色煞白，京兆尹里听说刑具不少，用刑当中死的人也不是没有。
“那大人，我陪您一同去京兆尹。”蒋劲夫热情地道，“正好我还没有去过京兆尹，趁此机会刚好可以好好看看京兆府尹。走吧，大人一起。”
蒋劲夫的手又搭在了王瑞盖肩上，面对这个自来熟的蒋家舅舅，王瑞盖简直无语，他抬头看了看已然放晴的天空，又低了头，吐了口气。
是谁说蒋家舅舅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的，他怎么瞧着这人比谁都精明呢。
蒋劲夫搭着王瑞盖，已经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他回头还对蒋天羽和莫青挤了挤眼睛，看着皱着眉头京兆尹王瑞盖，两人不由得失笑。
净尘师太的面色很是古怪，她看着满地的脏乱，吩咐一众女尼，“收拾一下，继续施粥。”
城门角落里六皇子的马车还没有离去，菲儿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那里。
心中暗生疑虑，照说事情到了这里，六皇子不应该再留在这里，为何马车还停留在这。
菲儿皱起眉头，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他还有其他的目的，刚才的一番打闹，只不过是个引子，重招还在后面，那会是什么呢。
菲儿的心提了提，果然，京兆尹等人还未离开，事情又来了。
一个三十开外长得还不错的中年妇女铺天喊地跑了过来，“救命啊，我娘快死了。”那人一来，一把就抱住了陆菲儿的大腿，“明珠公主救救我娘啊，我娘就是喝了你们的粥，这才上吐下泻，眼看着就不行了啊。”
全场的人都懵住了，只听见妇人大哭着道，“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娘吧，只要我娘救活了，我们一家子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喝粥是我们自愿的，跟您没有关系，求您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救救我娘吧。”
妇人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就跪了下去，双手狠狠地拽着她的裙角。
妇人的力气很大，一个劲往下用力撕扯她的衣裙，要不是她这件衣裙的面料结实，这一会说不定已经被这位妇女扯下，当众难堪了。
“你先起来说话。”菲下蹲下身，双手按在那妇人抓着她衣裙的手上，盯着她的目光如炬，“你先带我们去看你娘。我们在这里施了那么多天的粥，所有的饮食皆是安全的。不过，既然你说你娘是喝了我们这里的粥才出了事，我自然也要去看看，正好京兆尹王大人在此。”
菲儿看向王瑞盖，“王大人，麻烦王大人陪菲儿走一趟，不知王大人是否有空。”
“好，我陪公主去一趟。”王瑞盖道。
第316章 粥里有毒
妇人这才发现王瑞盖，听到他要一同前往，目光不由一缩。
妇人手上却还是死死拽着菲儿的衣裙不放，蒋劲夫简直不能忍了，冲到了外甥女跟着，一把拽开了妇人的手，“干什么呢，不会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样子。”
是要扯了她外甥女的裙子还是怎么的，要不是看她是一介女流，蒋劲夫早一拳凑了上去。
不过就像王瑞盖认为的那样，蒋劲夫看着冲动，可绝不是一个不长脑子的。如若他对着这妇人一脚踢去，指不定这妇人对着菲儿又是反咬一口。
“对不住，对不住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急了，急了。”那妇人哭着求饶道。
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就往下来。
这妇人刚才看着像是撕心裂肺，一副求人的样子，仔细一想她的话，句句指着她娘喝了菲儿的粥才差点连命都要没了，分明指着菲儿才是凶手，她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现在看着妇人委屈求全的样子，蒋劲夫恶心的朝外呸了一口。
什么人啊，当别人都是傻的不成。
“别说了，人命关天，赶紧带我们去你娘那。”该来的避不了，何况还有一条人命摆在那里呢。
菲儿侧头对莫青道，“莫大将军，还要麻烦你，帮忙找个郎中。”
蒋劲夫蒋天羽初来京都，人生地不熟，这事只有交给莫青她才放心。
菲儿朝六皇子所在的马车方向望去，马车已经驶离了原地，果不出她所料，这就是一个局，为她设的局。
刚才是污她的名声，这一次是要若是让他得逞了，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真是不把她逼死不罢手了。
想一想这个前世的哥哥，她也怎么没有得罪他，可他却是非要断了她的生路。
那她亦不会再对他客气。
菲儿收回视线，问那妇人住址，那妇人目光闪闪烁烁，人群中有一老妪走了出来，正是当时闹事时菲儿扶起的老人家，“公主，她婆婆和我们一起，都住在城东的破庙里。”
妇人口中的娘其实是她的婆婆，年前她男人死了之后，妇人就和自家婆婆相依为命。
菲儿看向莫青，莫青道，“陆大小姐，先带人过去，我请了郎中去那里和你们会合。”
菲儿对他点头，客套话也就不说了。
菲儿又对净尘师太交待了一下，净尘师太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去吧。”就不再说话。
态度不咸不淡，菲儿也没有在意。
倒是太安庙的女尼们满脸的担心，深怕她出事，劝慰了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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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破庙，一个五十岁余的老妪躺在草垛子上，她的身旁放着一只碗里，碗里还有半碗粥，粥里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