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记-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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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死了,可以预见哥哥们一定会暴怒,与王家敌对。
李子期点了点头,肯定了十八娘的猜想,“王家恬不知耻,悄悄地勾结胡人……那时候大晋已亡,大隋未立,四处都乌泱泱的一团乱,谢氏就是在那其中,伤亡惨重,然后没落了下来。”
这也是为何如今的太原王氏,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王谢一战,谁也没有讨着好,元气大伤。
“后来谢家人,便举家南迁,偏居一隅,休养生息了。如今也算是一个地方豪族。只是不知道,为何谢氏族人,突然来了长安城。至于这容貌,我想着,可能因为她与你有血缘关系,多少会长得相似。”
这其实也并非不常见的,有许多女郎,就是长得像姑母,舅舅一些。
谢灵与她虽然隔了不少辈份,但长得相似,也并非就不可能。
“嗯,容貌不是关键,关键是一向低调的谢氏,突然之间冒了出来,有何所图?”
李子期刚杀了兰陵萧氏,杀鸡儆猴,世家各族都安安分分的,处于观望之中。
对于谢氏而言,并非出山的最佳时机。
“不过也许是咱们多想了呢?人家不过是同程三郎是旧识,过来讨杯喜酒喝罢了。”
十八娘虽然口中如此说着,但是心中却不是这样想的。
她对于坏事总是有一种玄之又玄的预感,类似于乌鸦嘴似的。
她一看到谢蕴,就感觉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一个和她同类的人。
李子期没有接话,就只是静静地抱着十八娘,坐着马车朝着宫中驶去。
而在程家不远处的一座小宅子里,谢蕴穿着鹅黄色的罗裙,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容颜,她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脸虽然长得美,可是比起沈十八娘的容姿要差远了,为何李子期一见,就愣住了呢?
她可不可以认为,这张脸,在他的心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谢蕴想着,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
她自认为左脸比右脸来得更美一些,尤其是一笑的时候,左脸上会出现一个极深的梨涡儿,极其甜美。
身后一位穿着华贵的夫人双手拍在她的肩膀上,欣喜的说道:“我的儿,你可是要飞黄腾达了!今日陛下见到你的那副傻样子,别人不明白,你阿娘我还不明白吗?你分明已经入了陛下的眼呀!”
见谢蕴不说话,她又接着激动地说道:“我谢氏虽然大不如前,但是陛下后宫空虚,怎么着也应该给你封个妃。你的那些兄长弟弟们都不成器,这光耀谢氏门楣的事,可都全靠你了。”
谢蕴往头上插了一朵宝相花式样的金步摇,抿了抿嘴,“阿娘莫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上赶着送上门去的,就不值钱了!阿娘若是相信女儿,便先在这长安城中登上一等,等女儿在这长安城中的名声打响了,成了炙手可热的小娘,再谋划不迟。”
那妇人显然是个没有主意的,听谢蕴如此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都听阿蕴的。阿娘这就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白糖糕。”
谢蕴听到白糖糕,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等那妇人看过来,又立刻作出了一副惊喜的样子,“如此甚好,阿娘记得多放些糖,蕴儿最爱甜食了。”
等那妇人一出门去,谢蕴便呆愣愣的坐在梳妆台前,出神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将头上的金步摇取了下来,又换了一只木钗,将梳得十分精致的发髻拆散了,随意的一挽,松松斜斜地散在脑后。
然后慵懒的往床上一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今日之事,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得多。
她先前想着先同十八娘做至交好友,然后再徐徐图之,不料竟然被李子期注意到了,难不成她真的要当一个媚主的货色!她总觉得是自己造多了孽,如今报应来了。
大约从明日开始,她便收到无数张帖子,要正式在这长安城中露脸了。
她想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只耳环,轻轻地用手指摩挲了片刻,去喝自己女人出嫁的喜酒,除了她,整个大唐再也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了吧!
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徐窦,当时也不过是一时之气才纳了她,如今看到她重新嫁了程三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了。
“该死的珠子。”谢蕴想着,咬牙切齿的骂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悲催沈琅
谢蕴,不,应该说是沈琅躺在床上,回想着不久之前的荒唐事,到现在都还有些接受不了。
想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当上了皇太子,就差杀了赵义便能登基当皇帝了。
整个大明宫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他就是带着这种心情,挑着灯笼在宫中夜游,不料却让他发现了赵义一个奇怪的习惯,他每日在临睡之前,都会从瓷枕之中,舀出一颗明珠,然后细细的摩挲着,口中还喃喃的念着什么咒语。
那种样子,像极了中了什么邪术,又像是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他对于自己的父亲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如果不是怕担上一个弑父的罪名,他早就恨不得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去死。
但是他对那珠子很感兴趣,于是便买通了赵义身边的宫女,将那珠子偷了过来。
不得不说,对于女人,他向来都很有一套,也不枉费他在青楼脂粉堆里混了十载之久。
起初他也日日看,夜夜看的,可是还没有等他看出什么名堂来,李子期同沈十八娘就已经杀进长安城了。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沈琅恨不得不要戳穿自己的谎言,那么作为李贞贞假儿子的他,是不是也可以混个王爷当当呢?
在李括那个骗取他同情心的死胖子,将他摔下城楼的那一刻,沈琅的确是这样想的。
然后他的报应来了。
他感觉到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汩汩流出,那时候他的尸体破败得就像是一个摔在地上的水壶,四分五裂的。
鲜血流在珠子在,发出了刺目的光,但是那光好似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得见似的,他还以为是地府之门打开时会发出来的光,他闭了闭眼。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谢蕴的身体里了。
是的,他沈琅,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变成了一个穿着罗裙的小娘子。
这简直比变成了一个太监,还让人惊恐。
作为一个贪花好色的风流公子,他如今变成了让人贪恋的一朵花。
天知道他扯着裙子,颤巍巍的出恭之时,是怎样的一种恨不得被雷劈死的心情。
那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着藕粉色的绣着鸳鸯戏水的床帐,身旁的一个小丫头操着吴侬软语的口音说道:“小娘,你醒了,夫人说老夫人的寿辰快要到了,想让你绣一个松鹤延年的屏风,今日一早便有绣楼的师傅进来给您画样子。”
沈琅闭了闭眼睛,没有听错吧,绣花!让他绣花!
“知道了!”他一开口,被自己软糯而尖细的嗓音吓了一大跳,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
那小丫头一见,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娘,你可是哪里不适?怎么脸色这么差。”
沈琅一抬眼,看到的便是那小丫头鼓鼓地胸口和香甜的味道,让他差一点儿忍不住伸出了手。
那手抬在半空,他便想起来,他现在不是沈琅,是谢蕴……如果一个小娘子,去搂丫鬟,那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只是他的手伸了一半,有些尴尬,干脆一狠心,坐了起来,岂料那小丫头,突然咋咋唬唬的大叫起来。
“难怪小娘脸色不好,原来是葵水来了,我去给您拿月事带……”
“什么?”沈琅的声音有些抖,该不是他想的那个吧……他的手抖着,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低头一看,果不其然看到自己身下一滩血迹。
他,一个男子,第一次来月事了。而且这样的事,还得每个月来一次,沈琅有一些生无可恋。
不一会儿,那个小丫头就快步的走了过来,一手拿着月事带还有干净的新衫,另一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
见沈琅拿着月事带一头雾水,小丫头奇怪的问道:“小娘,可是需要奴帮你换?再不换,红糖水就要凉了。夫人听说小娘月事来了,已经让厨上炖阿胶了。”
沈琅铁青着脸,一咬牙,拿了那月事带站起身来,这才一站起来,就感觉一股热流往下涌,让他的脸更加黑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无语的在想,这玩意到底是怎么用的呢?
好不容易艰难的走了出来,换好了罗裙,却见那丫头快步地走了过来,惊讶的说道:“哎呀,小娘,你这裙子没有穿好。带子系得不对。”
她说着,对着沈琅挤眉弄眼的,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样子。
然后伸出她冰凉的手,在沈琅的胸前拨弄了一番,将那带子紧紧的一拉,沈琅低头一看,发现她起码比之前要胸怀宽广了不少……
开始换衣服的时候,他便觉得,这女子的身材有些差,如今一看,很好,小笼包原来是这样变成大馒头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女人之间都是这么开放的么……沈琅胡思乱想着,思维飘到了天际。
不一会儿,这具身体的娘亲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气味古怪的阿胶,“我的儿,葵水来了便多歇会儿,先把这阿胶吃了,你说你每次来葵水都疼得要命的,真是疼在儿身,痛在娘心啊!不过日后生了孩子就好了。”
来月事还会疼!还要生孩子!
沈琅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严重了。
可是他还来不及思考,就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阵疼痛起来,欲生欲死!
……
他就这样,在谢氏宅中悲催过了月余,直到第二次月事完了,这才勉强的认同了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小娘的悲惨命运。
又好说歹说的,才哄得谢夫人,领着她来了长安城。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更加的悲惨的事情,若是他想要翻身报仇,大约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对着自己的妹夫李子期,使美人计!
真是羞耻至极!
沈琅想着,心中乱成了一团麻,他如今浑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他虽然是女儿身,可还是男儿心啊,就算哄骗了一时,还能真嫁人,生子不成?
沈琅想着,突然感觉自己又想要出恭了。
他在床上又躺了片刻,终于还是挨不住,走了出去,站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红着脸蹲了下来。
“该死的珠子!”他再次咒骂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进击的十八娘
且不说沈琅白日里顶着谢蕴的皮囊做出好一番贵女模样,到了夜里却恨不得以头撞墙。
就说徐窦与程三郎玉成好事,进宫来谢恩。
日子一晃便进了九月里,夏末初秋,丹桂隐香。
徐窦穿了一条素青色的罗裙,上头用金线绣了一支桂花,秀鞋浮动,那裙摆飞扬,隐隐绰绰的像是一道流光。
十八娘瞧着她肤色红润,面带羞怯,与往日里大不相同,便知道她这小日子过得是极好的。
“南枝,把我新得的蜜瓜切一些来,阿窦爱吃。”十八娘抱着李景,挪揄地看着徐窦。
徐窦俏脸一红,“十八娘莫要打趣我。此番当真是多亏了你了。那个谢蕴,子期不会让她进宫的吧?我瞧着,她也没有这个意思。”
十八娘笑了笑,“我就是让你吃瓜,哪里打趣你了。”
原本阿窦尚在孝中,理应再等数年出嫁,不过程三郎炙手可热,又年纪不小了,便趁着热孝,将她嫁了出去。是以阿窦虽是新妇,却依旧穿了素衣。
等南枝端了瓜上来,十八娘递给了徐窦一片,“自然是不会的。不过阿窦认识那位谢家的小娘么?”
徐窦点了点头,“听闻当初三哥出门在外,受过她的恩惠。这几日花宴颇多,你如今身份高,又不得常出宫,这些都去不得了。婶婶怕我无趣,常带我出门耍。”
十八娘听得若有所思,徐窦心思的确是较为单纯,容易与人熟络,却并非那么容易交心,帮别人说好话。
秦昭待她也甚好,可是她真正当作友人的,也就只有十八娘和程处英了。
可是这才几日,徐窦便替谢蕴说话了。
“这谢蕴是怎样的人?被阿窦如此一说,我都有些好奇了。”
徐窦想了想,“她倒是有些像你大嫂,做事情面面俱到的,好似什么都会,见了他我才惊觉世家女的好本事。而且还挺孤傲的,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放着正室不当,进宫争宠的。”
“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