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记-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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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竟然沉寂了下来,只听得一些蝉鸣之声,呜呜哇哇的很是让人烦躁。
李子期看着这样子一屋子所谓的“亲人”,好在这辈子重生回来,他并没有对她们产生过什么期待,如今倒也不觉得失望,他勾了勾十八娘的手指,准备让黑羽卫按章程行事,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不料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萧侧妃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一把冲了过去,抢过镇平王妃手中抱着的婴儿,恶狠狠的看着众人,然后朝着荷塘猛冲过去,像是甩掉一个什么沉重的包袱似的,用力的将那孩子扔进了荷塘里。
她这一下子动作极其的快,又全都被镇平王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压根儿没有人再看她,竟然一下子让她得了逞。
只听得扑通一声响,荷塘里的水溅起了老高,里面养着的游鱼被吓了一条,纷纷四处逃散。先前在荷塘里摘莲蓬的仆妇,吓傻了眼,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
崔侧妃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顿时花容失色,飞扑过去,想要接住那个孩子,可是她惯来身娇体弱,如何能接得住。
萧侧妃见状,拍了拍手掌上并不存在的灰,长舒了一口气,有些癫狂的大笑起来,“李子期,如此你便只能留下我的子安了吧。”
十八娘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招给震住了,这简直是让人无法言说。
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萧氏在这府中向来是傻不愣登的,若不是有她的帮扶,早就被崔氏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没看到李子芬就被她害得去和亲了么?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萧氏这么厉害的样子,果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而这事儿的正主李子安,往墙角里缩了缩,离崔侧妃远了一些,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对自己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来。
十八娘摇了摇头,这就是镇平王府的世子,在自己的母亲为自己拼命的时候,就是这样缩在一旁,生怕惹事上身。
李子期对这个家到底有恻隐之心,没有拿对付萧家的手段,对付他们,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
崔侧妃一扑不成,摔倒在地,快速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荷塘走去,奋力的跳了下去,将那孩子捞了起来。
孩子原本就同他母亲一样体弱,又溺了水,这个时候已经面色铁青,进气多,出气少了。
镇平王看着于心不忍,把头别过一边去,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毕竟他打心眼里,也觉得如果只活一个人的话,还是已经成年的李子安活着比较好。
崔侧妃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起来。
十八娘摇了摇头,向后招了招手,这时候一个太医赶紧走上前来,推开了崔侧妃,对那孩子施救起来。
也是这孩子命不该绝,今日他们因为要去萧府开门抓人,为了防止天花蔓延,随行带着太医一道查看。
那太医三下两下的,便让那孩子又重新的哭了出来,就是声音有些弱,像是只小猫崽儿一般。
十八娘瞧着,李子安先前亮起来的眼,又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
说起来,对于李子安她压根儿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感觉他是一个极其懦弱且没有主见的人。
就连李子芳,都比他果决一些。
李子期铁青着脸,问道:“怎么样?会死吗?还能不能生?”
太医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陛下关心的是一个小婴儿能不能生……他怎么知道,他又没有检查……
但是能当上太医的人,不止医术要高明,脑袋还必须精明。
“启禀陛下,死不了,就是比常人弱上三分,一辈子离不得汤药了,生育没有问题。”
李子期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那个小婴儿,“我最后说一次,只能是他活着,如果你们非要把他作死,那也怪不得我。”
镇平王妃这才回过神来,傻愣愣的走了出来,抱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婴儿,快速的闪身站得离那群人远了一些。
先前大笑的萧侧妃笑容僵在了脸上,而泪水还未干的崔侧妃猛扑了上去,对着她就是一通挠,“贱人,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死到临头,你还想害我儿子。”
而李子安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打,一动也不动。
看着这一幕可笑的闹剧,十八娘叹了口气,李贞贞的儿子是谁,身为她亲侄子的李子期都不关心,她就更加不关心了。
更何况,在她心底里,有一种隐秘的担心,若是沈琅用来骗人的假设其实是真的呢?就是说他原本就是李贞贞的儿子,但是被朝华和武归连手骗了……
那么他对于沈家的背叛,对于李子期的陷害,对于赵义的讨好,简直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一个悲得不能再悲得悲剧。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大仇得报
她不相信,沈琅对于沈耀没有半分真感情,那么他选择背叛沈家的时候,是不是也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呢?
现在沈琅已经死了,她也寻不到他来问,便是问了,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根本说不清也道不明的。
她打心眼里希望,沈琅真的是赵义同李贞贞身边的丫鬟生的儿子,而李贞贞的孩子,还在大唐的某一个角落里,幸福的生活着。
镇平王终究是绝望了,走上前去对着崔侧妃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将她从癫狂的状态中打醒了。
“你们好歹也都是出生世家,最后给自己保持一些体面吧。”他叹了口气,对着萧老太太摇了摇头,老太太眼中含着泪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四周都安静了下来,镇平王这才开口说道:“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当初所做过的事。你知道影子么?就是永远只能躲在人的脚下,不会被人看到的存在。我就是李世民的影子,说得好听一些,是他总是护着我。”
他说着,惨白着脸,笑了笑,“我什么也比不过他,不管我做了多么厉害的事,别人说起我,都是说,那是李世民总是护着的族弟。真是一个讨厌的称呼。”
“所以我才恨不得想要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们这些一出生便闪着金光,注定不凡的人,是不会明白一个小人物的悲哀的。就像话本子里的小人物,也是说书的人让他死,便死了。”
李子期双手掐得紧紧地,他的确是不能够理解,就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就背叛视自己如手足的兄弟。
说到底,还是狼心狗肺。
镇平王像是说累了一般,扭过头来,对着十八娘说道:“你爹与阿贞姐姐退婚之后,她难过了许久,还大病了一场。她脾气倔强,又心高气傲的,竟然有了不嫁人的打算。”
“我大伯,也就是李子期的祖父没有办法,只好让她去已经出嫁的大姐姐那儿去散心。大姐姐就是嫁给了赵义,后来大楚的开国皇后。然后又悄悄地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定的是鲁国公家的幼子。”
十八娘这才惊讶起来,没有想到李贞贞竟然同她的外祖父家有了联系。
但是这事情,从来都没有听她外祖父提起来过,不过鲁国公的儿子都已经死光了,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她能够理解当时李渊的选择,鲁国公当初重兵在握,李渊若是有了谋反之意,那与鲁国公府联姻,反倒是比与沈府联姻直白划算多了。只不过后来,鲁国公与李唐的关系,却是全靠沈泽在维系的,显然,这桩亲事黄了。
镇平王看着十八娘的脸,神色有些莫名的说道:“但凡是见过你父亲那张招蜂引蝶脸的小娘,是绝对不会再看上鲁家的粗糙大老爷们的。而世民也觉得他阿姐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很是气愤。”
招蜂引蝶脸……十八娘默默地想着,镇平王怕是不知道,武归就是那个例外,看看沈玉就知道了。
“于是我二人偷偷地跑了去,想要告诉阿贞姐,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可是等我们去到一看的时候,阿贞姐姐已经有孕在身了。你不知道,那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世民当场大怒,暴打了一顿赵义,两人从此结下了仇怨。”
“所以,那孩子是赵义的?”十八娘简直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可别像她做的最坏的预想一样,那孩子就是沈琅,是李贞贞同赵义的孩子。赵义分明就是她的姐夫。
还好镇平王摇了摇头,“并不是,阿贞姐姐不肯说。她只说那人已经死了。”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想拿这个来换李子安的一条狗命?
许是看出了十八娘心中所想,镇平王忙不迭的说道:“虽然阿贞姐姐有了身孕,但是大伯还是想同鲁家结亲,于是就想让她打掉孩子,但是她这个人很倔,以命相搏,后来寻了个道姑,将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儿。”
十八娘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是女孩,那就不是沈琅。
想必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赵义与李贞贞身边的丫鬟有了苟且之事,怀了沈琅。于是李家便拿她当了挡箭牌,便于行事,生下的孩子,恰逢那时武归需要一个孩子来对抗已经怀有沈庭的鲁萍,所以就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孩子抱过来了。
不过是一个丫鬟生的孩子,谁在意他是不是在父母身边,她们说不定在心里还觉得他走了天大的气运,成了世家子。
见李子期和十八娘都不继续问了,镇平王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勾了勾嘴角,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那荒唐的真相了。
“那个女婴,后来被大伯抱给族中一个没有女儿的人家抚养了。具体是哪一家,我也不知道。”
李子期点了点头,握紧了十八娘的手,不再理会镇平王。
镇平王也像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了一般,再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在他母亲身旁坐了下来。
李子期牵着十八娘,大踏步的朝着镇平王府的门外走去,在那大门关上的一刹那,整个镇平王府就再也不存在了。
镇平王妃亦步亦趋的在她们身后麻木的跟着,好似那些死去的人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一般,李子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她也是卷毛头,蓝眼睛,说不定还与他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同族人。
“你以后就在家中吃斋念佛吧,也劝子君安分一些,从此我们再无瓜葛。”
镇平王妃点了点头,她并非是不知好歹之人,同镇平王也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寻花问柳的丈夫,死了便死了吧。
“上辈子我是亲手杀了镇平王的,这辈子他也算是死于我手了。说起来,也算是彻底的报了仇了。如今也好,咱们两人的仇人都死得干干净净的了,了却了上一代的恩怨,总觉得轻松了许多。”
李子期望着天,释然的笑了。
扛在他的肩上两辈子的,李唐全族的仇恨,终于在今日得到了了结。
只有像十八娘这样也肩负着仇恨的人,才能够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有多沉重。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沙包压在你的肩上,每当你想要做出忠于内心的抉择时,它便会跳出来说:“大仇尚未得报,你竟然敢去谈情说爱?大仇尚未得报,你竟然就想着出去游山玩水?”
李子期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跟着了,我与皇后要在集市里走一走,一会儿去探望国舅。”
身后的黑羽卫愣了一些,迟疑了片刻,还是一闪而退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甜到齁
两个人走在集市上,对于李子期和十八娘而言,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如果不算国师用棍子挑着谢灵的话。
长安城的集市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梳着总角的小童提着一篮子尚有露珠的荷花在那里叫卖,眼睛却直溜溜地盯着卖糖人的小贩。
初次来长安的女郎,强作镇定,挺直了胸膛,其实在不停的观察着长安城的小娘是如何走路的,先迈哪只脚,两脚之间的距离有多长……
穿着短打的大汉,身上还有头发上还粘着些许的粗盐粒子,想必刚从漕运上扛过了盐包,扯着嗓子喊道:“小二,来碗嗓子面,少汤多面。”
这就是平常百姓的日子,谁做皇帝,那漕运码头时姓萧还是姓李,对于他们而言,压根儿是无所谓的事,甚至于还比不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天花,来得更切身一些。
李子期就像是一个关了数十年,初次被放出来的孩童,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非拉着十八娘坐到了那做糖人的地方。
“大伯,能照着我俩人做糖人么?要多放糖,甜到……”
那白胡子的老爷子乐呵呵的看着李子期和十八娘,笑道:“这是你家娘子吧?长得可真够俊的。要我说你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我这做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