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乱九宫-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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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雪兰卫分成三队,”凡妮莎终于夺回主动,“第一队由我选定的队长指挥,其他二队就交给你们,”她没有征求亲王的同意,直接转向两位跃跃欲试的低阶骑士,“你们是烈炎国最值得信赖的人,我相信雪兰三卫在你们的指挥下会发挥出最大的效用,对吗,亲爱的?”公主转向泰伦斯,笑靥如花。
“虽然不知道你那可爱的脑瓜里正在打什么主意,但我最想申明一点,”泰伦斯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凡妮莎身后的雷纳,“他,必须被编入柯尔特里奥的卫队。”亲王的下巴一扬,指向狐狸脸骑士。
凡妮莎眼神一跳,随即恢复平静,当然,那一跳之光如水滴没入微波,无声无息。这只老猎狗嗅觉灵敏,看来早已洞穿我与雷纳的恋情,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只怕雷纳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也好,这正是安插眼线的机会。“我完全同意您的决定,亲王殿下,”凡妮莎微笑致意,“雷纳一路保护我来到烈炎之国,功劳卓著,就在柯尔特里奥大人身边作副手吧,希望你们日后同心同德,为烈炎国效力。”
泰伦斯这才满意地站起身,“看到我的未婚妻如此善解人意,我真为烈炎之国感到高兴,现在,请恕我国务在身,不能继续陪伴你,我亲爱的,”他执起凡妮莎的手,在公主的手背上印下湿湿一吻,“祝你今天过得愉快。”
众人朝亲王行了礼,目送他离开。
凡妮莎瞪着泰伦斯那修长的背影,等他走远,对雷纳和罗格作了个手势,与他们转下观礼台,走进专门为王后准备的银白色帐篷。
“公主殿下,您怎么可以答应亲王为我们戴上禁魔石那种东西?”罗格最先开口,他代表大多数人说话,同时也代表着公平和正义,但这些在权力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渺小无力。
雷纳没有作声,用一贯的信任眼神默默地看着公主的脸。
“我别无选择,”此刻的盛夏公主像战略家一样摊开双手,“如果我拒绝,我们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亲王明显不信任我们这支杂牌卫队,真不知道您所作的努力还有什么用。”罗格叹了口气,“不过事情也许还有转机,”骑士的棕色眼睛突然灵光一闪,“我们无法控制亲王,但也许可以试试控制那两个低阶骑士。”
“怎么那两个是低阶骑士?”凡妮莎不明就里,“我以为能跟在泰伦斯身边的都是精英骑士。”
“那要看他们担任什么样的职务,”罗格解释道,“在烈炎国的宫廷里,捧剑官要高于捧印官,而捧印官又高于捧笔官,这样依次推算下来,禁魔石的钥匙该由门房保管——杰洛尼和柯尔特里奥在王宫中的职位应该不比太监高,他们可能连战场都没上过。”
“那就再安排一场比武,”雷纳终于开口,眼中放射凶光,“我保证从他们口中发不出任何命令。”
凡妮莎明白弓箭手的意思,但并不赞同,“那样太明显。况且,”公主沉重地说:“既然他们由我任命,就是我的近卫,我有责任保护他们,就像他们有责任保护我一样;就算这两个人得不到我的信任,我也不会冒险让他们失去生命。”
罗格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我们的自由和生命都掌握在这两个人手里,总是件令人提心吊胆的事,假如他们要求卫队进驻有魔法的区域,那么一种可能是全员阵亡,另一种可能就是全员违抗军令,总之我们会相当背动。”
“执行任务的事可以先拖一拖,”凡妮莎抬起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这是变成男人时养成的习惯,“就以新侍卫需要熟悉王宫和宫廷礼仪为名义,每天在竞技场训练,相信亲王不会多问。”
“那之后呢?”罗格还是心中没底,“我们总要日夜守护在你的身边,假如你进入一间有魔法的屋子,我们无法进入,岂不是将你置于险境之中?”
“我没有说要无限期地拖下去,”凡妮莎再抬起头时,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挨到亲王登基,我就有办法除掉你们手上的禁魔石。”
“什么办法?”雷纳和罗格异口同声地问。
“按惯例,新国王登基,各地领主、诸侯都会将自己的长子献入宫廷以示效忠,我会趁这个机会控制此二人,令他们有所顾忌,”凡妮莎看了看罗格和雷纳,微微一笑:“到那个时候,你们就可以随意解除禁魔石,成为雪兰三卫的真正指挥官。”
“可那两个低阶骑士根本不配将子女送入宫廷。”虽然点头称赞,但罗格不得不提出自己的意见,“他们连自己的荣誉都无法证明,也许,他们压根儿就没见过鲜血。”
“他们无需证明什么,”凡妮莎伸手挑起帐帘,顺着帐篷边缘向外看着正在分发禁魔石的两位骑士,他们对于自己无意间捡来的侍卫长官职很是志得意满,连走起路来都带着威风和骄傲,公主放下帐帘,转身对自己的骑士说,“我会亲自向泰伦斯替他们讨要头衔,而你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在此之前演出一场好戏而已。”
雷纳与罗格对视一眼,致礼道:“愿听公主调遣。”
第209章 又见那双眼
为王后准备的银白色帐篷外,一场不大的骚乱正在蔓延,将帐内的三人注意力引向正在佩戴禁魔石的雪兰卫。
“她的脸!”有人惊呼。
“快!把这东西拿掉!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雷纳为凡妮莎挑起帐帘,公主疾步而出,三人排开众位,挤进混乱的内层,只见青石地面上瘫着一个女人,正痛苦万分地蜷曲着身体,手腕上的禁魔石光华大盛,像只吸饱了血的毒蜘蛛。
凡妮莎记得选侍赛中的确有这么一位女骑士,而且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那场打斗犹在眼前,女斗士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把凡妮莎的佣兵骑士打得狼狈不堪,看着她的魁伟身形,公主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最后,她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那身影的来历——自己的姐姐,索兰达。
不知遭到爱人背叛的索兰达此刻身在何方,也许她运气好,已经死了,那就不必再在这万恶的世间忍受离乱和痛苦;假如她还活着,不知会不会为母亲的惨死而悲伤,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快看!她在变化!”
一声惊呼将公主的思绪拉回现实。
女斗士的禁魔石中突然出现一道炽热白色火焰,细细地、然而是紧紧地,扼住了她的手腕,那火焰越收越紧,将她的脉门勒成酱紫,随着女人痛苦的**,她的脸和身体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她的头发迅速回缩,原本篷乱的红发贴回头皮,而头皮也在渐渐萎缩,那红橙的烂肉翻卷在外,使她的头看上去像只烤透流油的乳猪;她的身上也同样出现多处烧伤,大部分皮肉呈红褐色,而有些地方则呈现出黑紫的颜色,凡妮莎没见过那种颜色,并不晓得那是冰冻造成的,总之这女人之前肯定受过极重的酷刑,浑身上下体无完肤。
“快,解开她的禁魔石!”凡妮莎声音不住地颤抖,她不由自主地靠向雷纳,在他的支撑下才勉强站住。
旁边的新任侍卫长杰洛尼正手忙脚乱地为女斗士寻找钥匙,在公主的催促下更加慌乱,竟然错手打翻了所有钥匙。
“蠢货。”罗格大步走上前,抽出腰间匕首在女斗士手指上轻轻一割,挤出一滴血来滴在青石地面上,接着,众目睽睽之下,那堆钥匙中的一只亮起了暗红的魔法光芒。
原来守卫们是这样寻找禁魔石钥匙的,凡妮莎不禁为自己心血来潮的气味寻找法后怕不已,假如自己找错了方向,雷纳和布兰特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谢谢。”女斗士瞬间恢复原貌,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不光身形与索兰达酷似,连声音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她的脸显然由魔法修饰过,否则也不会触发禁魔石。此刻,女斗士又恢复了粗旷而坚忍的外貌,她的脸充满了异国情调,上宽下窄,额头有些突兀地高耸,发际线开阔得一如天边原野,为了摭饰左颊上连魔法也无法修复的伤痕,还特意纹绣了类似楔形文字的神秘图案。
然而这一切的不同都无法盖过凡妮莎看到她那双眼睛时的震惊——女斗士的眼睛狭长而深邃,深黑色的瞳孔里弥漫着层层雾气,当她看向你的时候,你会一半理解为挑逗,一半会意为威胁,凡妮莎对这眼神太熟悉不过,三年来,它无数次在她的恶梦里出现,在她的记忆里深埋,但终于还是有这么一天,千真万确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索兰达!
凡妮莎向后退去。姐姐那关于鹰的无耻演说至今仍萦绕耳边,她要干什么?我已经在她手里死过一次,还想再来一次吗?这些年来,为了逃离她的魔掌,我已经颠沛流离,受尽磨难,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公主。”雷纳感觉到凡妮莎的异样,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公主,在长袖下面紧紧握住了凡妮莎的手,她的手冰凉湿滑,手心里全都是冷汗,雷纳不由将目光投向女斗士,不明白她身上有什么使得凡妮莎如此惊惶。
“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有雷纳在身边,凡妮莎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无助而孤独的少女,她有雷纳,有罗格,还有雪兰三卫,自己处于重重保护下,该害怕的是自己的敌人。“看来你无法佩戴禁魔石,不能作我的侍卫了。”凡妮莎故作遗憾地说。
“不,请让我留下,”女斗士单膝跪下,拉住凡妮莎的丧服,公主急忙将衣摆从她手中抽回,“我家里有瘫痪在床的弟弟!如果我失去这份工作,他会饿死的!”
“可你也听到了,亲王有令,所有雪兰卫都必须佩戴禁魔石,”凡妮莎同情地看着索兰达,“倘使他能改变主意,我何偿不愿身边多一位干练又英勇的女侍卫呢。”
“亲王的意志犹如磐石,而公主你是他的未婚妻,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已宣誓效忠于您,别无出路,请您务必收留我!”索兰达的恳求情真意切,凡妮莎不由慨叹这几年下来勇武的索兰达也变成了精于表演的老戏骨。
“这里是烈炎国,不是我们盛夏之国,万事半点不由人。”凡妮莎一语双关,接着话锋一转,“不如这样:眼下泰伦斯亲王对新侍卫还不甚放心,所以请大家佩戴禁魔石,想要得到君王的信任毕竟不是容易的事,但我保证也不会太久,这些日子你就先做回本行,待禁令解除,我自然会派人去通知你回来继续为我效力。你看可好?”我自然不会留你在身边,却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你不是声称自己有个瘫痪的弟弟吗,我倒要看看是否确有其人,如果没有,再治你个妄言之罪不迟。
索兰达思考了一会儿,勉强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但眼神里却依然写满不甘,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凡妮莎的眼睛,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竞技场,抓着雷纳的手稍稍舒展,手心也已不再出汗。
第210章 恋——战
凡妮莎开始做梦,梦中又回到了盛夏之国,她和姐姐、妹妹在花园里嬉水,身边是微笑着的母亲,还有已经面目模糊的父亲。
“为什么你的头发是黑色,而我们都是热烈的棕红?”小妹妹伊丽娅一边冲她大笑,一边脱下衣服,直到像出生时那样一丝不挂。
“她不是德林的种!”姐姐冲她咒骂,把水花泼向自己。
不,我跟你们一样,我绝不会是什么私生女,她朝她们大叫,我不是。我不是。
“你这野种,给我去死!”索兰达低声说,接着将凡妮莎的头按进水中,公主感觉自己的皮肤在热水中溶化,血肉从上面脱落,直到最后只剩头颅和骨骼,池子里翻滚着浓稠的血水。
“不!我不是!”
凡妮莎尖叫着醒来。
自己还在烈炎国的寝宫里,四周依旧是熟悉的景物,然而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遥远的西边,那里有四时不榭之花、美丽富饶的土地,我是德林家的凡妮莎,永远不会改变,永远不会背叛。
“作恶梦了?” 雷纳的声音出现在角落,他像一片树影一样漆黑而安静,他永远守护在我的身旁。
凡妮莎长出了一口气,掀开薄丝被子,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青柠酒,“那些恶梦,如影随形。”
雷纳沉默不语。
他一定以为我在说那件事。凡妮莎心中一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都打探清楚了?”
弓箭手摇摇头,从暗处走出来,“她的确有问题。”雷纳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雪白的石头,“我甚至没能靠近她的住处,就被一种强大的魔法推到了遥远的北方。”
凡妮莎拿起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