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菀丝-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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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有死缠烂打，只是简简单单一个字。
柳成烟又轻轻地笑了：“不过，你可以送我回去。”
“好。”依然是这个普通的“好”字，却是柳成烟最满意的答案，她不喜欢啰嗦的男人。
柳成烟坐在奥迪车的后座，第一眼看见他车子内部的时候，她就确定这是个生活作风很严谨的男人，内心也很充实，因为他的车里绝对找不出任何一样多余的摆设，或者随手乱丢的杂志资料香烟等等。一如他人一样，干净不拖泥带水。
她给他说了地址后，就安详地偏着头打起了盹，秦眠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姣好的面容，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几缕发丝搭在光洁的额头上，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微微合拢，嘴唇泛着淡粉色的光泽……
秦眠特意将车子开得很慢，像那种接到外地客人的出租车司机还走了一条挺绕的路，延长了至少半个小时时间才将她送到楼下，他不外乎是想让她多睡会罢了。
车子一停下，柳成烟就睁开了双眼，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时间，她知道这个男人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才将她送到家的心意。她也没点破，径直下车，跟他说：“谢谢你。改天联系吧。我要上去了。”
秦眠只说了声“再见”就靠在车门上注视着柳成烟消失在公寓里的背影，他既没有假装绅士地去味她开电梯，也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厚着脸皮去她家里讨口水喝。
他这个年纪，能够遇见一见钟情的女人已属不易，如果再像年轻小伙子那样冒进，恐怕什么都别想了。
柳成烟站在电梯里，想着这个意外出现在生命里的男人，算是她在凡间呆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有点出彩的****了。从前她有功力傍身。一般男人根本难以近身，再加上她心心念念着那个作古多年的男人，也根本没那个心思。
原来以为去救师傅的那一次，可以看见那个人，可以学会心如止水。
师傅已经先败给了成仙的第二道考验题，没有通过情字这一关，她去了之后，更加复杂，师徒两人争夺一个男人说起来真是好笑。所以被一怒之下的仙境元老们困在绿光沼泽。
只有她们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多年前的那场情殇的延续，她们要的，不过是那男子一句干脆的言语，可他什么都不肯说。他越是这样，她们越不会放弃。
两只兔精因为那最初的爱人再次动了凡心，这在成仙路上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惩罚自然有的，本来没那么严重，还要祸及她们师祖的，谁叫她们一直顽固反抗，还坚决以为是仙境将那个男人消灭了。
最后离落来了，也没能救出她们。她们才知道那个男人能够出现在她们眼前，全是仙境考核制度的安排，那不过是个幻影罢了……
柳成烟想着这些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只觉恍如隔世，至于后来为什么她跟师傅不再执着于那个男人了，只有她们两人心里清楚了。不能说是彻底看破红尘，而是心灰意冷。
从那次之后，柳成烟就决定如果还能回到凡间就一定要重新再去爱一次，就是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想的了，她比较清心寡欲的，所以也比较耐得住寂寞。
她们之间既是师徒又是情敌又是朋友的复杂关系……却不妨碍柳成烟站在自己公寓门外掏出钥匙的时候想念起紫菟来。
如果她也能来凡间，就好了。柳成烟想着，已经打开了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见到江邢正坐在一脸包公面色的阮袭晨身边，斟酌着言语，拿捏着分寸跟他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米萱识趣地独自坐在一边看电视，看见柳成烟回来，她急忙起身，示意她跟着自己到厨房去。想必是有什么事要跟她讲。
柳成烟跟着她进了厨房，轻声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打来电话后大概几分钟。一醒来就要找他家老太婆。江邢好不容易将他安抚来坐下。”
“恩。我知道了。我出去跟他说，今天麻烦你们了。”
“如果你们要说的话，不方便我们在场的话，我跟江邢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半小时够了吗？”
“够了。谢谢你米萱。”
“不客气。”
柳成烟没想到这个米萱相处熟悉后是这样善解人意的一个玲珑女子，顿时对她有了一些好感。
第二卷 红尘滚滚如梦烟 第07章 故弄玄虚
第07章 故弄玄虚
米萱跟柳成烟在厨房里商量好后。就径直叫上客厅里的江邢：“江邢，陪我去买点东西吧！”
她的话语里有掩饰不了的甜蜜，自从两人互相敞开心扉，剖白心事之后，再无芥蒂。
也不用眨眼，心有灵犀不用点也自然通透。江邢明白准媳妇儿的意思，二话不说，站起身来拍拍低垂着头的阮袭晨的肩膀，再跟柳成烟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米萱出门去了。
两人走到门外，米萱挽住他的手臂，状似不经意地问：“看这样子，你说他们还能当我们婚礼的伴郎伴娘么？”
江邢是知道菀丝特殊身份的，也许这也算是唯一一个没有米萱分享的秘密了，他温柔地说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当事人都不肯说，柳成烟也没有说，所以我们还是不要问好了。伴郎伴娘的事情嘛，到时候，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一个算是你的好妹子。各自邀请，他们没理由拒绝。至于他们最后到底能否再走到一起，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米萱微微笑着点头，一脸幸福地依偎着江邢，她私心里当然还是希望菀丝早日找到归宿，不然，她杵在那里，即使江邢表明心迹，她也难免要担心，这是女人常免不得的通病。但是她聪明地没有说出这层顾虑，一切听江邢的安排。
柳成烟关上门，走到阮袭晨对面坐下来，冷冷地说道：“因为我是菀丝的姐姐，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以为我是在为她开脱。所以我也就不说这事真相如何，孰是孰非了。我只想说，有些事情并不一定亲眼目睹的就算事实。”
阮袭晨还是没有说话，期间连头都没有抬起过一次，不过，他的脸色真的好不到哪里去。像一片积雨云。
柳成烟没有管他，继续说：“你想说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吧？你在暴雨里跌进了下水道，是魅影把昏迷的你救了回来。”
他终于抬起脸来，痛苦地问：“她呢？”
她——当然是指安如艳了。
柳成烟有条不紊地说：“我自作主张帮你把那个买你们别墅的人拒绝了，安婆婆的遗体我给埋在你们花园里那棵桂花树下。因为你一直昏睡着，所以没跟你商量，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你谅解。”
是的。她也只能为他们做到这个程度了。如果再让阮袭晨得知他祖母的尸首都不见了，他铁定不知道又要怎么发疯了。
曾几何时，柳成烟开始这样淡漠里带着些客气地跟他说话，从前，他盲目追求她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漠的，没有这种客气而疏离的口气。也从未说过这样许多话。她满身泥泞的衣服还未换下来，他再迟钝也知道她并没有撒谎。
“谢谢你。”他突然站起身来就要走，似乎怕再不走，如果突然看见那个丫头，他真不知自己会不会冲动地扇她几耳光。
“没见过你这么愚昧的男人。我真替我家菀丝不值得！”柳成烟忍不住在他身后有些怒意地骂道。
阮袭晨依旧不动声色地往门口走去，他像极了一个麻木的机器人。
“成烟，不要这样子！”忽然，柳成烟脑子里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她当然清楚这是传音入密之术，再望向菀丝那间微微开启的房门，她顿时明白了，这个傻丫头啊！到了这种时候，还要维护那个男人。
她也不好再当着菀丝的面为难阮袭晨，亲自上去替他拉开门，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要走请走！只是以后别后悔！”
她已经决定了，绝对不要菀丝跟这个男人好了。都是她的错，还天真地给他们制造了一个表白的机会。
阮袭晨略微愣了一下，还是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掉了。他的心里像一团乱麻，纠扯不清。
他完全靠步行回到了那幢再熟悉不过的冷清别墅，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他忘记自己身上没有钥匙，下意识一摸口袋，里面却躺着大门的钥匙，是柳成烟推他出门的时候给塞到口袋里的吧？
这念头稍纵即逝，他没有再继续往下想，直接开了大门，步履漂浮地迈了进去，果然那棵熟悉的桂花树下新垒起一个小丘，上面还插着一束精致的小花。
他怔怔地望着这个小坟包，心里千万般愁思涌起，突然趴到在小坟堆上，痛哭失声，压抑许久的情感这才找到一个宣泄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手砸在桂花树的树干上，砸落几片零星的黄叶，飘旋着降落到新鲜的泥土上，愈加显得凄凉。他有后悔有心痛，后悔从前没对老太婆好一点，心痛是她还是因为他而死。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他心里充满了心爱的女子对自己的背叛以及那无法挽回的遗憾。最后他累了，才失意地离开这个家……
柳成烟在阮袭晨出门后就来到菀丝的房间，果然她早就醒了，一直都站在门背后观察客厅里的情形。她一张苍白的小脸，一双通红的眼睛，盛满了忧郁。
“成烟，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显然她是听见了成烟对阮袭晨说的话，成烟这样做，大概是想减轻他对自己的怨恨吧？虽然可能像一颗雨滴落进大海，不会激起波澜，但是成烟的心意，她菀丝怎么会不懂？
“你也知道姐是为你才这么做的？”柳成烟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点生气有点心疼地说，这丫头就是太傻了。
“恩。不过，也不怪阮袭晨那样恨我，都是安如艳太狡诈，临死也不肯放过我。有谁会想得到她会自寻死路呢？如果我换做阮袭晨立场，看着自己的奶奶被一把利剑刺透，那把剑的剑柄就握在我手里……我也会信以为真的。安如艳算计得太精确……”菀丝十分平静地说着。
柳成烟却觉得她的平静太不正常，她都情愿她哭一哭闹一闹也好啊，可是这个孩子一直很懂事，都舍不得让她担心。
“对了，成烟，我不该对你使催眠术的。原谅我。”菀丝低低柔柔地说道，然后将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柳成烟没理会这件芝麻蒜皮大点的小事，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语气一转道：“我不准你再跟阮袭晨来往了。这样下去，你这单纯的傻蛋还不被伤透心啊？我不管你是跟于岸好还是那个教古渊的好，就是不要跟阮袭晨再好了！”
她不是不知道感情的事不可强求，但是，看阮袭晨把她当冤家死对头的样子，不管谁解释他都不相信，还有什么希望，不如趁早放弃。
“成烟教训得是。”菀丝轻轻笑笑，却多少是带了不少苦涩的，“魅影和夜君去找黑蛮了？”
换了个话题，菀丝跟着成烟坐在床沿上。
“去了。最近你就给我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你别管了。他们两个神仙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一直抓不到黑蛮。”柳成烟有些气恼，不是没道理的，当时他们两大神仙都在场，怎么就没阻止一下，任由这个悲剧发生？
“不怪他们。谁叫安如艳这样剑走偏锋呢？”菀丝说着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这件事对她造成的阴影看来是很巨大的。
正说着，门铃声响起，柳成烟猜是米萱跟江邢回来了，知道菀丝不想见旁的人，叫她还是呆在房间里。
她出去开了门，果然是他们两个，买了两大包吃的东西，一看阮袭晨已经不在这里了。
柳成烟抱歉地说：“你们去看看他吧！不是在他的公寓就是在从前的别墅那边。我留不住他。”
“菀丝还没醒吗？”米萱问道，她跟江邢两个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江邢清楚菀丝的身份，所以事先叮嘱过她不要乱问。
“还没。”柳成烟顿了一下，还是选择撒个善意的谎言，“你们去看看阮袭晨吧！”
“恩。那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菀丝。”江邢也不拖沓，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柳成烟后，他们就走了。
等柳成烟关上门，菀丝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轻轻倚着柳成烟的臂膀，喃喃低语道：“成烟，我们还是应该想想办法去救离落的。”
“我也想啊！可是，你看连魅影跟夜君也没辙，我们又能做什么？”
“谁说我们没辙的？！”空气传来一声敖娇的轻斥，声音落地之时，一身火红的魅影以及一身白衣的夜君出现在客厅里。
“你们又使用法力？”柳成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