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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棠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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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说不该天黑了还一个人去拜佛,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怎么自个儿就不能上点心,非要被别人有机可乘。

    可看到谢筝那脸色发白、惨兮兮的样子,训斥的话还是都咽了下去。

    罢了,反正是萧娴的丫鬟,小丫头片子不懂事,赏罚都轮不到他,他也不做那个恶人,反倒惹了萧娴。

    “冷静下来没有?”萧临在一旁坐下,尽量放平稳语调,“事情怎么发生的?你看到凶手的模样了吗?”

    谢筝能说明白事情,但凶手的模样,她彼时并未看到身后之人。

    萧临见她说话条理清楚,不似被吓得晕头转向的样子,颔首道:“寺中有歹人,我使人去和大师们说一声。今夜来不及下山,未免夜里出事,我会让人守着厢房前后,你们屋里就许妈妈顶一晚上,我们人多,不用害怕。

    等明早下山就报去顺天府,圣上盯着的案子,不能瞒着,说起来这案子毓衍也奉命在查,我就寻毓衍吧。都是自家亲戚,也免得你们去衙门里回话。”

    萧临的安排都妥当,萧娴一一听着,待听闻陆毓衍的名字,她下意识地瞥了谢筝一眼。

    谢筝闻言亦是一怔。

    原以为她不去延年堂里走动,也就遇不到陆毓衍了,不曾想,竟然出了这等事,要撞到他手里去了。

    她是当事人,问话时是躲不开的。

第十一章 黑暗

    萧临回去了,屋里只剩下萧娴、谢筝与许嬷嬷。

    许嬷嬷打了水来,伺候萧娴梳洗。

    谢筝自个儿顾自个儿,绞了帕子擦脸,看着从帕子里被绞落的水滴,她不由勾了勾唇,笑容自嘲。

    双手能使出力气来,刚才在舍利殿里被制服得十指无力的人,仿若不是她一般。

    彼时恐惧,此刻散了大半,谢筝也不许自己再害怕。

    见过烧得只剩下乌黑梁柱的府衙后院,旁的事情,不该再神思恍惚、回不过神来了。

    脑海里有些空,帕子擦了脸颊,习惯性地又去擦脖子,温热的感觉刚一触及脖颈肌肤,就痛得她头皮发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娴听见了,扭过头来看她:“当心些当心些!你看不到不好擦,我来帮你。”

    话说完,也不管谢筝肯不肯,萧娴一把夺了谢筝手里的帕子,一手托着她的下颚,一手只用食指裹着帕子,让许嬷嬷拿蜡烛来照着,细细致致替她擦拭。

    因着是白绫勒的,谢筝的脖子上红的青的,甚至有些发紫,还擦破了皮肤,饶是萧娴再小心,还是会碰到伤口。

    萧娴眼下发红,垂着嘴角,让谢筝忍着些。

    等擦好了,萧娴把帕子扔回水盆里,与许嬷嬷道:“妈妈去找找,我们有没有带药膏来?”

    “只一盒跌打擦伤的药膏,”许嬷嬷一面说着,一面翻了出来,没让萧娴动手,自己替谢筝抹了,“不是什么上等货色,姑娘将就将就,等明日回去,府里有宫里赐下来的,涂抹些时日,不会留疤留印子。”

    许嬷嬷知道谢筝来历,萧娴也没避讳,拉着谢筝坐下,低声道:“虽说案子闹得厉害,可我们来时就琢磨过,歹人下手的都是小寺小庵,从未在香火繁盛的大寺里动手,遇害的亦都是些妇人,你这样的姑娘家,按说不该……”

    萧娴的话说了半截,谢筝已经晓得了她的意思。

    歹人行凶,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案,他的行为、想法应当是有迹可循的。

    真遇到那种一拍脑袋、遇见谁就害谁的歹人,那作案的地方、遇害人的身份,都应当是凌乱的。

    而这一次的案子,歹人的思想分明是清晰的,他就寻那些在小寺之中跪在佛前的妇人下手。

    除了同样是在诵经,谢筝与那些妇人根本不同,宁国寺也绝不是香火不盛、连和尚尼姑都没几个的小寺小庵。

    也正因此,最初她们才选择来宁国寺上香。

    谢筝捏着手指尖,她思考的时候总喜欢捏着些什么:“兴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以至于歹人开始出入这等大寺了。”

    萧娴皱眉。

    谢筝看在眼里,叹道:“姑娘是怕奴婢叫人认出来了,凶手借着这作案的手段来谋奴婢性命,奴婢真被勒死了,也会被记在元凶的头上……”

    “是,”萧娴握住了谢筝的手,“就像父亲说过的,就算你被认出身份,祖母在一日,萧家就能护住你一日,可若是你已被人看穿了身份,对方潜在暗处谋你性命,我真的怕。往后我再不许你一个人走动了,最少也要跟着个人。”

    知道萧娴是一片好心,谢筝也不与她争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她歪着脑袋琢磨着,道:“那歹人有机会杀了奴婢的,奴婢当时差不多力竭了,他再使几分力气,奴婢不死也要晕过去了,小师父即便寻来,五六岁的孩子哪是一个大人的对手?他即便仿照案子来,杀了我,再杀了小师父,也会被算作是行凶时叫人撞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灭口了。”

    萧娴垂眸,犹豫了一番,还是道:“你当真没看到凶手模样?我晓得不该让你去回忆,但明日报了案,表兄来问话,肯定会让你回想的。你既然眼下想躲着他走,不如先想好说辞,一股脑儿丢给他,免得大眼瞪小眼,你坐着想,他逼你想。”

    谢筝点了点头。

    事发突然,她正静心诵经,根本没有顾忌其他事儿,等留意到脚步声的时候,白绫已经横在眼前了。

    脖子被勒住,连求生的挣扎都是本能反应,哪里顾得上去观察去思考?

    这会儿回过头去想,亦是一片空白。

    萧娴见她一时想不起来什么,便道:“算了,夜也深了,早些睡下,明日天亮时还有工夫想的,现在睡个好觉最要紧,怪我,心急火燎的,一着急的时候就顾前不顾后。”

    厢房里只一张床,一把榻子。

    萧娴与谢筝歇床上,许嬷嬷就在榻子上打盹守夜。

    香炉里点上香料,许嬷嬷道:“姑娘们安心,大爷安排了人手在前后守着,你们只管睡吧。”

    说完,便吹了蜡烛。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临近晦日,没有月光,隐约星光照不进屋里,就算是窗边都是黑漆漆的。

    谢筝依着萧娴,两人的手握在一块,彼此添一份心安。

    听着萧娴平缓的呼吸声,谢筝亦有些迷迷糊糊,眼看着要睡着了,猛一激灵,身子不禁微微一抽,瞪大着眼睛望着这一片黑暗。

    再是把恐惧压在心里,毕竟是离死不远,这身子骨、内心深处,都还是怕的。

    徐徐吸气又吐气,谢筝闭上眼,逼着自己入睡。

    这一觉歇得并不好,似是一直在做梦,又不晓得到底梦见了什么,在黑暗之中起起伏伏,最终重重砸落下来,谢筝也就彻底醒了。

    浑身大汗。

    萧娴还睡着,谢筝轻手轻脚爬起来,冲许嬷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昨夜留下来的水绞了帕子抹了抹汗,整个人清明了许多。

    梦境虽缠人,但在沉浮之中,遇袭时的一些细节也回到了谢筝的脑海里。

    她看东西快,记得也牢,即便只是一眼,也会存在心里。

    虽然谢筝想去寻正恩大师,但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好贸贸然再孤身出去了,尤其是上塔院来回还要半个多时辰。

    本以为用过了早膳之后就收拾东西下山,可他们一行人还是没走成。

    一声尖锐惊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萧娴被惊醒过来,诧异地看着谢筝和许嬷嬷。

    谢筝亦是一脸意外,她听得出来,那声音是个女子的,带着浓浓的恐惧,离她们不近也不远。

    许嬷嬷推开门出去,萧临也从隔壁屋里出来,唤了一个守在外头庑廊下的小厮,催他去打听事情。

    没一会儿,小厮跑回来隔着窗给主子们回话:“大爷、大姑娘,前头厢房里出事了,半夜里死了个妇人,她的丫鬟发现后叫了起来。”

第十二章 细节

    前头厢房里死了个妇人?

    谢筝下意识回头去看萧娴,耳边听见许嬷嬷连连在念佛号。

    萧娴惊讶极了,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好的不灵坏的灵,等萧娴梳洗整理妥当,谢筝也从小厮那儿问明白了,出事的厢房正是郑夫人的那一间。

    “昨儿个还一道说话……”萧娴垂着眼帘叹了一口气。

    萧临提着食盒进来,交到许嬷嬷手里,一面吩咐她摆桌,一面道:“寺里有师父去报案了,我已经使人回去请毓衍了,听说那妇人也是被勒死的,让他也一并看看。”

    这一顿早饭,几个人都食不知味。

    等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萧临才见到了匆匆赶来的陆毓衍。

    陆毓衍的身边还有一个锦衣少年人,萧临认得他,那是李昀的伴读、已经告老的太傅苏大人的孙儿苏润卿。

    三人见了礼,陆毓衍先带着衙役们去前头厢房里看了状况。

    屋里头不见凌乱,妇人倚靠在佛龛边上,衣衫整齐,只脖颈上显露出勒痕,仵作验了,估摸着是昨夜三更时断气的。

    地上歪倒了一把椅子,听那小丫鬟讲,是她惊恐之下撞翻的,也没顾上扶起来。

    桌上摆了茶盏水壶,另有一个食盒,陆毓衍瞧着有些眼熟。

    萧临便道:“是我们家的食盒,昨日娴儿与这位夫人相谈甚欢,就让阿黛送了些点心来,阿黛又去舍利殿里拜了拜,不想遇见了歹人。”

    陆毓衍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复又松开:“这儿不是问话的地方,去你们那儿说话吧。”

    萧临引路。

    哭哭啼啼的小丫鬟跟在后头,怯怯问道:“我们老爷怎么还不来?”

    苏润卿头也没回,嘴上道:“郑博士不会骑马,马车还在路上。”

    几人进了萧临的厢房,因着苏润卿在,原是让许嬷嬷陪着谢筝过去,萧娴不肯,只说苏润卿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她又是兄长、表兄都在座,哪里就那般讲究了。

    萧临说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谢筝跟着萧娴过去,刚一进门,抬头就对上了陆毓衍的目光。

    陆毓衍坐在桌边,腰间依旧挂着红玉,谢筝抿了抿唇,错开了视线。

    几人落座。

    “伤到脖子了?”陆毓衍开口问道。

    毕竟是萧家的丫鬟,又没有闹出人命,也就不叫仵作过来验伤了。

    案情询问就是如此,谢筝低低应了一声,抬起头来,让陆毓衍看清楚她的伤情。

    谢筝肤色白皙如玉,愈发显得脖子上的伤势骇人。

    青的紫的,甚至破了皮,落在陆毓衍眼里,竟是比郑夫人脖子上的印子更让人烦闷焦心。

    看伤情,视线自然直白、毫不回避,谢筝叫他看得如坐针毡,眼瞅着陆毓衍抬起了手,手指似乎往她脖子探来,慌得谢筝往后仰了仰身子,这才看清陆毓衍只是把手作拳抵在了自个儿唇角,清了清嗓子。

    谢筝立刻坐直了,亏得她躲避一般的动作无人在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陆毓衍添了一盏茶,把茶盏推到了谢筝面前:“仔细说说经过,你看到凶手的样子了吗?”

    谢筝端起茶盏,热气氤氲,入喉温暖,让人心神平静许多,她小口小口抿了,理着思路说了从郑夫人的厢房去舍利殿参拜,到小和尚出声吓跑了歹人的经过。

    陆毓衍眸色沉沉,深邃幽深,似是见不到底。

    苏润卿问了一句:“你是说,那凶手一直在你背后,你并未看到人?”

    谢筝颔首,复又道:“但奴婢知道,勒住奴婢脖子的是一个女人,做过粗活的女人。”

    几人具是一怔。

    萧临奇道:“昨晚上问你的时候,你不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吗?”

    “为何这么说?”陆毓衍顺着问道。

    “那时候慌张,等夜里静下来了慢慢想,就想起来了些细节,”谢筝语调不疾不徐,道,“奴婢为了挣脱,身子又往后仰,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她身上,她有胸的。白绫横到面前的时候,奴婢有看到她的手,能确定不是男人的手。而且指关节粗大,皮肤发黄,是做过力气活的。”

    谢筝说得一本正经,又是谈论人命官司,谁也顾不上尴尬。

    苏润卿打量谢筝,摇了摇头:“你险些丢了性命,匆匆忙忙看那么一眼,你有把握吗?”

    “有,奴婢确定看到的。”谢筝丝毫没有迟疑,语调笃定。

    陆毓衍深深看了谢筝一眼,不置可否,而是转头去看停下哭泣的小丫鬟,道:“你现在能说明白了吗?”

    刚才过来的时候,这小丫鬟只顾着哭,除了说屋里椅子是她碰倒的,她的名字叫岁儿,旁的什么都说不清楚。

    岁儿哆哆嗦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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