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河山皆华夏-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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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获得封赏的诸将所擢升的职务均为卫所军职。只不过,到了当前这一时期,朝廷军队的成分已经以营募军为主,卫所军则名存实亡,像纯粹的百户、千户等各级武官已经大都没有相应的兵权,最多只能掌管一下屯田等事宜。对于在营募军中担任实职、掌握兵权的将领来说,自身所兼任的卫所军职更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仅仅是一个个象征着等级的称号而已。但即便如此,获得封赏的众位湖广镇将领依然感到兴奋不已,因为这毕竟代表着皇帝的信任,是一种难得的荣誉。更重要的是,众将都已经获得了世袭的武职。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可以顺利地获得一定的武职和土地,能以一个较高的起点踏上军事生涯,不必再从头干起,光宗耀祖的几率大为增加。湖广镇的将领虽然普遍比较年轻,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头脑中那种根深蒂固的宗族观念,因此在大多数人心目中,这种世袭的资格比实际的金银封赏更显珍贵。
此外,关于湖广都指挥使和都指挥同知二职,隆武帝没有另派人选,依然由庞岳和张云礼兼任。并拨了一万两犒赏银给湖广镇全体将士,由庞岳自行分配。对拥有两万人编制的湖广镇来说,银子不是很多,从这可以看出朝廷的财政依然处在一个较为窘迫的状态。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众人的心情。当秉笔太监马文乾阴阳顿挫地说完“钦此”二字之时,跪下接旨的湖广镇诸将均已面带喜色。
“微臣庞岳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张云礼叩谢天恩……”
……
众将叩头谢恩起身之后。马文乾走到庞岳跟前,笑吟吟地递过圣旨,道:“定武伯,诸位将军,恭喜了!”
庞岳双手接过装圣旨的锦盒,转交给一旁的卫远。同样带着笑容朝马文乾拱手道:“此乃圣上隆恩,庞岳以及诸位将士唯有肝脑涂地方能报之万一。另外,此次还有劳马公公了,从衡州一路舟车劳顿至此传达圣意。实在辛苦!庞某以及湖广镇全体将士无不心存感激!”
马文乾呵呵地笑着摆了摆手,却没有立即答话。
这时,庞岳又从卫远手里接过一个包袱,捧到了马文乾面前,道:“庞某没有什么好答谢马公公的,只有这么一些当地的土特产聊表心意而已,还望马公公不要嫌弃。”
马文乾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包袱中“土特产”的轮廓,随即便发出一阵宦官独有的嘎嘎笑声,道:“你我都是为圣上办事,定武伯又何须如此客气了?本来,咱家外出宣旨时是从不随意接受礼品的,但既然定武如此盛情,又只是一些土特产而已,那咱家便破一次例收下了吧。在此谢过定武伯了!”
收了“土特产”之后,马文乾明显比之前更热情了,话也多了起来:“定武伯,咱家记得,上次与你见面还是去年在赣州的时候吧?那时候你还是赣州总兵,不远千里入闽救驾,最终使圣上安然脱离危险。那时候,圣上便对定武伯赞誉有佳。想不到,这不到一年的工夫,定武伯便再立新功,击退清虏,可谓居功至伟啊!面对这场我朝多年不曾有过的大捷,圣上龙颜更是大悦,还特意在咱家出发之前交代了,让咱家务必把他的勉励褒奖之语带给定武伯以及湖广镇的全体将士!”
“庞某何德何能?得以让陛下如此看重?”庞岳感叹了一声,又问道:“对了,马公公,清虏退去之后,衡州可还算平静?”
马文乾道:“当初清虏兵临城下之时,城中的人心的确有些浮动。不过,有圣上亲自坐镇,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后来,有赖于前方诸镇将士的奋勇杀敌,清虏退去,城中的人心便彻底安定了下来。至于定武伯所说的平静与否,呵呵,如今衡州城中倒是一点都不平静,而是满城的欢腾啊!”
“哈哈哈…。”庞岳听完顿时笑出了声,心说这马太监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幽默细胞,但这种话他自然是不好明讲出来的,只是道:“听马公公如此一说,庞某便放心了!”
马文乾也笑了几声,随后道:“既然圣旨已经送到,那咱家就不打扰定武伯处理军务了,另外,还请定武伯抓紧时间准备一下,咱家可能就在这两日便会率队返回衡州,圣上的旨意是,让定武伯一同随行。”
听到这儿,庞岳又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敢问马公公,不知陛下此次让哪些人随同宣召队伍一同返回衡州?”
而马文乾却卖起了关子,笑道:“到时候定武伯便知道了!等到出发之前,咱家自会派人来告知。”
听马文乾如此一说,庞岳也就没有过于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马公公放心,陛下的旨意。庞岳又怎敢违背?关于此事一定会尽快准备好,到时候与马公公一同返回衡州便是!”
“如此甚好!此外也没什么事了,定武伯,那咱家便告辞了!”
……
“恭喜大帅!”马文乾离开之后,中军帐中的将领们一起围了过来,笑吟吟地向庞岳拱手道。在得知庞岳已经被擢升为右都督府都督同知之后,众将便全都改了口。到目前为止,“大帅”一词已经成了湖广镇全体将士对庞岳的称呼。
“同喜,同喜!”面对众将的热情,庞岳也是笑脸相迎。一一回礼。这便是他的风格,关键时刻说一不二,平时则尽量做到随和。
也就在这时,石有亮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唉,我本以为。既然此次咱们湖广镇有如此多的斩获,那大帅封个侯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还是个伯!”
“周明不得胡言乱语!”对石有亮的话。庞岳实在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辛亏马文乾已经离开,要不然还真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石有亮就是这么个性子,庞岳也无可奈何,只得出口制止道,“现在帐中没有外人。你说了也就说了!可要真的传到外人耳朵里,说不定我连这个伯也当不成了。以后可不要再这么说!”
石有亮尴尬地笑了两声,连声赔罪道:“大帅勿要见怪,您也是知道。我这张破嘴总缺个把门的,藏不住话。不过,我以后一定注意,呵呵!”
其实,石有亮所说也是其余各将心中所想,只是他们都没有那么嘴快罢了。在他们心目中,庞岳作为湖广镇的主帅,率军歼灭了如此多的清军,使得隆武帝再次脱险,论功早就该晋升侯爵。此外,他们也有着自身的一些想法,等到主帅庞岳封侯,说不定自己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获得一个爵位,光宗耀祖。
不光是其他人,甚至连庞岳本人也有着类似的想法。只要是有着进取之心的人,谁不希望自己更进一步?但他知道,隆武帝不是一个行事没有准则的人,如此决定肯定有更深一层的目的在里面,自己暂时也没必要过多纠缠于这个。至于石有亮,庞岳知道他纯粹是心直口快,于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制止了一下,连训斥都谈不上。
由于在场的众将几乎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老兄弟,因此在一番谈笑风生之后,气氛很快又活跃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一点波折而受到影响。
等到帐中的热烈气氛回落了一些的时候,庞岳又对众人说道:“眼下,奴酋多铎既已率主力退往武昌,那湖广的战事想必会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朝兵少将寡,财力物力也已经不如清虏,能取得如此战果着实不易。这一切都离不开所有将士的奋勇拼杀。我等倒是活到了战事结束之后,也获得了朝廷的封赏,但却有许多普通士卒默默地倒在了异乡的土地,再也无法与亲人团聚,更不能再像我等一样获得封赏和晋升。”
说到这里,庞岳心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悲戚感,出征时的近两万湖广镇将士,到目前为止已经不足一万五千,有很多伍、什之类的基层作战单位甚至已经完全被打残。从丁家村到万寿桥、到长沙城下、再到衡山县城,数千将士血洒疆场,一个多月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已尽化作阵亡名单上的一个个名字和那一盒盒的骨灰。
听到庞岳的话,在场的众将也是一阵黯然。尽管长期的戎马生涯已经使得他们在面对敌军时心硬如铁,但面对自己人的逝去时,还是无法保持绝对的平静。
随后,庞岳又向张云礼和史万春交代道:“阵亡将士以及有功人员的名单,要尽快确定下来,以便对有功的将士进行奖赏、提拔,给阵亡或伤残的将士家里发放抚恤金。我镇能够取得如此多的斩获,离不开全体将士的共同努力。我等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流!”
“遵命!”
……
三月二十九日,由马文乾率领前来长沙的宣诏队伍踏上了返程。根据隆武帝的旨意,庞岳将大军留在长沙休整、由张云礼暂行管理,自己则带着少数随从跟随返回的宣召队伍一起前往衡州面圣。(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衡州府城
隆武三年(1647年)四月初四,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之后,庞岳以及马文乾一行终于在这天傍晚抵达了衡州府城。
一行人进城之后,天已经擦黑了。马文乾先回了行宫复命,并将庞岳及其随从安排在行宫附近的一家官办的驿馆中,让他们先休息一晚,等待明日隆武帝的召见。
马文乾离开之后,庞岳看着这家熟悉的驿馆,不禁感慨万千。他清楚地记得,去年九月份,自己率军前往辰州上任之前,曾在衡州受到了隆武帝的接见和设宴招待,那一次正好也在这家驿馆住了一晚,没想到,时隔半年之后,自己再一次来到了衡州,并住进了同一家驿馆。而回想起上次来衡州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这半年多的时间可谓转瞬即逝,但期间也发生了许多事情。扩军练兵、开办铁厂、成立制造总局、开荒屯田、迎战南征清军……这一幕幕场景犹如走马灯一样在庞岳脑中不停的转化,让他几乎不由自主地生出时光如流水之类的感叹。但他也自认为并没有浪费这半年宝贵的时间,没有辜负自己刚来到这个时代时所立下的誓言。毕竟,经过自己对历史的预知和一系列努力之后,原来历史上的一些悲剧事件得到了避免,一支属于自己、能够实现自己理想和抱负的精锐之师已经初具规模,日薄西山的大明隆武朝廷在清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最终还是幸存了下来。虽然敌强我若的总体形势没有改变,但只要生存下来,便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在客房中休息了片刻,庞岳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只见大街上的秩序依旧。尽管天下大势风云变化,衡州府城在上个月也遭遇了清军的兵锋。但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对百姓们的生活产生多大影响。此刻,夜幕开始降临,行人们都在忙着回家,街边的小贩们纷纷收起摊子、伴着最后一阵叫卖声往家赶,街道两边店铺中的伙计也开始上门板、挂出打烊的木牌,偶尔还有三两孩童竞相追逐,欢快的笑声和轻快的步子碾着青石板铺成的街面一直传出去很远。白天的繁华到此告一段落,周围的种种事物却依旧不失祥和,阵阵夜风轻拂而来,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但愿在某一天。华夏大地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百姓们都可以像现在这般宁静祥和地生活,直到自然老去!感受着凉爽的夜风,庞岳发出了如是感叹。
“大帅!”正在这时,卫远走了进来禀报道。“马进忠总兵和陈友龙参将来了,就在门口。”
“请他们进来吧!”
“遵命!”
卫远转身离去之后。庞岳也关上窗户。走向了外间。
庞岳所住的客房是一间上房,分为里外两间,里间为卧室兼书房,外间则是一个宽敞的会客厅,可用于会见访客、设宴等。眼下,卫远便与几名精干的亲兵便住在外间。时刻保护庞岳的安全。
庞岳走到外间不久,马进忠和陈友龙便在亲兵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定武伯!”一身便服的马、陈二人面带笑容地抱拳道。
“哦,原来是马总兵和陈参将!”庞岳同样笑着回礼,“我等上次一别。距今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二位快请坐,来人,上茶!”
“定武伯好记性,”马进忠坐下之后点了点头,颇有感触地道,“那日在衡山县城,定武伯率军拖住清虏主力,我与陈将军便在督师的督率下自间道先来衡州护驾,算起来整整有一个月了!”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现在想来,仿佛就在昨日一样!”庞岳笑着接了一句,随后又问道,“这一个月来,二位在衡州过得还算顺心吧?”
陈友龙笑道:“有劳定武伯挂念了,自从上个月下旬清虏撤军之后,一切都还算平静。说起来,这还有赖于定武伯以及前方各军镇将士将清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