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嫁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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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驸马,侯府到了。”车外传来了小绿袍的声音。
高进撩起车帘,从车里钻了出来。侯府大门洞开,几乎所有的青壮家丁都出动了。一个个铁青着脸,气的咬牙切齿。四周空荡荡滴,一个闲杂人等也没有。肯定是周管家带人事先清了场。
“进儿。”林夫人扶着周妈妈的手,快步迎了上来。
不等车奴跪下来当人肉车垫,高进提着袍角,利落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娘,孩儿回来了。”她握着林夫人的手,轻松一笑。林夫人的眼睛有些红肿,脸上的粉也有补过的痕迹,显然是哭过了。
周妈妈悄悄的转过身子,用袖角揩着眼泪。
林夫人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绿袍在一旁躬身作揖:“下官江守义见过忠勇侯夫人。”
林夫人真是从心里恨上礼部,根本就不拿眼瞅他,冷冷的吩咐周忠:“周管家,送客。”
小绿袍愣住了。他好歹也是奉了皇命过来办差滴,好不好?雷霆雨露均是圣恩。这侯府不要说恭恭敬敬请进府去喝杯茶,至少也应该给个正眼,说几句客气话吧。
“请吧,江大人。”周忠一挥手,旁边的家丁们抱着膀子涌了上来。
小绿袍的大饼脸气得一抽一抽滴,伸出二指,颤悠悠的指着家丁们:“你们,你们,哼,无礼,太无礼。”
礼部做出这样的事,居然还敢说别人“太无礼”,同来的乐师们慌忙拉了他退场。哗啦啦的,一干车马转眼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周忠望着落荒而逃的人群,啐了一口:“呸,周爷爷没用大棒子打发你们已经是客气了。”
“娘,其实孩儿很好的。坐车比骑马舒服多了。”高进悄声安慰着林夫人,脸上的笑容含糖量绝对超过四个“+”。
林夫人笑得很牵强:“好了,我们进去。”
“娘,爹呢?”从始至终,高进就没看到他露面,真的很担心他。
高成平生最爱面子,冷不丁的把祖宗的脸全丢光了,还不知道会气成了什么样子呢。
“你爹他没事……在书房等着你呢。”林夫人的眼神闪烁,支吾着。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高进笑了笑,搀扶着林夫人进府,心里却七上八下滴,忐忑不安。
母女俩刚进府,就见高成穿着官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爹。”
“老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林夫人沉着脸问道。自家老公的脾气,她还不能知道!肯定是去礼部向那帮糟老头子赔礼道歉!侯府的脸面就是那么好作践的么?凭什么不能让她出口恶气!
高成面黑如锅底,嗡声说道:“当然是去向圣上请罪。”没想到,他才离开一小会儿,夫人就闯出大祸来。唉,前世的冤孽啊。
“圣上?”林夫人神色大变,身子明显的晃悠了一下,“老爷,您是说,这是圣上的意思?怎么可能!那圣上为什么要让杨丞相出面保媒?”
高进连忙扶住了她,安慰道:“娘,这不可能是圣上的意思。在宫里,圣上对孩儿很和善。而且,圣上还夸奖了孩儿。”
林夫人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问道:“进儿,圣上是怎么说的?”
而高成总算正眼看了高进一下。
林夫人的长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高进强忍着,简单的把她和两位皇子拼酒的事讲了出来。
林夫人眼神一黯,垂头丧气的松开了她。
喝个酒就成了将门虎子!高成气得胡子抖个不停,喝道:“蠢物,你就是个酒囊饭袋。”
原来这才是正解啊。高进愣住了。当时她怎么就没听出来皇帝老儿是骂人不吐脏字哩。
这时,门房的小厮捧着一张门帖从外面飞跑进来:“老爷,夫人,杨丞相到访。”
第十二章 风向标
“老爷!”林夫人捧着心口,摇摇欲坠。
“快快有请。”高成瞪了高进一眼,强打起精神,带着小厮,匆匆去大门外迎接杨丞相。
高进很自觉的搀扶住林夫人:“娘,孩儿扶您回房歇着?”
林夫人木木的转过头去,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硕大的泪珠夺眶而出:“翠儿,我错了吗?”
周妈妈的眼圈红了,呜咽道:“夫人,这不能怪您。是他们欺人太甚。”
“我好悔啊。早知今日……”林夫人脸色突变,一头向后栽去。
“娘!”
“夫人!”
高进和周妈妈双双抢过去,把人扶住。
林夫人脸色煞白、牙关紧闭,在高进的臂弯里昏死过去。
旁边的仆妇们惊呼连连,手足无措的围了上来。
“让开,不要全围在一起。”高进小心的把林夫人平放在地上,。
仆妇们慌忙退后,人圈瞬间大了好几号。
周妈妈泪如雨下,跪在林夫人身边,使劲的掐着她的人中,哭诉着:“夫人,夫人,您不要吓奴婢。”
过了一会儿,林夫人哎呀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娘,您醒了。”高进半扶起她,喜道。
周妈妈松了手,连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怎么回事?”外围传来了高成冷峻的声音。
仆妇们慌忙闪到一边,屈膝行礼:“老爷。”
高进扭过头去,只见高成和杨丞相并排站在一起。高成拉长着脸,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有如走马灯一般。杨丞相脸上的笑意全僵住了。
高进伤心的抬头吼道:“爹,娘刚刚被气得晕过去了!”
林夫人突然双目圆瞪,扑的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沫子。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快请太医。”高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人从高进手里接过来,“夫人,你这是何苦?”
林夫人眼神黯淡,咧嘴苦笑:“老爷,对不起。都是妾身的过错,连累了老爷。”
“夫人,是礼部那边出了错。”高成叹道,“丞相大人就是奉了圣上之命,特意过来看望进儿的。”
林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看向杨丞相。
杨丞相尴尬的点点头,笑道:“侯爷不必担心,侯夫人这是急火攻心,伤了心脉,吐出来这病就去了一半。”
林夫人的眼神又被点亮了,不好意思的拉着高成的袍袖遮住自己的脸:“对不起,妾身无状,让丞相大人见笑了。”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高成摇头轻笑:“你呀。”
杨丞相呵呵笑道:“老夫现在总算明白圣上为什么肯把三公主下嫁于侯府了。侯爷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啊。”
这下,林夫人的脸更红了。
高进站起来,上前长揖行礼道:“不才见过丞相大人。”
杨丞相双手扶住了她,连声说着惭愧:“三驸马受苦了。”
那边高成已经扶着林夫人站了起来,小声的问着话。林夫人羞涩的微微摇头。
高成这才把她交给周妈妈,转身离开。
“丞相大人,府中乱嘈嘈的,怠慢之处,还望大人多多海涵。”高成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杨丞相让进正厅。双方分主客坐好。
高进自然是陪侍在他的身后。
杨丞相是代表皇帝来做事后安抚工作的。首先,他向忠勇侯父子通报了事情的原委。按照皇帝的意思,礼部下午的行为被暂且定性为“准备不足,忙中出乱”。至于具体情形如何,杨丞相十分肯定的告诉他们父子俩,皇帝已经派了专门的调查小组去礼部彻查了,相信很快就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然后,对于林夫人被气得吐血一事,他表示完全可以理解,并致以最诚挚的慰问。最后,他转达了皇帝对侯府和三驸马的亲切问候,皇帝对这次结亲是很期待滴,并真心的希望三驸马和三公主能百年好合,婚姻美满。
皇帝是谁啊?那是天,是地,是唯一的主宰。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就真的给臣子委屈了,臣子也只有全盘接了的份。更何况,这次他派杨丞相送来的是甜枣一枚。所以,高进唯有跟在高成屁股后头朝皇宫方向叩头谢主隆恩。
末了,高成表示要亲自去送杨丞相出府。
杨丞相很体贴的劝他去照顾林夫人,只让高进送他。
高进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见四周无人,杨丞相突然站住,转过身来冲他长揖行礼:“老臣谢过三驸马。”
送个行而已,至于行这么大的礼吗?高进吓了一大跳,连忙闪开,长揖还礼:“丞相大人,折煞晚等了。”
杨丞相直起身子,目光闪烁,呵呵笑道:“老臣是代大陈的臣民们向三驸马致谢。”
“晚等……”代表大陈的臣民们!她做过什么啦!还是想要她做点什么?高进不安的支吾着。经验告诉她,一般得了这句话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很快三驸马就会明白了。”杨丞相负着双手,大笑而去。
随后,周忠请来了汪太医。他和杨丞相说的意思差不多,开了一张调养的方子。
看了这方子,林夫人有如吃了定心丸,眉开眼笑的吩咐周妈妈让厨房晚饭加菜,要好好庆祝一下。
见她比平常还要精神焕发,高成的脸上乌云散尽,终于露了笑脸,颇有兴致的说要和高进好好喝上几杯,试试她的酒量是否真的值得皇帝开金口夸奖。
就她那点酒量……高进摸着后脑勺讪笑道:“其实,孩儿最多只能喝三两老白干。”
高成愣住了。
林夫人捂着嘴嗔笑:“老爷也真是的。谁不知道您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进儿哪会喝……”象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高进,“你真的以一敌二,拼赢了大皇子和三皇子?”
高进硬着头皮抖出了喝了一肚水的秘密。
“怎么可能!怪哉。”高成抚额。宫宴开始前,所有的吃食酒水都要经过重重检查。从五岁进宫给皇帝当伴读开始至今,他出入各种宫廷宴席过不下百场,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怪事。
“孩儿以为,肯定是有贵人暗中相助。”
林夫人绞着帕子,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亮光:“难道是她!”
“谁?”高成和高进不约而同的问道。
林夫人讪笑道:“皇后娘娘啊。这次宴席不是由皇后娘娘亲手筹备的么?”
高成低下头,沉思片刻,连连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也绝对不可能是贵妃娘娘!”林夫人哼道,“就她那种人,现在不出妖蛾子使坏,我就烧高香了。”
难道是皇帝!更不可能。高进不由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他的挑唆,两个皇子怎么会找她拼酒!老小子明摆着就是想让她喝醉出丑。
猜来猜去,半天没有个结果。高成挥手做了总结发言:“宫里的人向来是无利不为,那人迟早会自个儿找上门来的。不猜了,吃饭去。”
傍晚时分,王公公亲自陪着太医院最负盛名的陈太医过来给林夫人请脉,说是圣上特意吩咐的。
当天晚上,这事就在文武百官中传开了。第二天早朝之后,陈太医亲口证实了这一传闻。
与此同时,礼部传来消息。由杨丞相亲自主持的调查小组已经于昨晚进驻礼部。包括左侍郎在内的六名四品以上的部门负责人刚刚被隔离调查了。
大臣们牙疼。
昨天散朝后,他们见皇帝对三驸马打赏多多,貌似甚为满意,一个个的连官服都没回家换,就直奔忠勇侯府道贺。刚落座,又听说三驸马不得圣心,情形凄惨。一个个连茶都没喝,就哼哼唧唧的找了借口开溜。谁知……唉,这得爹娘给生张了多厚的脸皮才好意思再去登忠勇侯府的门啊!
圣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三公主的婚期很紧,且不能出任何差池。现在,礼部的大小官员们走路都带跑了。
下午,高进终于收到了皇帝的赏赐。是礼部的右侍郎王大人亲自带队送过来的。
不用对着册子核对,她一眼就看出多了一样。小绿袍的官服早就被扒了下来,身上只穿了着白色的****和红色的绸裤,头发乱蓬蓬滴。他耷拉着脑袋,没了昨日的神气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狼狈的跪伏在几十个珠光宝气的大号宝箱当中。
王侍郎陪着笑脸,指着他说道:“三驸马,秦大人说,这个江守义平常就是个狂妄疯癫,难以相处的。昨日,这厮出言不逊,冲撞了三驸马,现交由三驸马发落。”
高进负着手,踱到小绿袍跟前,笑道:“王大人,依您之见,我当如何发落他?”
王侍郎跟在她身后,连连说道:“打也好,骂也行……或者是其它,随意,您随意。”
“随意?”高进转过身子,目光如注,正色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