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粉碎机-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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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说道。
“哎呀,这真是极好的呀!”
杨丰感慨地说。
很显然他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陛下,不过多尔衮应该同样已经知道了这些,肯定会对此加以防范,比如说去那些闭塞的山区招那些山民,抓绿营士兵的家属做人质,或者多安排八旗做督战队,让那些士绅的宗族亲信充当将领指挥,下一次再交手恐怕绿营就没这么肆无忌惮了。实际上这里面山西河南等地的绿营就没这么好对付,一来他们还不知道陛下的德政,而来双方语言也根本听不懂,也就直隶山东北部互相能勉强交流,倒是和咱们的人真正打了几仗。”
田见秀提醒他。
“没什么大不了,他们不也一样输了吗?”
杨丰说道。
“这倒也是,那长矛阵推过去,就是建奴的八旗也害怕。”
田见秀说道。
不过田见秀的话倒是提醒了杨丰,这时候该摊牌了,反正他也收不到江南的钱粮,没必要考虑江南士绅问题,而他和北方士绅也早就决裂,甚至连最后决战都要开始了,那还不干脆现出原型,让天下士绅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去,把黎玉田叫来!”
杨丰说道。
“《圣朝田亩制度》?”
半小时后,黎玉田愕然地听杨丰说出的名字。
“对,朕要以律法形式,将我大明的土地制度确定下来,为日后万世之法,说到底使大明至此无非就是一个土地兼并,不仅仅是我大明,历代农民造反的根源不外乎于此。朝代初立之时往往地多人少,百姓皆有田,然而经历百年人口繁衍之后,土地逐渐集于权贵士绅之手,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就如我大明之前一般。然后耕者无其田佃户血汗皆入士绅之手,丰年尚能维持生计,灾年就只能饿殍遍野流寇蜂起,你是做过流寇的,应该很清楚无非就是一个挣扎求生而已,说到底谁也不是生来就长反骨,说到底都是被逼没活路了。”
杨丰对田见秀说道。
后者沉重地点了点头。
“汉末黄巾,唐末黄巢,我大明的流寇皆源于此,这是一个循环,若无太祖庇佑,我大明怕是也要步了前人后尘,朕之前就是想试着找一条打破这个循环的道路,如今朕的试验结果看应该还算可以了,故此朕要将其确定下来为后世子孙之法。
首先是总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普天之下的土地皆为朕之所有,万民所居所种之土地皆为朕之所赐,故朕皆有权处置。
而朕之处置如下。
第一,均田。
从今日起,凡在两京十三使司之土地上,所有以三代内直系亲属计算,每口拥有土地超过三十亩者一律上交为皇田,敢有违抗者一律杀无赦,而爵臣之封地除外,无爵者所拥有土地最高上限为每口三十亩,任何人不得例外,两京十三使司之外不受此限。
而无田及少田者可向各地官府申请皇田耕种,皇田地租永为一成,永世不易。
务求耕者有其田。
第二,均赋。
有田者即交税,无论何种身份,无论宗室,勋贵,官员,所有人只要拥有田产者,就必须缴纳赋税,税率一律半成。
第三,开矿。
开放所有土地上的矿产,所有百姓只要有能力者,皆可向官方购买探矿采矿证,按律交税然后探矿采矿,包括自行冶炼,不论铜铁金银皆可。
第四,废除鱼课。
自今以后无论江河湖海渔业捕捞皆免税。
第五……”
杨丰一项项不断列出。
实际上这里面很多已经超出了田亩范围,开始向工商方面转移,不过仍旧算在这一份制度里面。
他不断说,黎玉田不断地在那里记录,期间两人还对一些问题争执了一下,比如说按照每口三十亩,那么大明的土地肯定不够分,但这个好解决,向东北及其他各地垦荒,皇上又没规定非给申请者本地皇田,要是本地皇田不够分,那你就去东北垦荒好了,皇上还赠送仙种,安排免费的交通。
总之,这份圣朝田亩制度以前所未见的凶狠,彻底摧毁了旧的,以地主为核心的经济体系。
当然,不是全部士绅。
杨皇帝只针对地主,土地士绅,而商业士绅反而得到好处,比如说他很干脆地取消了盐业专营,光这一条就足以让商人疯狂,冀东可是长芦盐产地,盐业专营的取消让无数商人和沿海百姓开始加入煮盐贩卖的队伍,甚至就连南边清军控制区的商人都跑来购买私盐贩到自己那边,当然,那些商人并不知道,这只是因为未来皇上准备去把井盐矿拿下。
他是开放矿产。
但这个时代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那些没发现的矿产在哪儿?
这些矿产最终还是被他控制,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他允许老百姓淘金。
可老百姓又知道金矿在哪儿?
他是取消了官方垄断。
但却借助自己的外挂去变成皇上自己的垄断。
要知道大明朝官的并不一定真是皇上的,而这样他却可以把官的全变成皇上的,他抢了士绅的变成自己的,然后再分一点给老百姓,这样他就是圣主明君了。
然而老百姓不会知道他在私底下玩的是什么,老百姓只会知道他们摊上了一个无比贤德圣明的皇上,皇上给他们地种,皇上免了他们所有苛捐杂税,皇上不再让他们捞条鱼都得交税,不再让他们甚至连盐都吃不起,皇上可以说给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这样的好皇帝,大家不拥护那岂不是傻子了?
第一一四章 公车上书,扶清灭妖
“看看吧,看看吧!”
北京翰林院内,冯大学士挥舞着手中《圣朝田亩制度》的传单,颇有些面目狰狞地吼道:“现出原形了,那妖孽终于现出原形了!”
“天祸华夏,生此妖孽啊!”
衍圣公顶着头上鼠尾巴,一脸悲怆地仰天长啸。
原本得知沈阳被攻破,他们都还有点动摇,毕竟这怎么看希望都是很渺茫了,这鞑子也实在是不给力啊,白白体罚留了个鼠尾巴,结果转眼功夫这大清国就亡了,连那老巢都让人攻破,太后皇帝都让人拿笼子装来了,这完全就是辜负他们的殷切期望啊。
再继续绑一块儿也没戏啊!
他们想着实在不行忍一忍,大不了想点折衷之道,比如说牺牲自己,成全家族,就像安排部分族人去追随皇上,到时候自己咔嚓也就咔嚓了,这些大家族以前又不是没干过,所谓乱世宗族宜分,一部分去跟着那狗皇帝,他们继续帮大清,甚至还可以再安排一部分去投奔李自成。
这样无论谁赢了,他们家族利益都有保证。
可如今一看……
这狗皇帝是要掘他们根啊!
照圣朝田亩制度,这天下也就不存在地主阶层了,每口三十亩上限定死了,那还有个毛的地主啊,他们谁家还没个几万亩地啊,这全都得给那狗皇帝交出去啊,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啊?而没有了大量土地,他们过去赖以控制地方的宗族也同样完了,那族长控制同族靠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姓氏辈分,土地才是真正的核心。
哪个族长不是大地主?
这样他们的地位也就没了。
没有了土地就没有了他们的一切,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政治特权,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
一切都没有了。
不但他们没有了,他们的子孙后代也没有了。
全没了!
从此之后,他们不能再高踞亭林谈诗论赋了,他们不能再啸傲山野烹茗抚琴了,他们不能再白衣如雪笑看苍生了,从此之后他们必须像那些泥腿子,那些蠢民蠹妇,那些低贱的不识大字的村夫俗子一样,脚踩满地粪屎头顶炎炎烈日,流着如雨的汗水以求温饱了。
那他们会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他们唯一选择就是……
“扶清灭妖!”
衍圣公爆发一样举起手臂吼叫着。
“对,扶清灭妖,天下君子同赴国难,天下君子同抗此妖,我华夏之地绝不能容此妖孽肆意荼毒,组君子营,天下君子以剑卫道,以血护教!”
冯铨同样吼叫着。
“扶清灭妖,以剑卫道,以血护教!”
他们面前数千名士子同样在吼叫着。
数千鼠尾巴在不断晃动。
这些都是来赶考的,多尔衮去年就下令开恩科了,时间就是定在今年的秋天,这段时间各地举子源源不断赶来,就等着金榜题名好为咱大清开创盛世了,结果没想到遭遇这当头一棒。这要是那狗皇帝打回来他们还考个屁啊,那狗皇帝早就暂停科举了,甚至还公开说过,以后科举制度要进行彻底的改革,就像八股文什么的将不再是主要的。
天可怜见,除了八股文我们会什么呀?
而且行在用人也根本不看功名,什么当兵的粗坯,什么胥吏,甚至过去的流寇通通都高踞庙堂,完全就是一片乌烟瘴气,甚至还有进士给以前胥吏当手下的bao行,总之对那狗皇帝现在就不能有任何指望了。
他是妖孽也罢,不是妖孽也罢,天下士子都已经不屑于和他同流合污了。
看大清多好啊!
那真是主圣臣贤,纲常有序。
可如今这么好的大清也眼看保不住了,这种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站出来为大清,为主圣臣贤的美好时代而战了。
“走,向摄政王上书,请摄政王继位,使天下万民有所依!”
衍圣公毅然说道。
“走,上书,公车上书,请摄政王继位,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两宫罹难,盛京沦陷,我大清无主,百姓皆依摄政王,非摄政王无以继承大统!”
冯铨说道。
“上书!”
“上书!”
“公车上书!”
……
然后所有士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地高喊着。
紧接着他们呼啦啦涌出翰林院,在衍圣公和冯大学士的率领下,高喊着口号就像五四青年一样,浩浩荡荡沿长安街向长安左门走去,很快这壮观场面吸引来无数观众,虽说这段时间北京百姓已经见多了奇景,但这样壮观的场面还是不多的,也就是上次伏阙时候能与之相提并论。
雄伟的皇城外,古老的长安街上,一群还穿着旧时衣冠的平民百姓,围观一群顶着辫子穿着马褂,前去向蛮族劝进,却口口声声高喊着为华夏礼仪的儒生,这场景之诡异也算是令人惊叹了。
尤其是最前方高举他老祖宗画像的衍圣公更是成为瞩目的焦点。
那穿着满清公爵服,头顶鞑版官帽,后面拖着根鼠尾巴的形象,和他手中画像上的人物……
这,这,好迷茫啊!
在老百姓们看耍猴一样的目光中,很快大批闻讯赶来的官员和士绅也加入上书行列,这条队伍很快就绵延了整个东长安街。
此时多尔衮也已经得到消息并且出现在长安左门上。
他当然明白孔胤植和冯铨这是在玩什么,他们这就是在以这种方式硬拉住他,让他和部下数万八旗别走,继续在这里给他们当保镖,继续保证他们那美好的生活。实际上在此之前已经有清军将领提出干脆撤回辽东了,虽然明军控制了广宁,但他们多绕远一些花点时间也不是回不去,大不了直接向北走诺尼木伦一带呗,花个半年时间总能回家的,然后回去和残余亲人会和,共同保住他们的老家再说。
很显然孔胤植和冯铨这是得到消息害怕了。
“阿浑,咱们何必管他们!”
多铎说道。
他刚刚才能下床,上次的重伤让他断了一条胳膊,瞎了一只眼,另外第三条腿也废了,虽然依靠强悍的体质,最终撑过了这一劫,但基本上也成了废人,再想上战场已经不可能了,更别说恢复过去那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风采了。
可怜豫王爷落得如此结局也是很令人唏嘘的,看那脸上胡子拉碴的沧桑与落寞,总是令人不禁心生悲凉。
“”我们除了和他们绑在一起没有别的选择了,辽东就算能够回去也不过苟延残喘,那狗皇帝不会容旗人继续存在下去,他只是腾不出手而已,若腾出手他会继续血洗辽东旗人的,如今咱们和这些家伙齐心协力,说不定还能争出一线生机,更何况……”
说话间多尔衮抬起头,眺望着山海关方向。
更何况那里还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啊!
多铎没有再说话。
豫王爷同样茫然地看着天空,灰色的天幕上,一群乌鸦正在吵嚷着飞过,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可悲。
他苦涩地笑了笑,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