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疆-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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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最好，你远行而至，一路也劳累了，今夜便好好休息吧！”霍光突然毫无征兆的站起身来，只是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向永和殿外走去了。
“臣妾恭送大王。”对霍光这一突然的举动，刘细君却并未露出不满，甚至还礼数十足的躬身相送。
待霍光走出永和殿，刘细君身后一个女官才上前几步小声问道：“长公主殿下，今夜是您与大王的新婚之夜，大王此时离开，恐怕对殿下日后在安阳国立足不利啊！”
新婚之夜新郎不在，独留新娘一人独守空房，这样的话传出去肯定又是一场流言蜚语，尤其这对新人还是堂堂安阳王和江都长公主，这传言要是一出，可就更能让世人津津乐道了。
“无妨，慢慢来嘛。。。。。。不是说男子都是喜新厌旧的吗？尤其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王后已经不再年轻了，甚至那位大院君也年纪不小了，而我。。。。。。却拥有她们所没有的一切。放心吧，孤会成为安阳国真正的王妃的。还有。。。。你们以后不能再叫我长公主了，记得要称呼王妃，知道了吗？”刘细君一脸自信的说道。她拥有着高贵的身份，年轻的容貌与出众的智慧，她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未来担心，甚至早已笃定了霍光迟早会真的喜欢她。
“遵命，王妃殿下！”刘细君身后的两个女官恭敬的低头应道。
在安阳王宫东侧，这里还有一座大殿，名为承恩殿，便是安阳王后李妍的寝殿。此刻寝殿之中李妍独坐窗前，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明月，过了许久才幽幽的开口问了一句：“大王和长公主就寝了吗？”
“回王后，大王已经离开了长公主寝殿，似乎今夜不会在那里就寝。”李妍身后同样有着女官应道。
“不在长公主那里？大王去哪里了？”李妍满脸疑惑的继续问道。
“去了大院君府上。。。。。”女官小声的说道。
“胡闹，今夜他不在长公主那里呆着，去棠妹那里干什么？”李妍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同时她起身想要去劝回霍光，不过刚出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想了一下说道：“算了，为我更衣就寝吧。”
“另外传我旨意，告诉甄总管，今夜之事以后不得任何人谈及，若有管不住嘴的人，就让这些人永远消失吧！”李妍想了一下，又对身旁的女官吩咐了一句。
这个曾经温婉贤淑的女子，早已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她是执掌安阳王后宫，尊贵无比的安阳王后。
敦煌大院君府，这里从内部来看与安阳王宫并无什么区别。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室中，霍棠穿着轻薄的丝绸衣裙，正在向案几上的杯中斟酒，而她的对面霍光盯着酒杯，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酒杯斟满，霍光伸手端起酒杯，一口饮掉了大半。而她的对面霍棠只是轻轻的了一小口。
“二哥大喜之夜，却跑到小妹这里来，这明日的流言蜚语恐怕能直接将你我二人给淹没了吧？”霍棠放下酒杯，自嘲着说道。
“这乌雅和刘细君都不简单，安阳国未来恐怕不会平静。当真是家事难过天下事啊。。。。。倒是你到现在还不嫁，你觉得流言蜚语还少吗？”霍光先是认真的说着，最后瞪了霍棠一眼，又有些埋怨的说道。
“看来我的二哥英明一世，对这宫闱之事却也束手无策啊？”霍棠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见到霍光吃瘪，她心情还颇为高兴。
“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以后的事就让子孙后代自己去处理吧，哪有万世不毁的基业？不说这些了，你那里准备的如何了？”霍光倒是看得很开，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宫闱之祸，他也是不怎么忧心。在霍光看来未来太过虚无缥缈，他做好自己这一生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霍棠听到霍光那句‘我们都已不在年轻’的话，幽怨的瞪了霍光一眼，而后习惯性的伸手捋了捋耳畔的发丝，又在眼角轻轻的拭了拭。
霍光注视着霍棠的动作，也看到了她眼角那明显的皱纹。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确实已经走过了她最为鼎盛的年华。霍光伸出手，轻轻的拭过霍棠的眼角，可是即便他已经贵为安阳王，可以说挣脱了这个世界赋予它的所有枷锁，却依旧无法拂去霍棠脸上岁月的痕迹。
“是我。。。。。。对不起你！”霍光注视着霍棠，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是霍棠心中的执念与魔，其实霍棠又何尝不是霍光心中的执念？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管你有多少的妻妾，你的妹妹却只有我一个。我霍棠是这安阳国独一无二的大院君，是你霍光唯一的妹妹，谁都可能成为你的女人，但是我却是无人可以替代的！”霍棠突然握住了霍光的手，将自己的脸颊放在了霍光的手掌中，她的脸色洋溢着自豪与幸福的笑容，仿佛霍光只属于她一人。
许久之后霍棠放下了霍光的手，抬起头来正色的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加上北匈奴和乌孙的骑兵，我们已经在敦煌集结了二十五万大军。其中一万最为精锐的骑兵也全部装备了汉阳钢武器，另外这只万人骑兵也装备了汉阳钢轻甲，虽然不是安息那种全身防护的盔甲，但对于安息的回马弓也有明显的克制作用。”霍棠说到了如今安阳国的兵力和准备情况，一说到这些她又变成了那个自信与骄傲的大院君。
第三三三章 战场之外的博弈
江都长公主被册封为安阳王妃的事，第二日便传出了敦煌，传遍了天下。或许是这个王妃的称呼和仪同王后却又略低于王后等级的尊位，在各国都颇有用处，很快的许多刘姓诸王都对外宣布册封了某个心爱的女子为王妃。
就在安阳王与江都长公主正式成亲后的第十天，安阳国千石以上的官员都来到了景阳殿。这一次不仅连驻边的几位大将都出现了，甚至还有北匈奴的女王乌雅和乌孙昆莫虚陀靡，以及大宛左相蔡昧。
霍光身穿冕服高座于上，看着殿中近百人的殿堂，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豪气冲宵的感觉。现在他终于可以说自己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了。
“东方胜，高邮。”霍光稳稳坐着，口中传出威严的声音，首先叫到了两个在安阳国并不算如雷贯耳的名字。
“末将在。”两个年轻的武将出列单膝跪拜。
东方胜正是苍梧君东方胜的长子，这是一个早在长安时霍光就认识的人，不过那时候东方胜不过是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然而这个以诗书传家的东方朔，却没有将自己的儿子教成一代大儒，反而因为在河内郡的时候，东方胜跟着李陵舞刀弄枪，后来竟然成长为了一个战场冲锋的武将。
至于高邮，便是继承了延城君爵位的那个高不识的嫡长子。
“孤命你二人为先锋，各领五千精锐铁骑。与安息重甲骑兵的首战，便交给你们二人了！”霍光威严的声音继续响起。今日正式安阳国兵出两关的前一日。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安阳国原本的几位大将，如赵破奴，复陆支等人已经老迈，就连李陵这位霍光手下的第一大将，如今身体也不如前几年了。这些人为将统帅还勉强可以，但是要为先锋冲锋陷阵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在安阳国并非后继无人，高邮东方胜二人便是继上官桀李陵之后的两员年轻猛将，另外还有一些年轻的将领，只要假以时日，经过几场战争的洗礼，说不定又会脱颖而出几位当世名将来。
“末将领命。”高邮与东方胜抱拳应道。
“东方朔”霍光这次喊到了东方朔的名字。
“臣在。”东方朔已经五十多岁了，不过他似乎很会养生之道，到现在还看不出老态，甚至大体相貌上还如几年前一般，反倒是现在的霍光看起来与东方朔年纪相仿了。而今东方家族在河西之地也是一等一的大家族，族中不仅有东方朔这样执掌一院的院君，还有东方胜这样的高级将领，同时一些家族子弟也多在军中或衙门任职。
“你率五万步卒，于河水西岸布防，便由你坐镇武威吧。”霍光的命令竟然是再次让东方朔领兵。霍光知道东方朔善守，又给他布置了一个防守的任务。这个任务没有明确的说明什么，不过殿中所有人都知道，霍光让东方朔坐镇武威，防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东方朔一手带出来的大汉镇军将军，扬武侯王元，以及扬武侯麾下屯于安定的六万大军。
如今河西足有二十五万大军，其中骑兵就有高达十八万左右，剩下的七万皆是步卒，也就是说霍光只在两关各留下了万人守备，而后让东方朔布防五万在武威郡，剩下的几乎倾巢而出与安息帝国开战。
“杜延年，你留守敦煌，负责大军一应粮草调度。”霍光继续布置道。
“臣遵旨。”杜延年也起身领命。
“北匈奴和乌孙之兵为左右翼，孤亲率十万大军为中军，此役我们要一直打到安息帝国的首都泰西封，我们西方的盟友苏拉已经开始了东征，并且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已经将安息帝国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霍光站起身来说道，他已经于几日前收到了苏拉的消息，罗马的庞大东征之举已经开始很久了。
在这位西方最杰出的统帅带领下，他以年轻的凯撒为先锋，用他的重装步兵方阵竟然一次次的打败了强大的安息铁甲骑兵，现在这个罗马最高统治者已经快要打到安息帝国首都泰西封了。
“遵旨。。。。”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来，包括乌雅和虚陀靡。
一日之后，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从阳关而出，目标正是直指安息军的最前沿蒲昌海。这次霍光以东方胜和高邮为先锋，让他们的骑兵直接对抗安息铁甲骑兵，而他的四周便是李陵、白政还有霍棠等人，至于赵破奴等人则被留在了两关驻守。
十万河西中军的左翼是虚陀靡带领的三万乌孙骑兵，而右翼则是北匈奴女王手下的第一大将苟廉所率领的五万匈奴骑兵。
因为苏拉东征，安息帝国西线战事又起，原本欧洛巴佐在西域的二十五万大军，又被迫撤走了十万。现在欧洛巴佐的东征军团，数量上已经劣于霍光的军队了。
蒲昌海东北部，这里有由石膏泥和盐碱构成地貌，盐晶反着着阳光，形成点点银光，似鳞似甲，远远望去就犹如一条条在沙海中游弋的白龙。而欧洛巴佐便将战场选在了这片被称为白龙堆的银白大地之上。
这是一场注定会被铭刻史册的战役，厮杀在这片银白大地上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汉阳钢这种新制武器第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它那优良的材质和领先时代的锻造技术，将锋利与坚固的武器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安阳国的骑兵第一次在战场上与安息铁甲骑兵正面交锋而不落下风。而失去了铁甲骑兵的决定性作用，安息那些弓骑兵和仆从军根本无法挡住霍光大军。三日之后银白的白龙堆已经被鲜血全部染红，遍地散落着尸体和破损的兵器铠甲。这一战双方投入的兵力加起来超过了三十万，而双方战损的人数也达到了近十万。无论是参战规模还是阵亡人数，这一战都成为了古往今来的经典战役。
而这一场堪称经典的战役，他真正的经典所在还不是人数和规模。而是因为这是一场真正意义的正面决战，没有太多的谋略，完全是骑兵的正面冲锋，同时配合两翼的争夺，有弓箭方阵的远程压制，有弩车的远程齐射。这是一场完全依靠实力和战争科技的正面对决，无数的骑兵阵型，变化多端的小范围战术，都在这场战役中被淋漓尽致的运用出来，其中大量的战术运用，俨然教科书一般的被流传到后世。
这是一场准备了数年，耗费了无数战略物资的战役。当欧洛巴佐上万铁甲骑兵被歼灭，近五万弓骑兵和仆从军被消灭后，他知道战争的天平已经倾向了霍光。帝国首相欧洛巴佐无奈的下达了西撤的命令，将已经统治了两年的西域再次让给了霍光。
而这一战霍光麾下那一万装备了汉阳钢武器和轻甲的精锐也阵亡了大半，同时那些优良的武器，也依然有近半出现了破损，毕竟再精良的武器和盔甲，依然没有脱离冷兵器的范畴，高强度的使用依然无法避免损坏。
除此之外霍光的十八万骑兵中，也有高达四万的阵亡，虽然其中有两万多都是北匈奴和乌孙的骑兵，但这也让霍光心疼了很久。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即便准备再充分，也必然会付出代价。十万人埋骨在白龙堆，让这里也成为了后世著名的恐怖之地，甚至两千多年后的冒险者，还对外宣称在这里会听到仿佛远古战场传来的喊杀声和冤魂哀嚎的恐怖声音。
在白龙堆之战几日后，霍光带着大军浩浩荡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