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裳-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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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舸,这么早你去了哪里?”
李舸却温和一笑,将手中的纸包送到她手中,“打开看看。”
沐挽裳好奇的皱眉,结果他递过来的草纸包,温热的是吃的,打开一股香气扑来,惊讶道:“烤番薯!你一早上出府了。”
“嗯,我命崔扈出府买的。还记得咱们在山上的时候,你为我挖的番薯。还有在张家嫂子家里,咱们吃得烤番薯,突然想起来。”
他定是想起了在岛上的那段之日,虽然平淡,两个人却是其乐融融。
“可惜妹妹身上的蛊毒还没有解除。我怎么能够吃得下。”
“你妹妹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蛊虫就在玉瓶内。”
李舸岂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沐挽歌身上的蛊毒要比沐挽裳轻得多。
昨夜见沐挽裳疲累,便没有唤醒她,否者沐挽歌岂会睡得如此安稳。
或许是触景生情,让他想起两人在山上日夜陪伴的日子,命崔扈出府准备了烤番薯,她醒来总要吃东西的。
沐挽裳欣喜妹妹身上的毒解了,两个人命保住了,就不在忍受蛊毒之苦,也不用受制于秋娘。
若不是李舸用心头血养蛊,她们身上毒也不会解除,双手环住他的腰肢,靠在她的肩头,“舸,谢谢你!”
李舸素洁白皙的指尖掠过她清瘦脸颊,希望她永远都像现在一样欢喜,只是自己不能够为她做什么?等回到新罗一定会好好补偿她。
良久,两人分开,李舸温柔眸光看她,“快吃,一会儿凉了。”
沐挽裳将另外的草纸包递了过去,与他在一起总是让人感到温暖。不是山珍海味却甘之如饴。
似乎又回到了山上的时候平淡安宁一直是她向往的生活,远离勾心斗角,平淡安宁与世无争,只想简简单单的过活。
只是世事难料,生活未必如她所愿,等待她的将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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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你太过分
妹妹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沐挽裳去了一块心病,天色已经不早了,她还要去厨房磨豆子。
手臂和脚下的力量似乎比从前更加的有力量,全赖每天去推那沉重的磨盘,也算是因祸得福,因此并不排斥每日辛苦的劳作。
沐挽裳来到厨房西侧的磨房,发现院子里面的人都不见了。平日里夜铮会再此,将准备好的豆子抬进磨房。
今日来得晚些,许是已经抬了进去,推开房间还未看清里面境况,倏然被一股大力拉进房间,身子在半空中旋转,方才落地。脚下如踩在冰面,身子瞬间后倾,被人一把揽住纤细~腰肢,沐挽裳惶恐的定住心神,睁开眼,见着轩辕罔极那双冰冷的俊彦近在眼前。
俏~脸愠怒,喝道:“放开我!”
轩辕罔极竟然真的松开了,沐挽裳脚下如抹了蜜一般,身子再次向一侧倾倒,再次被他一手从身后提起,如果他松开,沐挽裳即刻会被摔在地上。
沐挽裳方才看清地面上铺满了豆子,难怪如此滑,被人提在半空着实不好受,冷登着轩辕罔极,“王爷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这几天的磨是怎么拉的,脚下的力量不过如此,站都站不稳。”轩辕罔极的眸中满是失望与鄙夷。
沐挽裳从未想到聿王会有那般好心,让她拉磨是在训练她的武功,“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这个女人面对李舸就温柔如水,见到自己就如同见了仇人一般,今天就让她知道。从身后抽~出一根藤条,照着她的臀~部狠狠的抽了三下。
聿王打女人,竟然还是那种羞人的部位,很痛,“放我下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轩辕罔极恼怒松开手,沐挽裳身子猛然下坠,脚下是圆滑的豆子,双~腿劈开,一字马坐在地上,还好自幼习舞,没有灰头土脸的摔在地上。
轩辕罔极怒眸相视,若是上一次她稍稍会些武功,就不会差一点被人割破喉咙,轩辕罔极踱着步履站在他面前,晦暗眸子,居高临下睨着她。
“还不起来,赖在地上做什么?”
沐挽裳见聿王踏在豆子上如履平地,不就是站起来吗?没工夫陪着他胡闹。挽起浅白皓腕,裙摆系上腰间,素手开始拨开身下的豆子,只要没有豆子碍事,有了着陆点,就不怕摔跤。
“你就那么怕摔跤,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耳畔传来轩辕罔极的冷喝。
“王爷是想看我的笑话吧!”
轩辕罔极眉目一凛,藤条再次挥出,奔着她的臀~部又是三下,“你今天若是连这间房间都走不出去,就枉费了你这几天拉磨的辛苦。”
沐挽裳怨怒的瞪着他,聿王似乎真的在教习自己武功,只是方法让人难以接受。
环顾周遭,房间内的间隔都被拆除,磨盘也不知去向,房间变得很空旷,看来聿王是有备而来。
不就是走出去吗?咬咬牙挺直身子,脚下无根无法着地抓~住地面,脚下一滑,整个人半跪在地上,豆子咯得膝盖生疼。
好疼啊!咬咬牙再次站起,她就不信走不出去,再此跌倒在地上。
轩辕罔极没有再出手扶她,蔑然的看着她,“一炷香的功夫,你要是还走不出去,就罚你不准吃饭直接去柴房去劈柴!”
一炷香后,沐挽裳拖着浑身淤青的身子,回到房间,总算走出了那间破屋子,不用去劈柴。
沐挽裳身上多处淤青,好在她只是摔了几跤便掌握了要领,才领悟到其中的要领,聿王真的是在训练她脚下的功夫。
李舸在房间内收拾行装,明日便是文贵妃的忌日,通常祭奠之后聿王都会离开王府,去江南直到来年春夏再回到禹州,今年更是重中之重,江南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
听到院中有声响,素色身影朝着对面的房间而去,见沐挽裳一瘸一拐的进了她的房间。
转身奔了出去,站在门外,“裳,你受伤了?”
她身上的淤青不要紧只要涂些跌打药即可,只是臀~部的伤比较重些。聿王真是个变~态,竟然打在那种地方,火辣灼痛,若非是冬天,穿得厚些,否者皮开肉绽,这种事是不能够让李舸知道的。
“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
“殿下怎么会在门外。”宴玖拿了跌打药酒前来,明知故问道。
李舸见宴玖并不友善,“她好像受伤了。”
“殿下请回,有阿玖在王妃不会有事。”王妃两个字儿咬的特别重。
既然沐挽裳说没事,看了一眼门内,李舸知趣的转身离开。
宴玖拿了跌打酒前来,见沐挽裳揉~捏脚踝,上前帮她上药,“你也别怨怪王爷,王爷也是为了你好,逃命的时候也多几分胜算。”
沐挽裳没有怪聿王,道理也是明了,只是讨厌被强迫着去做,“怎么不见王爷对那娇滴滴的表妹如此。”
宴玖怎么好似听到一骨子酸味,只是沐挽裳没有意识到。
沐挽裳受的不过是皮肉伤,一两天也就好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那是王爷在乎沐姑娘啊。”
“王爷在乎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舸就不会如此。”自幼谨受礼法,变~态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宴玖听到沐挽裳提到李舸,心中有些不悦,还有要事来通知她。
“明日就是贵妃娘娘的忌日,王爷通知我带你一起去。幕僚们都会去,世子殿下和表小姐也会去。之后咱们就要启程去江南,哪里王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江南?是否和账册有关?账册上涉及到的许多钱庄盐帮漕运为朝廷官员洗黑钱。看来聿王早就注意了江南的动向。
开口相询道:“王爷每年都会去吗?”
“嗯,差不多每年都要去住上几个月,王爷还有很重要的身份,在江南有很多产业的。”
沐挽裳也了然,只靠禹州本土是如法积累巨额财富,如何去供养军队,要知道在京城聿王可是有军器所,此时想来聿王为何会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知与她?是因为她进献了宝物的关系吗?还是她是西林家的女儿。聿王的心思没有人能够摸得透,也不愿去费心思猜度。
沐挽裳用过晚膳去见妹妹沐挽歌,这个妹妹也算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见沐挽歌气色很好,终于了却了一块心病。
李舸也在,正想了解明日聿王去东郊之事,李舸上下打量见沐挽裳腰部僵硬,却是开口道:“你腰上的伤可好了。”
沐挽裳脸色微红,聿王真是造孽,那里是伤在了腰上,明明是臀部。
“姐姐你受伤了?聿王又折磨你了。”
沐挽裳忙不迭否认道:“不是,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已经全好了。对了,听宴姐姐说明日是贵妃娘娘的忌日,明日咱们要去西郊祭拜。”
“却是,稍后就会启程去江南。”
既然李舸清楚行程,也想向李舸问明聿王在江南的身份, 当然这样的事情,沐挽歌是不可以知道的。
“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离开了。”
一路多有不便,沐挽裳也不便去李舸的房间,“舸,我有要话问你,不如到我房中一叙。”
“好!”
李舸很自然同沐挽裳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两人坐了下来,沐挽裳倒了杯冷茶来喝。
李舸皱眉,“冷茶伤身,身体本就虚寒,以后不要喝了。”
“只是口渴而已,自从上次嗓子受了伤,受不得干。舸,聿王在江南究竟是什么身份?应该不止是商人这么简单吧!”
“你要想了解应该来问本王吧!”门口传来轩辕罔极冰冷的质问,他是见着两人进的房间。
沐挽裳蹙起秀雅的眉梢,聿王还真是阴魂不散,明日是文贵妃忌日,这间房是寄托哀思的地方,想来也不奇怪。
“王爷还真是清闲。”
轩辕罔极眉目阴沉,她眉间都是懊恼,是有多怨怪。
“这王府都是本王的,舸能来,本王就来不得?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问本王,不要麻烦舸。”聿王再警告李舸不过是客人而已。
李舸心中涩然,十年来,聿王从未让他感到他是在寄人篱下,“舸,告辞了!”
沐挽裳见着李舸落寞神情,直接奔了出去,“舸!”
李舸脸上依然在笑,“很晚了,明早上还要起早呢。”头也不回的离开。
轩辕罔极很满意的勾勾唇角,他知道李舸在乎什么?新罗王权利已被架空,现在回去就是送死,必须依附大国才能翻盘,李舸不过是依附他生存的弱者。
沐挽裳已是愠怒,“王爷,你太过分了。”
轩辕罔极看着沐挽裳因为愠怒泛红的俏~脸,提醒道:“晚上别乱走,这院子里可布满了机关,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丢了性命!”
冬夜, 黢黑的夜,星月隐退,冷月无声,房间内烛火然的正旺,暖黄的光照在脸上没有一丝暖意。
李舸全无睡意,心中一直在想着聿王的话,直接击碎了脆弱的自尊心。
“自己都是寄人篱下,能够给她什么?能够保护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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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拭目以待
禹州城门,四角翘~起,三层重檐,底层有回廊环绕,古色古香,稳固如山,城门柱础用大理石制成,青石制作的门坎上刻有线条优美神采飞扬的龙纹。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城外而去,沐挽裳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昨夜宴玖搬入寝殿,一整夜心中都在担心李舸,睡得并不安妥,天还未亮便被宴玖唤起,沐浴更衣,换上玄色的祭祀礼服。
今日是文贵妃娘娘的忌日,沐挽裳对聿王颇多怨言,对于文贵妃却是崇敬,每日住在房间内,看那画中如玉的人,那般才情,却是一个明~慧典雅的女子。
空气中浮动着脉脉薄雾,青山环绕,苍树犹在,绿水早已结冰,巍峨的陵墓屹立,建在一处山青秀美之地。
队伍止步,宴玖跳下马车,搀扶沐挽裳下了马车,见着文臻陪着轩辕罔极身边,一脸骄傲神色。
沐挽裳并未理会,算起来要比她年长几岁,心中所系并非聿王,更无争宠之心。
转身,李舸就在她的身后,一身玄色衣衫,神情肃穆,不知昨夜他睡得是否安好?
此刻并不方便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见他唇角颤起温和,应是无碍。
礼乐声起,众人起伏跪拜,轩辕罔极一身黑衣在寒风的鼓动下烈烈翻飞,眉目深沉犹寂静的潭水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轩辕罔极看着那冰冷的墓碑,手执清香,默默祭告母亲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