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三国-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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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汗山,鲜卑王庭旧址。
“汉人公孙白来了……”
惊慌的消息如同飓风一般席卷弹汗山附近的草原之上。自从当年弹汗山王庭被毁之后,这一带的只有寥寥几个部落贪慕此地的水草肥美,在此放牧,听到汉军到来的消息,纷纷整理行装,连夜迁移。
数年前那场大屠杀,给鲜卑人带来了太多的伤痛,至今心有余悸,尤其是在起初的那一年,公孙白的名字在鲜卑族中有止小儿夜啼的之效,凡是谁家的娃儿晚上闹夜哭了,只要说一声“公孙白来了”,那娃儿立即吓得不敢啼哭。
两日之后,公孙白的大军出现在弹汗山下的草原南面的地平线上,缓缓的朝弹汗山王庭旧址而来。
聪明如公孙白,自然不会蠢到千里奔袭到龙城,主动攻袭轲比能的大军,他要将与鲜卑族大军的会战的战场,定在弹汗山王庭旧址之地。
巍峨的弹汗山和蜿蜒的仇水河,再加上昔日的鲜卑王庭那座废城,成为了公孙白坚守的阵地,他要在这里建立防守工事,抵御轲比能的大军,再图反击和追杀。
为了彻底激怒轲比能,他派出三队精锐之师,袭扰整个漠北草原南面的鲜卑人部落。
赵云率两千白马义从为中路,文丑率两千白马义从为第右路,太史慈和管亥率三千墨云骑精锐为中路。
三路轻骑分开出袭,四处袭扰鲜卑人居住之地,以消灭鲜卑青壮和劫掠为主。
……
天色苍茫,草原莽莽。
太史慈昂然而立,回头望去,最后一丝晚霞正从天边缓缓退去,天色已然一片苍茫。
在他的身后,数千战马潜伏在灌木丛中,一双双如同饿狼般的眼睛瞪着山丘下数里之外的一处近两千人的邑落。
那是鲜卑八部大人之一的素利大人的族人所在的邑落,包括老素利,而他们的目标便是突袭这处邑落。
太史慈身披重甲,策动胯下的乌云踏雪马缓缓走过阵前,清脆的铁蹄声震碎了暗夜的寂静,将士们的目光随着太史慈的前进而转动,通红的晚霞的照耀下,太史慈身上的铁甲反射出幽红的反光,仿佛有地狱之火在身上燃烧~~
“呼噜噜~”
太史慈胯下的乌云踏雪打了个沉重的响鼻,最终停在了阵列最左侧。
“铿~~”
刺耳的金铁磨擦声,太史慈缓缓抽出了锋利的百炼钢长剑,凌空空高高举起,直刺长空,三千余将士的目光霎时聚集在太史慈的剑刃上,就如同一千头饥饿的野狼,将充满兽姓的目光投向了它们的首领,那头最强壮、最狡猾,也最凶残的头狼。
征匈奴和袁谭之战,墨云骑并未参与其中,这是太史慈的遗憾,也是墨云骑的遗憾,所以这次袭扰之战,墨云骑比另外两只白马义从军都要活跃几分。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冷月,呼号的狂风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大漠上一片肃杀、伸手不见五指。
在无尽的黑暗中,一支骑兵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鬼卒,正在大漠上悄无声息地前进。
不远处,一望无垠的大漠上,星星点点的篝火隐约可见,那是鲜卑人素利部最大的邑落的宿营地。
太史慈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举起沉重的缳首刀,遥指前方连绵不绝的鲜卑人营地,将刀往前狠狠一引。
“杀!”
恰乌云散去,惨淡的月色洒落下来,照亮了太史慈乌黑的双眸,竟是格外清冷,太史慈身后,三千余墨云骑将士犹如一股幽黑的蚁潮,挟裹着淹没一切的声势,漫过冰冷的荒漠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杀~杀~杀~~”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三千余墨云骑将士纷纷擎出缳首刀、策马狂奔而前,直扑前方那顶最高、最大的牛皮大帐。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倒退,前方的鲜卑营地却在飞速接近,灼热的杀机在每一名墨云骑将士眸子里燃烧,就如千余头发现了美味猎物的狼,纷纷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牙~~前方不远处,终于有鲜卑人发觉了危险的临近。
“偷袭~~”
“有人偷袭~~”
“吹号~快吹号~~”
毡帐内的鲜卑人纷纷被惊醒,一片混乱。
半个时辰之后,两千人的邑落,青壮尽皆被斩,血流满地,邑落中的牛马和食物大都被墨云骑席卷一空,只留下少量的食物和牲畜给那些留下来的妇孺。
而鲜卑大人素利的父亲和儿子,尽皆在这一战之中被斩,头颅被高高的挂在邑落之中的一杆大旗之上。
同样的情形,在接连下来的半个月中,此起彼伏,漠北草原南部,哀鸿遍野,惨叫连天,一如当年鲜卑人劫掠和屠戮汉人村庄一样。
不同的是,汉人只杀青壮,不杀妇孺,而当年的鲜卑人连妇孺都不放过,尤其是檀石槐的时代,整个幽州和并州北部,汉人被鲜卑人屠戮得十室九空。(未完待续。)
第316章 围剿计划
轰隆隆~
草原的天际处雷声滚滚,连绵不绝,随即涌现一抹黑线,那抹黑线越涌越粗,逐渐形成一片遮蔽了天际的乌云,那乌云又越涌越近,滚滚而来,逐渐遮蔽了视野之中的半个天空。
那不是乌云,而是无数的兵马黑压压的涌了过来,如同滔天大浪一般,席卷了整个草原,不一会视野能望到的地方都被无穷无尽的骑兵所覆盖,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天地之间再也看不到半点草原的绿色。
一眼望过去,天地之间除了攒动如巨浪翻滚般的骑兵,再无他物,就连那原本明亮的天空,也阴沉了下来。
无穷无尽的骑兵浪潮之间,一杆绣着一匹插翅欲飞的马鹿大旗之下,轲比能屹立在一辆八驾马车之上,神威凛凛,尽显鲜卑之王的气势。
在他的身后,足足有二十五万兵马,连同随军的牛羊,再加辎重,足可覆盖方圆两公里的面积,远远的望过去,便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效果。
二十五万匹骏马,便是一百万只马蹄在叩击地面,能令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在呻吟,即便是勇猛如吕布的猛将,见到如此多的兵马,便也会如同东海之巨浪铺天盖地而来一般,任你武艺天下无敌,也如同沧海一粟一般,无力抵抗。
数骑斥候飞马奔来,奔到轲比能的座驾之前,大声禀报着打探到的军情。
轲比能手中的长剑高高的扬起,霎时间,身后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低沉的号角声,身后那一片正汹涌上前的鲜卑骑兵便纷纷减缓马速,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轲比能悠然回首,只见身后的鲜卑骑兵影影瞳瞳,犹如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一般,霎那间,胸际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
这一次,他将鲜卑族的青壮搜刮了七成以上,为的是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击溃公孙白,再大举南下,夺得那游牧民族梦寐以求的、水草丰美的河套草原,还有那被公孙白治理得极为富庶的幽州和辽东。
数年来,公孙白成了他,乃至整个鲜卑族人心目中难以抹却的阴影,但从今日起,他将要把公孙白彻底踩在脚下,将汉人彻底踩在脚下,重建弹汗山王庭,成为真正的草原霸主。
汉人派三路轻骑,四处袭扰鲜卑人驻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轲比能不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森然自语道:“七千兵马,足足占了汉人总兵力的四分之一,本单于就让这三只兵马有来无回,永远都回不到弹汗山王庭,如此一来,强攻弹汗山王庭,便会减轻了四分之一的阻力。”
他回过头来,高声喝道:“拓跋大人何在?”
拓跋诘汾立即应声而出。
轲比能沉声喝道:“你父子俩率两万精骑,遍寻汉将太史慈部,务必将其拦截和围歼,不得令其走漏!”
拓跋诘汾应诺。
轲比能又接着继续发号施令。
“素利大人,你率一万五千兵马,搜寻汉将赵云部,务必截而围之,不得有误。”
“弥加大人,你率一万五千兵马,搜寻汉将文丑部所在,务必将其全部截杀!”
号令完毕之后,五万兵马从阵列中缓缓驰出,等候号令。
轲比能继续喝道:“汉军远来,地形不熟,你等每军多带玉带雕探路,一旦探得汉军所在,便可围而攻之,最不济也不可让其南归。”
五万鲜卑将士哄然响应。
呜嗷~
长空之中,十数只玉带雕唳叫着飞向高空,然后随着主人的号令声,朝不同方向展翅而去。
鲜卑族人,不乏常年训练玉带雕为生者,故轲比能的麾下各部军中,皆有训练娴熟的玉带雕,在茫茫的草原之上,有玉带雕探路,如同多了一个雷达一般。
……
玉带展翅,在天空之中自由自在的翱翔,一双雕眼将地面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哪怕是一只野兔也不能躲过它的眼睛,更不用说是大队的军马了。
响亮的唳叫声,不时传来,进入素利的耳朵中,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信息和情报,袭扰鲜卑驻地的汉将赵云部的动向,也逐渐越来越清晰起来。
一万五千兵马对两千,只要遇上了,便无论如何都是一场绝对的碾压和围歼之战,所以素利虽然四处听到鲜卑人的驻地被袭的消息,也听到鲜卑各部落大乱,纷纷往北迁徙的消息,但是仍然能沉得住气来。
随着赵云部的动向越来越清晰,素利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起来,这只摧毁了他的邑落,杀了他的父亲的汉军,终将血债血偿,死于他的战刀之下。
一道瑟瑟的秋风,从草原上掠过。
赵云站在山丘上,望着北面方向,雄伟的身躯,带着丝丝威严的气息。山下的白马义从将士,全都安静了下来,只是无声的望着赵云的背影。
山丘东面的两里之外,有一片疏林,疏林的背后,则是一个鲜卑大邑落,足足有千人。
连续奔袭了十八天,洗劫了大小邑落三十余处,赵云不得不决定暂时收手,准备扫荡这处邑落之后,便率兵撤回弹汗山驻地。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却又那么真实,这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通过长年累月的战场厮杀中得来的预感,虽然显得莫名其妙,却又显得那么真实。
夜色如水,赵云靠在一块石头上,仰望星空,想起了远在邺城的蔡琰。
胡思乱想之中,赵云缓缓的闭上眼睛,准备假寐一小会,为接下来的夜袭蓄精养锐,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了急剧的马蹄声。
赵云呼的翻身坐了起来,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的确有动静,而且前来的骑兵还不少,估计有十余骑。
“将军,好像是鲜卑的侦骑!”有人低声呼道。
赵云眉头一蹙,沉声喝道:“去一队人马,杀了他们!”
身旁的一名队率,立即率着五十名精骑,手举着明晃晃的缳首刀,冲了过去。
月色如水,洒在草原上。
大约有十六七个鲜卑人组成的侦骑,正朝这边飞驰而来,同时发出一连串的喝问声。
回答他们的是一片雪亮的刀光,转眼之间,五十名白马义从已然将那十几名鲜卑侦骑团团围在中间,能作为侦骑的,当然都是鲜卑人中的精悍之士,但是在白马义从面前却是根本不够看,众白马义从直接挥起了缳首刀,带起一道道绚丽的光影,向鲜卑人绞杀而去。
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混在一处,并没有持续太久,转眼之间便已平静了下来。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不是众白马义从不愿留下活口,而是这些鲜卑侦骑一个个拼死力战,根本就毫无投降之意,哪怕已然被长刀架在脖颈之上,仍然想要反攻一刀,逼得众白马义从不得不杀之。
随后赶来的赵云,见到这般光景,又望着远处那片疏林之后的邑落,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赵云眉头紧蹙,低声道:“附近恐怕有大队的兵马埋伏,只要我等一旦冲入那处邑落,伏军便会出现。”
“此处邑落连男女老少也不过千人,就算全体出动又如何,还不是刀下之鬼?”一名军司马不屑的说道。
“区区一个邑落之中,岂会有如此悍不畏死的侦骑?恐怕是鲜卑军的主力兵马到了。”赵云沉声喝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此撤兵,返回弹汗山,反正这些日子杀也杀爽了。”那名军司马道。
赵云摇了摇头,冷笑道:“若是连对手的虚实都没看清,就此撤走,岂是我白马义从的风格?全体集结,随本将来!”
赵云翻身上马,率着两千白马义从,滚滚向那处邑落疾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