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女儿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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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当然不会知道,空穴来风固然事出有因,但背后若无人煽风点火,那几缕细风又怎么变得成龙卷风暴?
白潇陷入了自怨的情绪中,全身冷汗又开始不自觉地冒,她面无表情,眸光却时而迷惘时而痛苦,变换莫定。
沈错一直注意着她,他虽然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想法,但想起她这几日面对的事情,心里就自然设想出了种种可以怜惜之处。他自己也奇怪,白潇看起来是很惹人怜惜的那种吗?显然不是,不论是外形,还是性格,白潇明显都与让人怜惜无关。可是有些情绪,|Qī|shu|ωang|一旦滋生了,就是自己也把握不住的了。今天之前,沈错还只是三不五时的想起白潇,然后莞尔,可因为顾青颜的到来而忽然涌起的担心却将这种微淡的心动放大到了揪心着紧的程度。再见,忽然间交错起前后种种,这心,就不由自主了。
“白潇。”沈错轻轻唤了一声。
“恩?”白潇转过头,望着他,很有些疑惑,但少见的,居然没摆出戒备或者愤恨的神色。她的表情惘然,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沈错说:“我有两个朋友。都受伤了,重伤。”
白潇打起点精神,继续望着他。沈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的朋友?还两个?白潇无法不联想。是她和陈近鸿吗?他们不是朋友吧,也没重伤。
“他们两个在一个病房里住着,都很无聊,于是就聊起了天。”沈错不紧不慢地说着,语调一如平常,“一个人说:‘我倒霉死了,昨天开着刚买的新车出去兜风,正得意着呢,忽然看到马路前面有一块牌子,上面写什么东西,太远了,没看清楚。我就赶紧开过去,一看,只见牌子上写着:前面有沟,请绕行。可刚看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车掉下去了。’”
白潇听得莫名其妙,诊室里其他几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沈错停了停,继续说:“这个朋友顿了一下,然后又问他的病友:‘老兄,你怎么也伤得这么重啊?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啊?’他没想到,另一个人正恍然呢,然后突然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怎么回事?老子当时正在挖沟!’”
沈错说完,表情不变,好像刚说完今天这顿饭还可以之类的话。
白潇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沈错在说笑话呢!
这笑话本来还可以,但被沈错这么一说,却不知道怎么特别冷,冷得白潇哭笑不得。
然后心里,不知怎么,感觉到了一点暖意。
罗翼海已经很给面子地大笑出来:“哈哈,沈木头!敢情你在说笑话呢,我还以为你在做报告!果然木头就是木头,一个笑话都说得这么木!”
白潇觉得,如果是漫画上面,那么除了沈错和罗翼海,可能其他人头上都会出现无数黑线!
这哪跟哪啊?
正文 三十二:过去的和将来的
不得不说,沈错的笑话虽然很木很冷,但起的效果并不比精彩的笑话差,甚至可以说,他的冷笑话说出来,收到的效果比大笑话还要好。总之他搅乱气氛的目的是达到了,至少白潇也不再绕那个让自己迷惘痛苦的圈子。
“好了,我给你开点药,伤口不要碰水,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换药。”医生为陈近鸿的手臂做好最后的包扎,走到门诊桌前坐下,写好处方,“拿着,去药房拿药。白潇,你的片子拿过来给我看。”
白潇坐到医生对面,将拍的X光片给她。
杨小书取了处方,当先就往门外走,陈近鸿尴尬地笑笑:“我们先走了啊。”一拉刘艺,两人跟着走出。
白潇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直到这三人都走了,才忽然长出一口气,身体里仿佛一下子就被抽走了什么,带着疲软,又透着轻松。
接下来的时间,终于过得平静正常了,罗翼海和沈错也都不多话。白潇没伤到筋骨,只是右侧腰腿处破了皮又淤血肿胀,不过这种伤最初几个小时还一般,到第二天就会疼得特别厉害。
罗翼海很自觉地出了医药费,到三人从医务室出来后,又凑到白潇身边摆出笑脸,说:“白潇,今天害你受伤真是不好意思,快到中餐时间了,我请你吃午饭吧。”
白潇从陈近鸿他们三个走了以后就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然后她发现,这几天,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她的生活已经完全偏离了正常轨道。虽然不是自愿的,但她确实是每天纠缠在所谓情爱之间,然后实际行为上还构成了破坏别人情侣感情再加争风吃醋以及泼妇骂街等等。这算什么?风花雪月强说愁?
大学,确实是个风花雪月的好地方。可是她回来,不是要来风花雪月的。她必须要继续她的学业,学到实质的东西,拿到毕业证,然后找一个好工作,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她从白夜变成白潇,已经够让父母亲大受打击,然后呢,她就继续浑浑噩噩地浪费时间?
为什么她不可以无视那些流言?清者自清,随便别人爱怎么说吧。她的在意不会让流言稍止,只会将自己气得头脑不清。至于白夜过去的那些兄弟们,已经过去了不是么?她早就告别过了的,连带着林玉虹的那份一起,都告别了,也都祝福了。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没有谁可以为别人负责,人却必须要对自己负责。那么陈近鸿的麻烦事情,他自己可以解决,而她的未来,也还需她自己争取!
坚强与性别无关,即便变成了女儿身,她白潇,也一样可以顶天立地!
白潇心中,豁然开朗,深藏多日的彷徨忽如旧雪乍遇春阳,消融成潺潺清流,洗得灵魂也透亮。
“不用了。”白潇灿然一笑,“我下午还有课,中午随便吃点,要赶快回去预习。”她随手将眼镜摘掉,虽然脸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但她浑不在意。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东西来掩盖内心的无助,美也好,丑也罢,总是生长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敢见人?
罗翼海眼睛晃了晃,看到白潇脸上红通通的巴掌印,忽就觉得如有桃花盛放。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这联想,真是好没道理。
可罗翼海就是这样想了。似乎她在桃花树下笑,风吹过几瓣落英,暗香浮动,这人笑如春风,和畅飒爽,印象定格了,怎么也甩不掉。
如果她这样笑了,那么还有谁能拒绝?反正罗翼海是拒绝不了。
“好……吧。”罗翼海也回以一笑,很难得的不带邪气的笑,“明天再来看你,请你吃饭,算是赔礼。”他说着摸摸鼻子,心里半是开心,半是疑惑地走了。他觉得自己情绪有点不对,决定赶快回去好好理清一下。
被忽略的沈大公子脸色早有点沉了,直到罗翼海走开,才又回复到平静无波的样子。
他说:“去食堂吃饭吗?一起去吧。”
白潇心情明朗了,虽然不会再迁怒沈错,但要说有好感,那还是困难。她疑惑道:“你去食堂吃饭?”虽然不知道沈错平常是在哪里吃,但应该不会是食堂吧。如果沈错常去食堂吃饭,那相信这一条也会写进他的名人谱中,被传得大众皆知。
“不可以吗?”沈错微微一笑。
“不是,”白潇很干脆地回答他:“你可以去食堂吃,只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吃。”
他们一边走着,沈错对这个回答倒是不意外,他挑挑眉,淡淡道:“既然可以去,那我坐你旁边,可以吧?食堂是公共的。”
白潇一滞。得出结论,沈错的笑话虽然说得很冷很木,但他的本质还是从前那只万恶的沈狐狸,一点都没变!罗翼海所谓沈错是木头的说法,拿来骗鬼,鬼都不信!当然,白潇不知道,沈错认识的人里面,其实也只有她不相信沈错是木头。
跟沈错来个暴力竞赛?或者飞速逃跑?两种做法都很蠢。既然暂时甩不掉,白潇就有话要问沈错了。
“那个什么青颜是怎么回事?是你招来的醋坛子吧。你管好她点,这次我是不计较了,以后嘛……”白潇顿了顿,难道以后见到那个青颜了还继续跟她争风?那也忒无聊了点,闹得好像她真的在跟人争沈错似的,“以后我躲着她。所以我们还是当作不认识比较好。你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吧?”她这不是懦弱,而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想自己的生活再因为这种事情而一团糟。她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我也想躲着点。”沈错苦笑,“今天她先来找到我,闹到半途,听人说你在医务室,就一头赶了过来,她车子开得很快,我追都没追到。为此,我还闯了两个红灯,你说,这麻烦的根源是谁?”
“你真把我当白痴了?”白潇好笑地摇摇头,“那是你们两个的事,强行牵扯到我,本来就很荒唐。你自己摆不平,还累我受罪,我没怪你就是好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补偿啊。”沈狐狸叹息一声,忽然又微笑起来,“比如说,请你吃饭,或者,为你做做就业指导什么的。大家都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了,你也不用避嫌了吧,反正不管你怎么做,流言都不会改变了。还不如,尽量让自己少吃点亏。”
白潇停住脚步,上下打量沈错,发现他除了衣服还有些乱,其他看着也都还正常,那他怎么了?说这种话,脑袋发烧了吗?
“沈错,我不是白痴。我知道流言这种东西,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淡掉,可是我要是还顺着流言去做些什么的话,那就真的会没完没了。”
忽然一阵轻柔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白潇的手机,唱着水一般温柔的“小城故事多……”沈错有点诧异,白潇会用这种音乐做铃声?
其实,曾经在林玉虹面前的白夜是非常浪漫细腻的,不然他的爱情也不会来自于那两场微笑的偶遇。就像他跟林玉虹第一次相见是他骑自行车溅了林玉虹一身泥水,也就难怪白夜变成白潇后被罗翼海撞了会那么大反应,触景生情,而过往不再,如何不痛苦,如何不迁怒?
白夜变成了白潇,无所适从,只有将心底柔软的一面深埋起来,用全部坚硬将自己武装。“小城故事”的铃声不过是一个不经意的小习惯罢了。
白潇按了接听键,电话是矮胡子打来的。
“喂,高老师,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
“咳咳……”矮胡子一向高扬爆炸的声音有点扭捏低沉,“这个啊,白潇啊,这个可能出了麻烦。恩,要再等一段时间。要不,要不我预支你一点工资?”
白潇的心也跟着矮胡子的话沉了沉。虽然这几天她都没时间想这个工作的事,但不代表她不在乎这个工作,也就是找到工作了,她才有心情去跟最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绕吧,不然整天苦恼工作的话,也自然没力气去管别的了。
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似乎连老天爷都在跟她说,该做正经事了!
虽然矮胡子没说她的工作泡汤,但照常识来看,继续的可能也不大了。矮胡子看起来就是那种对艺术很执着的人,他似乎对白潇的黄药师形象期待很大啊。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预支?”白潇笑了笑,“高老师,可以预支多久?如果我白拿工资不做事,您又可以养我多久?”
“……”矮胡子沉默了。
正文 三十三回:环取其周而不断
高贺拿着手机,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动,要怎么跟白潇说?要他怎么跟白潇说?
“臭胡子!”罗燕云提着精致小瓶装的青梅酒,斜靠在一个道具支架上,头半仰着,长发尾稍泛着幽蓝的光泽,“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些假惺惺的作态!什么鬼话,为了艺术?哼哼……”
“老醉鬼!”高贺怒吼一声。
“高老师?你怎么啦?”手机外音里传出白潇疑惑的声音。
“啊……没什么。那个,白潇,你等等吧,我再准备准备!”高贺说着,忙将手机掐线,然后立在屋中央,满脸颓然。
“为什么你当初可以那么坚定地拒绝?”罗燕云将酒液往嘴中慢慢倾倒,悠悠地说:“为什么你现在就无法拒绝了呢?”
“我还能怎么办?”高贺大喝一声,猛然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啪啪撞击,手机四分五裂。
这还是我认识的臭胡子吗?
罗燕云缓缓将眼睛闭上,青梅酒的味道酸涩无边。
白潇疑惑地望着被挂断的手机,轻叹一声,继续往食堂方向走去。与矮胡子的见面本来就有种梦幻泡泡的感觉,现在忽然被告知,这个泡泡破裂了,也在情理之中吧。但失望,是难免的了,勤工俭学是必需的,还了沈错四百块钱后她的生活费本来就着紧了。
“白潇,”沈错跟在白潇身边走,“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当是我雇用你为我工作吧,可以么?”
“哦?”白潇沉吟一下,然后笑了,“我可以为你做什么?沈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无法接受,就这样吧。你还要去食堂吃饭吗?我不想吃了,先回寝室去了。”她说着又向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