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游戏-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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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医馆堂面不大,可能是新开的关系,堂中并没有什么病人。坐堂大夫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后生,说话间还带着一丝女子气。此时见一匹快马奔到,来人直接就进了后堂,大夫忙吩咐自己的外族伙计上了门板,今天不看诊了。
大夫与手下正是林儿与嘎尔迪。后堂中除了玉霜、曾苏、勒勒、海棠,还有一人,长相憨厚老实,自然便是赵木头赵力。海棠是从大邑县衙过来,自然是带来了花梦醒给戴德优提的条件。至于赵木头,则调查了康震近期的动向。那康震最近一段时间都神出鬼没的,没有几天是认真待在坛中,据熟识的人说,他一直在阆中一带活动,但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林儿不等曾猴子坐定,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哥哥有消息吗?”猴子忙将捡到的纸团交给林儿,道:“从江家堡出来了三辆马车,应该是往成都方向来的。从马车上扔出来这个纸团,我猜是北极星留下的。”林儿拍手道:“好啊,哥哥终于有消息了。”
第十八章 端倪
古羽信中写道:“我与叶一切安好。花要带我去府衙见太守,想个办法把你们近况告知我。阆中之事不必着急,先派人去阆中探探虚实再说。花说的‘自己人’可能在化心总坛、也可能在峨眉中,让木头和苏儿详加调查。派人去涡阳把方任侠请回来,他能解开很多谜团。这里各方势力交织在一起,盘根错节,林儿务要以保护自己为上。羽。”
林儿看毕,第一个转头看向玉霜。那日猴子传回花梦醒原话,玉霜还怀疑自己的丫头海棠,反倒是羽林二人从头至尾信任自己的伙伴。
玉霜转头对海棠道:“是我错怪你了,你别见怪。”海棠听闻小姐之言,受宠若惊,道:“小姐怎么这么说,我只是个下人而已。”林儿道:“这是什么话,我们这里没有上人和下人,那是你们周府的规矩。你说是吧,玉霜姐?”玉霜羞怯地点点头,没来成都之前,这规矩本是根深蒂固的,她这位娇小姐又怎会想到过给自己的丫环道歉呢。
林儿笑一笑,又对海棠道:“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只能交给你去办。在中原的涡阳县,城西有一户姓方的人家,女儿名唤作珍娘,你去那里一打听就知道。哥哥信上说的方任侠就是这家人的。你骑快马去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就说他师父让他赶紧回来。”她沉吟片刻,续道:“此人有些疯疯癫癫,你说的话他如果听不进去,你就给珍娘说是我让你去的,让珍娘帮忙劝他。”
她对方任侠仍是耿耿于怀,不知古羽为什么一定要找回这个人。海棠“哦”了一声,又回头看看玉霜,玉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给她,道:“你顺便去一趟长乐帮设在京城的象霸堂,把这封信交给香主帅志天。”海棠依言去了。
那边勒勒等不及了,问道:“姑娘,我们该做什么,你赶紧安排任务吧。”林儿菀尔道:“勒勒怎么这么着急?”勒勒道:“这几天一直在等消息,又不敢出门,都快把我闷坏了。”林儿道:“要是天天都像在山寨里跳舞那样,那就快活了。可惜那些人不给我们这个机会,唉。”
她叹了口气,续道:“正好,哥哥说让我们先去阆中探查虚实。前几天我已派人去给三当家传信,让他先行前去了。我看,三当家在明,不如勒勒你和苏儿姐姐再去阆中,从暗中探访,一来你会易容,可以隐藏身份,二来三当家在那边,两下也能互相照应,你觉得如何?”
勒勒立时拍手答应,反倒是曾苏不放心道:“主母,我若一走,你和玉霜小姐的安全如何保证?我觉得不如让嘎尔迪先生与勒勒同去吧?”她话一出口,立时遭到勒勒绝口反对。
林儿却不理她,点头道:“嗯,嘎尔迪心思缜密,不在苏儿姐姐之下,他是个不错的人选。那就这么定了,嘎尔迪和勒勒去阆中。”
看着勒勒嘟起了小嘴,林儿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你想替师弟报仇这不正是机会吗?”勒勒闻言,狠狠地看了嘎尔迪一眼,心想:“是啊,到了那边,有我三叔撑腰,还怕制不了你,”神秘地朝林儿一笑,抢先出了门去。后面知道原因的,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待二人走后,林儿方道:“苏儿姐姐,嘎尔迪走了,你有话现在可以说了。”原来自从嘎尔迪来了之后,曾苏一直在防着嘎尔迪,可那嘎尔迪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不苟言笑,也搞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有许多话也就不敢轻易说出口。
此时,她才放心大胆地说出心里话来:“主母,我心中实在纳闷。你明明知道那嘎尔迪是来监视我们的,却为何一直让他待在身边。万一他有什么奸谋??”
她一说完,猴子急道:“啊?那嘎尔迪明明有问题,娘子你为何还让他和勒勒小姐去阆中啊?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曾苏见他犯傻,白了他一眼,道:“就你聪明,如果嘎尔迪会对我们下手,早在映秀镇不就动手了嘛。”
猴子被他一骂顿时傻了,旁边木头却忍不住扑哧一笑。猴子眼见自己在小伙伴面前丢脸,急得打了木头一下,道:“笑什么啊,你以后肯定娶个比她还凶的。”木头偷眼看了林儿一下,也急道:“要是能娶苏儿姐姐这样的,我还巴不得呢。”说着也动起手来,两人就这样小动作不断,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
曾苏看着这两个不争气的,叹着气摇着头,一阵无语。反倒是玉霜颇为兴奋,小声对林儿道:“羽哥哥以前对我说,他的小伙伴们每天在一起打闹,开心得很。猴子哥和木头哥到现在还像小孩子一样,真好。”林儿似乎也有些触动,点点头,任由他们打闹,并未阻止。直到曾苏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让两人赶紧收手。
林儿给木头淡淡一笑,方才对曾苏道:“苏儿姐姐说得没错,这正是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也是我让嘎尔迪待在身边的原因。你们想,那嘎鲁分明是北辽人,可他在成都似乎并没什么地位。而这个嘎尔迪,做事情严肃认真,更是完全不像一个奸细。记得当时在密洞时,嘎尔迪完全不认得洞中之人,而且还主动提醒和保护我。这说明,他又不是奸细,且对我们似乎也没什么恶意。两相斟酌,也令我对他的真实身份无法看透。这次倒好,叫他去阆中,让勒勒和三当家去想办法对付他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的确,大家这几天和嘎尔迪接触,都发现其人思想简单、执着,并不是一个深藏奸谋的人。此时听到林儿的心中所想,也就将心中的戒心稍微放下。
这时,玉霜又悄悄拿起了古羽的信来反复读了几遍,小声道:“林儿,我觉得羽哥哥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才让苏儿姐姐去调查峨眉。说不定红香姐姐真是峨眉僧人抓走的,整个西川地界,除了江家堡,也就峨眉山僧人有这样的武功啊。现在,如果排除江家堡,便只有峨眉山最为可疑。”
众人一听,便纷纷点头。唯独木头还有些犯傻地道:“可我不太明白,虽然我们一直在查阮冲和与峨眉山的秘密勾当,可是却并没有真正做什么威胁他们的事啊?他们也未必知道我们的目的是匡正中原乱局。要说起来,我们和他们真正直接的冲突,也就是几个小师太出走的事。难道他们就为了这个抓走香姐她们?”
林儿微笑道:“是啊,木头哥说得很有道理。峨眉的西渐方丈当时到夏家向姐姐赔礼时,那么和蔼,虽然这可能是装出来的,但他实在犯不着为了几个小师太的事迁怒于姐姐和嫂子。不过,这也正是事情最奇怪的地方,我敢肯定,峨眉山一定是我们解开所有秘密的钥匙。”她第一次叫木头作“哥”,这句话让木头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
曾苏这个大姐姐,从小照顾这群小弟弟,自然看出了木头对林儿有意思,不由得啐道:“木头都快十八岁了,还像当年那么忸怩。”一句话让木头更是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儿反倒是放得开,微微一笑,又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哥哥说的,兵分两路。木头哥仍回化心总坛,详细调查那里的每一个细节,记住一定要注意保密。苏儿姐姐则再上峨眉,探访那山中虚实,尤其是自从我们上次离开之后那里都有哪些变化。一会儿我把上次我们在峨眉的详细遭遇再和你讲一遍。”
曾苏道:“主母放心,此去一定不辱使命。”林儿又嘱咐道:“峨眉山是个龙潭虎穴,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虞,你要千万小心,绝不可大意。”
曾苏点点头,又看看猴子,忽道:“我走了之后,你们如何能与北极星联系?相公说他观察过府衙的情况,里面至少有四个捕快是顶尖高手。以相公的功力恐怕难以越雷池一步。要么还是让我先去会会他们吧?”林儿忙阻道:“不行,我们都不能轻易露面,否则之前隐身的安排都付之东流了。”
她一边说着,眼睛不住地四下张望。忽然,她发现了挂在墙上的兰心琴,这琴从小一直陪她到现在,从未离开。林儿会心一笑,说道:“我想,我已经有了联系哥哥的法子。”
第十九章 暗语
是夜,出奇地静。空气中传来一阵古琴之声。琴声微弱,带着丝丝伤感,懂琴之人都知道这是再普通不过的《蝶恋花》,想是某个怨妇又在思念着离家多年的夫君。古羽此时尚未入眠,也听到了琴声。他并不懂琴,这曲子在他生命中也只听过一次。可此刻,他却已完全听懂曲子的含义。
今天白天,花梦醒带着他和叶枫、以及一干手下到了府衙。谁知太守临时有事,没空接见,只好先由下人安排在了客房住下。随后一个捕快传过话来,太守明日将在浣花溪设宴,专请古羽。古羽倒并不在意这个,反而是那个传话的捕快让他大吃一惊,那不是别人,竟是峨眉山因他们而被扫地出门的万空。万空传话之时,对古羽冷笑不已。
花梦醒自然知道个中关系,好言提醒道:“古兄,明日宴会可是你露脸的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才是。”古羽明白,他们已经为他设下了重重的考验。
府衙的客房显然没有洪王生庄上的舒服,今夜也没有下雨。古羽独自靠着窗台发呆。林儿琴声清晰地告诉他,她们就在附近,并且已经得到了他所传递的讯息。当务之急,固然是早点与林儿接上头,互通消息。可是,白天万空的眼神清楚地写着,自己已经被重点看管了。如果连万空这样的武僧都能在此做捕快,这府衙中必定是藏龙卧虎,要想靠曾猴子进出来传递恐怕是不可能的。很显然,林儿专奏这首《蝶恋花》是隐含深意的,因为当初第一次听她演奏此曲时,古羽正在病中。所以唯今之计,便只有那一招棋了:装病。
古羽自十年前留下咳喘病根,每年秋冬之时必发。此次离家远行,也正是为了求医问药而来。自从上次碰到张汉下,得了一个良方,又遇到学医十年、医术精湛的胞妹林儿,他就没再犯过病。林儿用梨汁、杏仁等物做成丸剂,让古羽随身携带,遇痰多实热时取来含服,又嘱他在咳喘欲发时挤按胸背俞府、定喘诸穴,使痼疾得以控制。然而,此时机缘巧合,生病竟也成了一招妙棋。咳喘病发,难受不过几日,却不但避开了太守之请,还能引林儿进府衙。
古羽思量既定,便除去了周身衣服,任由窗外寒风吹打在身上。咳喘本自寒起,此时又已深秋,不自觉古羽就打起了喷嚏。直至半夜,古羽喘息之声大作。蛾儿本睡在外屋,听得古羽呻吟之声,忙进得内屋来,但见古羽坐于床沿,双手撑着身子趋前,面红耳赤、大汗淋漓,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蛾儿一下慌了神,转身冲出门去,喊着少爷快来。
花梦醒此时正在梦中,闻得蛾儿叫喊,忙起身过来探视,见古羽模样,问随之赶来的叶枫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枫一面过去替古羽揉揉胸脯,一面说道:“我大哥从小有这咳喘病,逢秋风肃杀时必作,想是这几日天气转凉,触动肺脉,才使发作。要不我现在就去请个大夫来替他诊治吧?”
花梦醒伸手一拦,转身对雪柳道:“出府往南不远,有家五味堂。坐堂大夫就是号称四大名医之首的医神姜附子,姜大夫有‘火神’之誉,府衙有什么病人全都是请他诊治。你赶紧去敲开他门,让他来此看诊。”雪柳应声去了。
不多时,雪柳孤身一人又跑了回来。花梦醒忙问:“大夫呢?”雪柳道:“那五味堂的伙计说,下午时分,有人持了拜帖来请姜大夫,说是姜大夫多年的好友,姜大夫见了帖就跟那人走了,至今未归,想是老友相见,喝酒去了吧。”
花梦醒皱眉道:“怎么这么巧。”他又回头看看古羽,古羽的表情更显得难过万分,只得道:“那附近还有别的医馆吗?”雪柳道:“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一家好像还亮着灯,应该还没有睡下吧。”花梦醒道:“也罢,赶紧去请来先救个急。明天再去请姜大夫。”雪柳应声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