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游戏-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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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力,能拜白音为师,就意味着从此成为人上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这个比赛。古羽诸人昨晚就商量确定,今天要在这天长观大闹一场,所以也到了这里来围观。
花梦醒看着观内外进进出出的人群,道:“这天长观还挺有新意的,还弄个什么选秀的仪式,亏他们想得出来。”红香问道:“选秀是什么意思?”花梦醒愕道:“呃,这个还满难解释的呢,反正就是让小人物有机会出头的一个比赛吧。”红香道:“那它和科举有什么区别?”花梦醒道:“这个……我也说不上来,还是问你男人吧。”
古羽白了他一眼,这才解释道:“最大的区别在于科举实行糊名制,而选秀则是公开的。选手是公开的、评委是公开的、投票的人也是公开的。你可能会觉得,公开的不是更好吗?其实不然,越是公开的场合,下面暗地里的操作更是防不胜防。选手可以提前拉票、或者将嘉宾的请帖直接买来,这就等于买了一票。如此一来,这个选秀也就变成富人们的游戏了。这也是为什么科举要实行糊名制的原因。”
说着话时,小美已跑了过来,一屁股坐到红香旁边,问道:“师娘,你们怎么才来啊?”红香道:“刚刚我们去安排人手了。要进天长观,可不能像你那样蛮干,得计划好了行动,否则怎么斗得过白音他们。”小美难掩兴奋的神情,道:“那我的任务是什么啊?”红香道:“你的任务就是和我在一起啊,我们又不会武功,当然躲得远远的。”“啊?”小美一阵失望,“我们不会就坐在这里等吧?要不让我跟着龙姐姐嘛,我一定不会乱走的。”红香“噗哧”一笑,道:“小美你的表情变化还真大呢。放心吧,不会让你闲着的,我们有好多事要做呢。三小姐要和伊在去那观内,你可不能跟着她。”
她刚说完,古羽便站起身来,道:“我们行动吧。”
第二章 战意
“古先生,柔然县主……”古羽和红香的出现让天长观的门口着实混乱了一阵。
昨天的赏兰大会,本有许多人慕名前来捧场,可还没到天长观,就被幽都府的公人拦住了。天长观周围数丈的地方都被白音手下的江湖客们占据,其目的,自然就是要让古羽等人授首。所幸的是,花梦醒带着众人即时赶到,闯过了江湖客们的围堵,这才成功救出古羽等人。风波之后,整个南京就传开了,天长观和古羽的冲突已经开始。
而白音的本意原是想把在黑城和洗罪城受的气在古羽身上讨回来,没想到古羽提前做了部署,把西辽的人马调了过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白音一时气不过,就在整个生丹道的势力范围内发下严令,凡遇到古羽等人,一律下杀手。古羽得知这个消息,也不客气,就定下了今天大闹天长观的计划,要和这白音好好地斗上一斗。反正既然双方早在西辽时就已撕下脸皮,那就没给谁留退路,自然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他除了现有的这些人手,林儿那边也已联系上,随时可以过来增援,所以他并不感到害怕。
南京城的好事之徒更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今天是白音的生日,原本天长观会闭门一日,由白音宴请他道上的朋友。可是昨天这场风波一过,天长观竟发了一个告示,说白观长要寻一个弟子将平生本领倾囊相授,有志者可以报名参加。好事之徒们纷纷猜测,这是针对古羽而来的,所以早早地等在了天长观看好戏。他们知道,这样大的动作,古羽是必定要有所回应的。
然而,当古羽和红香走入他们的视野时,还是让他们颇为惊讶。毕竟在他们心中,天长观的势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撼动,来到这里,需要莫大的勇气。
惊讶之余,众人均是不由自主地鞠躬致意。古羽拉着红香的手,一路微笑还礼,来到了天长观的正门。守门的卫士自然早看到了他二人、以及他们后面跟着的曾苏,没敢轻易上前动手。直到二人走近,才有一人壮着胆子上前拦住,道:“对不起,观主有令,古羽和宋红香不能进去。”
谁知古羽刚到门口,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外,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红香也同时依偎在他的身边坐下。这场景,与那天神特院中颇为相似。周围就有那天去了神特院的人,没等古羽招呼,也即坐了下去。如此三三两两,适才还人头攒动的天长观门前,竟突然安静了下来。那守门人完全不明就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进观中去向管事之人报信。
古羽此时却缓缓拾起红香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方才神色黯淡地道:“过去一个多月,这双手,为了赏兰大会,辛苦地磨起了茧子。可是,这样的辛苦,却轻易毁在这观中人的手里。你们说,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怎么做呢?”
他说得很慢,语调也不高,可听在周围众人耳中,却只感一股凌人的寒意。在古羽的身上,以前多是柔和与儒雅,可今天,却战意十足。这战意,比之曾苏、念七这样八袋高手所释放的杀气也不遑多让,是将全身的意志凝聚到心神当中,随时可以爆发。
古羽探手过去,紧紧搂住红香的腰,续道:“我今天来,只为我的女人而战。因为他们让香姐伤了心、掉了泪,所以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从这一刻起,要想进此门的,要么,你能打得过苏儿,要么,你能辩得过我。”
“哇……”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惊叹声。古羽终于要和天长观动手了,好事之徒很快将这事传遍了南京的每个角落。
有人忍不住问道:“古先生又不肯收徒,又要挡着我们拜白观主为师的机会,这不是把我们的路都挡住了嘛。”古羽冷然道:“这里有上千人,其中只有一个能够获得拜师的机会,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那人一愣,道:“我哪里知道,那要看大家投票的结果呀?”
古羽道:“其实一点也不难猜。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那就一定不是你。这是一场游戏,一场普通人玩不起的游戏。所以我挡在这里,是不希望你们跌入这个无尽的深渊。”
又有人道:“可是古先生,你不是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并且按着自己的梦想坚持走下去吗?那如果我的梦想是入朝为官,我当然会去考科举,可那同样是很多人竞争。而如果我的梦想是成为辩论高手、或者成为北辽的名人,那去争取做白观主的弟子,不也是一条合理的路吗?虽然我现在是普通人,可是争取了,至少有成功的机会,不争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啊?”
古羽道:“你说得没错,科举中能够成功的人,同样是其中的极少数,与眼下这场演讲赛差不多。但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一个目标是不允许失败的,那你就要非常的小心。这白音收弟子,只有这一回,下次要再来,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这就意味着,你如果把目标定在成为他的弟子,那就只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正因为这不是一种常态,故而最后选上去的人,也必定不是正常人。”
“哈哈,我道这是哪个迂腐之人在传经论道,原来竟是你。”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古羽回头看去,果然是他在京南学堂曾经的同事、当初曾与红香同台竞聘的教授徐杨。据小美说,他今天是在这观内做评委。
那徐杨轻蔑地一笑,说道:“你古羽当初也去竞聘过教授,也同样是大家投票决定,同样是只有一次机会,这有什么分别?为什么你自己可以做,却不准其他人做?这未免太霸道了吧?”他的话一下子激起了不少人的共鸣,纷纷起哄附和。
古羽同样态度冷然,并不抬眼看他,只是缓缓说道:“京南学堂的竞聘是三十个人选三十个人,若非我的加入,就根本没有失败者。我参加的目的,只是让程序看起来更加公正一些,我并没有想让自己获聘,自然也无所谓成功或失败。”
徐杨道:“哼,程序更公正?真是可笑,你一会儿说不允许失败的事不能做,一会儿又人为地制造失败,你这个人好像就是为失败而活着。一个只知道失败的人,还在这恬不知耻地教训别人,真让人笑掉大牙。”
古羽道:“那你就尽情地笑吧,如果你觉得笑几下就算成功的话,我不介意你多笑几声。你对成功的理解,是建立在战胜别人的基础上。而我对成功的理解,却是建立在战胜自己的基础上。战胜自己,也就是超越过去的自己,是一个人进步的标志。一个人只有不断进步,他才有可能是个成功的人,而不只是昙花一现。要不断进步,就总要面对失败,所以失败又有什么不好?像我以前曾在辩论上败给过很多人,后来都能在辩论上找回场子。昨天我又败给了白音,但我相信,在不远地将来,我就能战胜他,因为我已找到失败的原因和胜利的钥匙。相反的,徐教授,上次你和香姐曾间接地辩论过一次,你觉得再辩一次,你能战而胜之吗?按你对成功的理解,如果不能胜她,那就不算成功。”
徐杨被他一番话,说得脸上阴晴不定,正欲再辩,后面又出现一个人的声音:“徐兄不必着急,让在下来会会他。”
第三章 赶驴
古羽再次回头,却见那也是个老熟人,太守府群英之一、成都解元樊明心。古羽一愕,道:“明德兄怎么也到北辽来了?”那樊明心一拱手,笑道:“叔元没告诉你我也是北辽人吗?”古羽恍然大悟,他能在成都科场考上解元,若没有北辽背景,又怎么可能,随即也就微作一笑,转回头来。
樊明心在古羽身后一礼,当先发难道:“为仪见了故人却不见礼,这可不是你这明礼之人的作风啊?”古羽毫不退让:“明德兄在成都有功名在身,在北辽又是什么人物?”樊明心道:“白老板店里的帮工,受白观主之邀来朝贺的客人,没什么身份,也不是什么人物。”古羽道:“原来明德兄是白写的弟子,失敬。不过既然你在北辽是白身,而香姐这柔然县主,在北辽大小也算个爵位吧,何来我向你见礼之说?”樊明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只得笑道:“为仪果然犀利,再不是浣花溪时的不堪一击。难怪董全知、梅仁化、龙氏兄弟全都败在你手。诚如你所言,当时与你对战的人,都已被你踩在脚下,还剩下的,也就我一个了,真是让人唏嘘啊。”古羽道:“想来那些人中,论辩论之力,怕也是明德兄实力最强,当时也正是你的一番朱熹之语,差点让我堕入魔道。如今再次见面,我自然会小心应付。”
他二人一上来这来去数语,看似寒暄,实则暗流涌动,一个应答不慎,就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当真是高手过招、字字见血。现场也只有红香、徐杨等少数几个辩论高手能明白其中的凶险。红香在一旁不自禁地紧紧握住古羽的手,为他传递信心。
樊明心又道:“为仪刚才对大家说的话,似乎是在反对这种以投票的方式选择最后的优胜者,也就是反对选举的形式。那么我想请问,你有比选举更好的方式吗?当然你可以说,考试也是一种,可演讲和辩论,如何通过考试来进行?”
古羽道:“选举的方式有很多种。天长观所采用的,是由少数人决定多数人的命运。这些少数人或许是你们所谓的成功人士,但那就可以为眼前这么多人做决定吗?京南学堂所采用的,则是一人一票制,每个人都有投票的权利,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可你又如何保证这每一个人都不受其他人影响,而独立自主地投出自己认为最合适的那一票?”
“这么说来,为仪还是反对选举的。任何一种形式,总有它的弊端,你永远无法设计一个完美的方案。”
“重要的不是投票的制度,而是投票的人。投票的人,必须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要为自己投出的这一票承担责任,不管这一票最后成为多数还是少数,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去接受。如果是这样,那么不管哪种选举方式,都是可行的。”
“责任?那么如何才能让每个人清楚自己的责任?或者说,不清楚自己责任的人,你就要剥夺他投票的权利?”
“责任并不复杂,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道德水准不受侵害,而不去管别人的事、别人的道德水准如何,这就是最大的责任。”
“哦?这倒让我相当惊讶,这‘不利天下’的话,却从为仪这个儒门正宗的口中说出来?”
古羽当然知道,“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乃是道家杨朱的名言。樊明心这样说,是想把他往歧路上引,他又岂能上当,当即辩道:“我这番话和道家之言大相径庭,岂是杨朱那自私之语可比。每个人所珍重的,应该是心里的‘义’,而不是‘利’。只珍重利的人,那不过是自私的人。孟子说:‘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横渠先生说:‘利于民则可谓利,利于身利于国皆非利也’。所以,要利万民者,对上位之人,则是要‘致诚心以顺天理’,可对于普通人,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