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游戏-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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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了《义天师心法》。
古羽道:“那我还是劝各位多读读《唐律》吧。自有唐以来,历朝历代的律法几乎都是照搬《唐律》的。为什么要读《唐律》,因为从普遍想法,律法应该是为普通人所设,即所谓‘刑不上大夫’,可是《唐律》中一共五百条,其中一大半涉及的却是官员。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啊,它说明《唐律》的制作者们已经意识到了官员所承担的重要责任。”
“中原国家方圆千里,各地产出不同、贫富也相异,不同时期也有不同时期的特点。一部律法要想普天下适用,就不可能将所有情况都巨细靡遗地列出来,而只能给官员们充分自由把控的权力。比如,一个人偷了一贯钱,在富庶的地方可能不算什么,可到了偏远地区,那就是一家人一年的花费。所以究竟应该判他徒刑几年、抑或流放多远,这就只能依靠官员自己的判断了。但是,这样的权力一旦泛滥,官员体系就会腐败成风。所以《唐律》作为一部儒家法典,主要着力点就是放在如何充分发挥官员才智的同时,又尽可能减少腐败。”
“在《唐律》的立法思路中,惩戒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它的作用在于警醒世人。很多时候,依靠民间自身力量,许多罪恶就能够得到惩戒,所以官员只须做一个公正的仲裁者。这里有三条必须牢记。第一,官员要自身廉洁无私,要能让百姓信服。你可以犯错,但犯错之后绝不能想尽办法去掩藏,而应在世人面前坦诚地承认错误。老百姓是绝不会为难一个诚实的官员的。第二,办案程序必须公正透明。我在查燕子城案时就发现,整个办案记录极其不严谨,让我想复查却无可能,这是绝对不行的。第三,在州县中发生的案子,往往大部分的州民、县民都会知道,都会去评论。办案之人必须敢于面对众人的质疑,要想平抑天下幽幽之口,只有你的断案结论让人无话可说,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众刑吏听完他的课,有人高兴、有人沉思、有人质疑、有人不屑。但却没有人再敢出声辩驳。他们知道,眼前这人虽年纪尚轻,但思想见识已远超常人。
一名宫卫打扮的人上前说道:“古先生所说,让我等茅塞顿开。不过,这些内容好像在您写的《立命》一书中都有讲到。现在的问题是,放到我们眼下的刑狱制度,您说的东西应该如何具体实施呢?”
古羽看他打扮,知他是皇帝派来问政的。自己不愿入朝为官,天官帝只能通过这样的曲折途径行事了。古羽心思一动,就想起了戒台寺证弘讲过的内容,于是他道:“佛家有所谓‘戒定慧’三学,由戒而入定,由定而生慧,为政亦可借鉴。戒,就是要下令禁止无理抓人、屈打成招,以及由此而引发的系列问题。定,就是要定出一套标准的断案规制,所有案件卷宗都须以此为准,方便复查。慧,就是在前两条的基础上,发挥刑名官吏的个人才智,使之能为破解疑案、重案出力。”
那宫卫听完,脸现兴奋的神情,显然,这些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天官帝想要的。
古羽讲完课已经是下午时分,当他走下讲台时,院中人不由自主地向他鼓起掌来。不论如何,至少古羽让他们了解到了以前不知道的许多东西。而古羽心中也感到了欣慰,因为他已经在开始动摇谭渡全和生丹道在北辽政界的影响力了。
第十六章 负心
古羽一个人回到家时,却见乞伏于勇正在家中着急地等他。古羽奇道:“大王怎么来了?”乞伏于勇道:“古先生要帮我啊,阿晴她突然不理我了。”古羽笑道:“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能帮个什么忙。”乞伏于勇道:“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干妹夫,我不找你找谁。”古羽没想到他竟赖上了自己,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小美跑过来笑话乞伏于勇:“你这大王真没出息,连谈情说爱都要找我师父帮忙。”乞伏于勇也知小美是人小鬼大,并不理她,仍对古羽道:“我昨晚带阿晴回王府,说了很多话,我还要给藏生恢复郡主的身份。可没想到今早上一起床,阿晴就不见了。我去她家找她,可又没人开门,我想着八成是她又不理我了。”
古羽问小美道:“今天见到藏生了吗?”小美道:“见到了,可她说她娘没回过家。”乞伏于勇大惊:“这么说阿晴不见了?你这小姑娘怎么不早说啊?”小美白了他一眼:“你也没问我啊。”乞伏于勇急道:“那她会去哪啊?难道又是被白乔那厮骗走了?我这就去找白乔!”说着就要起身。
古羽忙拦住他,道:“大王莫急,无凭无据,去了徒惹事端。你可否先告诉我,阿晴是如何与白乔相识的?”乞伏于勇愕道:“这我怎么知道。”小美也急了:“你们昨晚不是说了一晚上的话吗?怎么连这都不问?”乞伏于勇一脸尴尬,道:“光顾着倾诉相思之苦了。”小美当即厥倒。
遇到这个二百五大王,古羽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我想先去找皇上御前的风侍卫了解一下,大王能替我安排吗?”乞伏于勇道:“风侍卫?哪个风侍卫?”古羽摇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找他吧。大王先请回,阿晴的事我来处理。”“那就拜托古先生了,有什么要我做的,赶紧告诉我啊。”
送走乞伏于勇,小美忙道:“师父怎么会跟这么个主子啊。真让人受不了。”古羽笑道:“他何时成我主子了?”“那你还这么用心地帮他?”“帮他是因大邑献城时的承诺,我不能失信于人。再说,乞伏于勇是北辽朝廷中相对比较单纯而没有心机的,这样的人,至少可以做个朋友吧?阿晴是我学生的母亲,一个可怜的女人,如果能为她找回失去的幸福,也算功德一件啊。”
古羽便让小美拿了拜帖去寻风侍卫。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风侍卫走了进来。古羽大奇,忙请他坐了,又让红香换了茶,这才问道:“这可巧了,刚要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风侍卫道:“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北院大王离开,这才进来的。”古羽道:“看来你也是为阿晴的事而来。”风侍卫默认地一笑。
古羽端详着风侍卫,说道:“风侍卫和阿晴长得真像啊。”风侍卫道:“瞒不过为仪法眼。我听说乞伏顺已经去过胡苗村了,也应该知道阿晴有两个哥哥吧。我就是她的大哥,胡苗风。”古羽连忙抱拳见礼,道:“承胡苗兄看得起,愿以真名相告,在下荣幸之至。”胡苗风也回了一礼,道:“当今朝廷尔虞我诈,不以真名示人也是迫不得已。为仪来北辽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在下看在眼里,的确是个至诚之人,在下信得过,也希望能交为仪这样的朋友。”古羽道:“能与胡苗兄为友,古羽真是三生有幸啊。”
两人又客套一阵,古羽方道:“胡苗兄既然是为令妹之事而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胡苗风道:“想必北院大王已和为仪说过了,舍妹昨夜失踪,至今杳无音讯。”古羽道:“胡苗兄想必心中有数,知道她去了哪?”胡苗风道:“是被家严带走了。”
古羽微微一笑,将茶递到胡苗风手中,道:“看来,胡苗兄有一个很长的故事要讲给我听。先喝口茶,再慢慢讲。”
胡苗风咂了一口杯中茶,这才缓缓说道:“阿晴比我小十一岁,她一出生,娘亲就过世了。父亲因此而觉得阿晴是个祸害,从小就不喜欢她,所以她一直是我和二弟在照顾。阿晴小时候倒是挺乖巧的,可为仪你也知道,没有父亲的教诲,小孩总是走入误区。阿晴十几岁时就非常反叛,经常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玩,那时候我一年要出村找她好几次。可是终于有一次,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那年阿晴十七岁,父亲正在为她张罗嫁人的事。阿晴听说后就偷偷跑了。这次她是铁了心要躲起来,我们胡苗村派了几十个人出去找,却始终没找到。就这样,过了两年多,忽然有人来对我们说,阿晴跟着一个男人在东京附近居住,他们还生了一个女儿。父亲听说后,怒发冲冠,直接找到他们的住地,二话没说就将那个男人一掌击毙。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男人只是阿晴的保镖,女孩的父亲乃是北院大王。”
“父亲对阿晴这种不爱惜自己的行为非常生气,直接将她赶出了胡苗村。阿晴无处可去,我只能偷偷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先到东京去暂住。可是,不知道六部族的晋王爷是如何知道了阿晴的事,主动找到她,还好吃好住地照顾她。后来,白乔白大人更是把她接到上京,让她出来说北院大王的坏话。阿晴就这样成了他们宫廷斗争的筹码。”
“白乔利用完阿晴,打倒了北院大王,就把她送到了南京,再不问她的死活。她一个人带着小藏生,真的是快要走投无路。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这样受罪,我这当大哥的于心何忍,所以就瞒着父亲去宫廷任了个宫卫之职,用每月的俸禄来接济她们母女。本来事情终于回复了平淡,可阿晴竟然还是放不下北院大王,昨天竟然直接跟他回了王府。我昨夜潜入王府中观看,就见到父亲正在院中训斥阿晴,阿晴正要顶嘴,就被父亲带走了,从此再也没音信。”
“这个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北院大王乞伏于勇,若不是他骗走妹妹的感情,又哪会有这后面的事。好几次,我都想直接一掌结果了他,可终究是下不去手。为仪,你是个公允之人,这件事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古羽听完,见他一副为难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世上负心的男人最是可恨。不能照顾女孩一生,却轻易夺去其芳心,这是无数悲剧的源泉。如今错已经发生,杀人总是无济于事,我们只能尽力去弥补。胡苗兄,如果让令妹进王府做妾,你能接受吗?”胡苗风道:“只要能让阿晴有个好的归宿,这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恐怕我父亲很难同意。毕竟他是当世的大侠,传出去实在被江湖中人笑话。”古羽道:“既如此,容我先想想办法吧。”胡苗风点头同意,这才起身离去。
古羽想了又想,回头对红香道:“上次我和霜妹说,准备开一个赏兰大会,看来是时候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裴大善人,请他帮忙。”
羽、香二人也不耽搁,直接来到裴大善人家。然而,他们在门口叫了半天,却无人应门。向邻居一打听,才知大善人从昨天出门,到现在也没回来。
红香奇道:“怎么这么巧,大善人也刚好不在?”却见古羽陷入了沉思,便问:“羽弟想到了什么?”古羽忽然神秘一笑,道:“香姐,你有没有觉得,阿晴、胡苗风和裴大善人,眉宇间都有几分神似?”红香惊得掩住了嘴,道:“羽弟你的意思……”
第十七章 捐钱
第三天上,是天长观相邀的日子,古羽四人身着素衣来到天长观。可是还没走到,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几个青年人,有男有女,当先就跪在了古羽面前,齐声说道:“请古先生收我为徒吧?”古羽一阵纳闷,问道:“诸位快起来,我没有要收徒弟的计划啊?况且今天是开法会,这场合也不太适合吧?”一名青年道:“古先生搞错了吧,今天不是来捐钱的吗?”“捐钱?”古羽诧异万分,“我收到的请帖怎么说是为燕子城祈福的法会?”
“不这样写,古先生又哪肯来。”人群之后响起一个熟悉的人声。羽、香二人听到这声音,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夏文商!”
人群闪开,果见一个人从后面走近,正是夏文商。夏文商满脸堆笑,像极了成都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对古羽深深一揖,道:“古先生别来无恙?”古羽止住心中无限的惊讶,还礼道:“夏叔叔这是做什么。按夏小姐的辈分,您是我的长辈,我怎可受此大礼。”夏文商道:“那是在中原的规矩。在北辽,我是贱民,古先生则身属贵族,自然应受我一礼。”他这话,自然是指红香名义上是乞伏于勇妹妹的事。
古羽也就不再谦让,受了他一礼,方才问道:“上次听俞清风俞大人说,他是在北撤的商人之后还朝的。夏叔叔好像比他们回得还晚?”夏文商道:“承蒙古先生挂怀。自从成都的战事打起来后,我就同西渐去了西辽,前几天才刚返回北辽来。”古羽道:“哦?刚回来就找小侄,您可真看得起我。”夏文商一脸尴尬,道:“实在迫不得已,还望古先生包涵。要不我们先进观内再说吧。”说着就要引古羽往天长观中去。
旁边几个青年人当即拦住他,道:“我们拜师的事怎么办?”夏文商道:“大家别心急,且待我和古先生说几句话,出来自有交待。”
古羽则一面远远跟着他,一面小声对红香道:“怪事真多啊,上次还剑拔弩张,要夺我们性命,怎么现在却又如此这般恭敬。”红香也道:“是啊,听他说话我都觉得头皮发麻,我们在成都历尽危险,都是和他有关的,怎么突然就像以前的事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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