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帅舒兰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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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的确不欠他们的,而是他们欠她的,欠她舒门一家的!
舒兰瞬时点过迦烜的昏穴,一双冷眸便倏地向赫连远飞来,弄得他也是一怔,想及当年那双勾人的眼睛……嗯,委实还是勾人的好。
“你是如何知道的?”
赫连远摸了摸鼻子,“自然是迦国皇宫里有我的人。”
舒兰静默地没有应话,若是往昔她定然不会留下那个人,亦不会叫赫连远活着踏出自己的府邸,然而他今日带来的消息,实则太大、太有价值了,大到她这个迦国将领已不将自己的主子放在心上。
“舒兰,你要不要同我回突厥?”赫连远实则能够猜到她的心思,可军人血气重,饶是要报仇,依舒兰的性子,应当也不是会在仇人底下虚与委蛇的那种,不过他嘴上仍是装作不肯定地问着,“迦国皇帝待你如此,你不会还要给他卖命吧?”
舒兰没有回答,只冷冷一句。
“你可以走了。”
“舒兰—”
“滚!”
赫连远一时拿捏不住舒兰的性子想法,亦未发作,只得暂且拂袖而去。
而他刚走,舒兰便喷出一口血,只是很快用袖子擦去了嘴上的血迹。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迦烜,张开的五指骨骼错响,狠绝地按在他的脖颈上,恨不得将他活活掐死。
唯独酒醉之中的人,还在喃喃地念着心上人的名字。
“舒兰……”
她真该叫壑帝尝尝,什么是天人永诀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让兰兰悲怆悲怆几章,而后再奋斗起来。
预告么~
唐唐要悲催了,烜烜要退幕后了,远远要奋起了~~~
玉玺要隐身了。
PS:原五十二章放错了,此章为新章,原52现为五十三章,麻烦大家温故而知新~~~致歉。
☆、第五十三章 忠义 绝情
次日迦烜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是躺在舒兰屋子里的床上,而舒兰就坐在他的身旁,一双眼睛盯着他,空空洞洞地,又好像根本没再看着他。
“醒了。”舒兰的声线平平淡淡地,听不出一个意思。
迦烜心中有些怔忪,昨晚他怎么会睡着的?而且他不是将舒战的事情告诉给她听了么?舒兰何以会这样平静?
迦烜觉得不对,勉强靠着两手半坐起来,“我昨夜怎会睡在此处?”
“昨夜你说了太多胡话,我一时生气点了你的昏穴,你不记得了?”
舒兰此时才收回了神智,开始察看迦烜的面色,见他有疑虑却并无怀疑,可见那黄粱梦的药效的确如赫连远所说。
“那我昨晚和你说的话—”迦烜不甘自己那番计策被毁,到底要探个仔细。
“二殿下放心,我记得你说的话。”舒兰一动不动地坐在太师椅上,盯着他看,“舒战是叛徒,是不是?他眼下在西胡,呵,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眼下虽是回西陉关,可想来不久便要再度西征,他在西胡,我不是正好可以血刃了他,为我舒门及常胜军枉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嘛。”
舒兰忽然又笑了笑,看得迦烜却有些心惊,加上她原是一夜未睡,这样静默地呆着,此时开口说话的嗓音都带着些沙哑。
“迦烜,那日你没有在西陉关,你是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场景。”
“我爹娘、大哥、三哥是死在城外的,他们的尸体被烈马踏践,都非完尸。爹是大将,被砍掉了头颅,大哥双臂不在,三哥是被乱刀砍死,沾了一身的血。而我的母亲还被蛮夷擒住,被拽在马后拖行,我自小从未看见过娘亲衣衫不整、披头乱发的样子,再加上那些血,瞧着可真是骇人。”
“那时候为了阻挡蛮夷侵袭,大伙将尸体全部堆砌在城门口,我二哥临死之际都拖着断了的腿爬到了那里,那条血印子,清晰得就好像印在了黄土里。对了,还有我的四弟,他是死在城里的,他原本负责送走城中的百姓,爹娘这样安排,也是想留住舒门的一条血脉,可惜啊,当时城内已跑进不少蛮夷,他们哪里会放过他,爹一定想不到,四弟的尸身四分五裂,方是舒门之中死得最惨的。”
“迦烜,我真想让你们看看那个场景。”
舒兰略略偏过头,平静的嘴角忽然扬了起来,就好像坏掉的娃娃。
“看过了,你就一定晓得,我舒门对迦国皇族是有多忠心。”
这一刻,迦烜僵着身子,说不出话。
他好像做错一件事……一件很要命的事。
少时,舒兰站了起来,未再看他,“来接你的人已候在了外头,我叫他们进来。”
“舒兰!我—”
“放心。”舒兰打断道,“我一定会守好西陉关的,壑帝天威,我怎敢出差错呢。”
屋外是晴朗的日头,舒兰站在日照下,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她走出自己的院子,唐雪松就候在院门口,昨夜本就是他进屋帮着将迦烜扶到床上,他也晓得舒兰守了一夜,必是劳倦。
“舒兰,你还好?”
舒兰没有看他,只淡淡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将迦烜送回去吧。”
她走的快,唐雪松也未追,只微微皱着眉看她离去,自己方转身进了院子。
兜兜转转,命数这个东西,当真不晓得是控制在谁的手里。
是老天爷?还是那位权势倾天的壑帝?
舒兰摸着象龙马,看着它清澈发亮的眼眸,轻声低语,“你是我自小养大的,你的父母亦是舒门良驹,它们忠心不二,随我父母战死沙场,而今也就剩咱们算是真正的舒门之后了吧。”
人,有时候真的还比不得畜生的情谊。
舒兰先是骑马奔驰至长安城外,天高地宽的苍穹大地,春风一吹,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远处嫩绿层层起伏犹如阵阵波浪。
迦国大地,她舒门一心要守护国土百姓,可一门的赤胆忠心,只因曾为前朝两帝的武将而惨遭猜忌。若然只是猜忌也就罢了,不过削官免职,去了一世荣华富贵。
可是壑帝,你也未免太狠了一些,竟是拿他们一家的性命,做了一个开战的借口。
只是,一个借口。
“啊!啊!啊……”
她扯着嗓子,对着苍天放声高喊,将心中的憋闷烦躁一声声地呐喊出来。
壑帝,可惜啊,上苍尤怜!到底是让她这个舒门孤女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然而舒兰心里也明白,此刻要动壑帝,恐怕无论是刺杀还是兵变,都是不成的事情。西陉关破,壑帝既然能够埋下那么高深的一步棋,自己的所作所为想必也在他的控制之中。
还有舒战……
他与她的恩情,也委实狠狠地,非比一般。
舒兰又待了一会,心绪还是有些不宁,她调转马头,直接上了郊野的一处山林。这座山少有人走,可山上却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庙宇,是当年她和迦烜出来玩时无意撞见的,那会庙里的住持还请他们吃了碗素面。
而今故地重游,舒兰的心里却是人事全非。
亲人不在,夫君变作叛徒,而曾经以为的恩人,才是她最大的仇人。
戏本子算不得精彩,却翻得有些快,要她一时咀嚼在嘴里,咽不下去。
“这不是舒兰吗?”
背后忽然响起一道清澈的声线,舒兰勒住缰绳,回身一看,同样骑马而来的竟是龙亲王迦逸。
舒兰见了立即要下马依矩行礼,这次迦逸倒是应得快,“免了吧,本王瞧着你的面色不大好,可是来上香的?你是该好好拜拜。”
其实舒兰彼时很不想瞧见和宫里有关的人,更不要说眼前的这个还是迦国皇族,偏生真是躲都不躲不过,可思虑到此,她脑中倏然一顿,当真是躲不过么?龙亲王何等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山里?而且他还晓得前头有座庙,这座庙的香火可素来不甚兴旺。
“舒兰只是闲来散散步而已,能在此处巧遇龙亲王,想来这里可真是一块宝地了。”
迦逸素来端着一副君子如玉的面孔,行为举止更是翩翩有礼,自从做了亲王后愈发温煦沉稳,同他接触过的人,十成十都要赞他风雅温和。尤是他对风月之艺颇为拿手,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是国中好手。
少时,舒兰勒马跟在迦逸的半身之后,他们后头还有龙亲王的一干护卫,皆是骑马慢行,故意留出一段让他们说话的距离。须臾,就听迦逸风淡云轻地问道:“听说你近日赶着回西陉关?”
“是,不出意外,明日一早便要动身。”
“这么急?边关出事了不成?”
“那倒不曾,只是舒兰在军里待惯了,难免雷厉风行一些。”
几句话说下来,舒兰便明白今日的偶遇断然不是一个巧合。龙亲王往昔为避嫌,一向不与朝中官员有什么牵扯,前些时候她在亲王府门口遇上他,也不过三言两语就被打发走了。而今,他却是一副要同自己深谈一番的样子。
以前舒兰无意对宫中之事多有关注,横竖她是要回西陉关的,宫里的争斗和她沾不上半点干系,却哪里想到,自己一家的性命早在壑帝的算计之中。
是以眼下,龙亲王这番突如其来的举止叫她全身警戒。
少时,两人已骑马到了庙前,庙还是以前的那座小庙,只是似乎翻新过,不似以前那么陈旧。迦逸率先下马,看着后头同样翻身而下的舒兰,浅浅笑道。
“既然来了,便一同进去上柱香吧。”
“是。”
谁敢拂了龙亲王的面子,何况舒兰眼下也很想知道,这位前皇帝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上班的朋友们上班了没有,上学的孩子们是不是快开学了?
大伙心情如何?
坐一坐某牌电梯,体会上上下下的感觉~~~
PS:原五十二章放错了,已更新,现五十三章为原52,漏掉的一张内容还蛮重要地~~~麻烦大家温故而知新~~~致歉。
☆、第五十四章 长明 做戏
舒兰想到寺庙里来走走,便是觉得眼下大概只有这清幽宁静的佛殿,能稍稍压下一些自己快要爆发的脾气。只可惜,她没想到会在遇到君子端方的龙亲王。
小庙的一座偏殿里,长明灯盏盏明亮地排列在四周,将庙宇映照透亮,橙黄色的灯火里燃着佛祖的慈悲安详。
迦逸负手站在一侧的长明灯前打量,宽大的手掌间摩挲着两个成色极好的墨玉乾坤球。舒兰跟在其身后,一副君臣的守礼恭敬。这会殿里只他二人,和尚、护卫都被打发在外头,没人会进来。
“日子过得快,舒老将军也过世一年多了。”沉静了半会,到底是迦逸先开了口。
“是。”
“舒门乃我迦国忠烈将门,委实可惜了。想当年,本王很是欣赏舒老将军的骑射双绝,那驰骋校场的模样威风凛凛,弓箭强劲,纵使在诸多武将中也是一枝独秀,是以当年差点便做了本王的禁军统领。”
听到他提及此事,舒兰面色一怔,显然龙亲王这些年断然不是只懂得风花雪月而已。
“不过你可知道为何最后你父亲并未走马上任?”
舒兰低首回道:“龙亲王大智,岂是舒兰可以猜到的。”
“因为彼时,本王料到自己不久便要退位让贤。”乾坤球发出清脆的一击声响,“又何必再牵连一个舒门呢。”
退位让贤这四个字,龙亲王咬音咬得极准极缓,舒兰觉得自己再装傻充愣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拱手道。
“舒兰替舒门一家多谢龙亲王当年的体恤恩典。”舒兰直起身子,看着迦逸的背影,“而今龙亲王在浮川宝地已休养多年,不知可有什么打算?”
少顷,迦逸稍稍侧过身,精致如玉的俊秀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愿意帮本王么?你当明白一军不容二帅,一仆也不容二主。”
舒兰此刻神色镇定,朝堂上的暗算阴谋在她眼中都比不得仇恨二字。
“舒兰只想问龙亲王一句,西陉关破的原委,亲王可知道?若是知道,又是何时知道的?”
迦逸审视着舒兰直白的目光,这个问题问的好,若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说他对舒门并不关心,亦没有多少能和壑帝一较高下的大智。而他若是知道,那么这个知晓的时间若然答得早了,便是见死不救,舒兰自不会效忠于他。可他若答是和她同时知晓的,便是时刻派人监视着他们,而通常,大多人是不愿跟着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主子的。
“自舒老将军英勇就义,本王听闻西陉关破的始末是因军中出了奸细,便着人打探此事的因果,而在派人详细查访之后,所得的结果如何,你已经知道了。”
话及此处,迦逸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
舒兰垂下眼眸,她觉得有时候这场错,就错在她太相信人。当年在长安做质子时,是太子迦烨怕舒门功高震主,而提出将他们兄妹扣在京中,真正的目的便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