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帅舒兰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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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头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诚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又不是阿狼,有一匹野狼守在自己身边还能安然入睡,何况她还是射瞎它的元凶。
如此想着的舒兰,立即表现出了身为军人的行事作风,做事干脆爽快,当即就如拖了手的兵刃直往地上栽去。
“舒兰?舒兰!”
迦烜紧张地接住舒兰垂落的身躯,面上惊惶无措,心里更是恐慌万状,“快!快把她带回去!叫军医!”
固然迦烜一路的声音仍旧十分吵闹,不过与舒兰来说,待在发小的身边,委实还是可以安稳得睡上一觉的。
一路无梦,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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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舒兰一觉睡饱的时候,她已身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光是闻着自己身上盖了许多年的毛毯,舒兰就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如果没有耳边那些噪音的话,就委实更加好了。
“你再说一遍?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殿下,元帅的确只是因疲倦过度而正在休眠,至于她手上的伤,虽未伤到骨骼,但筋脉突张明显,好在并不严重,只需外敷内服,百日左右即可恢复如初。”
“当真?”迦烜声音明显平和了许多,军医再三保证道,“老夫不敢瞒骗殿下。”
不过彼时迦烜乐意了,舒兰可不乐意。
“你不怕瞒骗二皇子殿下,就敢瞒骗我么?”舒兰躺在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子看着一旁中年白发的男人,睡醒的目光里隐隐露出来的都是威胁,一如她唤他的音调,抑扬顿挫,孔武有力,“白军医。”
“在下不敢。”
“白军医家中世代行医,你的父亲更是壑帝钦点的御医院首。白氏一族,杏林名门,推拿过穴之术更是闻名朝野,令人叫服。这样的神医能人,何以同平常大夫一般,需要治我百天的时日?白军医,您若是故意好心要舒兰多多歇息调养,舒兰在此心领了,可您就不要藏拙了吧。”
白军医劝道:“元帅,伤筋动骨之事总是多加休养为好,何况元帅身负绝技,若然治愈中有一丝一毫的怠慢,都极有可能会对您的身体造成长远的影响。”
“白军医过虑了。”舒兰打断道,“我这人胸无大志,不喜欢将目光放得太远,也不愿想得太多。军人嘛,连命都是朝不保夕的,想这么多将来的事又有什么用?”
舒兰慵懒地笑着,嘴上说出来的却诚然是大实话,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将之前阿雅姐一番功高震主的话放在心上的原因,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届时她还有没有这个命去想。
“你胡说什么!”一旁迦烜斥责道,“军医都这样说了,你就好好养上百日又如何?你本就是元帅,不该轻易上前阵,若然你有闪失,难道还要我迦国临阵换帅不成?!”
这一席话也不晓得迦烜酝酿了多久,委实念得壮志凌云,极有气势,听得舒兰也是稍稍一怔,少顷不等两人凝望的眼神收回来,帐外便有人急匆匆地小跑过来,步履明显很是急切。
厚重的帘帐被猛地撩开,露出唐雪松一张平静的面孔,虽说是平静,可他看着舒兰的眼神却是亮得紧。尤其一身的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前线赶回来的。
约是愣了一刻,唐雪松先瞧过床榻上女子的样子,确认她无大恙过后,方对着一旁的迦烜行礼,“见过二皇子。”
迦烜瘪瘪嘴,懒懒应过后,唐雪松走近几步方对舒兰问道:“身体如何?”
舒兰仰面对他灿烂一笑,“放心,好得很,倒是战事怎么样了?”
“这几日苍城若是防御,便由章鹏率骑兵射火箭入城,若苍城应战,则由步兵的盾阵作为掩护,由弓箭手从后反击,并不与他们做深入之战。不过最新探得的消息,班赞已将苍城内的三座城门全部封死,只留西侧作为出入。”
舒兰颔首,“班赞看来打定主意要同我们耗下去了,想他是料准我们不会绕过城池由西门攻入。”实则,她也的确不能这么做,万一班赞设下陷阱,纵使大军不至于被围剿,却也极容易被打散,届时战局便难以控制了。
“去把军师请来。”
唐雪松应了一声,既要退下,背后舒兰又突然发问,“郝远呢?”
唐雪松脚下一顿,回过身望了迦烜一眼,才应道:“他正闭门思过。”
舒兰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尤也稍稍抬了眉梢瞧过迦烜,装作不知情似的回问道。
“思什么过?”
迦烜冷哼一声,“自然是疏职之过,若是我的护卫叫我跌下悬崖,早就自己跳崖抵罪了。”
“可我眼下好好的,他若是死了,不就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么。”舒兰笑着,“叫他也过来。”
唐雪松应声退下。
“你!”
迦烜胸口又是一阵憋屈,这女人就这样急着见他?!明明在峡谷见到自己时,不见半分喜悦感激,如今回到军营,竟是第一个想要见那个面首?!迦烜气得咬牙切齿,一口怒气再也忍不住,发狠地站到舒兰的面前,俯视着怒吼道。
“舒兰!今天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那个男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舒兰:“玉导说了,上次战术用错了,这里妹子多要换你们上,演不好,回去通通吃干馒头。”
于是……
郝远甩过头发,一把敞开自己的戏服,“想摸一摸么?保证肌肤吹弹可破,白皙无暇,想摸就留个评嘛~~~”
迦烜舞过一窜剑花,一手揽过额前发,眼眸带雾,“收了吧,我只爱吃肉,不爱吃馒头。”
唐雪松背对着镜头,赤着上身泡在水里,小麦色的身线流水刚硬,背脊上骨骼分明。
“想叫我转过来?可以,收藏加留评。”
远处,舒兰叹了句,“节,操问你远在何方?”
玉玺答:“永在我心!”
☆、第二十三章 补品 屠城
迦烜颀长的身影全然遮掩住了盘坐在床榻上的舒兰,少时,舒兰唇角微翘,缓缓抬头看他,尚显苍白的面容带着一丝柔弱,却叫那原本就清丽的面容愈发添了几分妩媚,尤是一双略略眯起的眼睛,弯弯的眉梢,由上而下的看着他,似是……似是在祈求什么。
不管是不是妄想,迦烜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喉间干燥得很。
须臾,舒兰扬着笑颜道:“你是在问郝远?”
“对。”彼时迦烜已有些泄气,声调早不复之前的威武。
“他和我是什么关系。”舒兰故意顿了顿,低头弯了弯唇角,轻笑着复又抬头,“和殿下你,有关系吗?”
“你!”
看到迦烜再次吃瘪,舒兰哈哈大笑起来,又恢复了往昔军人的豪迈,也借此化开他们二人之间不能捅破的一层氛围。
待顺过气,舒兰也不顾迦烜,只对一旁恨不能将耳朵砍了的白军医道:“百日太长,至多一月,方子随你开,我全力配合。”
“元帅!”
白军医很是为难,秉着医者仁心,他是极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来治疗她的。
自古以来大多军人的寿命都不长久,除了因为随军的生活条件、环境食物都甚为艰苦以外,还有就是他们所受的伤,在战场上无论伤患大小,军人通常都不会采用治本的疗法,只求一个快字,甚至有些人可以生生隐忍下多年的伤痛,硬拖着,直到有一天,将小病拖成大病,乃至回天乏术。
然而前刻女子还带笑的容颜,突然变冷,寒如冰霜,舒兰沉声冷喝。
“这是军令!下去。”
白军医哀叹一声,终究不忍地拱手退下。
这会舒兰也从床上下来,迦烜又忍不住上前训喝,“你不能这样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殿下,我这可是在为迦国打仗,为壑帝打仗,为你们迦氏皇族打仗。”舒兰从容自若地拿过一旁的军服,仔细地穿戴整齐,“您不夸我劳苦勤勉也就罢了,总该明白我的几分心思吧?”
这个问题问得迦烜明显一怔,不能作答。
若然他再劝,便是明着说他不懂她,可若是不劝,他便只能任由她将自己的身子胡来。
纠结,实在纠结得很!
少顷,纠结过头的迦烜倏然回身离开,只是刚出营帐,他便唤出自己隐在暗处的暗卫,恨恨吩咐道:“八百里加急快件,回西陉关,叫他们把宫里最好的补品良药全都送来!要快!”
“是!”
舒兰,你是绝情,可我不行。
若然我也能像你这般,也不会到了这边关西地。
更不会执着至今日,仍旧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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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
唐雪松再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善雅和郝远,前者气质依旧娴静,见舒兰失踪几日后归来,也不见任何惊异。只是后者却是不见了往日的俊朗,郝远的目光很是无神,纵使见了她,也是低首躲避,不敢看她。
“请两位过来,是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两位替我去办。”
听了这话,郝远猛地一抬头,目光炯炯,好似点了火一样。一如迦烜所言,郝远对于自己眼看着舒兰落崖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他比旁人更清楚,若不是他,或许舒兰不会遭遇那样的陷境。
而事至如此,她还敢信任自己?
“这个计策很凶险,郝远,你敢不敢替我去办?”
“我、我万死不辞!”郝远急着表明忠心和歉意。
舒兰笑意愈浓,“那就好,等事成了,我自有嘉奖与你。”
这话本是没什么,偏生在舒兰薄唇勾笑的嘴角里,怎么感觉都有些暧昧,就是素来平静如水的善雅都禁不住眼眉一动,瞧了两人几眼,嘴角隐隐地浮现出一点笑意。
善雅问道:“元帅,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是一个什么计策?”
舒兰垂眸之间,面色速变,肃穆认真。
“我早就想好了,苍城这一战,我势必要用来祭奠西陉关战死的兄弟,如今班赞封掉三座城门,若然我们将西门也给封住,苍城便是一座牢狱困城。”舒兰直视郝远,“而它能不能成为一座困城,关键之处便将取决于你。郝远,苍城之中有我迦国内应十余人,如今我便要你潜入苍城,将我的后续计划告知于他们,促使内应外合,成我大业。之所以会挑中你,是因你本就有西洲血统,就外表来看,是最不容易受到旁人怀疑的。”
然话虽如此,几人都晓得要封住苍城的西门并不容易。与外,他们不能大举派兵攻门,纵使隐匿行踪,也只能派极少数的人马趁夜偷袭,可这样如何能将苍城变作困城?
善雅疑惑道:“你打算如何将西门封住?”
舒兰目光炯炯,吐出两个字,“火攻。”
此时善雅已明白了她的打算,很是惊诧,“舒兰,你是打算?”
舒兰嘴角噙笑,可是笑容里却多了几分阴冷,而那双素来清澈的眼睛里,此刻也只剩下冷冽的杀意。
“对,我要屠城。”
即是困死之城,纵火烧之,便是生灵涂炭,一片灰烬。
这句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惊愕,不要说平日最是喜怒不上面色的唐雪松皆是神情冰冷,就是素来性子淡然安逸的善雅都极力反对。
“我不同意!从古至今,选择屠城的将领都要背上残暴嗜血的恶名,你怎么可以如此轻率?纵使屠城有提升军士之效,可舒门的常胜军素来军纪严明,不抢不烧不夺不掠,难道你要破了你自己的祖宗法治?”
鲜奴一族留存至今,极重族中的传承规矩,若非如此,善雅或许已是她的二嫂。舒兰也料到有人会拿舒门的法令出来压她,只是一开始,她一直以为那个人会是唐雪松。
“也算不得什么烧杀抢夺,说是屠城,可苍城里的百姓已在开战前就尽数撤走,如今留在城中的都是西蛮的士兵。”
“纵使是士兵,他们也有父母亲族,你这一把火下去,必然要点起后方西蛮族人的熊熊怒火。”
“纵使我这一把火不下去,他们要杀我迦国军队的决心也绝不会少掉半分。”舒兰侃侃论道,“将军难免阵前亡,我们都是军人,上了战场就要有赴死的准备,这个道理用在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他们对阵战死是死,被火烧死也是死,终究是死在我们迦国人的手上,在结果上并没有区别。”
一时间,营帐显得分外安静,安静地可以清楚地听见几个人的呼吸声。善雅静默了许久,方喃喃叹了一句。
“浮图苍生,舒兰,你要记得,迦国是要征服西洲,而非毁灭。”
不错,若然她计划得逞,苍城便会燃烧殆尽,从此成为一座死城。
舒兰的瞳眸划过冷冽的寒芒,但只是极短的一瞬,便瞬息恢复了镇定。
“天下是百姓的,迦国要征服西洲,自不能寒了百姓的心,可是他们眼下还是西蛮的百姓,所以在不能寒他们的心之前,我得先保证不能寒了我们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