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县主-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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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带着沉睡的元瑾,消失在崇善寺的僧房里。
阳光明媚,当元瑾再次醒的时候,发现透过窗扇的光线已经昏黄了,照得满室金色的余晖,有种静谧而安宁的温暖。
她浑身酸痛,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并不在僧房里,周围陈设华丽而地调,看得出是在个极为富贵的地方,只是也一个人也没有,静得连风吹动屋檐下的灯笼都听得见。
这是何处?
她怎么到了这里?
元瑾揉了揉太阳穴,立刻想到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头痛不已的同时,脸上又浮现一种无奈的笑意。
果然,朱槙再怎么落魄,也绝不可能让自己变成那样,他留在崇善寺就是有目的的。
房子与外面隔着屏风,元瑾听到了人轻细的说话声。
她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走到屏风旁边,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朱槙面前,恭敬地说:“……顾珩的确厉害……您又在养伤,我们不敢叨扰……营山的总旗已经被抓了……”
“知道了。”朱槙只是说,“你先下去吧。”
陌生男子拱手退下后,朱槙才说:“你要听到什么时候?”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醒了。
元瑾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朱槙装束仍然未变,还是着一袭半旧僧袍,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样,与刚才强势的朱槙判若两人。她道:“殿下既把我带到这里,总得告诉我这是何处。宝结若晚上没找着我,是会着急的。”
“你冰雪聪明,猜不出这是哪里?”朱槙只是问。
其实元瑾已经猜到了,这里应当是太原那个真正的靖王府。
她向他走过去,问道:“殿下怎么扮成和尚了,当真是想引我上钩?”
“引你上钩?”他冷淡道,“想得美,我本就在崇善寺养伤。”
当时朱槙知道救元瑾势必凶险,其实已经安排了人接应。他掉落入黄河后不久,就被自己的亲信救起来。只是那时候的他的确是命悬一线,别说出来夺皇位了,就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亲信知道他此刻病情危重,连忙将他送往崇善寺。
崇善寺中有个老僧人,是不出世的圣手。当年他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还是朱槙将他安置于此处。所以朱槙一直留在崇善寺养伤,并且剃了关头装成一个僧人,以混淆别人的视线。同时将自己原来的部下暗中聚集起来。
山西本来就是他的大本营,很多将邻都是他的旧部,聚集势力非常容易。
元瑾笑眯眯地朝他走过去:“殿下就别诳我了,你若只是养伤,何须装得这么像,还需要做什么早晚课,劈柴挑水的。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所以不理我,对不对?”
她走到他面前时,又径直坐到了他怀里,仍然像刚才那样,掐着他的下巴问:“你为何生我的气,之前明明是不气的。让我猜猜,你查到了黄河决堤是白楚所为,便觉得是我的算计在里面。终于彻底对我死心了,是吗?”
朱槙搂紧了她的腰,垂眸看着她的脸:“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什么原因?”
这难道还不够么……
“方才,我的汤药中,你给我下药了吧。”朱槙继续说。
即便是她引诱他,他也不会这么难以自持。只有一个解释,她在药里面动了手脚。
“我没有。”元瑾眨巴着眼睛,她怎么会承认。
“还不认?你以为我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会胡乱冤枉你么。”朱槙眉一挑,眼神冷峻起来,这有点像他平日要责问人的样子,元瑾看得有些心虚。
“哦。”元瑾说着,想从他身上站起来,“既然殿下不信我,那还有什么说的。”
但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桎梏得紧紧的,她连起身都做不到,更遑论离开。
元瑾也伸手抱住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膛,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声。他是比以往瘦了,但还是鲜活的,健康的。她将他抱得紧紧的。喃喃着:“朱槙,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活着不回来找我,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她终于完全置于他的气息和怀抱中,有些委屈地说:“你还一直不理会我,你知道溺水多难受吗?”
朱槙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发,他说:“难受你还往下跳,不想活了吗?”
“可是你不理我。”
“我需要思考。”朱槙终于说,“其实你做这些事,我很高兴。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
元瑾侧过头看他,竟然看到他的目光,同以往一样的温和,她不由地好奇:“你确认什么事了?”她突然感觉到,就是因为确认这件事,朱槙才终于转换了态度。将她带来靖王府,便是彻底地暴露身份了。
“不重要了。”他笑了笑,“你不报家仇了?”
元瑾埋在他怀里,摇摇头:“家仇已经报完了,剩下的是我欠你的,朱槙,接下来你休想抛下我去别处。”
“好啊,那以后你便休想离开我了。就是你想离开,我也不会放你走。”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加重,若说是誓言,倒不如说是如影随形的诅咒,“薛元瑾,你记住了吗?”
她心中却倍觉甜蜜,点点头靠他更近。
两个人就这样躺着,夕阳的余晖笼罩了屋子。她不再心中不安,不再心绪不定。贴着她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就是一切坚实的力量来源,她知道在他怀里,她什么都不必担心,他永远都会保护她。
过了很久,元瑾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不知道,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也许不会放你。不过你可以传信给你的侍女,免得她们到处找你。”
“其实山西就是你在作乱吧?”
“嗯。”他没有丝毫隐瞒。
“那你为何不回来重夺皇位?”
他沉默后说:“我在等时机。”
“那你等到了吗?”元瑾笑着问。
“不想等了。”朱槙说着,低头亲了她一口,“不过元瑾,你弟弟这辈子别想踏实了。”
元瑾笑了起来:“朱槙,其实我知道,你向来想要的东西就不是皇位。对不对?否则早在很久前,皇位就是你的了。”
“那我想要什么?”朱槙淡淡道。
元瑾就跪坐起来,将手放在他的肩上,又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她看到他的眼眸亮起来。
所以她微笑着,再次投入他的怀抱中。
夕阳美好得像一场华丽的梦境,暖洋洋的金色,温柔而缱绻,揉尽这世间的一切柔情。
*
至德三年,周贤帝划山西、陕西东部,河南北部部分地区为靖王朱槙封地,统辖边疆九镇,以御外敌。同年四月,靖王清扫边疆,收复袄儿都司部,扩大帝国版图。史无前例,周朝达到疆域最广的朝代,靖王名声空前绝后,一时无双。
同时,周贤帝任用贤臣白楚、徐贤忠、张世林等人,开创‘贤德之治’,改善民生,发展生产,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盛世空前,万国来朝。
两人将周朝推到繁荣的顶端,史称周贤帝与靖王为“至德双雄”,百世流芳。
周贤帝一生无子,过继嫡姐薛元瑾与靖王之长子为太子,于至德二十五年继承皇位,史称周景帝。景帝一生离父,养于贤帝身侧,自幼聪慧过人,天资不凡,后为千古名君。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1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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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至德三年。
薛闻玉等来了回朝的嫡姐元瑾。
元瑾许久未归; 归来便是大事。当初刚找到靖王的时候,元瑾便想先回来一趟。可是靖王不让她回来;
元瑾曾在孩子敏哥儿满三个月的时候问过他:“……头先你非说自己伤势未愈,也不肯放我走。如今你就算是断手也该好了,怎会拿那伤口再拖延我!该让我回去了。”
朱槙正把妻抵在床上,手按住她的手腕,沿着她的脖颈亲吻; 声音模糊而低沉:“到我的地盘上了,你还想回去……”
他这便是饱暖思淫…欲!
元瑾羞愤挣扎,可能是想把自己过去几年的禁欲补回来,靖王殿下经常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就把她往床上带。他身强体壮的; 需索无度,弄得元瑾有时候看到他就要躲。
“敏哥儿都生下来了,就是你再不让我回去,我也要回去了!”元瑾推着他的胸膛,他便放弃了她的脖颈,但还没等她喘口气; 他就吻上了更敏感之处,元瑾浑身一颤。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朱槙说; “想回去帮你的宝贝弟弟?告诉你; 想也别想。”
“如今你已不与他争夺天下,他也复了你靖王的封号。何必不让我回去。”元瑾苦口婆心地劝他; “再者我是答应过闻玉; 一定会陪着他的。不如我每年只回去几个月?”
朱槙略抬起她的下巴; 笑着说,可眼睛却微眯:“你觉得一个男人,会任自己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闻玉是我弟弟,不是什么别的男人。”元瑾盯着他的眼睛说。
“弟弟也是男人,何况你们二人并非血亲。”朱槙说着轻轻摩挲她的侧脸,“何况我又向来小气。”说着已是分开她的腿,快速地攻城略地,让她再也没有空暇想别的人。
这般谁也奈何不了谁,一直到再一年后,北边战乱,边疆被犯,闻玉催姐归的诏书足足来了十五道。朱槙都无法漠视成天坐在他家门口求见的山西众官员了。
皇帝虽然威胁不了朱槙,却能威胁山西的众官员。皇上说了,三个月之内若他们再不能让朱槙放元瑾归去,就撤掉山西一半的官员。
布政使抱着朱槙的腿痛哭:“殿下,就是为了山西,为了大局。您也不能得罪皇上啊……”
“您倒是不怕皇上,可咱们还是看朝廷的脸色过日子啊……下官上有老下有小,若没有了这俸禄。只好带着全家来殿下这里吃饭了。”
朱槙看着抱着他的腿干嚎的布政使,嘴角微抽。
演得再假点吧,嚎半天一点眼泪都没有。
不完全的大权在握,就是这点麻烦。他根本就不怕薛闻玉,但是有很多人怕。
那势必还是要去做一件事了,再这么拖下去,与薛闻玉两相对峙也不是办法。
当然,最关键的是,元瑾已经失去耐心,在策划出逃了。门前跪着求朱槙的官员只是拖延他,实则元瑾已经带着人,准备从后门溜走了。要不是朱槙回来得及时,她已经跑了,这是声东击西之术。
虽然朱槙心里已经同意随她回去了,但是看到她骑在马上对自己咧齿一笑,还是忍不住气得血气上涌。将人扯下马扔进马车,沉声吩咐手下前往京城,他把元瑾从头到尾教训了一遍。
还敢带着他的孩子一起出逃,她真是活腻歪了。
当车队终于到京城的时候,元瑾腿软脚软,只能被他抱着进定国公府。
如此自然不适合进宫面圣,第二天修整好了,她才亲自抱着敏哥儿,携着朱槙一同进宫。
纵然薛闻玉早就知道她已经与朱槙重新成亲,并且于一年前产下与朱槙的长子敏哥儿,但是当他看到跟在姐姐后面漫不经心身着华服的高大男子,还有姐姐怀中的那个到处张望的粉团子时。仍然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孩子刚一岁多,穿着件讨喜的宝蓝团花绸卦,只在脑后留了一小撮头发,黑澄澄的大眼睛,嵌在白玉一样的小巧脸盘上,儿多像母,他与元瑾长得有五分的相似,漂亮极了。他异常聪慧,虽才过周岁多一些,但竟已能清晰地喊出人,并且用嫩嫩的指头指着梁柱上的龙问:“娘亲,那是什么?”
“是龙。”元瑾回答他。
他牙牙学语地道:“是嗡。”
又兴高采烈地指着飘出袅袅香雾的仙鹤:“那又是什么!”
孩子刚学会说话,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元瑾不得不耐心回答他:“是仙鹤。”
“是咯咯。”他一本正经地重复。
元瑾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咯咯是什么。
当他指到薛闻玉,又问:“那是什么!”
元瑾不得不按下他的手指:“哥儿,这个是皇帝舅舅,不可不敬。快跪下请安。”
这粉团子脾气非常好的样子,立刻从他娘亲的怀里爬下来。被他娘亲扶着,乖巧地行了个礼,“舅舅安好。”
与他背后那个,只是冲他点点头就了事的朱槙相比,倒是又显得可爱许多。
元瑾则戳了戳朱槙的手,明明来的时候在家里说得好好的,怎的到了这里,他又不干了。
朱槙看了她一眼,才给薛闻玉行了礼。
薛闻玉只是淡淡颔首,也并无亲热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