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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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客栈早已关门谢客,堂屋里的麻将正打得热闹;祝童对蝶姨是个眼色,转身回到二楼。
黄海请示完毕从晾台走下来,屋子里的人已经到齐。结果与祝童预料的一样,带着井池雪美到蝴蝶洞去住一周。王向帧和黄海都去过蝴蝶洞,那里地处深山气候温暖,离凤凰城不算太远;确实是最合适的地方。
朵花已然恢复正常,对井池雪美说,蝴蝶洞是她真正的家;景色可比井池家的天夜牧场,客人来了怎能不到家里住几天?
井池雪美认真的想了一会儿,问祝童:“李医生,我应该去吗?”
“朵花说的不错,那里确实很美;去住几天吧,大家都去。”祝童觉的有点对不起井池雪美,但没有别的选择。
“好吧,我听先生的。野村老师留下,他要和家里保持联系。如果外界三天没有我的消息……会乱的。”
井池雪美已经估计到未来一周有可能和外界失去联系,蝴蝶洞那里确实不能使用手机。只是,野村花海很不满意,狠狠的看着祝童。小骗子假惺惺的送上个笑脸,无话可说。心里知道,井池雪美这份人情越欠越大了,今后可如何偿还?真头疼啊。
现在是十点二十分,黄海和叶儿商量后,准备午夜时分离开凤凰城。蝶姨先走一步,到苗寨准备船只。
定下目标,各人既开始分头去准备;野村花海留下,六个人未来一周吃、住要消耗不少东西。井池雪美从小生活环境优裕,这次是看着小骗子的面子帮忙,不能再受委屈了。
陈家客栈的食物当然被一扫而空,老两口没多问,默默的为他们准备一切;祝童和朵花到外面采购,黄海一趟趟把这些东西搬到别克商务车上。黄海让车停在距离虹桥不远不近的地方,天王庙门外。
凌晨一点,虹桥边喧闹的夜市终于散场,凤凰城在沱江的潺潺梦谣中缓缓睡去。
别克商务车悄悄驶出沱江大桥,绕过南华山钻入湘西的群山中。
拐过几道弯,凤凰城又出现在远处;沱江两岸的红灯笼就如一串项链,系在古城项下。
两点半,陆路结束要转乘小船,蝶姨在江边江边简易码头上候着,身后是两艘小船。
野村花海和黄海的带来的手下帮助把车上的东西移到船上,要分别时,野村花海拉住祝童到僻静处:“你保证。”
“我保证,即使我死了也保证雪美小姐的安全。我也江湖道的名义保证。”为了让他安心,祝童借上车的瞬间,把隐在天王庙门内的索翁达和祝黄指给野村花海;他能感受到他们的厉害。
“还有。”
“野村先生放心,我不是色狼。”
野村花海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要你保证别让小姐受委屈,你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小姐开心。”
祝童心里一哆嗦;这些话是野村花海的意思,还是井池雪美的意思?
船行好远,停在大路上的车才开走;未来一周,野村花海将坐着这辆车长途旅行。祝童送他一副狗皮膏药,野村花海毕竟是个老人了,小骗子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受得了。
祝童和叶儿坐在后面的船上,船工也是个女子,蝶姨的远房亲戚。船舱里堆满大小包裹,他们偎依在一起。
摇曳的风灯照出一片河面,看不到两岸的风景。两人以很久没见过如此黑的夜了,没有都市灯光的污染,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神秘莫测。
叶儿没去过蝴蝶洞,听朵花说过,听祝童说过,以为那里是一片世外桃源。这是此刻,再没有赏玩山水的兴致。脑子里就如此刻的天气一样阴郁。
“下雪了啊。”叶儿按亮手灯。
一束雪亮的光柱划破,漆黑的夜,雪花在光柱中舞蹈。
第十六卷、杂味钟博 八、佛度有缘(上)
湘西阴柔,冬日下雪来与春雨一般缠绵。
雪花或紧或松,一直飘了三天,蝴蝶洞周围早变成银色世界里,祝童他们也就在蝴蝶洞呆了三天。
蝴蝶洞处于幽静的峡谷中,进出的通道只有那条清澈的蝴蝶溪,周围群峰环抱巨石林立。
山谷的尽头是一条瀑布,距离蝴蝶洞二百多米是蝴蝶河的源头。即便是初冬,仍有翠绿的藤错结盘绞在石壁上。再向上望去就是阴云密布的天空。
瀑布下有一弯不大的深潭,水色清亮,水质清澈,用来泡茶有意想不到的好味道。潭边石缝里生有一丛丛紫色的植物;寻常是无味的,但坐在潭边清心静气片刻,能感受到沁入心菲的自然清香。
祝童每天都要来取三次水,每次都要在这里打坐修炼一会儿。没人感到奇怪,李想是中医,本就练有养生功,大家都知道。叶儿有时会来陪他,她以花香茶道心法泡出的茶是最受欢迎的饮品,所以大家都支持叶儿也去取水。
瀑布处也是朵花喜欢的所在,每天清晨都要在这里练歌。朵花说,她以前经常在瀑布下唱山歌,十几年过去才练出一副水灵灵的好嗓音。
这里是蝴蝶谷灵气聚集的所在,回声特别好,在这里唱歌有很丰厚的回声,且声音能传遍整个山谷。朵花在如此难得的所在唱歌自我感觉当然不错。坐在祝童打坐的位置,能听到山谷外的动静。
朵花原本不喜喝茶,现在嚷得最厉害的就是她了;井池雪美本来就擅长茶道,但享受过叶儿泡出的茶汤,再不感到时间难熬,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缠着叶儿交流茶艺。祝童本要提醒叶儿不要说太多,花香茶道是兰花姐妹们的不传之秘,想想,叶儿知道的只是入门功法,底子里还是祝门蓬麻功,也就随她去了。
由于峰林屏障,寒冷的北风难以侵入,蝴蝶洞内不甚寒冷,但睡觉时还是很不方便。洞内只有虽然宽敞,却有一半是泉水汇聚的深潭。溢出的泉水在洞内形成一条小溪,从洞口流出汇进蝴蝶溪。
第一天晚上,男女以小溪为界男左女右分别支起帐篷。第二天早晨,黄海浑身发冷脸色灰白,被夜里从洞口吹来的冷气侵扰,感染风寒病倒了。
还好,“神医李想”就在眼前,祝童准备有充足的药物,又施以针灸,黄海的病情在下午开始缓解。第二晚,男女界限被打破,三顶帐篷都支在小溪右侧。
六个人中,只有黄海是纯粹的现代人,怪不到身体的抵抗力最低。
祝童和蝶姨不必说,朵花与叶儿都经过蝉蛊洗礼,就连井池雪美身上被种下的紫蝶经过蝶姨和小骗子联手催化,正与她融为一体。
吃饭的问题好解决,小溪的左侧因为通风本就是蝶姨做饭的地方,柴火锅灶一应俱全。他们带来有不少大米蔬菜和方便食品。祝童还带有一副旅行用袖珍灶具和固体酒精,每顿饭都弄出一个火锅,小日子过得倒也红红火火其乐融融。
山谷内手机没有信号,三天的时间,他们完全与外界失去联系,似乎忘了外面的世界,也许是不愿多想那些烦心事。在这三天里,也没谁来打扰他们。
黄海带来两部警用对讲机,原计划是要在山谷外放个岗哨,对讲机洞内一部洞外一部。黄海生病,小骗子不相信岗哨对江湖高手用什么用,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吃过晚饭,祝童再一次来到瀑布下打坐,没一会儿蝶姨也来了。
“他们在打牌,我出来透口气。”蝶姨在他对面坐下,迟疑片刻才说:“你好象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啊。”祝童收起蓬麻功,装出惬意的样子。湘西的傍晚天黑的晚,这样的距离隐约能看到彼此的表情。
“别忘了,我们有共同的秘密。”蝶姨指指自己的心口,又点点祝童的眉心;“你瞒不过我。”
小骗子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通过蝶神,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情绪波动;几天来,他确实在刻意回避蝶姨。
“是不是因为他?”
祝童点点头,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已经有人在拿朵花的身世做文章,暗指王向帧就是朵花的父亲。小骗子不知道对方是猜测还是掌握有什么证据,漫江花雨开业那天,王向帧不该露面给朵花捧场。
虽然这个消息还没多少人注意,但是他本能感到危机在逐步接近。
“说给我听。”蝶姨的声音有点颤抖。
“蝶姨,你老实告诉我,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这是小骗子一直在想的问题。
“向老先生知道,只有他一个知道。我和他只见过三次面。”夜又深了一些,祝童感到蝶姨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她的脸一定红了。
“仔细想想,你对别人提起过吗?”
“没有……只有一次,不会是他。”
“谁?”祝童严肃起来,意识真的是蝶姨出问题了。
“不可能的,那是个很好的人,他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啊。”
“传素大师?”小骗子嘴边挤出四个字。
蝶姨点点头:“上个月,朵花演出太多累得不想做了,老板请大师来为朵花讲经。他真的很神奇,朵花的过去都说对了,传素大师说朵花是明珠落凡尘,说她的父亲是个大人物。他……就是大人物,很多人都怕他。”
祝童气得要吐血了,田公子把传素大师请来,以蝶姨的见识根本就抵御不住传素的口吐莲花。漫说是蝶姨,赵永兵的见识不算差了,不也被传素害死了?也难怪,蝶姨与朵花一样,对上海那样的花花世界缺少理解,一定有迷茫的时候。传素大师以指点迷津的高人身份登场,一片懵懂的她确实要被忽悠的心神迷醉。
“蝶姨,你不应该相信什么大师,特别是传素,那是个披着佛衣的骗子。”
“不会的,传素大师德高望重,为了帮助山里的孩子到处奔波,他援建的好多学校……。”蝶姨不相信,还着急为害了自己的人辩护。
“他是不是说蝶姨你灵根深远与佛有缘?是不是说你和他的恩怨纠缠是前世宿缘未尽?他是不是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之类的华美经文给你?他是不是说你是神仙临世,要积聚善业超脱因果,早日找到真我?他是不是要你供佛忏悔罪业,看破生命轮回中的情孽心魔?他是不是说你这一生不过是六道轮回中的幻象?他是不是要你修持佛法,好能解脱轮回,往生西方净土?”
祝童说一句,蝶姨就点一点头,到最后,小骗子恼得忘了身处何处,不觉间声音大了很多。
“蝶姨,永远不要相信什么和尚,他们也是人,也要吃饭拉屎;他们不是神,在上海混,是要花钱的。南无阿弥陀佛,难道你忘了,我们在南华山遇到过什么?”
“可是,传素大师不一样,他不会功夫,化缘是为了替人行善。”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传素大师是在援助山区的孩子,但那些钱都是信众奉献的,据我所知,信众每捐献一百块钱,只有不到六十块用到孩子们身上。那是一种生意啊!就是他要害你和首长,有人发布消息说,朵花的父亲可能是他。”
“不会的,我没告诉传素大师名字。”蝶姨近乎绝望的坚持着,她刚想明白这个消息如果泄露出去代表着什么。不只是王向帧要收牵累,朵花刚建立的凤凰仙子形象和事业,也许会被彻底摧毁。
“只要有一点信息,那些人就能知道他是谁。上海是个吃人的世界,你……。”
山谷中忽然回荡起一个声音:“千年苔树不成春,谁信幽香似玉魂?霁雪满林无月丽,点灯吹角做黄昏。两位施主太痴了,只要回头,还是朗朗晴空万里;佛度有缘亦度魔鬼。”
声音飘渺似近还远,摸不到具体位置。
小骗子祝童涑然一惊,低声道:“蝶姨快回去,让他们守好门户。”说着,人已经点几下蝴蝶溪边的巨石向山顶扑去。
雪狂僧曾经来过这里,听声音应该是空想大师,一定是雪狂僧把他引来。祝童奇怪的是,空想据说不良于行,难道雪狂僧把他背过来?山路本就不好走,三天大雪过后到处湿滑……不对,他们坐船来的。
祝童马上放弃登山,急速向谷口赶去。
果然,谷口处停着一艘小船,船头挂着的风灯照出一片昏黄的光影。
刚来的那天上午,祝童与黄海冒雪把岸上的巨石推入河中,阻断了船只穿行的水路;这艘船就停在巨石的另一侧。
空想大师与雪狂僧空雪都在船头,一个盘坐一个站立;背后是皑皑白雪,清清流水。
一个白衣胜雪刚猛为武如护法金刚,一个仪态安详慈眉善目似佛祖重生,只看卖相,怎么也值个一千两千。撑船的,是个黑衣老者;船上也只有他们三个人。
第十六卷、杂味钟博 八、佛度有缘(下)
“纠缠不清,不是个好习惯。”
祝童现身出来,站在岸边一处卧牛石上。好整以暇的以脚扫去石上积雪,也学空想大师坐下;“咱们交情不深,几位雪天来访,莫非别有用心?”
卧牛石距小船三丈远近,以雪狂僧的那样的高手应该一个跳跃就能越过。
但是,卧牛石周围不是乱石就是溪水,坑坑洼洼没有立足之处;且被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