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横行-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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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护法凝视着横江，义正辞严，道：“我是心魔！”
我是心魔！
仅此四字，左护法不再多说。
左护法是横江的心魔，任何人都要懂横江！
哪怕独孤信对横江的了解，也不得左护法对横江的了解。
因为左护法本是和横江一体同源！
左护法知道横江的智慧，也能揣摩横江的思维方式。
果然，横江听闻此言，不再多问。
连横江那火鸟神魂的凌厉眼神，也渐渐变得缓和起来。
横江这会儿恍然大悟，只因心魔天生该知道，什么是幻象，什么是真实。
因为心魔的本能是用幻象害人！
心魔迷惑仙门人，令其走火入魔，再取而代之……
当初横江遭遇心魔劫难的时候，这心魔变成了横江爷爷的模样，让横江去打酱油，若非横江道心无双，看出了破绽，必定会双手接过那一只酱油瓶，再等左护法引爆瓶子里的八寒业火，横江的神魂会被烧得灰飞烟灭，心魔取而代之……
横江沉吟片刻，将火鸟神魂沉入肉身之后，再睁开眼睛，凝神问道：“如此说来，是我误会了你？”
左护法道：“属下不敢。”
横江站起身来，凝视左护法，问：“你为何不早些说？”
左护法道：“属下只是尊的心魔，不论是见识还是智略，必然都不得尊。此事属下都能看出来，尊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属下以为尊必定早明白，那万世轮回的梦境，实际是尊潜藏在魂魄深处的记忆，只是被瑶池以仙门无妙法，将万世记忆全都重现了一遍而已。于是，属下担心尊嫌属下聒噪，属下不敢多嘴。”
时至此刻，横江心怒火渐渐散去，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问道：“我在你心，这般我无所不能？”
左护法也变回了人形，身形和横江一般无二，额头那独眼目光灼灼，注视着横江，以仙门啸法传音，道：“尊该是无所不能！”
横江问道：“此话怎样？”
左护法依旧是以仙门啸法，让声音直接响起在横江心间，道：“仙门人的转世重修之法，分作涅槃、尸解、兵解、夺舍、羽化等等诸多发法门。此等法门，虽能让仙门人重新修炼，再来一回，可仙门人的寿命，却不会因此而延长。如若一个寿命十万年的道君，在七万岁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转世重修，那么他下一世，再修至道君，也只能活到三万岁，将面临道君十万年寿命极限，寿元耗尽，天人五衰而死！尊轮回万世，每一世少则十几年，多则数十年甚至百年，加起来至少也有几十万年时间！可是，时至今日，尊依旧没有面临寿元极限……尊！你本该是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尊你原本的实力，至少也是得了长生道果的天尊，似尊这样的人物，在属下心，本该是无所不能，全知全能！”
横江闭了眼睛，沉默不语。
左护法又传音道：“正因如此，我在吞噬朱古法王的等邪魔外道的魂魄之时，才一口吞，全无半分怜悯！因不修至天尊，不得长生道果，皆是蝼蚁。蝼蚁之辈，迟早都要死在求仙问道之路当，不论是寻常仙门弟子，还是纯阳仙人，亦或是十万年寿命的道君，不论他们在活着的时候，日子过得有何不同，一旦死了，都一样，都是万事皆空！所以在属下眼，他们活着与死去，都一样！他们是现在死，还是在面临寿元极限再死，也都一样！尔曹身与名俱灭，不服江河万古流！”
横江走至窗边，推开窗户，遥望星空。
左护法朝横江拱手一拜，再跪伏在地，道：“哪怕周天星辰，也有殒毁的一天。唯有宇宙虚空，亘古永存！唯有天尊，与天同寿！”
先前左护法回答横江之时，都是用仙门啸法传音。
那些话语，左护法甚至不让独孤信听到。
直到最后跪在地，左护法才将声音放出，让站在外头护法的独孤信听到。
横江摇摇头，道：“君临日月法，交给你了。”
左护法拱手抱拳，道：“属下尊令！”
他乃横江心魔，有着横江所有的记忆，同样也懂得扬帆之法，若要施展出君临日月法，不算太难。
横江踏步而出。
独孤信指了指房内，问道：“左护法何出此言？”
她问的是，左护法为什么要说那些星辰都会毁掉，唯有宇宙虚空永存之言。
横江道：“左护法也许是担心我在这次师门大劫里，会半途殒落于仙道，这才叮嘱我，一定要保全性命，争取有朝一日，能修炼成天尊。”
独孤信笑道：“他是你心魔，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半途殒落，他也会烟消云散，他关心此事，情有可原，横兄无需怪他。”
横江点点头，笑道：“如此美景，弯月高悬，月明星稀，独孤兄不妨和我出去走走。也不知宣明山此番劫难之后，以后你我还能否再见到这番景色。”
二人并肩走出宣明高塔。
独孤信步伐依旧飘逸出尘，气度依旧风雅绝伦，毫无半分寻常女子在遇到生死劫难之时，应有的那一分柔弱。
在某些时刻，独孤信坚强得像一柄绝世好剑。
她不惧殒身于仙道，也不惧为师门而身死魂灭。
可独孤信今天晚，明显有些沉默。
她用修长白皙的指和食指，随意的勾着她的小酒坛，时不时小小的饮一口。
独孤信不怕自己殒身于仙路，可芳心却早已乱了。
她心乱如麻。
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对于未来的恐惧。
独孤信每一次将酒坛抬到嘴边的时候，心都会想着：“若横兄身死道消，自此以后，我所遇到的秋夜凉风，见到的明月星辰，再也不得今夜这般美好了……”
独孤信越走越慢。
横江却脚步轻盈，走得较快。
二人以往也曾像今夜这样，在山行走，散心。
横江走路的速度，和以往一样。
沿着山路饶宣明山一圈的路程，也一如往昔。
独孤信不知不觉间走得慢了，她希望宣明山的环山小路，能变得长一些，希望横江的脚步，能迈得慢一些，最好永远都不要走完，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忽而，独孤信又觉得横江有些讨厌。
她心想道：“你甘愿以身殉道，换取师门平安，让我活着。可你却没想到，我的活路是建立在你的死路之，这样一来，我活着岂非死了更痛苦。你以身殉道，一了百了，可我却要一直惦着你，念着你，若有朝一日，我修至天尊，得了长生，岂非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宇宙消泯那一天，都还在想着你？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以前还以为是假的，因为横兄怎么可能是坏人？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有时候男人坏一点，会更让女人刻骨铭心……”
这一刻间，独孤信心生出一种冲动。
她将手放到头带着的那座玉质发冠之，想要摘下发冠，让如瀑青丝披在肩膀，让横江知道她本是一个，有着倾国倾城美貌姑娘。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宣明峰峰顶。
山高月小。
给人一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横江停下脚步，背对着独孤信，俯视下方宣明道场诸多殿宇楼台，忽而开口，豪气干云，以一种手可摘星辰，捉拿日月，磨弄乾坤的气概，道：“好一脉仙家道场！如此一座宣明山，怎能让邪魔外道，玷污了我宣明山的仙风道骨？”
独孤信已然摘下发冠，青丝如瀑。
月光下，她明眸皓齿，眉毛修长而又整齐好看，眼睛像秋水一样，整个五官相貌，美得不可方物。哪怕横江在深渊地狱里遇到的魔女，哪怕九崇山凌枯荣与庄落薇那两位道君，哪怕以美艳而闻名天下的龙女沧海君，和如今的独孤信相，要么少了几分纯真，要么少了几分风雅，要么少了几分绝俗，要么少了几分遗世独立的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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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断更了，实在抱歉。原因是……相公喝酒了，朋友说有窖藏好几年的陈酿，拿出来开坛宴客。喝完之后，哥几个都出现了眼睛模糊，看不清东西的症状。检查才知道，喝了假酒，医生说那坛买来封藏的粮食酒，是酒贩用工业酒精勾兑的，含甲醇……假酒害人，大家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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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悟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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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信将发冠收入衣袖，轻轻一摇头，秀发如云飘动，她再暗施展一道法诀，将绑在胸前的绸布崩断，于是那高耸之处，再无半分束缚，肆无忌惮的撑着她身前衣襟，高高鼓起，曲线毕露。
她的脸色有些发红。
眼神飘忽。
芳心很是忐忑。
独孤信怕横江会因为她十几年来，一直隐藏身份，会责怪她。
独孤信更怕横江因信义当先，从不欺骗身边之人，所以也最痛恨被身边的人欺骗，于是因此而和她恩断义绝。
女人在为情所困的时候，想法总是很容易走极端。
越是痴情的女子，越是这样。
当独孤信准备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横江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神越发的明亮，心里柔情万种，眼眸柔软得似乎要滴出水来，连说话的语气，也和以往完全不同，带着一种女子特有的温柔，和即将表露真情之时特有的甜蜜，以及少女面对情郎说话之时的糯软，道：“横兄……”
“独孤兄，替我护法！”
横江身形一沉，消失在了独孤兄眼前，钻进了积雪当。
他因为另有心事，惦念如何破解师门这次大劫，所以从头到尾，都在想着怎么破局，一直都没回头。
前方雪，已经没了横江的身影，只留下一个深深的雪洞。
哼！
独孤信心头恼怒，走到雪洞处，低头一看，只见横江已盘膝坐下，双手交叠摊开，搁在膝盖，一颗名灿灿的金丹，端在掌。
那是徐无忌留下的金丹。
山高风大，吹起独孤信乌黑的长发。
明月如灯，山雪辉映，照亮了独孤信绝美的容颜。
可横江却早已闭了眼睛，完全没有半点抬头的迹象。
独孤信来到洞口的时候，横江有所察觉，却一直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只以仙门啸法传音，道：“时不我待，我越早参悟徐无忌的魔心种道剑阵，护卫师门之事，越有希望。还请独孤兄帮我在此地，多多布置阵法，不可让旁人打扰到我，更不可让我参悟金丹之时，引起的声光异象，传出此地。”
独孤信那里，愣愣的点了点头。
良久之后，她才回了一个“好”字，挥手间洒落一道隔音法阵，布置在深雪当。
隔音法阵一成，独孤信再也忍不住了！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让你看我长发披肩的模样，可你却……”
“可恶！真是可恶！”
“横江你个坏胚子！坏透了！”
独孤信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在横江面前展现出女儿身，要吐露心声，可横江却头也不回，直接钻出一个雪洞，藏起来钻研徐无忌留下的魔心种道剑阵去了，这让独孤信心又气又恼。
她狠狠的瞪了雪洞方向一眼，暗暗咬牙，心念想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横兄有时候竟然这么可恨！”
当女人说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未必是真的爱。
当女人说恨一个男人，她必然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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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江闭关之后，宣明高塔灵堂里的法事，照常进行。
不论是邪魔外道之人，还是仙门正宗之辈，都在揣测，横江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连那朱颜宫弟子青雀，也在思忖着此事。
这一日，众人依旧在广场观礼。
青雀朝八足真人问道：“师尊，那横江莫不是跑了吧？”
八足真人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横江那种人物，必定不会舍弃师门，独自逃离。”
青雀皱眉道：“师尊这么相信他？”
八足真人道：“为师非只是相信他的人品，只是为师知道，自从为师在宣明道场现身之后，横江去了宣明峰顶，一直没有下来，想必是为了解决宣明道场的困境，而闭关苦修去了。”
青雀冷笑道：“横江只有神魂境的修为，先前能击败我们，全因他手那把火焰，端的是玄妙不凡，实在难以抵挡。我虽然修至纯阳境，可面对横江那把火焰的时候，依然十分的心悸，我纯阳仙人层次的直觉告诉我，我若不躲开那一道炽烈无的火焰，我必会被烧得魂飞魄散。不过，横江除了那火焰法术之外，只怕再没有其他的手段，能拿得出手。修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