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一笑-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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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萝一边随口问着,一边在仔细观察着寒冰的神色,心中暗想,看来他对昨夜忠义盟总舵中所发生的事情确是一无所知。
寒冰听她这么问,竟是哈哈一笑,道:“自然是死的好!活的又叫我如何处置呢?总不能在你这远芳阁中再杀一次人吧?那样的话,廖老板岂不是还要在京兆府里多盘桓些日子了?”
“可若是死的,公子又如何能确定那人就是你要的正主儿呢?难道公子不担心自己被人蒙骗了吗?”沈青萝继续带些试探性地问道。
“哼,我才不担心呢!”寒冰的星目中陡地射出了一道冷芒,“左语松若是真敢对本公子耍花招,下一个死的便是他!”
沈青萝的脸色不由变了变,“难道公子真的要与忠义盟作对吗?”
寒冰冷笑了一声,道:“恐怕是忠义盟先要与我作对的吧?左语松以为有郑庸撑腰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那郑庸不过就是个跟在皇帝身边的狗太监,在宫里搅风搅雨的还行,宫外的事情他可管不着!如今他的干儿子赵展已经被我给杀了,他又能拿我怎么样?
左语松这次若是识相些,交出那个天香教徒,我便放过他这一回。否则的话,别说是他,便是整个忠义盟,本公子要让它消失,也并非什么难事!”
他的这番话说的简直是骄横狂妄之极,却让沈青萝从中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寒冰背后之人,必是那个已巴结上太子的左相冷衣清无疑。
以忠义盟今日的声势,除了皇上,谁能说让它消失便消失?再者说,当今皇上本就与忠义盟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不可能自断其臂,杀了忠义盟这条忠犬。
而唯一有能力,又有决心对忠义盟下手之人,应该就是那位未来的皇帝,当今的太子殿下。只要冷衣清能够让太子相信,忠义盟与济王有勾结,那么忠义盟的灭亡就是迟早的事了。
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想让忠义盟消失,却并不像寒冰口中所说的那般容易!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左语松之死,确是让忠义盟暂时取得了一种十分微妙的中立之势,从而能够维持一种相对安全的局面。
因为左语松一死,忠义盟势必会落在雪幽幽的手中。皇上虽是不会乐见其成,但他一时也无法改变这一必然的结果。
这样一来,冷衣清父子反而没有了对付忠义盟的理由。毕竟昨日是雪幽幽出面救了寒冰一命,而他们父子与天香教和济王的账,又怎么都不应该算到雪幽幽的头上。
其实左语松之死,对她沈青萝来说,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有宫彦在一旁出谋划策,郑庸肯定会利用各种机会,鼓动皇上夺了雪幽幽的权,同时挑唆忠义盟内不服雪幽幽的人暗中捣乱生事。
只要忠义盟内乱一起,她这位顺风堂主就可以利用古凝那个傻瓜替自己出力,将那些不听话的堂主和分舵主逐一铲除,最终把忠义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一想到这些,沈青萝竟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从赵展出人意料地命丧燕栖湖的那一刻起,她这一方的人马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胜算,随后又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不得不节节败退。
她顺风堂主的身份、沾衣香的解药,连带着与济王的勾结都一一暴露了出来。
那时她就明显地感觉到,不但雪幽幽已对她起了杀心,就连寒冰也对她有了不利之念。
正是迫于这种种压力,她当时竟还生出了向左语松揭破寒冰身份,利用他这位副盟主去替自己化解危机之念。
好在那个念头很快就被她给否定了,才又想出了进一步将水搅浑的妙招。
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左语松根本就靠不住。连个单枪匹马的离别箭都能要了他的命,又何谈去对付武功可能还在那个离别箭之上,而其背后势力又极为庞大的寒冰呢?
所以如今这种大好形势的出现,虽然主要归功于寒冰和那个离别箭从中搅局,但仍是有她沈青萝运筹帷幄、当机立断的功劳在里面。
谁能想到,原本是必输的一盘残局,却因她的灵机一动,竟是又被做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零七章 嗜血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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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丰盛的早膳很快就摆了上来,沈青萝嫣然含笑,极尽温柔地帮寒冰盛粥布菜,服侍得甚为体贴周到。
寒冰自是欣然享受着佳人的细心照顾,同时慢条斯理地享用着这顿美味的早膳。
然而令人大感扫兴的是,他这里方动了几下筷,忠义盟的人就进了门。
看到来送天香教徒首级的人果然是古凝,寒冰不由暗自一笑。
看来,昨夜自己在古凝面前所露出的那个破绽已引起了雪幽幽的怀疑,所以今日便派这位忠义盟的行云堂主来亲自验证一番了。
昨夜在刺杀左语松时,寒冰胸前的那处旧伤口就已经挣裂了,接着是无尽丹发作,又将伤口扯得更大。
血腥气再加上一身的汗湿,他也知道当时自己身上的味道必是难闻之极。但这些都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伤口上所敷的金创药的味道也随之散发了出来。
寒冰料想,像古凝这种顶尖的杀手,对周围环境的感觉自是极其敏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想必早已注意到他身上那种不寻常的气味。
而古凝一旦将自己的这些发现告诉给雪幽幽,那她自然便会将首要的怀疑目标,锁定在日间刚刚受伤的寒冰的身上。
既然已经有所预料,寒冰一大早就先跑去了舅父花神医那里,要了些当初为了给他治屁股上挨板子的伤而特制的金创散。
而他胸前伤口上原来所用的那种金创药,其实是花湘君针对隐族人特殊体质而秘制的一种药粉。
这两种药虽都是治金创的良药,但气味上却是有很大的不同。
这时,只见古凝将装有天香教徒首级的那个木匣,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根本未顾忌到此刻那桌上正摆着他寒冰公子香喷喷的一顿早膳。
寒冰倒是丝毫没有被古凝这一粗暴无礼的举动所激怒,反而笑嘻嘻地招呼道:“阁下远道而来,想必是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反正我吃得不多,便分给你一半吧。”
说着,他竟用手中的筷子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直接放在了那只沾有乌黑血迹的木匣之上。
古凝只是冷冷地看着寒冰,心中却是抑制不住地感到一阵失望,面前这少年说话的声音与昨日的那个刺客竟是完全不同!
虽是失望,古凝却并不想就此放弃。
江湖之大,各种奇人异士很多,难保不会有人擅长口技。故而单凭声音不同,还不能马上就下定论。
再者说,他的手头还掌握着一条线索,有待向这位寒冰公子当面查证呢。
嘿然冷笑了一声,古凝终于开口道:“寒冰公子果然是那种连眼也不眨便能谈笑杀人的主儿!在下听说,这沾了人血的包子能够治病,只不知是否还能够治伤?”
寒冰闻言眨了眨眼睛,“阁下受伤了吗?你们左副盟主对待属下实是太过苛刻,不但遣了个饿兵,竟还是个伤兵!不过你且不用担心,本公子这里有上好的治外伤的药,百草堂特制的金创散。”
一边说着,他竟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粉,往桌面上一放。
古凝狭长而泛着精光的细眸在寒冰的脸上盯了片刻,方一伸手,将桌上的那包药粉拿了起来。
百草堂的金创散,他可是连听都未曾听说过。据他所知,百草堂专治疑难杂症,根本就不负责跌打损伤,怎么竟会制有什么金创散呢?
他将那包所谓的金创散凑到鼻端闻了闻,确是有一股金创药特有的气味,同时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其他不知名药草的味道。
而令他大感失望的是,这种金创散并不是昨夜那刺客身上所用的金创药。
当然,这也并不能就此完全排除了寒冰的嫌疑。但是,唯一能指证他的实据,已经是不存在了。剩下的那些疑点,只能用来诛心,却无法作为真正的依凭。
古凝慢慢将手中的那包药粉放回到桌上,并且顺势坐在了寒冰的对面,同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略带挑衅的笑意。
“没想到寒冰公子倒是个行事谨慎之人,出门时还要在身上揣包金创药,想必是已经猜到今日会有血光之灾了?”
寒冰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像我这种树敌太多的人,确是要时时防着被人抽冷子砍上一刀。不过嘛,这包金创散却是现用的。
昨日比武时我差点儿被赵展那厮一剑穿心,家舅花神医特意配了这伤药给我。他是想让我早些养好了伤,将那些胆敢算计我的狗杂种们一个个都赶快弄死!”
听到面前这个少年含笑说出的这番阴森森的言语,古凝狭长的眼睛不由习惯性地眯了眯。
正如一头嗜血的怪物遇到了另一只同类一般,他立时感觉到一种异常的兴奋与紧张,心中更是骤然萌生出一种想马上动手的冲动。
“寒冰公子不验看一下那颗人头吗?”
他特意十分周到地为对方提供了一条足以引发争斗的导线。
谁知寒冰却摆了摆手,笑道:“算了,反正我又不认识那人头的主人,看与不看又有何分别?
请阁下替我知会左副盟主一声,就说本公子与忠义盟之间的过节就此翻过。不过,今后忠义盟若是再胆敢算计本公子,那就绝不是一颗小小的人头能够摆平的了!”
见寒冰并不打算以人头的真假为借口,趁机生事动手,古凝不禁再次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失望。
几番受挫之下,他也失去了耐心,便突然没好气地道:“莫非寒冰公子尚且不知,昨夜左副盟主已经遇刺身亡了?”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寒冰先是略有些吃惊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竟“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左语松死了?是不是被姓郑的那个狗太监派人给干掉的?听说昨日围攻我的那四个禁军护卫,还有那个窝窝囊囊的王副将,全都在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
看来郑庸是嫌给他干儿子陪葬的人还不够,就把左语松那只走狗也一并杀了充数。‘狡兔死,走狗烹’,没想到死了一个干儿子,也要杀那么多条狗来烹。
只可惜这顿狗肉宴竟是让那奸宦独享了!不过郑庸此举,确是大快人心啊!本公子今日定是要痛饮上一大坛好酒,以示庆贺!”
说到这里,他竟兴奋地一掌拍在桌上,随即便端起面前的那碗清粥,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古凝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寒冰这种故作癫狂之状,心中却是暗自起了琢磨——
这无赖少年的一番话虽然说得放肆恶毒,却也并非全无道理。
郑庸确是有因赵展之死而迁怒左语松的可能,当然这其中也有很多说不通之处。但若因此便说寒冰就是凶手,其实也有些牵强。
寒冰本就是比武的获胜者,又杀了那个所谓的情敌赵展,可以说是志得意满。虽然他也在比武中中毒受伤,但他为此已向左语松提出了苛刻的要求,怎么想也不至于恼恨到非要取其性命的地步。
如果说寒冰就是离别箭,那他倒是有无数杀左语松的理由。可是目前从声音和金创药的气味上来判断,他都不像是昨天的那个刺客。
再者说,虽然那个刺客的身上也有旧伤,但还远没有严重到影响其行动的程度。
而寒冰中毒受伤就发生在昨日,事后他又被赵展的亲随围攻,全靠雪幽幽出面才算逃过了一劫。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如何还有能力潜入忠义盟,并无声无息地杀掉包括左语松在内的七名实力不弱的高手呢?
还有一点,也是令古凝一直惊疑不定的一点——沈青萝是北人这件事,那个刺客又是如何知道的?
若真是左语松告诉他的,那么左语松为何会告诉一个要杀死他的人那样一个奇怪的秘密呢?
而且,如果那刺客就是寒冰,自己与他可以说是素不相识,他又如何会想到要将这个秘密告诉给自己呢?
太多的疑点,太多的不合情理之处,令古凝很难对整件事做出一个清晰的判断。
但有一点他是极为肯定的,那就是,即便寒冰不是昨夜的那个刺客——离别箭凌弃羽,这少年也一定与这件事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那么,会不会正像雪幽幽所怀疑的那样,凌弃羽才是真正的刺客,而寒冰只是他的同伙呢?
古凝认为,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存在,但若想要加以证实,却是几乎不可能。
方才面对自己的咄咄逼问,这少年始终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