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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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这样在京城会不会太过招摇,陛下那边多少都能猜测是西厂做的。”吴用说道。
“就算猜到也没用,把刑部也拉下水,不就行了?这时候不给他东厂一点下马威,将来怎么好合作呢,对吧?咱家的军师…。。”魏忠贤挥了挥手,打断继续要说下去的吴用,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所以,要么等他来弄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督公说的是。”吴用脸色悻悻的拱手。
魏忠贤点点头,掀袍快步出了大门,边走边说:“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马上联系陈先生,让那些江湖人先不要来西厂报道,直接推过去,下毒暗杀也好,刺杀也罢,本督要他们一来京城,第二天就要知道大动作。”
旋即,上了马车调头离开,高小羊一甩拂尘,连忙在侧旁跟上,隔着车帘低声道:“督公,那****吩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那美人儿确实是万里挑一的,保证官家一见到,什么淑妃,绝对就忘了。”
“家事如何?”魏忠贤靠在软垫上,一茬没一茬的吃着糕点、水果。
“出身不是很好,就是一般的农户子女,家里还有几个姊妹,她属老幺。”
“那也比出身青楼干净,准了,就是她了。”
“是,奴婢这就让下面的人在两日内将她送来京城,奴婢在此提前先恭喜督公又添一臂助了。”
魏忠贤在车帘后,笑出声,“你这小家伙办事不错,择日跟着咱家到西厂办事吧。”
“多谢督公栽培。”
高小羊随即跪下来,朝着远去的车辕磕了一个头,然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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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笼罩着皇城的天空正酝酿着浓重的水汽,一场大雨蓄势待发。当白宁离开皇宫时,已有星星点点的水滴打在身上,于宫门外等候多时的小晨子赶紧撑开伞迎上来。
白宁抬手阻止了正想为他拂拭冠袍的内侍,平静吩咐道:“石宝夫妇准备的如何了?”
“回督主,小的已经在敬事房遣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老人随他们过去了,差不多此刻也快结束。”
“魏忠贤想要给官家送女人,本督就帮他一个忙,送个大美‘女’给他也无妨,不过事后,看他如何抗下来——”
上了马车,白宁望着雨帘。
……。
皇城门口,蒙蒙烟雨下,车辕碾过路面的积水,两辆马车相错而过。
东西二厂,风云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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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意料中的刺杀
夜晚的寒意,在皇宫头顶盘旋。
延福宫中,燃烧的油灯围绕着一片温暖的气息,曹震淳垂目躬身像一颗苍老的树在灯火下一动不动,其余宫女、内侍大气也不敢出,守在周围。淑妃半卧在榻上,小腹隆起的幅度更加的明显,行动已经越来越不便,可此刻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味道。
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男人倾听着,手摩挲着。
“朕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或许做错了一件事,说到底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错。”
皇帝轻柔的贴在女人的小腹上,倾听里面小小生命的动静,脸上却没有平时的微笑,显然心情并不好,一只女人的手伸过去,温柔的摩挲着赵吉额前的一丝垂下来的乱发,用着只有妻子对丈夫的口吻平平诉说,“官家其实也是人,做人难免会犯一些这样的、那样的错误,不过好在盟约已经到了朝里,童枢密那边应该会进军了,咱们的孩儿一生下来,就有一个扩土之君的父皇呢,官家何必闷闷不乐。”
赵吉摇摇头,直起身,将额前的素手捏在自己手心里,抚摸着,过得许久,他才缓缓地,低声开口:“朕说的,不是北伐的事。而是西厂和东厂。”
话语说到这里,赵吉想必心头有些郁结,叹口气,片刻露出苦笑:“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在平衡朝野,一辈子都在平衡,朕也是跟着他们的脚步在后面,如履薄冰的走着,深怕走错一步,就把赵家的江山给葬送了。”
“平衡…。。官家不该对臣妾说这些的,臣妾更不该听,不然让言官知道了,少不得治臣妾一个后宫干政的罪。”等他说了一会儿话,李师师轻笑打趣的说着,手并没有抽回来。
赵吉此时也笑了笑,指着她隆起的小腹说:“朕在教皇子未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储君呢,难道那帮人还要嚼舌根不成?”
“陛下真有急智,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出来。”李师师嘴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眼神也更加的温柔许多。
坐在的赵吉看似温柔和睦的与淑妃谈笑,其实心中的苦楚难以言说。就如之前他说的那样,他在平衡东厂,这一步,放在每个皇帝面前,都会去做。赵吉早年就有雄心壮志,更在登基之初达到了登峰,可那时的他并没有敢乱动,而且也没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他不允许后方出现任何问题。
这后方中自然也包括东厂在内。
西厂的诞生其实并不是他多需要一个魏忠贤,而是他觉得是时候需要一个东西来制衡东厂的权利,在他心里已经有种越发不安的感受,那个曾经十五六岁与他一起患难的那个小宦官,如今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琢磨,哪怕每次对方恭敬的跪下来,口称奴婢的时候,赵吉总会有一种后颈发凉的感觉。
那时候起,他就有了想要关闭东厂的打算,可如果关掉东厂,这天下来往的消息,又落入那帮文臣手中,不过有时候细细一想,小宁子终究是宦官,一个无根的人,就算权利再大,他也是无后的,身份也是最卑微的,以对方的智慧不可能看不透造反的下场。
之后的事,他顺其自然。
直到现在的魏忠贤走进了赵吉的视线,武功高、善于察言观色、也有些手段,正是用来制衡东厂的不二人选。
但人终究是有缺陷的,赵吉今日收到情报,西厂建衙,强行占据了邻坊,当初那张图纸他是看过的,没有问题,可真正到头来,问题就出来了。
瞒上欺下啊!
赵吉手里也有消息渠道的,对这些事,他怎能不知?可真要说马上关闭西厂,严惩魏忠贤,他却是办不到。
因为一个面子问题摆在那里。
所以,他伤透脑筋,有些不知如何再处理下去,与李师师说这些,无非也是俩人的关系亲密,说出来或许能得到一些启发,或者安慰,和对外人说这些的关系,自然是不一样的,皇帝不能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官家心里着急,师师也是难过,不过师师觉得,有些事既然已经是一团乱麻,不如就让它放在那里,时日一久,自然会看出更多的端倪,好的,咱们继续保持下去,坏的,就把坏的一方扼制。”
温柔的女人,说的话自然是温柔的。赵吉目前也没有多少办法去左右这事,也只能点头同意李师师的说法。
或许,时日不久,真会出现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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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云淡星疏。东缉事厂内灯火阑珊,白虎节堂的烛光却迟迟不肯熄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白宁身着常服,除冠束发,静静站在案桌前用看着一卷武朝北方的地图。投在窗纸上的树影突然无风而动,海大福推门进来。
“大福啊,还未就寝?”来者还没出声请示,他头未抬,便先主动问起。
“督主尚未回府,奴婢怎好先行回去。”海大福进来,行了一礼,谨慎的顺手将门阖上。他凑近到白宁面前,低声汇报近日的一些事情。
“督主,据六扇门那边发来的消息,江南那边发生大规模的江湖仇杀,共四十七个帮派被灭门,就连灵夷山那帮道士,也有人被伤及。”
白宁放下地图,向后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喝上一口,“是日月神教干的,扫清了落井下石的小门小派,下一步应该就是北上了。”
放下茶盏,他站起身,伸出食指晃晃:“拟令,通知六扇门不看轻易妄动,放日月神教的人上来汴京,告诉放在魏忠贤那边的眼线,是时候放一些烟雾弹了,让两帮人先打起来再说。”
他这样说着,语气强硬。
第二天,白宁并未回去,依旧待在东厂里,他的桌上,框框条条写了许多的计划,可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团乱麻,真正意义上用的着,也并不是很多。而最近他一直忙着将海大福做的工作重新调整规划,发现东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牵扯到的利益也是很多的,写写看看,已经过去了许久时辰。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发亮。
随后,将那些一整夜做出的改动,收起来交给下面的人,便是走出门外,上了马车准备回去,街道上时辰尚早,没有多少行人。不知道时候起,车辕停顿下来,街道两旁十多声喊杀着冲向马车。
“马车上的就是东厂提督白宁,杀了他——”
“为武林除害!”
“我们拖住东厂走狗,你们几个冲过去除掉那宦官头子。”
清晨的风携带浓郁的杀意卷起了车帘,车队前面猛然将爆发出了激烈的拼杀,白宁眯着眼,端端正正坐那里,在那一瞬,有人冲过来,刀砍在了车壁上。
有人爬上了车撵,掀起帘子,就要杀进去。
但随后,一只手掌伸出,抓住对方的脸,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对方整个身躯从车撵上倒飞跌下马车,血在空中顷洒。
正张脸,被捏的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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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恐怖冰凉
“魏忠贤的胆子不小啊,竟然在京城脚下就敢行刺,或者说那帮家伙还未和他碰面就做出了计划?可笑!”
帘子掀开,黑金的宫袍在青冥的晨幕中显得格外惹眼,刚刚冲上来的那人其实也算是个好手,只不过在如今的白宁面前却是不够看的。他目力极好,视野过去,有十多名江湖人将前队的锦衣卫拖住,眼下袭击他的,有五六人左右,应该是这十多人里面,武功最好的。
“白宁这厮这么凶狠?”显然一个照面,就除掉一人,对于过来的江湖高手有点错愕,毕竟白宁动手的情况下很少,基本上见过他动手的都已经死了,就连魏忠贤也未真正与他交过手,到底有多厉害,谁也不是很清楚。
眼下,这边箭已离弦,不可能还收的回去。
“大伙当心一些…。。”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手里握着一把弯刀,另一只空着,却时时做着拔刀的动作。
“那就一起上——”
刺杀当中,一名女子的娇叱有些格外引人瞩目,但随后他们一起杀了过来。直接冲上来的当先一人,身形魁梧疾奔,手里一根铜大棍,看起来颇有重量,从侧旁横砸而来,棍身呼啸——
白宁冷眼瞥了瞥,跨步侧身迎了上去,一掌伸出扣住对方手腕,借着对方冲过来的速度,极阴无相神功的内力灌力手臂,将对方从半空拉下来,臂膀猛的一翻。
那人直接被砸在地上,脑袋触地,脖子连根折断,夸张的歪斜一旁,一声未吭便是死了。厮杀中,背后劲风直扑后脑,白宁冷漠的转身随手一挡,两道手臂般的黑影在他脸庞位置向外一挂。
撕拉一声。
袍袖被撕烂两道口子的一瞬,白宁直接一脚踹出,正中那人腹部,内劲直接穿透对方,撕裂背后的衣裳,那用一对铁爪的男子整个身躯不断的朝后倒飞,跌出两三丈远,身子像破布般不断在地上翻滚,直到不动才停下来。马车上,细微的抖动,白宁耳朵抖了抖,破空刹那间响起,脚下顿时一震,一块青砖平端跳了起来。
拂袖,转头飞过去,与射来的东西相撞。
嘭——
石砖在半空爆开的同时,那边原地,白宁的身影已经不见,朝另一边不远正奔来的两人冲过去,撞在了一起。
使弯刀的男子,单刀一挂,左手忽然往身后一摸,霎时,另一把短小的刀刃像阵风般划出轨迹,白宁眼帘微微抬了抬,跨出去的左脚脚尖一点,止步,甚至成后弓步,脑袋偏了偏,一道冰凉的刀锋贴在鼻尖过去。
随即,他一掌朝另一个人,早先叫嚷的女子推过去,直冲而过,将她整个人击上半空,倒飞、吐血、随后跌落,直直砸在旁边一间民宅的墙壁上,嘭的一下,墙砖几乎都陷了进去,震的屋檐唰唰的往下掉下瓦片。
那户人家推门出来一看这场面,吓得脸色发白,连家都不要了,拔腿就朝外跑。白宁收回掌,退了一步,看向眼前又变成用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