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天下-第9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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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打不过而已,你们就这么慌张?”
留梦炎轻哼一声,理所应当的回道:“若是那元军当真来了,咱们直接投降就是了,哪里有这么麻烦?”
“投,投降?”
赵潜为之一惊,心中也是恍然大悟。
以留梦炎的身份,若是他投降的话,定然会带动一大堆人投入元军麾下。而元朝不管是为了拉拢当地势力,亦或者是打击宋朝,都不会对他有所行动。
若是如此的话,自然是能够保全性命。
难怪会如此淡然,原来早就准备投降了。
众臣看着留梦炎,皆是庆幸留梦炎点出了一条生路,对其更是崇拜万分。
“没错。投降!”
留梦炎得意一笑,回道:“我就不信了,那元军再怎么凶残,难不成还会将投靠他们的人杀了?”这个念头,他自那韩震提出迁都时候,便已经冒出来了,如今眼见局势如此模样,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那元军抵达此地,他便会率领城中官员一起投降。
届时,纵然没有了以前的权势,但他依旧可以保全性命,继续享受着那些人间美酒。
这充满着各种诱惑的世界,留梦炎可不愿意就这么抛弃了。
“只是你们呢?”
留梦炎神色绷紧,凝目看着众臣。
投降一事乃是机密之事,若是被王爚、陈宜中发现了,只怕会立刻针对他展开行动,到时候别说是投降元军了,只怕自己也会和那韩震一样,被这两人给暗算了。
对于此事,留梦炎相当看重,自然害怕有人会因此泄密。
众臣心中一惊,纷纷叩首回道:“留丞相放心,我等自然跟随你左右。”
“很好。”
留梦炎满意的笑了起来。
只要有这些人支持,他就算是投入元军之内,照样可以继续花天酒地。
…………
镇江府。
眼看着那连绵而来的元军士兵,陈文龙满脸愁容:“那范文虎还没来吗?”
依着先前定下的计划,由他负责牵制元军士兵,而那范文虎则是自后方袭击元军,好彻底打断元军水军的侵袭,然而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见到那范文虎的踪迹,这让陈文龙内心充满着忧虑。
“启禀将军,没有!”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摇头。
陈文龙低声咒骂:“该死的范文虎,莫不是和襄阳一样,又逃了吗?”对于那范文虎,他不是没有意见,尤其是在得知贾似道将其塞到他麾下的时候,还因此和贾似道争吵了一番。
而争吵自然也是没有结果的,范文虎依旧仗着贾似道的庇护,只是降了一级,仍然继续霸着长江水军。
等到章鉴、王爚等人上台之后,也不是没有想法解决此人,无奈对方掌握着宋朝最重要的力量,至少稍微搁置下来,以免打草惊蛇,被范文虎察觉到了,反而投入元军麾下。
而今时候,陈文龙迫切需要范文虎的支援,但却始终未曾见对方到来,这让他颇为恼怒。
“将军!将军!那不是范文虎的旗帜吗?”
正当此刻,城头士兵指着远处驶来的战舰,脸上带着笑意来。
陈文龙却感意外,双目死死看着那战舰,蓦地高吼一声:“不好。快躲开。”身形一动,连忙将周围数十位士兵卷起,一起朝着远处掠去。
而当他离开之后,他先前所站着的位置便被炮火笼罩,方圆十丈之内,全都被炽热火焰所笼罩着,若是陈文龙未曾逃离,只怕也会被这炮火给打成重伤。
“该死的范文虎,竟然投入元军麾下了?”
看到这一幕,陈文龙已然明白过来,那范文虎究竟干了什么事情了。
那些士兵也是面露沮丧,脑中回荡着一个问题。
“范文虎都投降了,咱们又该如何?”
陈文龙听在耳中,双目所见皆是废墟以及尸体,而在远处那汹涌而来的士兵也越来越多,将整个焦山给彻底占领,而他们也不得不继续朝着后面退去,将那阵地让给了对方。
“全军,跟我冲!”
一声怒喝,陈文龙挥动着手中长刀,朝着远处那冲来的伯颜砍去,刀芒崩碎、剑气溃败,为求最后一线生机,他也只能倾尽这一身功力,只为了能够给麾下士兵创造出一线生机。
至少,不能让这些人就这么白白的死在这里!
第二百九十四章走吧,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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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山之战,败了!”
坐在座位之上,王爚脑中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他曾经费尽心思、苦心筹谋的计划,还没有等实现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在攻下镇江府之后,那元军距离临安也不足百里之遥,只需要数日功夫,便会抵达临安。就以如今临安的状况,若是想要抵抗元军的进攻,那是根本没有一点希望。
“父亲!”
王仑上前问道:“那焦山,真的败了?”
“呵呵。这还有假?若非那陈宜中、留梦炎等人故意拖延,哪里会有造成这般状况?”王爚苦笑数声,旋即破口大骂,先前他也曾想过法子,然而因为这两人所阻,如何能够接受?
王仑心神一震,低声问道:“若是真的,那临安还能保全吗?”
“听天由命吧。”
王爚冷哼一声,想着那两人所作所为,更感恼怒无比,眼下失败已经注定了,但是在这之前,他还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至少让那两个人明白,他也并非那无能之辈。
次日,待到上朝之后,谢道清顿感气氛异常,只因为那王爚始终绷着脸。
“丞相,莫不是有发生什么事情了?”谢道清问道。
王爚点点头,旋即回道:“没错。就在昨日时候,陈文龙于焦山战败,镇江府落入了元军手中。我朝现在,彻底失去了最后一道防线了。”
“什么?”
谢道清失声叫了出来,殿内群臣默不作声,却似早就知晓一般。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道清双目含泪,自每一位大臣脸上看去,先是陈宜中、再是留梦炎,便是那吕师孟、赵潜等人,也没有避开,似要寻求不一样的答案,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冷漠。
“太皇太后。没机会了,一点机会都没了。”
王爚缓缓说道,和他一样不太一样,这一次的语气太过平常,平常的让人更感害怕。
谢道清听出一点端倪,连忙道:“丞相,莫非你……”
“太后,国中大事无重于兵,今二相并建都督,庙算指授,臣不得而知。”
王爚双目透着失望,他先是看着那陈宜中,然后又看着那留梦炎,自每一个大臣脸上看了过去,口中也是一点点的说着:“纵有大军出动,诸将无统。臣岂不知吴门距京不远,而必为此请者,盖大敌在境,非陛下自将则大臣开督。今文龙因诸将心力不一而败,不知国家尚堪几败邪?臣既不得其职,又不得其言,乞罢免。”
一语落下,宛如炸雷一般,将那谢道清炸的失了神。
然而那陈宜中、留梦炎等人,依旧是双目微阖、伫立原地,对于外界的一切,也是充耳不闻。
“丞相。不可啊!”
谢道清连忙出声挽留,然而那王爚早已经转过身去,大跨步的朝着殿外走去,并无任何留下的意思。
眼见王爚离去,谢道清顿感心中支柱崩溃,低声诉道:“难道说,真的无可挽回了吗?”
“太后!”
正在此刻,那陈宜中一步跨出,诉道:“如今时候,咱们也只有撤退了。”
“撤退?撤退到哪里?”
谢道清苦笑一声,对于陈宜中的话,也不怎么相信了。
陈宜中嘴唇嗫嚅了一下,旋即低下了头。临安之内人口众多,官员亦是不在少数,就在这数天之内,如何能够全数逃出?甚至还有可能为了争夺那逃走的名额而大打出手,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你们,退下去吧。”
挥挥手,谢道清让陈宜中、留梦炎等人就此撤退,孤身一人置身在这勤政殿之内,对于这些大臣,她已然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章鉴吗?
因为那王爚的逼迫,还有陈宜中、留梦炎的争执,直接选择了逃跑。
王爚吗?
他也曾经想要做事,无奈却因为陈宜中等人的阻挠,丧失了宋朝最后一线生机。
陈宜中吗?
他说的那些话,看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只可惜每一次都和现实截然相反,然而将宋朝朝着那深渊推了一把,更没有相信的可能。
留梦炎吗?
此刻的他,只怕已经在筹划着应该如何投靠元军,好换取更多的利益吧。
“夫君啊。这就是你曾经的感受吗?不得不说,这位置真的很冷、很孤独。”
将身子蜷在一起,谢道清忆起了自己的夫君,那个曾经矢志要复兴宋朝,结果却中道崩卒的赵昀,但是他的夫君也已死去十来年了,就算是再怎么挽留,也回不来了。
自勤政殿走出,陈宜中想着先前场景,也是陷入茫然之中。
“若是临安当真陷落的话,我又该如何?”
以他的智慧,自然知晓临安陷落已是无可避免,若要他随着临安一起陨落,自然也并非陈宜中所接受的,当即便开始考虑起来,接下来自己应该如何行动。
而在另一边,那留梦炎却是走了上来。
“陈与权!”
留梦炎嘴角嘴翘,透着一些得意来:“你莫不是还打算留在这临安吗?”
陈宜中双眉紧蹙,带着警惕看着对方,问道:“留在临安?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挺好奇的。你也看到了,那王爚也已辞职了,偌大的朝廷也就只剩下你我两个丞相了。其他的?只怕早就各自离去,寻找生路了。既然如此,那你还留在这临安干什么?”留梦炎用灼灼目光看着陈宜中。
陈宜中双目一凛,忽的冷哼一声:“哦?那你为何要留在这里?让我想一想,难不成你是打算投降?”
“你!”
留梦炎顿感诧异,只是一想眼下状况,旋即放松下来,坦然承认道:“没错。我的确是打算投降!毕竟这宋朝已经完了,那元军很快就会到来。届时,那天可汗只需要再将那晋王消灭,便可以一统天下了。既然如此,那我何必逆天而行?”
“哈。你这厮,改口可真快啊。要知道那元军,可还没有到临安呢。”陈宜中轻哼一声,当即转身离去,再怎么说他也是宋臣,岂能如留梦炎一般无耻至极,直接出卖朝廷利益?
留梦炎脸色一红,低声骂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忠臣?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就当真没人知道吗?”说罢之后,也自此地离开。
陈宜中不予置否,只是痴愣愣的,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府邸走去。
只是他刚从殿门走出,却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竟然走来无数学子。
当前一人,正是王爚之子王仑。
那王仑见到陈宜中现身,好似就见到了什么罪魁祸首一般,当即吼道:“陈宜中,你给我站住。”
“什么事?”
面对众多学子,陈宜中神色如常,并无任何惊讶来。
而就事实来说,他在十几年前,也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来。
那王仑眼见陈宜中如此淡然,自是感到害怕,只是身边众人欢呼,却给了他一点勇气,当即挺起胸膛来,喝道:“陈宜中。你可知晓你所犯罪孽?”
“愿闻其详!”
依旧是平淡的话语,让王仑倍感惊讶。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这般平静。”
深吸一口气之后,王仑这才缓缓道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檄文。
“很好,那今日我就说一说你之罪过。昔赵溍、赵与鉴弃城逃跑,你因和他们两人有私情,遂替他们说清,减除罪愆,此罪一。之后,更有令狐概、潜说友投入元军之内,而他们皆是你的手下,论罪责你难辞其咎,此罪二。文天详曾率兵勤王,你却听信谗言,令其无法成功,此罪三。似道丧师误国,你表面上请罪,却暗中庇护其余党,损及国本,此罪四。元军压境,勤王之师却留于朝中不遣,以致焦山之败,此罪五。身为宰相者,自当亲身上阵督军,你却畏缩犹豫,导致军令无法执行,此罪六。你虽自称忠臣,然诸般罪愆皆和你有莫大关系,又岂能孤身事外?”
“就这些吗?”
陈宜中神色淡然,又是问道。
王仑心中紧张,却依旧昂着头颅,以免被看破心中害怕:“岂止这些?你之罪愆罄竹难书,若以我看你还不如撞死在这石柱上,也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