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豪侠传-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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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吃喝之外,竟是纹丝不动,等到第二日一早,却是夏黄公,也是这般往河边一坐!到了晚间,天色一变,又复下起雪来,张良想着外面风寒雪厉,有心叫夏黄公进来,谁知竟是一声不应,到了第二日一早,便见河边有如堆了一个雪人一般,倒叫张良心下惴惴,虽知夏黄公定然无碍,可这露坐一夜,又是这般风雪,如何耐受的住?哪知等到绮里季拿着钓竿来时,夏黄公却是从容起身,抖落干净身上积雪,一眼不发回那茅屋酒家去了,看的张良也是目瞪口呆,此人这一夜在外,雪落满身,现下抖落干净,身上布衫竟然全然未湿,再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河边,心中更是大震,原本四老钓鱼所坐的那石头上,早已堆满积雪,如今那积雪尚在,只是被压下去一截!便是四老走过之处,那脚印都不似自己这般深入雪中,尺来厚的积雪,不过沉下去两三寸而已!
“这便是所谓武学功夫么?”眼见绮里季到了河边,一语不发,抛钩入水,张良忍不住喃喃自言自语,绮里季却是一回头,有些慨叹道:“怎地前日你曾见那脚印么?咱们虽能寒暑不侵,可若论起这轻功来,比人家可是差的远咯!不过你还是多留些心思在武学上的好,等开春进了山去,哪里可比不得此处,多少还是有些小小凶险!”
“凶险?”张良被绮里季说的也是一愣,前两日听四老之话,似乎是说到了山里,便不似在此这般煎熬,须要日夜有人守护,怎地绮里季又说这山里凶险?既有凶险,为何还要去山里?绮里季见他一脸愕然,也不回头,呵呵一笑道:“你现下不须琢磨,到了那里便知,不过依着你此时进境,到时候应付起来,只怕也有些棘手!”
绮里季这般说话没头没尾,听的张良也是莫名其妙,不过也知这四老秉性如此,便也不问,索性转回茅屋自行运功去了。四老自是每日轮一人守在河边,每日里饭食也都是些腊下的鸡鹅、山里未曾落尽的野果之类,初时张良还觉味道尚可,连着月余都是如此,不免有些腻味,四老却是吃的津津有味,等到冬深之时,忽然一日四老竟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肥羊,几坛好酒,一个个兴高采烈,就在河边架起柴火来,烤的透了,连那酒都煨的热了,张良这才算吃了一顿热食!一问之下,才知这羊哪里是四老弄来的,原来是赵青命人从咸阳特意送来给四老的冬至之礼,张良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由一暖,不想赵青身在咸阳,多少还记挂此处,听四老之话,赵青往年哪里还记得此事,今年如此,必然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不过既然是以送四老为名送来,只怕赵青如今名分已定,不能明说是送给自己,只能是送给四老,这心里一暖之下,也有徒增几分黯然!
冬至为一年阴气最盛之时,所谓阴极而一阳生,冬至一过,天气虽还寒冷,却也有几分渐暖之象,四老除了每日里照例有一人在此,其余三老却是一番忙忙碌碌样子,也不知再忙些甚么。张良也不去问,他自第二粒丹药服下,这气行一周天,便要一上一下才算得完,只是这气息似乎总是有些沉降之意,难以尽数提起,心中虽是纳闷,也知或许是自己修为不到,只得勤加修炼,那掌法中第一式原始反终早已练熟,可这第二掌周流六虚,始终难有进境,这一式讲究掌法内劲阴阳相成,运转周身,张良虽将这身形步法做的出来,可这内劲始终有些难以交汇!有心请教四老,他心中又多少有一点好胜之意,这旁人能悟其中道理,自己如何不能悟出,因此始终忍耐,修习上只是更为勤谨!
如此日月穿梭,眼看冬日将残,春象已生,河边原本冻着的那些冰棱也早已尽数融化,再过几时,山中树木虽还看似只有干秃秃的枝条,可这一眼望去,多少能瞧出几点绿色来,就是地上也绒绒的生出几分绿意,这一冬到底就此过去,春日已至,又复一年万象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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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夜祭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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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春雨一过,天气虽还有些寒意,但这河水再不似冬日里那般淙淙而过,显见的欢腾起来,树林中也变得有些聒噪,都是些张良说不出名字的鸟儿,每日清晨,天还未明,便叽叽喳喳一片,隔岸几树桃花也含苞欲放,被雨水打过的花骨朵,水灵灵的挂在树枝上,只等天色再暖一分,便是一树繁华!
“进山咯!张公子还在等甚么?”这一日张良早起正待行气运功,却见门外河边不见四老踪迹,算着日子,今日该当是夏黄公在此,正在诧异之时,就听屋外东园公一声吆喝,急忙出门看时,却是有些愕然,四老打扮全然一换,原本那身宽衣大袖尽数除下,人人都是粗布葛衣,穿着草鞋,肩上扛着锄,耙等物,绮里季手上提着几个竹篾编成的笼子,却是装着几只鸡鹅,叽咯个不住,东园公甚或还牵着一头牛,驮着一堆物事,肩上竟扛着一副犁头。
“几位老神仙这是要去耕种么?”张良虽是认得这些物事,可到底如何摆弄,却是不甚明白,他乃相府公子出身,于这稼穑这等农活之事,虽是知道,却从未亲身做过,见四老带齐这许多物事,倒也诧异非常!
“不去种地,你当咱们一年到头吃甚么?跟你一般,有人送有人记挂么?”夏黄公见他愣愣站在门口,也是一笑道:“既然隐居在此,多少也要有个隐居的样子,自然要耕种求活,若不打下些粮食,哪里去换酒肉吃?莫要愣着,快走快走,这几日雨水刚过,正好开耕,莫要误了时辰!”张良原本还有几分懵懂,被这几句话一点,已是明白过来,瞧了一眼已是转身启程的四老,心底忽的又生出几分敬仰之情来。
他初来此处,便知四老乃是隐逸之人,自然有些崇仰之心。以他原想所想,这等高人隐士,自是峨冠博带,仙姿道骨,几可不食人间烟火,飒然物外的神仙一般。可这几个月在此居住练功,跟四老虽说不上是朝夕相处,也是知之甚深,实不觉这四老何以称得上“隐逸”二字,好酒饕餮,不整边幅,似这等惫懒人物,咸阳城中几乎不可胜数,也只有这一身功夫,才让张良对四人存着几分叹服之心。可方才夏黄公几句话,却是令张良胸中茅塞为之一开,隐逸之道,非是隐于世,乃是隐于心,此心不隐,便是深山老林之中,也能车马络绎不绝,食有供奉,衣有馈赠,不过是在山林深处,得一清净地方罢了,但凡君王有召,莫不欣然而从。可眼前这四老,结交之人,无论尉僚、召平、甚或是赵青,无不是当今皇帝驾前之人,若想凭此收揽名望,只怕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四老跟这几人似乎只是有所交往罢了,其余馈赠并不多见,就连这商邑之地的县令守将,都从未前来拜谒,如今冬去春来,这四老又跟此地山民一般,整理农具,收拾田园,足见这四老乃是真正心隐之人,非是借着隐逸二字沽名钓誉之徒!
“你还不来,站在那里作甚?”张良心中感慨万千,不料甪里先生回头一望,见他还未动身,远远喝了一声,张良陡然间醒过身来,连忙将茅屋内物事收拾一番,好在自己身无长物,但只九鼎道要经同六韬几卷书,两三件衣服衣衫而已,便用衣衫将那几卷书包了起来,闪身出门,刚走两步,突地脚下一顿,想起一事,回头从门边那竹内抽出赵青那根树枝来,带在身边,这才急忙赶了上去。
“就那么几件东西,怎地收拾这许久?”甪里先生见他追了上来,也是皱着眉头有些不悦,旋即眼光一跳,有些诧异道:“你怎地还带个树枝作甚?怕山里没有树么?真是背石头进山,不嫌多余!扔了去!”张良被他问的也是有些尴尬,有心将这树枝就此抛下,心里总是有一丝舍不得,可甪里先生方才语气颇为严厉,再者这一路都是树木,自己还带着此物,当真是有些多余,正在有些迟疑时,就听前面东园公道:“他要带就带着,哪又不是寻常树枝子,可莫要忘了人家乃是长情之人吶!”说罢四老都是放声大笑,弄的张良满面通红,只是将那树枝紧紧攥在手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夏黄公肩上扛着几柄锄头,忽的放声唱了起来,其余三老也是相跟和鸣,张良听的明白,四老所唱,乃是《诗经》的《子衿》篇,张良博览群书,自然也是熟知在心,也明白四老这是有意揶揄自己,不过这一篇乃是女子之思,自己乃是男子,似乎便有些不太相符,不过这睹物思人心境倒是如出一辙!
等到夏黄公唱完最后一句,四老却都是回头望着他一笑,甪里先生便挤眉弄眼道:“旁人家都是见了衣服玉佩这才心有所思,倒不见有人拿着根树枝子也能相思的!”绮里季也是回头一望,笑吟吟道:“这你就不知了,那树枝子,本是青色,这么多日子不见,青色褪尽,岂能不思么?”夏黄公更是呵呵大笑道:“好一个青色,却是十分贴切,我说张公子,你看着两旁树木,如今尽显青色,何不换折一支,换一换你手中那支也好!还是说此青色非彼青色,到底有些舍不得哪!”张良被这几老你一句,我一句左右揶揄个不住,当真是羞臊无比,哪里还敢应声,只是红着脸闷头赶路,倒是东园公在前面幽幽道:“那树枝子似乎是干枯了些,不过此时春日正好,焉知没有返青之时?”
“返青?”张良被这一句倒是微微震了一下,忙抬头看了过去,难道说赵青还有来此之时么?可她现今只怕已然嫁了那甚么三川郡守李由,如何还出得来?或者东园公所言并非赵青,乃是提点自己,这春光正好,不必为一根树枝挂念于心?可再看四老,只是一路笑个不住,口中哼的也不是甚么诗经中的词句,似乎便是此地山民俚歌,情知若是上前问了一句,难免又招他四人一顿笑,索性便自己心中琢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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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夜祭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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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定然是那厌物来过了!”张良这一路都是满腹心事,一会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刺客,一会却又是赵青那张略带几分调皮的笑脸,忽而又想起扶苏同公子韩成来,连这一路上漫山春光也是视而不见,四老更是脚下不停,沿着山路一路向上,直到午后日头偏西,这才到了一处空旷地方,张良只顾闷头走路,一个不察,险些撞到夏黄公肩上的锄头之上,好在他如今多少也有些身手,不至让四老又笑一场,刚抹一把冷汗,就听夏黄公有些埋怨到。
“冬日乏食,那厌物岂能不来搅扰!”绮里季却是接了一句,却是脚下不停,向前而去,张良抬头再看时,也知道已然是到了地方,就见面前不远,乃是一片半山向阳之地,约莫三四亩大小,看的出来是被人平整过的,便是四老所耕之田,只是荒废一冬,如今春来,田里尽是杂草,周围三面都是临着悬崖,留着一面却是靠山,一溜山溪从山坡树林中流淌而下,正好用来饮食灌溉,几间茅屋搭在田边,却都离地两尺,既隔开地面潮湿,也免得被虫蛇鼠蚁搅扰,其中两间一半都已塌下,似乎便是被四老口中那“厌物”所致。回望身后,只一条窄窄山路通到此处,再无他途可通,从山下望上来,自是看不见这里动静,可从此处往下去,山下分毫,却是尽收眼底,难怪四老当时只说进得山里便好防备,现下看来的确如此!
“今日先将这房屋修葺修葺,暂且住下,明日里再耕田罢!”东园公牵着耕牛,拴在田边一颗大树上,又从田里扯了几束青草仍在牛头下,权当是草料,这才吩咐一声,其余三老也是应声而动,将这茅屋上旧草除下,换上新茅,再将那些已经不堪用的竹子换了去,张良也免不得来去相帮,或抱茅草,或递家什。几人忙至近夜,到底将这几间草屋修葺一新,这才拿出面饼来,就那山溪下接了清水,算作一餐,张良却是心中有些纳闷道:“不知四位老神仙所说那厌物究竟是个甚么东西?”
甪里先生大口嚼着面饼,端起水碗,一饮而尽,瞧着张良笑道:“那厌物可厉害的紧,在这山中几无敌手,张公子便是白日里也要千万小心,若是被那厌物得了手,便是神仙也难救!”张良听的不觉有些奇怪,甚么东西能有这般厉害?竟然能霸着一座山来?正自琢磨,就听一声咆哮从山后传来,声音虽不大,却是极具威势,惊的登时跳了起来道:“是虎!”
“你这般大惊小怪作甚?”绮里季见张良如此惊慌,眼睛一翻道:“这山里就这一只厌物,寻常并不往山前来,只在山后觅食,你无事不要往山后去便成了!”张良惊魂未定,指着刚刚修葺好的茅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