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豪侠传-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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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凑了过来,将那最后几行字看了几遍,脸上神色都是一灰,他们几人其实心中早已知道朱家无论见识武功,还是这江湖上的声望,均在三人之上,可没有钜子之令,这心中到底不服,今日见了这遗书,都是对视一眼,忽的一起跪倒在地道:“天下墨家弟子参见钜子!”
“我不是钜子!”朱家却是面朝西海,一脸落寞道:“我不是钜子,这遗书中之话,不过是钜子临终之际,必要为天下墨家选一主事之人,仓促而定罢了,你们几位宗主也该当知道,墨家钜子非但要武功不凡,便是这各门之学,也须在各门宗主之上,朱家不过身手比几位宗主略略强些罢了,这也是我侠门宗主该当之事,若是连武功我都不及诸位,这侠门宗主,我也不必做了,可要论起讲解墨家精义、机关暗器、土木之法这些天下墨家传下的精妙之法来,我不及诸位甚多,因此这钜子之位,我当不得!”
唐天机三人听朱家这一番话,都是有些迟疑之意,朱家虽是说的不错,可钜子遗言在此,就算临终仓促所定,难道朱家竟敢不尊么?张良几人虽跟天下墨家有些渊源,可现下也不好出口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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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义骨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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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钜子之位……”田解也知朱家说的不差,钜子之位,向来是精通墨家诸般学识之人才能担当,可既然前一任钜子命丧此地,遗命朱家接任,就算朱家明知自己本事不及,也难以推脱。朱家却是转回身扶起三位宗主,擦了擦眼角泪水道:“三位宗主莫要疑心,这钜子之位,朱某断不敢当,不过钜子遗命,朱家若是不尊,便是违了钜子之令,可若是尊了,又违背天下墨家规矩,依我想来,钜子不过是要朱家暂行钜子之事,了结他此次西来,要毁去兵主宗两件祸害世间的物事罢了,此事朱家定然是责无旁贷,不过此事一毕,这钜子之位,便由你我四人共掌,直至寻见一位天下奇才,能通晓天下墨家诸般技艺,那时便立此人为钜子,担当天下墨家重任,不知几位宗主意下如何?”
“若是寻不见那天下奇才呢?”唐天机不觉向着张良望了一眼,朱家话中意思,似乎是说张良,可张良现下一身道常宗功夫,已然算是道常宗弟子,就算让他学会天下墨家这诸般本事,也未必就肯!朱家也早已瞧见唐天机眼色,也是意味深长望了一眼张良道:“若是寻不见,这钜子之位,将来便永世由四宗主共掌,不过世间奇才辈出,现下虽是没有,将来却未必没有!”
“唉,只可惜钜子生性太过孤僻,向来在江湖上独来独往!”田解见朱家这般说,心中思量片刻,也觉道再无比此更好主意,不由长叹一声道:“若不是他老人家这性情所至,也未必就有今日之事!”唐天机颇为压抑摇了摇头,转眼看了一眼越霓道:“钜子同娄师叔两人,其实都是这般性情,娄师叔岂不也是向来一人独来独往?这一次虽是跟着咱们西来,现下也不知走去甚么地方了!”
“钜子尸骨咱们须得带回去!”朱家慨叹一声道:“他老人家为弭平江湖之祸,不惜孤身至此,不想遭逢大难,咱们既然到此,便不能让他老人家葬身于此!”葛筑默然点点头道:“不错,必然要带回去,不过千里之地,这尸骨要如此带回有些不易,我意咱们就在此将钜子尸身火化,将这骨灰带了回去,葬在历代钜子陵墓之中罢!”
当下众人一同动手,将那几只冰犁拆了,取出其中木头,又各处寻了不少枯柴干草,就岛上选了一块洁净的大石头,搭起柴堆,将钜子尸骨放在其上,乌獒虽是护主,可也是极为通人性,似乎知道众人所为一般,等到那一堆火起,不住的向天嗥叫,声音极为悲切,众人看这一介畜生都如此伤情,不由都是留下泪来!越霓见了此情此景,忍不住想起自己部落中祭奠战死亡者的战歌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土,站在一块石头之上,放声长歌!
“天地黯,长河咽,勇士虽死,不泯其心;弓弦静,马蹄轻,勇士虽死,不泯其名;妻莫悲,儿莫啼,勇士虽死,不泯其宗;日生于东,月落于西,勇士虽死,不泯其灵,佑我基业,佑我门宗……”
这一曲战歌,张良在匈奴部落之中听过一次,不过那时乃是匈奴人用匈奴话所唱,这一次越霓却是用琴音唱了出来,后面两句原本是“佑我部落,佑我牧群”,可钜子既非部落之人,也无牧群驱使,却是被越霓改作“佑我基业,佑我门宗”,其中意思倒也颇为相合,几位宗主从未听过匈奴这等祭奠亡者的歌谣,可这其中追思亡者之勇,激昂生者之志的意思自是听的出来,音律也颇为简单,越霓也是一唱再唱,不过两三遍,连这几位宗主,同张良赵青,甚或曾堃也一同合声,唱的人人心中阵阵沸腾!
众人这般慷慨而唱,直至那一堆柴火燃尽,钜子尸骨尽数成灰,只余一缕青烟随风飘散,这才歌声渐止,耳听几声极为嘹亮的嗥鸣从天上传来,都是神色一惊,抬头看时,数百只大鸟,都是一身纯白,体大颈长,双翅一展,身姿极为优美,从空中翱翔而过,不时发出阵阵清冽悦耳的叫声出来,向着西海东边缓缓飞去,似乎是要将钜子之灵就此带回中原一般,张良不禁抬头喃喃道:“这是白鹄,一举而知山川之纤细,再举而知天地之方圆,有此神物为钜子送灵,天下墨家必然有光大之日!”
朱家也是目送那一群白鹄消失在海天之际,这才撕下自己身上一片衣衫来,上前将钜子骨灰包在其中,扎好裹牢,放在贴身衣服里面,提起那毒鼎道:“现下这岛上再无他事,此处不可久居,咱们还是回去哪边茅屋所在,等到春暖雪化,路途开通,那时节南下了结钜子心愿,再返回中原去罢!”
众人看看这岛上,也觉得朱家所说不差,毕竟那茅屋所在,比这岛上要好上几分,两个姑娘便带了乌獒,依着旧路下了岛,踏冰上岸,这一番没了冰犁,也只得赶着那些旄牛,沿着岸边步行回去,可这心中仍是诸多挂怀,四位宗主更是不住向着岛上回望,颇有几分依依不舍之意,乌獒这一路也再不复之前那般凶猛,耷拉着脑袋,步履缓慢跟着众人!
这一番回来,一连数日,众人都是足不出户,人人脸上都有几分悲戚之意,只有曾堃一人同天下墨家并无甚么交情,便每日里出门去,将这茅屋周围山川路径一一探查的熟了,备着众人将来出发之际不至于无路可行,只是这天气却是愈来愈寒,再过些日子,算起来在中原已然是入春之际,可这西海边上,陡然下起大雪来,一连下了十余日不止,好在众人备下的干粮甚多,尽自熬的过去,倒是田解有些不耐烦,成天被大雪困在此地,不觉这口中便喃喃咒骂起来!
“他娘的,这都三月了,此地还是这般冰封雪冻,难不成要到六七月盛夏之际才能冰开雪化么?这一日田解到底有些烦躁太过,跳脚便从屋中冲了出来,站在西海边上破口大骂,众人虽觉这位宗主有时候未免太有些市井气息,可听着这几句骂,心里也觉得有些畅快,毕竟众人被困在此地太久,莫说东返之事,便是方圆三四里,都许久不曾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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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义骨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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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宗主,你喊便能喊的冰消雪化么?”朱家同张良这几日虽也被困的有些烦躁,可多少也觉察的出这天气见暖,就是这西海边冰层,现下也薄了许多,早已忙着准备赶路所用的器械干粮之类,无论如何,只等这冰雪消融,先行赶去那湟水交汇之地,想法设法寻见娄敬,商议如何将兵主宗那本练毒心得就此毁去!见田解如此,也只是无奈一笑,任他所为!谁知田解连喊数声,始终不解心中烦闷,这声音中已然鼓起内劲来,刚刚一声喊毕,众人便听西海中传来阵阵异样动静,赵青朝着海中望了一眼,已然失声大叫起来道:“田宗主当真喊的雪消冰开啦!”
张良等人闻言也都是一惊,急忙赶到田解身边,见他也是一脸惊讶,好似难以置信一般,海中却是阵阵迸裂之声传来,原本冻的如一片明镜一般的西海,好似被人猛砸一拳,冰面上裂纹如蛛丝一般绽开,不时便听嘭的一声响,一块断冰便从水中浮了起来,看来这西海历经寒冻,到底是到了解冻之际,冰层早已脆不可当,田解那几声喊,震动冰面,让这冰层就此解封!
“这下不须多日,咱们便能上路,须得快些准备才成!”张良见水面解冻,也是颇为高兴,毕竟始终在此,诸事难为,让他也是烦闷的紧,众人急忙加紧收拾物事,凡是路上不用的,尽皆丢弃,只要这冰层化水,山谷中路途便通。朱家等几位宗主却是另有安排,此番虽要离去,却也先要去钜子仙逝的那岛上祭奠一番才成!
“你们看!”张良等人自是知道这几位宗主心意,等一切收拾停当,水面早已波光粼粼,又复海阔天碧之景色,只是这下难以登岛,便沿着岸边,寻那离得岛屿较近之处,众人遥拜而已,哪知还未到那小岛附近,两个姑娘早是惊叫起来,就见那岛上一阵阵似云似雾,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在空中转折极快,忽的一阵落了下来,顿时一便传来阵阵鸟鸣之声!
“钜子那羽朝圣之话,说的便该是此景了罢!”朱家已然是看的有些发呆,眼见这岛上阵阵鸟群飞起,又有鸟群络绎飞来,此起彼落,何止万数!听那鸟鸣之声,也非止一种鸟类,饶是众人见多识广,其中也多有不识,看来此地当真便是群鸟毕集之地,若是换个所在,钜子只怕也不敢说那“羽朝圣”三字!
“咱们就在此遥祭罢!”众人没有舟船,这岛上是去不得了,就在岸边望着那岛上,撮土为香,垒石为记,就地跪拜一番,这才洒泪起身,沿着远路而返,只是路过那茅屋所在之际,越霓却是有些奇怪道:“是谁衣服不曾收起么?怎地还放在外面?”
“那不是咱们的衣服!”张良顺着越霓眼光一望,果然见两所茅屋中间,不知何时撑起一根棍子来,上面挂着一件衣服随风飘荡,朱家脸色突的一沉道:“看来是有人来过了!”众人连忙四下寻觅,可这空荡荡的越野上,似乎并无他人,难不成来人藏在那茅屋之中,曾堃正待上前,只见乌獒猛的向着前面一声狂吠,全身黑毛炸起,两只前爪不住在地上刨动!
“何方高人,此时还不肯现身,更待何时?”朱家见乌獒动静,已知来人藏身之处,当下一句话喊了出去,这一声中挟着内劲,在这旷野之中颇为嘹亮,前面原本平平的地面上,一堆草丛忽的被人推开,一人跳了出来笑道:“诸位别来无恙,看来已是寻见你们钜子所藏的宝贝了!”
“九婴,你来的正好!”田解一见来人便怒从胆生,暴喝一声道:“今日正好用你来祭奠钜子在天之灵!”话音未落,身形早动,双拳连环如风,招招必杀,直取九婴要害之处!
“好说,好说!”九婴见田解拳势来的凶猛,不敢硬接,闪身往后一退,笑了一声道:“你们不过是要取我性命罢了,我不是你们对手,任凭拿去,至多不过一命换一命而已,不过这等换法,你们只怕有些吃亏不小!”
“一命换一命?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葛筑伸手从怀中一掏,铜墨斗呜的一声飞出,已然同田解成夹攻之势,曾堃也是羽箭上弦,只等机会一到,便立时箭发!
“两位宗主且慢!”朱家见张良脸色有异,情知有些不妙,忽的伸手一拦,向着九婴道:“凭你一人,今日难逃此地,如何跟咱们一命换一命?”九婴伸手向着那挂起的衣服笑道:“换你们几人性命,你们自然不肯,可他的性命,却在咱们手中,我若身死,难道不是一命换一命么?”
“过去看看!”朱家听九婴这话说的蹊跷,沉声对唐天机吩咐一声,张良却是怕其中有诈,暗中给曾堃使了个颜色,跟在唐天机身后,飞奔到那衣服近前,不过是一件平常的皮袄,上面似乎蹭了许多油渍,张良看了两眼,心中突地一沉,拿了那皮袄飞奔回来,递给越霓道:“越霓妹子,你可认识这件袄子么?”
“这……”越霓拿过那皮袄来,只看了两眼,神色突地一变道:“这是老师的皮袄,怎地会在这里?”朱家几人神色也都大惊,田解已是厉声喝道:“你们这歪门邪道,将娄师叔怎样了?”
“怎样了?”九婴伸着大手骚了骚脑袋道:“那我却是不知,不过你们当日将咱赶了出去,霸占此地,咱无处可去,只得远投常蛇兄弟哪里,不想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