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香-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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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死灰好似瞬间复燃。迷雾散去,似乎又看到冉冉升起的太阳,她点头坚定说道:“为了我们能一起活着离开,一定会有生机的。”
吃过早膳。小离将昨日从宫中拿回来的雕花食盒端出。说道:“昨夜姑娘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里。我也不好擅自处理,食盒该怎么办?”
甄月放下茶杯,伸手抚摸梅花图案。皱眉说道:“虽然不想掺合进去,但是既然答应了就有始有终,你去趟章华阁,将食盒送去。”
“那要说是太后的吗?”
脑中想起太后的嘱咐,甄月凝思想了想,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宣太后总归是北墨凌的亲生母亲,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也就是母爱,最后摇头说道:“有时间我再跟他说吧,你先送过去,他怎样处置就看他自己了。”
“是。”
墨香渲染的深沉书房内,紫金铜鼎内檀香袅袅,折子轻翻,发出细微低沉的声响,大理石桌案一杯凉透的清茶被端起,男子一饮而尽,丝毫感觉不到清凉。
五月得了通报,脚步轻缓的走进来,手上端着暗红的雕花食盒,笑吟吟道:“殿下,这是巧云居送来的糕点。”
北墨凌暮然抬首,以为听错,一时疑惑的看着五月,五月心领神会,又重复道:“是巧云居送来的糕点,殿下可要尝一尝?”
他猛地回神,骤然起身,手上的折子顺势而落,眉梢带着惊喜,连忙接过五月手中的食盒,故作镇静的打开食盒,瞧见里面色泽鲜亮的桃花糕,上面点点粉嫩的花瓣,红唇扬起:“是桃花糕。”
“是啊,甄月姑娘真是有心了,殿下好些年都不吃桃花糕了。”
他微微一怔,一些童年的画面在脑海闪过,丝丝渗血,此时却掩盖不住腾起的欣喜,对着五月说道:“去端水来净手。”
“是,殿下。”
修长好看的手拂在清水中,带着些许紧张,拿着递过来的手帕略显急促的擦拭,五月见此,微微一笑,好些年不见主子激动了,倒了杯茶放在主子身边,便躬身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铿锵的马蹄声滚滚而来,直穿凌王府庭院楼阁,一众侍卫拦都拦不住,但见来人身份特殊,连忙跑往章华阁通报。
甄月正躺在院中的槐树下,手边烹着茶,正冥思苦想如何打探扶子然的下落,骏马奔进庭院,马蹄声骤然进入耳内,她眸色一沉,只见女子勒住缰绳,马蹄长嘶,四蹄在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马背上的女子面色急促,难掩慌乱。
甄月缓缓皱起眉头,没想到今日来了个不速之客,还露出常年不见的焦急,完全与平日心机深沉的样子截然不同,顿时心中疑惑。
“太后给你食盒呢。”
古雪芙依旧坐在马背上,因为急速赶来,墨发被疾风吹得有些凌乱,语气也是极其不善,甄月腾的一下站起身,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已经把食盒交给殿下了!真是愚蠢,那可是毒药!”
言毕,古雪芙转过骏马,长鞭猛地拍向马身,卷土而去,半空依旧回荡着她冷漠嗜血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甄月何其聪明,立马将事情原委猜到大半,心知是被人利用,又被人陷害,连忙跟了过去。
甄月脚步如飞,穿过长道,几个庭院,很快就到了章华阁,守院的侍卫微微一愣,刚刚策马来了雪使,这会又来了凌王妃,都是面色冷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让这两个女子好似争抢博弈一般。
甄月如今的身份,侍卫也不敢加以阻拦,还未说话就见白影一闪而过,带动一阵疾风,女子已经身手迅猛的跃上了台阶,站在殿门前,轻轻敲响了殿门。
骏马在六凋莲池边伸了伸脖子,发出疾风般的啼叫,狍了狍地面,寒风乍起,好似冰柱一般刮在人脸上,甄月调整好呼吸,听见里面的传唤声,才轻轻推开殿门。
男子姿态慵懒的坐在一席暖榻上,手边方形几何榻上放着已经咬了几口的桃花糕,糕身粉红,淡淡清香,齿贝痕迹好似一把把锋刀滑过,甄月心口一凌,暗道不妙,而古雪芙一脸冷笑的站在前方,绝美的脸隐隐狠辣。
“殿下,昨日我在寿安宫就与甄月说过,太后的东西万万收不得,更不能随便呈给殿下,没想到她居心叵测,不仅不听劝告,还将有毒的桃花糕呈了上来!”古雪芙面露悔色,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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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扭曲的母子关系
甄月心口一震,嘴角却冷冷笑了起来,这个狠毒的女子真是死性不改,永远都想着除掉挡道的人,昨日明明就未说这糕点有毒,今日刚刚把糕点呈上,她就随即赶到,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分明就是有人暗中监视,一见这食盒送往了章华阁,就立刻报信给了古雪芙,随即再来个栽赃陷害,以凌王生杀决断的性子,又怎会留下居心叵测之人!
甄月顿时想起在寿安宫庭院巧遇唐瑾玉,当时唐瑾玉欲言又止,脸色慌乱,甄月心中一直起疑,却没往下毒的方面去思考,又有何人会猜想一个母亲下毒害自己的孩儿?虽然贝尔一役,让她知道这对母子关系特殊,她更是直言问过北宫君,可终究是没有人告诉她实情,一切都只是她的揣测,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更是有五千年的历史文化积淀,知道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她万万不敢相信会有母亲毒害亲生孩子,虎毒不食子,原来并非是全部!
她知道现实残酷,处处尸骨,却无法想象母爱的背叛会是怎样的冰霜雪地!她本见宣太后姿态放低,以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没想到竟然酿就大错!她竟也有眼神不济的时候!真是被那张故作出来的母爱欺骗了!只怕宣太后一早就起了心思,才会一次次唤她入宫寒暄,呈现一股母爱的表象!
如今她的处境又是万分艰难,唯恐不慎。就会连累被囚的扶子然,看着古雪芙精湛的演技,还有无一丝漏洞的计谋,真是心中乍寒,顿时没了一丝反驳的冲动,早就变成刺骨的怒火跟倔强。
北墨凌缓缓皱起眉头,看着几何榻上的梅花糕眼神越来越冷,好似腊月寒冬,墨黑的瞳孔刀光剑影腾腾而起,大殿噤若寒暄。呼吸凝重。他就这么看着梅花糕有片刻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冷漠的看着甄月,阴沉道:“你有何想说的吗?”
“她能说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她必定是要报仇雪恨。殿下。她不仅不感恩殿下。还恩将仇报,这等狼心狗肺应该诛之……。”
古雪芙还未说完,一道利眼激射而来。顿时让她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他就这么看着甄月,眼神一寸寸冷下来,甄月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冷笑一声:“你想我说什么?人证物证都在,更何况,我本就一直与你为敌,这件事简直就是顺理成章,我能说什么?”
“难道你不想解释吗?”声音渐渐有一丝撕裂。
“解释?”甄月仰着头,不卑不亢道:“有人往水里抛了污垢,再怎么搅和,都只能是污水,解释难道有用吗?”
嘭的一声巨响,几何榻登时被掌风劈裂为两半,木屑渣飞射满地,好似一把把冰锥。
正在此时,面色慌张的子虚与五月霎时进殿,手上提着药盒,五月一直候在外面,见古雪芙策马而来,得到消息,那盒桃花糕竟然是掺毒的,赶慌赶忙的将子虚唤来,一进殿见到剑拔弩张的情景,顿时又心惊不已。
子虚也顾不上行礼,急忙上前替主子把着脉,黑白参半的胡子两边颤动,双眉紧蹙,五月更是急的不停擦汗。
“主子身体里本就有七心金蝉的毒,再毒的药也侵不了身,还好只吃了两口,脉象虽说有些缭乱,但却渐渐被七心金蝉吸食。”子虚又拿起梅花糕细细闻了几下,颔首说道:“是鹤顶红。”
甄月呼吸一顿,脸色一刹那惊变,这宣太后竟然如此疯狂!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她隐隐觉得这个皇室家族扭曲的诡异。
就见北墨凌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却依旧强忍着,子虚用银针取了几滴血,说道:“太后一直以为殿下体内的七心金蝉早已化解,也算因祸得福,鹤顶红并列五毒,却毒不过七心金蝉,殿下每月服用的解药也掺杂着剧毒,眼下未到毒发之日,也没法以毒攻毒,接下来只能等七心金蝉慢慢吸食鹤顶红,会有些身体的疼痛。”
“我知道了。”北墨凌缓缓闭起疲惫的双眼。
“因为鹤顶红的侵入,七心金蝉的毒只怕会提前毒发,我会发信让四月加快行程,尽快从西域赶回来,我再去配制些化解的解药,晚些时候殿下服用。”
“将东西端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
男子的声音一丝阴沉的撕裂,因为脸色苍白,越发显得人满脸戾气,子虚连忙将几何榻上的梅花糕以及食盒端了出去,五月见殿下无性命之忧,紧绷的心才缓了下来,见场面依旧凝重,觉得不适合再待在殿内,连忙退了下去。
北墨凌额头渐渐盛满汗水,睁开眼睛,见二人还在,不耐烦的低吼道:“还不滚出去!”
甄月微微一愣,以为他会下令将她收押,没想到只是轰她出去,回过神后心情沉重的转身离去。
古雪芙眸色一沉,面色痛楚,不解的道:“殿下,属下一年前就跟殿下说过,这个女人留不得,她不是忠心之人,留下来只会是祸患,她与宣太后联合加害殿下,殿下难道不处置她吗!”她本以为的殿下会立刻下令杀了甄月,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不加以处置!这怎么可能!
北墨凌眉心蒙霜,眼神阴蛰,嘴角嗜血道:“古雪芙,你是我一手调教出来,要在我面前玩把戏,似乎还嫩了点,我让你监视宣太后,不是让你玩花样,既然你知道甄月收了食盒,昨夜就应该过来禀报,趁我现在还算冷静,赶紧给我滚,否则我一剑要了你的命!”
古雪芙浑身一颤,指甲掐入肉中,鲜血渗出,滴落在白玉石地面,好似她心口渐渐扩大的伤口,悲痛欲绝,她跪在地上,绝望道:“属下知道了。”
夜色苍茫、灯火阑珊,夜禽凄啼,空气冷的好似结霜。
这一日甄月都过的提心吊胆,一直等着影卫过来提审她,可渐渐天黑,一切风平浪静,反倒让她越发凝重,一切又好似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倘若他直接下令处置她,她反倒能理清局势,尽早反击,可现实却是他按兵不动,完全让她处于被动,丝毫看不清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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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初次动容
“天气越来越冷了。”小离将大开的窗子关上,见桌上的晚膳也未动一口,担忧道:“姑娘,没胃口?”
甄月放下筷子,摇了摇头:“你把窗子一关,没了这寒冷,反倒让人不冷静了。”
“姑娘今日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到底发生何事了?听说雪使官今日来了。”
“我心里担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福兮祸兮,挡也挡不住。”她眼如利剑,想起古雪芙的脸孔,就满心杀气,内心深处却有一丝疼痛,这种感觉让她食不甘味。
“小离,去打水我沐浴吧。”
“好。”
满室氤氲,水气弥漫,幔绸轻拂,她将头疲惫的靠在木桶上,睫毛颤动,不知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处境已经艰难了,还要雪上加霜,真是前路渺茫,担忧之余更让她震惊的便是宣太后,这对母子到此是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竟然不惜身败名裂的加害自己的孩子,难道是因为北瀛的军权?可北宫君对权利似乎极其淡薄,想起今日男子一瞬间苍凉的神色,让她心口莫名的疼惜,她摇了摇头,将心口莫名的情绪压了下去。
夜色渐渐暗沉,冷月如钩,投下零星斑驳的暗影,烛火噼啪的燃着,甄月沐浴完,穿上室内的寝衣,霎时,窗子一阵轻响,带进一丝寒风,她瞬间好似一只惊到的小兽,感觉有人袭进,转身正欲攻击而去,一个黑影转瞬投下。将她紧紧从身后圈住,手臂用力,好似要将她揉碎。
昏黄灯光洒下,地上两个叠加的影子被拉的极长,鼻尖全是熟悉的冷香,让她全身紧绷。
“北墨凌?你放开我!”
她语气微怒,带着浓浓的戒备,拼命挣扎着要离开牵制,倏地,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好似尖针一般。让她闷哼一声。
男子用尽全力咬着她的肩膀,好似惩罚一般,双臂越收越紧,似乎要将她融入身体。吞噬殆尽。她越挣扎。他就越咬的用力,口中浓浓的血腥味,瞬间沾满他的神经。
“北墨凌!你干什么!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才微微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