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神君一箩筐-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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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萝他们退出寝宫后,她直接去了东宫药房,今晚必须配出此药,明早下朝后,宏逸会带着他的亲信徐太医过来探望。
如果被他们看出端倪,太子爷伪装中毒的事对他大大不利。
药房位于典设局东南侧,屋内,药房大夫和学徒们忙着备药,切药。
临近天亮,她终于将满满一锅炉的汤药熬制好。接下来,便是诱哄太子爷趟进锅炉即可。
翌日一早,景耀来到药房,但见房中临时搭起的灶台上,一只巨大的木桶冒着股股热气,氤氲出浓浓药香。
昙萝试试水温,头也不抬地说道:“脱衣服。”
景耀想起所谓的药浴,可是真的要在这种燃着的木桶里,洗澡?
见对方不为所动,昙萝抬头看他:“太子爷,这药浴要泡上至少半个时辰才有效果,别再磨蹭了。”
景耀略显不自在地说道:“孤知道了,你暂且退下。”
“诶,我走了,谁帮你看柴火试水温,万一火太旺了,将爷你煮熟了咋办,我上哪赔去!”
景耀忆起他从前他行军征战时,也未曾在旁人的注视下沐浴更衣过,这下更是不习惯。
于是,他脱掉外袍和鞋袜,打算就此跨入桶中。
“且慢,爷,你这样隔着衣物,怎能将药物完全吸收,脱光它!”
小样,想跟我斗?克扣我银子是吧,要我替你挡刀子是吧,现在怎能不把握好机会,好好修整你一番。
现在脱衣服都不算啥,接下来才够你受得。
“那你先背过去。”在旁人面前脱衣实在是太过别扭,况且这少年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猥琐。
“又不是没看过!”昙萝小声嗫嚅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又不是没看过,男人……”
她嘀咕着,顺便转过身去,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伴随着“哗啦”一道水声,男人跨入浴桶,没入水中。
“可以转过来了。”
昙萝随即转身,但见他咬紧牙关,似在忍受痛苦般脸色惨白。
她故作担忧地问道:“爷,现在感觉怎样?”
“这水,怎么让人感到又痛又痒?”
“是不是痛得像千万根银针在扎肉,痒得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感觉特别难受?”
景耀何止是难受,简直就是痛不欲生,还不如一刀了结来得痛快。他伸出双手正欲抓挠,被对方一把按住。
“爷,这药可有毒性,万一抓破了皮肤,渗到体内,对身体可是大有损伤。”昙萝连哄带骗地误导他,“此时此刻,你必须得忍住!”
“谭侍卫,为何孤感觉不妥,喝药不是更为方便?”景耀迷蒙着双眼,皮肤潮红。
“若是现在口服汤药,秦王请来的太医一诊脉便知是刚中毒不久。唯有药浴,才能让毒性浸入五脏六腑,蒙骗过去。”
这话说得可是不假,她只是在水中多加了几味草药,让太子爷泡得蚀骨销魂,终身难忘。
“爷,有没有感觉身体发凉,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昙萝见他皮肤上的潮红褪去,转而泛着青白。
景耀颔首,将脖子以下都没入水中:“虽然水是热的,身体却升起了寒意。”
“那就说明起了药效。”
“谭侍卫,这药浴还能让人嗜睡。。。。。。”景耀半阖着眼眸,最终滑入水中。
在药浴没过口鼻前,昙萝眼明手快地将他捞起。
“爷,快醒醒!”
昙萝蹲在木桶外,一双柔荑紧紧握住男子的修长玉手,稍有放松,对方就会顺势滑入水中。
太子爷的手心和指腹上有层薄薄的茧,尤其是右手虎口处,显然是常年握剑的缘故。
昙萝刚才抓住他的时候只是一时情急,现在才发觉两人这样执起双手,手心相贴,说不出的暧昧亲昵。
她近距离地趴在木桶前细细打量男子,那抹菱唇总是向上微微勾起,即便是在熟睡中,也似乎带着笑意。而那双时常眯起的眼眸,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应该是称作错觉!
这男人善于用温润亲切的形象迷惑世人,笑得纯良无害,甚是随和,实则是口蜜腹剑,阴险狡诈的狐狸男。
天生这么一副好皮囊,真是被他活活糟蹋了,还有这墨发,比绸缎还要柔顺黑亮,真是美得毫无天理,惨绝人寰!
“看够了没有?”
“咦!”他居然没睡着?
景耀紧闭的双眸睁开一条缝隙,睫毛颤动,复而笑道:“你的眼神太有侵略性,我被你看醒了。”
昙萝诧异,太子爷对她自称“我”,唔,果然是还没睡醒。
“谭侍卫,你的胡子怎么掉了,不过,这样看上去更为俊美。。。。。。”景耀再次笑道,声音含糊,似醉酒般轻声呢喃。
“让我好好看清你。。。。。。”他复而闭上眼眸,倒向昙萝,微挑的菱唇轻轻贴上少女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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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朝夕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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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神马情况,昙萝僵硬地蹲在木桶旁,颈间是他均匀的呼吸。
“谭侍卫,你看起来好眼熟。。。。。。”
“原来你还醒着,爷,咱可是个大男人,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念奴姑娘。”
“念奴?”景耀半梦半醒间忽而一笑,“你现在提她做甚?”
“她不是太子爷的老相好吗,爷你这样靠在咱这男人身上,恐为不妥。”昙萝扒拉着景耀的脑袋。
“她怎会是我的相好,你吃醋了?”
景耀低低笑着,菱唇轻轻贴在她的脸上,说话间,犹如羽毛拂过,酥麻酸软,心间倏然升腾起异样的感觉。
“自从上次一别,小娘子消失的可真是彻底,想不到现在又回到我的身边,是想我了吗?”他轻声低喃,似情人般耳鬓厮磨。
然而就是这句话,却让她大气也不敢喘,惊呆当场。
他怎么认出自己是个女人,接下来,他该不会想起那晚在浴池,被陌生女人劈晕的事?
“当初为何要跳下断龙台,你可知,我等候了你多少年。。。。。。”
得,这太子爷又说起胡话来了。虽说这药浴中加了一味让人神志不清的草药,可他现在这副痴呆模样,倒是比平时顺眼多了。
“你身上好香,是什么花香,我怎么从未闻过?”景耀埋首在她的颈间,状似亲密的用鼻尖轻触,复而张开菱唇,用贝齿轻咬,含糊出声,“痛吗,痛便记住我,我是璇玑。”
璇玑?这名字又是从何而来,太子爷果然是神志不清了。
“怎么就不说话了,从前你就未曾搭理过我,现在也不想正眼看我?”景耀自说自话,睁开眼眸,抬起头定定看她。
昙萝随意抬眸,仅仅一眼,便深陷其中。
这是双怎样的眼眸,瞳孔中似繁星闪烁,让人不由想起仙界银河的曼妙风景。男子睫毛轻眨,掩住眼底的光彩。
原来太子爷的眼睛长成这副模样,难怪平日总喜欢半眯着眼眸。换谁看去,都会不由自主地失了心神。
这男人,美则美矣,复杂多变的眼神却似浩瀚星河般让人迷失,神秘得让人捉摸不透。
“对我现在的样子满意吗?”对方勾唇浅笑,眼底流泻出月光的清辉。
笑笑笑,这么喜欢笑你怎么不去卖笑!
“忘记了自己是谁吗?那样更好,这一世,你会喜欢我的。。。。。。”
“喜欢你,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会喜欢你,自大自恋又自私的男人,我瞎眼了才会喜欢上你!”昙萝终于忍不住地爆发。
景耀闻言,满眼的失望之色,唇角勾勒出苦涩的笑容:“数万年的凝望,只为盼你一次回眸,你当真对我毫无感情?”
“有也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想起他此前三番两次的克扣她银两,又无情烧毁了她的呕心沥血之作,现在还跟她谈什么感情。
两人此时的对话可谓之牛头不对马嘴,压根就不在同一个界面。
“可我现在想要你,乖,给我!”他不容拒绝地拥住少女,药水四溅。
“太子爷,你吃错药了?”昙萝挣扎起身,她这药浴里可没加什么催。情的草药。
“如果不能让你爱我,那便恨我吧!”某男抛出画本子里的经典台词,随即起身,乌黑的药水堪堪遮住男子的腹部。
可某女的眼神特别好使,即便是如此乌黑的药水,她也能看清水下正在抬头的小景耀游得正欢。
这男人果然是中毒了,而且是中毒不浅,神志尽失,丧心病狂!
“太子爷,你看清我是谁!”昙萝将黏在木桶边缘的假胡子重新贴上,“我是你的近身侍卫,是个纯爷们,你要发情也得看清对象!”
景耀不顾她的反抗,霸道地环住少女,沉声道:“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认出你,拜托,别再消失了。。。。。。”
男子说罢,菱唇轻轻贴上她的柔软水嫩,强势而不失温柔的吮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昙萝惊愕了片刻,怒而抬起手臂,劈向男子的后颈。
“看来还得劈晕你一次,下次再敢侵犯老娘,管你是太子妃子天王老子,老娘都会让你终身不举!”
景耀晕厥后倒入水中,水花四溅,下面的柴火噼啪作响。
昙萝认命地将他扛出木桶,平生第一次当起了伺候人的苦差,当然鬼面男那次除外。
她拿起布巾,将太子爷身上的水渍擦干,随后也不急着给他穿衣,而是搁在一旁的凉席上晾晾。
他不是想要身体冰冷的效果吗,整天包裹得那么严实,想要降温也难。
昙萝坐在凉席旁,想起刚才发生的那幕,没想到太子爷发起浑来会是这番模样,唔,还是平日里贱兮兮的假笑看着真实,至少有种违和疏离感。他这随便一热情起来,不是谁都能吃得消。
恍若今早是刘公公守着他,估计也会晚节不保,真是罪过啊罪过。
“谭侍卫,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门外传来刘公公尖细的嗓音。
“诶,他呀,好着呢,已经睡着了。”昙萝支支吾吾,连忙拿起衣服给他穿戴。
“那咱家能进来吗,秦王那边已经在外等候了。”
“可以了。”她替景耀穿好中衣,拦腰抱起。
刘公公一进门,就闻到屋内浓郁的药香,他皱眉看向木桶,轻声问道:“殿下可有不妥?”
“没有不妥,只是药效发作,昏睡了过去。”
“那有劳谭侍卫将殿下送回寝宫,咱家也好传秦王进殿。”
昙萝颔首,抱着景耀匆匆走出屋外。
不消多时,秦王和徐太医跟随刘公公走进太子寝宫。
昙萝刚刚掩好锦被,便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飞身跃上房梁暂且回避。
“皇兄今日情况如何?”这是宏逸的声音。
“殿下一直在昏睡,情况不妙啊。”刘公公恭敬答道。
“今日徐太医特意前来,就让他来诊治。”
“可这。。。。。。”
“怎么,徐太医的医术莫非刘公公还不放心?”
“太子殿下毕竟还在昏睡中,不如,待他醒来再行诊治如何?”
“不必了,本王可没那个功夫,徐太医,请!”
床榻上,景耀紧闭着双眼,对附近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徐太医缓缓走近,先是细细查探一番,复而伸出枯槁的手指搭上脉门。
他闭眸听脉,神情愈发凝重,最后收回手指,起身看向宏逸。
“如何?”
“情况不甚明朗,这毒已渗入五脏六腑,甚是顽固啊。”
宏逸蹙眉,再次问道:“确定是中毒,脉象不会有错?”
“老臣确定无疑,太子殿下如今周身泛寒,陷入昏迷,若想彻底清除毒性,非一年半载不可。”
如此说来,太子他确实是中毒了,那么这毒,究竟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东宫可有替皇兄诊治过?”秦王面色凝重。
“有几位御医相继看过,说法和徐太医一样。”刘公公沉稳回道。
“那就有劳徐太医开出药方,皇兄他的病情,耽误不得。”
“是,老臣明白。”
待秦王和徐太医离去后,刘公公小声唤道:“谭侍卫,你在吗?”
昙萝纵身跃下,挑眉看他:“怎样,如今顺利的瞒天过海了吧!”
“此事还得多谢谭侍卫,秦王那边现在见殿下身中剧毒,往后想必不敢再冒然对付殿下,东宫暂时是安宁了。”
“可你们确定此事真是秦王主使?”昙萝质疑,宏逸的个性她也知道,他最是记恨那些卑劣之行,又怎会暗中使坏。
“秦王他三番两次与殿下作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