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邪凰:癫狂太子宠妖妃-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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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质子府后,二人将马车堪堪驾到东厢房的院门前才停下,德阳的情况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好,她已经透支了体力,且昨日失血过多,怕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他们最为担心的事。
夏侯永离小心翼翼的将德阳抱回房中,轻轻的放到床上,雪菱连忙去打热水,打算为她擦擦汗气,她今日这一番折腾,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粘腻的难受。
谁知雪菱的热水刚刚打来,德阳便睡熟了,夏侯永离不忍唤醒她,便命雪菱退下。雪菱见自家姑爷在这里相陪,便只得退下。
待晚间时,德阳突然起烧,夏侯永离心中微沉,她伤势较重,失血过多,若非心神耗损过巨,今日又劳累过度,也不至于会形成这等凶险之势,伤者最怕的就是起烧,昨日最凶险的时候过去,本以为她会慢慢恢复,没想到今日一连番的势态,还是令她支撑不住。
夏侯永离此时哪里还想得起装傻子,立刻唤来小洛,命他以最快速度找来白锦风,实在找不着,就下火急令。
小洛见夏侯永离乱了方寸,连忙安慰两句,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白锦风见令,十万火急的赶来,为德阳诊了脉象,神色凝重的道:“气血亏虚,心神耗损过巨,伤势严重倒还在其次,夫人似乎悲思虬结,忧郁成疾,一时难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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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若我能执子之手
“她……过于悲伤?”夏侯永离犹豫了下,轻声问道。
白锦风叹了口气,感慨的道:“这两日秋堂之事我已听闻,她心思过重,背负的也太多,偏生身子骨没有好好调理过,若再这般继续下去,怕是连命都会送掉。”
“我找你来,就是保她命的!”听白锦风说话不好听,夏侯永离顿时沉了脸,冷冷的道。
白锦风无奈的摇头苦笑:“医生最头疼的就是不听话的病患,你这是强人所难了。”
“少废话!”夏侯永离冷冷的道,“据你所言,忧郁成疾的话,只需疏解便是,容她将心中苦楚发泄出来就可以,是吗?”
白锦风笑道:“正是如此。可是德阳公主是何人,想听她吐露心迹,你一个‘傻子’能搞定吗?”
夏侯永离的脸色更黑,他瞪着白锦风,一字一句的道:“开完药方就快滚!”
白锦风也不恼,嘿嘿一笑,转身出去开药方。
雪菱心中惊疑不定,之前那人是姑爷那边请来的,医术似乎很高明,听莫管家的意思,那人是长年给姑爷看病的人。
见那人开的药方,雪菱才稍稍放心,毕竟在宫里多年,就算谋略方面稍欠,这些日常她还是很精通的,对于药理也算多少知道些,这药就是退热的,加之补气益血,算是温补的方子,于是便连忙拿去抓药、煎药。
德阳一直没醒来,夏侯永离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畔,心中煎熬犹胜自己中毒时的痛苦。
雪菱捧着煎好的药过来,见德阳还未醒来,不由有些焦急。夏侯永离薄唇微抿,只是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便将她撵出去,她有心看着,可不知为何,只要看一眼夏侯永离就觉得紧张,也不敢忤逆他,好在他不会对公主不利,便也没有再坚持。
待出来后,雪菱思来想去不明白,这位傻姑爷也没有唬过她,怎么今晚就令她这般害怕?她哪里知道,夏侯永离可不是真傻,因德阳昏睡不醒,他已是焦急万分,无意中透露出的威压,当然不会是一个小丫头能承受的,她感到害怕也很正常。
夏侯永离搂起德阳的身子,将碗放在她唇畔,苦辣的药汁顺着她的唇瓣滑落,竟一滴都未能流入口中。他无奈,用汤匙翘开她的唇齿,送进一勺药汁,谁知竟轻呛了几口。他如今的身份再如何卑贱,也不曾侍奉过他人,这喂汤水的下人活还是不在行的。若是以雪菱的力道,也无法翘开她咬阖的唇齿。夏侯永离一时间束手无策。
他为难的看着她因高烧而艳红的唇,愣了半晌,才无奈的道:“你若乖乖的喝便罢,否则我只能亲自喂你。只是你我虽为夫妻,我却不知你心意,不愿轻易冒犯,何况我堂堂男儿,更不愿……趁虚而入。”
说着,夏侯永离再次将药汁递到她唇畔,可惜她沉睡不醒,哪里听得到他的话,那药汁依然顺着唇瓣滑下,在洁白小巧的下巴上划出一道褐色的痕迹。
夏侯永离剑眉微蹙,盯着她因起烧而通红的小脸儿,不由长叹一声,喃喃地道:“你我本不相识,如今却共结连理,大概是有缘份的。将来不知会走到哪一步,若我能执子之手,今日之事便不算什么,若是……你执意离去,今日之事,我断不会说与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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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我陪你
说完,他也不做迟疑,端起碗便抿了一口,随即看向臂弯中的女子,直接俯身,薄唇轻轻印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她的唇柔软得好似新棉,又嫩滑得好似馨香的玉兰花瓣,仅是轻轻的碰上,便令他呼吸微沉,口中的药味似乎也不怎么苦涩了。可越是这样,他越是难挨,最终,他咬牙保持着理智,不敢多做纠缠,用舌尖翘开她的贝齿,在将药汁哺给她后,便连忙抬起头,有些受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气。
看着大半碗的药汁,夏侯永离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艰难,可再看看臂弯中柔弱沉睡的女子,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喂药。
一碗药很快见底,夏侯永离总算松了口气,这种折磨于他而言实在太过残忍,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怀中的女子又是他心仪之人,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保持的冷静!
待这碗药饮下半个时辰后,德阳的烧微微退了些,夏侯永离这才放心,只要有效果就好。
此时,月隐云幕,已近亥时三刻,雪菱见主子烧已渐退,才放下心来,只是夏侯永离不打算离开,她无奈,只得寻了院落旁的耳房歇息。
夜色渐浓,夏侯永离心绪难平,暂时不敢上床与德阳同眠,只呆怔的坐在床前,等待她慢慢恢复,还遵从着白锦风的嘱咐,不停的为她轻轻推拿着穴位。
待得子时刚过,德阳悠悠的醒转过来。
眼前的人影有些迷糊不清,德阳努力眨了眨眼睛:“是雪菱吗?”
她的声音嘶哑无力,软绵绵的,听到耳中颇有几分诱惑,夏侯永离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刚刚平静了些,她又来“引诱”他。
“茵茵,是我。”夏侯永离握住德阳的手,温声回答。
“公子?”就着跳跃的烛光,德阳看清了夏侯永离的面容,不由有些意外,“公子怎地还不去睡?”
“你发烧了。”夏侯永离微微凑近她,盯着她略显清爽的小脸儿,柔声回答。
说着,还伸手在她额头试了试,又笑道:“还好,现在已经退了些。”
德阳目光怔忡的看着夏侯永离欣喜的笑容,他容颜俊美无双,在烛光的映照下,那对如墨般的眸子竟散发着从不曾有过的灿亮。
“什么时辰了?公子一直守着茵茵?”德阳聪慧,见他这般,便想到自己应是睡了许久,才惹得他放心不下,一直守在床头。
“还好,刚过子夜。”夏侯永离笑望着她,丝毫不做掩饰。
德阳听了苦笑一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夏侯永离连忙上前,伸手便将她搂入怀中。
“茵茵要做什么?我帮你。”夏侯永离感受着怀中女子轻若鸿羽般的柔弱,心蓦地一疼,语气再软了三分。
德阳轻轻舒了口气,螓首无力的靠在他怀中,轻声道:“睡了许久,身子都僵了,想坐起来歇会儿。公子若不嫌烦,再陪茵茵一会儿,好吗?”
夏侯永离微微怔了下,德阳在他面前一直很温柔,但他看得出,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从不在人前示弱,她能在自己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实属难得。
“不嫌烦,茵茵睡着也好,醒着也好,我都陪你。”说着,夏侯永离搂紧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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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母妃
德阳听他如此说,心中蓦地一暖,顿觉安心不少,她轻轻的将螓首靠在他的胸膛上,温声道:“公子若是不累的话,就听茵茵说会儿话好吗?”
夏侯永离轻笑一声,她这是将自己当作傻瓜,才会安心的说话吧:“嗯,茵茵说,我听着。”
白锦风说过,她积郁成疾,若是不及时疏解,时间长了终归是不好的,没想到她此时愿意与他分享。
“公子,茵茵不是有意耽误你休息,茵茵是真的……害怕!”德阳的声音很轻,带着微哑,还有几分颤抖。
夏侯永离紧紧搂着她,轻声道:“茵茵别怕,我在,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德阳缓缓抬眸,看着纸窗上印着的不断晃动着的竹影,还有那已经黯淡的月辉,心中安宁许多,这静谧的夜晚,她躺在夏侯永离的怀中,竟会安心。缘份真的是无法理解的东西,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从不曾想过,自己的夫君会是除却秦子月之外的男子。更可笑的是,她的夫君,是秦子月亲自指定的。
“公子,你知道吗?今天德安说的那番话,其实是没有错的。”德阳窝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缓缓地、平静的道,“我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或许我的身边现在就围着许多冤魂,所以……我有点怕。”
“茵茵,别怕!”夏侯永离除了搂紧她,竟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
她一路行来,步步染血,又岂会少了冤魂?就如今天一般,那个小宫女……
如他与她这样的人,生于皇家,为了自保,为了权势地位,怎会少得了牺牲无辜的事?更何况还要互相倾轧、骨肉相残!
愣了半晌,德阳似乎感觉到暖和了些,才窝心的呆在夏侯永离的怀中,轻声道:“你知道么,我母妃是被害死的……那一天,下着滂沱大雨,就和我出嫁的那天一样,那一天,御花园的青石小砖上淌满了血水,也如我出嫁那一天一样。那天,我在想,我的出嫁大概是不祥的。呵,其实何来不祥呢?后宫之中,自古就不缺冤魂,我母妃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至少,我不必再在那个深宫中继续悄无生息的生吞人肉、痛饮人血。”
说到这里,德阳恍惚的笑了下:“我母妃温柔、贤淑、聪慧,深得父皇的宠爱。可在那样吃人的地方,受宠就是催命的符咒。我母妃就是太过骄傲,如果她肯低头,哪怕只是说句软话,她都不会殒命。父皇那么疼她,可是,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被一群嫉恨的女人以触犯宫规为由,活活仗毙。”
德阳似乎已经回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不过是个小孩子,就这么在宫中嬷嬷的死命阻止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妃被打死。
那一刻,她的心似乎也已经死了,从那时开始,她学会了如何在宫中生存,阴谋算计,不择手段,搅弄风云,在失了庇护的绝境中,一步步的踏着白骨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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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绝不再任你孤单一人
“世人皆知德阳公主受宠,谁又看到我奔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德阳轻声喟叹,喃喃地道,“我从来不会让他们看到,受了欺负后一个人躲在母妃的宫中哭泣,也不会让他们看到,我被德安和平阳等人逼迫到退无可退后,咬牙自饮毒药,只为陷害她们一番。明知不会有结果,更不会反败为胜,也只能绝地求生,保住自己罢了。”
“至于父皇的宠爱……呵呵,又哪里来的什么宠爱呢?不过是我渐渐掌握了力量,令他不得不让步罢了。”德阳缓缓闭了双眸,泪水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再悄无声息的浸入他的衣衫,“皇家人,从来不讲亲情,也从来没有亲情。”
“茵茵,都过去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夏侯永离抱紧她,轻声道。
德阳在他的怀中轻而缓的摇摇头,泪水却止不住的垂落:“没有过去,不可能过去的。开始只是为了生存,我所做的,也不过是向父皇证明自己,可是这样的程度是不够的。后来我慢慢明白,想向父皇证明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能力。从那时起,我便开始使用手段、权谋。慢慢的,德安、平阳,还有更多的人甚至是皇子都不敢再与我为敌。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立于朝堂之上,与男儿一样能够指点江山时,才发现,我已经手染鲜血,脚踏白骨,在地狱里一步步的挣扎。过不去的,欠的债终究要还,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过去了?”
夏侯永离紧紧搂着她,轻轻说道:“别胡说,你的手上没有血,脚底也没有白骨。你生活在云潜府中,是我夏侯永离的妻子,你没有在地狱里。”
德阳苦笑一声,轻声叹息:“怎会没有呢?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