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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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暗道不好,薛蟠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快口道:“按规矩,年前发放的官银,峻州的府衙只能开了春才能用。而且这些银子必须用在兴修水利和官道,这还未过年三十,银子怎么到了沈家?微臣实在想不明白,还请沈夫人解释一二。”
沈夫人不知不觉额头冒出了一茬冷汗,她暗地里狠狠看了薛蟠几眼,然后笔挺了腰杆,沉色道:“妾身敢以人格担保,国公府给户部的银子里面绝对没有什么官银!户部的人突然来峻州,开口是几百万两,国公府卖了许多产业才凑齐的,这些都可以查证。”
“国公府老实本分,做的都是小生意,挣的也是辛苦钱。妾身不知薛大人为何要诬赖国公府,我国公府从未做过与府衙勾结,危害社稷百姓的龌龊事!还请皇彻查,还国公府一个公道。”
沈夫人敢这般理直气壮,那是因为国公府的确没有给过官银。她还不至于傻到用官银去充数,这种自掘坟墓的事估计只有傻子才干的出。
薛蟠只是笑了笑,垂手站在一旁,也不多做辩解。
皇帝阴冷着眸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开了口:“既然是有问题,自然要查。朱啸之——”
“臣在!”
“朕令你即刻赶往峻州,彻查此事!”
沈夫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侧目突然看见薛蟠满脸自信,心不禁咯噔一下。再看殿前的禁军统领朱啸之,这位不显山不显水一直十分低调的前参政,难道……
她慌了。
她突然联想到户部突然来峻州实施新策,她马不停歇赶往帝京,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丰哥儿,守城士兵的故意刁难,沈馨急匆匆带着公主赶来,公主发病,梁太医和宫婢的倒戈,薛蟠的出现……
一重重一幕幕,似乎早计划好了的。
从她离开峻州起,算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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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凶井
(全本小说网,。)
沈夫人面无血色,如果到现在她都还看不出自己被算计的话,这些年的沈家主母是白做了。
纵然是这会儿看出了端倪也晚了,皇直接下令将她关押进大牢。
年三十之前发生的这桩小插曲,很快地被宫的张灯加彩所掩埋。
只是,注定这年新春是冷清的。
皇后、沈嫔、安嫔,公主皆是在自己的宫不许外出,连二王府都被幽禁。有人传言,原本皇是想恢复二王府的藩号,由得这么一闹,恐怕是没机会了。
帝京的争斗似乎从这一刻开始,变得火热起来。
每个府邸都在静默等待时机,每位郡王的出手都谨慎而敏捷,他们要做的是一招致对方于死地!
跟随北疆王回帝京探亲的镇南侯保昌,这段时间有些糟心。
在北疆的时候,他纳了一位外族小妾。游牧民族的女人,总是十分彪悍,对于他这种喜好杀戮的勇士而言,这样的女人才对胃口。
被这小妾迷着,干脆一起带回了帝京。却不想帝京的黄脸婆打翻了醋坛子,居然乘他进宫复命之时,将那小妾丢进深井里头,溺死了!
等他赶回府里的时候,小妾泡的脸都白了,瞪着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请来的大夫不由叹息:“还怀了三个月身孕呢,可惜了。”
他心抽搐的疼,最宠爱的小妾死了,还有他的孩子。
这几年闭眼睛,会拂过小妾惨白怨恨的脸,身边还跟着一个奶娃娃,一脸冷笑地喊他镇南侯。
他这一生,跟随北疆王南征北战,杀伐无数。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胆战心惊,小妾的容貌太过真实,似乎还活在他身边。
他心里总是毛嗖嗖的,家里的黄脸婆似乎也怕不干净,特意去城外请了道士来,做了法,用墨斗一点点将井封住,还在头用鸡血写了一个猩红的“赦”字。
又宰杀了一头羊,将羊血沿着井洒了一圈,打了十六枚铁钉在井边。
做完这些,道长已是气喘吁吁,擦了把头汗,叮嘱他们:“老道已经施法将井封住,姨娘的亡魂已经成煞,只能靠这九九十八阵慢慢消除她的怨气。这口井平日不要让人靠近,周围的铁钉更是不能拔起!你们一定要切记!切记!”
黄脸婆一脸感激,给了道长整整五百两银子,亲自送道长离开。
保昌在井边站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阴嗖嗖的,叫人难受。
这之后,镇南侯府有了铁令,任何家仆都不许靠近那口井半步。
可是怪事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乡下的庄子赶在年前送了二十只鸡来,黄脸婆见保昌最近脸色很难看,便让灶的婆子宰杀一只用来顿鹿茸。
婆子随便从鸡笼里抓了一只,谁知那鸡剧烈挣扎起来,竟然一溜烟跑了。
婆子便追了出去。
那鸡越跑越偏僻,等到停下的时候,婆子这才觉得不对劲。
那鸡竟然跑到了井边!
鸡一声怪叫,还回头看了婆子一眼,然后扑翎翅膀,一头撞死在了井边。
血流了一地,婆子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一直到现在,婆子都还疯疯癫癫的,口里总是嚷嚷着小妾的名字。
这事儿才刚发生,府里又有一个丫鬟,跟魔障了一样,明明是要去洗衣裳的,却提着水桶一直往井那边去。幸好被人发现的早,要不然井的盖子要被她掀开了。
再之后,隔三差五地有人出事。
直到有人莫名其妙死在了井边,黄脸婆才终于奔溃,决定搬家。
宅子选好了,高价买来的,在城北的一处。
府里张罗着收拾细软,黄脸婆要求在年三十之前搬进新宅。
保昌的房间自有下人打点,收拾屋子的是一个叫夏掬的丫鬟,手脚麻利,很受黄脸婆重用。
这夜夏掬进了书房,先整理了一下书架,然后打开香炉往里面添加了香粉。
香味和平日里的有些不一样,夏掬加完香粉转身往屋外去,保昌忍不住问了句:“怎么换熏香了?”
夏掬脚步不停,直接出了门。
保昌愣了一下,到底没有多想。
黄脸婆会重用夏掬,无非夏掬是个本分少话的丫鬟。平日里收拾屋子,也决不多嘴一句,这样的丫鬟才能受到主母器重。
兴许是没听见吧……
保昌如此想着,而且那香的味道很好闻,甜糯带着一丁点茉莉花的味道,还有一些山泉水的清幽,他从未闻过如此别致的熏香,慢慢地便沉醉进去,眼皮也愈发沉重。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在了软榻。摸索着将灯点燃。
屋子里很静,外头漆黑一片。
房门是开着的,有风吹过,吹得木门嘎吱作响。
他喊了一声小厮,没有人回应。
平日里都有人当值的,今儿怎么没有人?难道睡着了?
喉咙一阵干涩,头也昏沉沉的难受,他这才注意到炉子里的火早熄了,这样下去多半是要感染风寒。
头晕脑胀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往桌子边去,随手取了个茶盅,往里面倒了满满一盅的水。
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茶壶里的水顿时撒落一桌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弥漫而开。
保昌的脸刹那间全然没了血色。
茶壶里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血!已经半凝固的血浆!
他吓得将手的茶壶扔掉,再回头,软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一个身着清凉身材曼妙的女人从床走了下来,正目含秋波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娇嗔地喊着:“侯爷——”
保昌吓得倒退了两步。
女人脚步缓慢前。
保昌吓得浑身发抖,大喝道:“站住!”
女人果真停住了,双目含泪,可怜兮兮地看他:“侯爷——”
这女人分明是已经死了的小妾!
保昌噎了噎喉咙,下意识地拔腿往门外跑,女人哀怨的声音还在身后“侯爷,侯爷,您等等臣妾啊……”
保昌跑啊跑,实在是跑不动了,一屁股坐了下来。
只觉得屁股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地将屁股底下的东西拔出来,月光幽暗,钉子泛着冷潋的寒光。
保昌头皮都麻了起来,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那口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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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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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的墨斗和猩红的“赦”字逐渐模糊,剩余的钉子疯狂涌动,缓缓地从地冒起来,井的盖子剧烈颤动,然后“轰”的一声巨响,井盖瞬间四分五裂。
伴随着“桀桀”的怪笑声,浑身湿漉漉,披头撒发的小妾从井底冒了起来。
……
保昌疯了。
满院子的跑,小厮仆人在身后追,他拿起棍子去打他们,说他们是小妾的亡灵,还说要打得他们魂飞魄散。
请了大夫,请了太医,甚至请了城外的道长……都不见成效。
保昌真的疯了,而且疯的很彻底。
北疆王来看他,保昌直接一梭子拍了过去,幸好北疆王身手矫健,这才没有被伤着。
黄脸婆在边拭泪,不断说着小妾亡灵索命勾魂之类的话,北疆王忍不住冷哼,要索命也轮不到保昌啊!
看着疯癫的保昌,北疆王感到很是头疼。
作为他最信任的心腹手下,保昌掌管了许多重要的事情。随着保昌一疯,许多事情会变得棘手起来。
他抚额,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作为某件事的间人,没有保昌,可能会出岔子。
他不信什么怪力神说,也仔细地派人查探过,没有得到多余的线索。但是可以肯定,这件事必然是有人从捣鬼,至于捣鬼的是老七还是安广王府的那位……那不得而知了。
他们这是想先拿他北疆王府开刀么?
他忍不住灿然一笑,那让局势彻底乱起来吧。
年三十,宫照例要守岁。
太后去求了皇,皇室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让大家过个安稳年吧。
皇没有当场表态,过了一夜,才让内监去传旨,二王府也要进宫守岁。却绝口不提沈馨和安希肴。
对于女人,皇帝一直表现的很豁达。可能是因为他不缺女人,恩宠只是一瞬之事吧。
皇帝的腿不利索,由内监推着进了大殿。
四年不见,大家没有表现出多少亲昵,大抵是因为皇室惯来凉薄,大家也都习惯了。
太后和皇都老了许多,特别是太后,头发几乎完全花白,脸的老年斑颜色越来越深,已经隐隐透着死气。
了年纪,更加感慨人生苦短,家人的团聚更显弥足珍贵。太后一直在试图让大家关系融洽,气氛活跃。
宫姬翩翩起舞,笙箫动人,觥筹交错间有人喝得酩酊大醉,有人滴酒不沾,皇帝几乎不发一言,只是温吞地喝酒。似乎这年三十的守岁当如此。
宋哲禄一连喝了六杯,起身去了净房。
在返回大殿的途,隐约听见两个内监在草丛边的花坛细细碎语。
“今年皇没有让沈嫔和安嫔来守岁呢,这沈嫔是因为犯了事,那安嫔怎么也被幽禁了?”
“你没听说啊?这安嫔啊……和二王爷……”
“我成日在盥洗局当值,竟然还不晓得有这样子的事。”
“你啊,早说了花几十两银子攀个后台,偏生舍不得,合该你一辈子在盥洗局!”
“姜哥,兄弟我这实在是囊羞涩,不你……要说我们这批进宫的内监,大概只有姜哥你混得最好。今年开了春,是不是要去御前当值了?”
对方停顿了一下,隐有笑意:“这事儿还说不准,不过多半是板钉钉的了。”
另一个露出羡慕的声音,谄媚道:“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小弟啊。”
“好说,好说。不过我可要叮嘱你一句,年后调任,哪里都可以去,千万不要去安嫔的宫里!”
“这是为何?”
“傻啊!先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安嫔和二王爷……这事儿可不沈嫔那么简单,我的干爹不是在御前嘛,昨儿个和干爹喝酒,干爹喝醉了无意说的……皇暗地里请了太医院院首,可能是要和九王爷滴血验亲!”
“……”
宋哲禄在暗处站了很久,直到那两个内监走远了,他还傻愣愣地站着。
冬季的风很凉,刮在脸如刀子一般。
他想起那天被带到隆阳殿的时候,皇阿玛冷漠的眼神,安希肴的哭泣,皇额娘的忍气吞声。
滴血验亲……要是发现宋康不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会怎么做?
他和安希肴还有皇额娘能有活路吗?
豆大的汗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