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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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一路安静，回到院子。
木婂这才忐忑地开口：“小姐，保格风言风语，您别往心里去。”
锦绣摇头：“我说过，西蜀王府的事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你不必再提。”
木婂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好再多说什么。
锦绣提到齐齐阿：“这笔账迟早要算的，这个女人心思实在歹毒，留着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两人细细合计了一番，一直到入夜，刚准备熄灯，便有不速之客前来。
赫然是服了解药有五日思考期限的薛蟠。
锦绣没想到他会这般怕死。
薛蟠态度很坚决，带了所有和安广王府有关的书信，还一再表示：“微臣愿辅佐西蜀王夺得大统，愿以西蜀王马首是瞻。”
锦绣冷笑：“你要表忠心去西蜀王府便是，没必要来我面前演戏。”
薛蟠一时没反应过来。
锦绣淡道：“我要做的事不代表任何一方势力，你要效忠谁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如果你敢将我的事泄露分毫出去……我敢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见薛蟠发愣，她站了起来：“好心提醒你一句，墙头草在哪里都立不稳脚跟的。不知道怎么站队，不如保持立。”
薛蟠想说话，她侧开了脸，扔给他一颗药丸：“这粒解药能保你半月安稳，加之前服用的，你还有十九日的时间来做后面的事。峻州沈家，我要你将新策的点落到峻州，沈家很有钱。”
薛蟠有点犹豫：“沈小主四年前诞下了一位公主，很受皇的喜爱。沈家这几年水涨船高，又有国公府的名号在，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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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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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冷然一笑：“国库充盈了，皇会在乎银子从哪里来的？皇大举赞赏你的新策，沈家还能书弹劾不成？只是诞下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不值得忌惮。”
薛蟠认真想了想，这才略微展露笑脸：“是我太过谨慎了。”
薛蟠走后，木婂将房门掩，心里不免担心：“薛蟠此人混迹官场已久，心思缜密，做事狠辣，未必是真心臣服小姐，只怕日后突生变数啊！”
锦绣点头，道：“此人的确不好操控，我也不是真心想将他招抚。帝京的水还不够浑浊，总要有人先跳起来带起泥浆。从薛蟠开始吧。”
“小姐的身份只怕瞒不了多久，万一被识破，那几家都会有所行动，届时……”
锦绣摆手：“不用太过担心，内乱开始，大家自顾不暇，谁会在意我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女人。让他们去斗好了，把李家和锦程的恩怨了结了，我便远远地离开。”
这样的话锦绣说了很多次，木婂却心生紧。
帝京乱了，各方势力盘亘争斗，锦绣作为宋煜最爱的女人，当真能被放过，安然脱身吗？
她突然想起今日在四府时保格说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王爷会坚定地站在福晋这边吗……
未来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
薛蟠的动作很快，直接派了心腹手下去峻州。
沈家如今已是国公府，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逼近年关，来往宾客如梭，依附在沈家门下的商贾世家，都想着要好生拉拢讨好。
沈夫人坐在堂清点册子，账房先生将最近收到的礼品全都收拢入账。光是新年节礼这一项，沈家进账了至少五万两。
户部的人来的时候，沈夫人还迟疑了一会儿。
直到对方亮出身份令牌，不耐烦地开口催促，沈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愣道：“新策？不是说在江浙吗？怎么到了峻州？”
户部的官吏很是不满：“朝廷实施新策还用报备沈家吗？”
沈夫人一噎，正想说让人去请国公爷来，听见对方十分不客气地开口：“峻州去年的粮食产量增加了三成，人丁也多了许多，按规矩是要增加赋税的。朝廷却没有收到多余的赋税，这笔款项你们自然要交代清楚。”
沈夫人强撑着笑：“大人，您这话妾身听不懂了。赋税乃是府衙的事，我们国公府哪里管得了那些。国公府有多少人，多少产业，那都是按着规矩缴纳了赋税的，府衙账簿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大人大可去查证。”
户部的官吏冷哼一声，接着道：“自然是要查的。这次来国公府，只是想先告诉你们一声。按新策的制度，商户需要多缴纳五成的税收。峻州产业最多的是国公府，我们已经合计过了，你们今年需要缴纳五百万两白银，另外还有地契的铺子税收，这些要清算了再说。”
沈夫人长大了嘴巴。
户部的官吏看也不看她，冷冰冰道：“户部的折子我放这里了，让国公爷好生看看。限你们在十五之前将银子凑齐。”
官吏转身便走，半点不给沈夫人说话的机会。
沈夫人思前想后，到底还是拿着折子去找了国公爷。
事实，国公爷已经得到消息，正焦头烂额着。
当下厉声问沈夫人：“是不是馨儿，馨儿不得宠了？”
沈夫人想了想，立刻半拉了脸：“不可能，我月才派人去送了信，皇刚赏了她们母子一对一人高的紫珊。馨儿聪慧，又深得皇欢心，不可能出纰漏的。”
国公爷想不明白，既然沈馨依旧受宠，户部怎么会将注意力放到峻州？户部不怕得罪了沈馨，从而致使皇龙颜大怒吗？
细细思忖一片，两人实在理不清头绪。
沈夫人开了口：“要不然给拖着，五百万两银子相当于我们沈家大半的产业，这银子是决计不能给的。户部摆明是讹了我们，我们拖着，看他怎么办。”
国公爷将折子看了一遍，摇头道：“新策是皇支持的，头还有皇室的官泥。会不会是皇……”说着皱了皱眉：“你到底给了馨儿多少银子？是不是她太过招摇了？”
沈夫人浑身一僵，目光变得躲闪起来。
国公爷气急：“还真是馨儿！”
沈夫人很是心虚：“儿子没了，我这一个女儿，宫里处处离不开银子，我们沈家又不缺钱，自然要……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多给了些。”
国公爷怒不可支，暗道慈母多败儿。
他们不约而同将事情联想到沈馨身，以为是沈馨平日里出手太过阔绰招摇，皇有心惩治沈家。
想到这里，两人不禁长叹一口气，暗道倒霉。
如果是皇的主意，他们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算是将产业变卖了也要凑齐那五百万两银子。
“怕只怕皇因为此事心生膈应啊！”国公爷思前想后，说道：“银子先凑齐交去，我的意思是你亲自去帝京走一趟，探探口风。要真是皇的主意，也好先发制人，来一场负荆请罪，平息了皇的猜忌和怒火。”
沈夫人细细想了一遍，也觉得应当如此。
于是沈家开始大规模地凑现银。
再大的商贾世家实际手头的现银都是很少的，沈家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凑齐五百万两，必须要变卖一部分产业。
产业以极低的价格卖出去，沈夫人为此心疼不已。
好容易将银子凑齐了，户部的人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直接拉了银子官道。
沈夫人顾不肉疼，忙不迭收拾一番，匆匆往帝京赶去。
……
一晃的到了二十五，皇传了旨意召见各位王爷。
只是召见各位王爷和府子嗣，府邸女眷皆不在宴请之列。
秦氏很是忧心忡忡。
丫鬟沉月刚哄了忧哥儿睡下，到主屋一看，秦氏还呆坐在灯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沉月小声地安抚：“侧福晋，忧哥儿跟在王爷身边，不会有事的。”
秦氏叹了口气，跟着别人还好，宋煜……
他本不喜欢忧哥儿，要是出了事只怕也不会护着。皇此次下旨实在古怪，为何独独召见王爷和府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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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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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满腹担忧，沉月想了又想，小声地出主意：“侧福晋，要不然您去找一找北疆王福晋，让北疆王暗照应一二。”
秦氏眼睛一亮，默然了片刻，又摇头：“还是算了。”
如今到底不从前了，回到帝京后她曾回秦家给秦夫人请安，秦夫人态度格外的冷淡，还暗地里讥诮了好几句。
秦家，真正的小姐只有北疆王福晋一个，她一个庶出的女儿算得什么？
以前宋煜沉迷声色，是皇室扶不墙的烂泥。秦家将她嫁到七王府，也不过是做一枚棋子罢了。
谁曾想到，宋煜居然会封藩，有了封地，还将西蜀打理的井井有条，一跃成了能与北疆王二王爷抗衡的势力。
别说秦夫人脸色难看了，只怕北疆王福晋见着她也会频频挤兑。
这一夜秦氏翻来覆去，总是无法安睡，一直到第二天宋煜带着忧哥儿进了宫，心还是高高悬着。
宫里是不许骑马的，宋煜只能和忧哥儿坐在马车里。
六岁的忧哥儿尚且稚嫩，因为突然和秦氏分开，宋煜又脸色格外难看，脸难免露出怯色来。
宋煜淡淡瞥他一眼，忧哥儿吓得抿了嘴，很努力地绷着不敢让眼泪落下来。
时辰尚早，街道人烟稀少。
铺子的商贩开始张罗打开店门，街口卖早点的婆子将茶叶蛋烹煮的香气四溢。
忧哥儿很没骨气地舔了舔嘴，肚子跟着叫了起来。
宋煜皱了皱眉。
忧哥儿不敢看他，父子俩以这样古怪的状态一直往宫门去。
再拐过一条街到宫门了，宋煜突然开了口：“很饿？”
忧哥儿愣了一下，惶惶地摇头，又猛地点头。
宋煜面色阴沉地撩了车帘，朝外头喊了声“停车。”
马车便停了下来，不一会儿暗大带了热气腾腾的早点进马车。
宋煜将车帘高高撩起，似乎是嫌弃包子的味道太过刺鼻。
忧哥儿吓得缩在角落里，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宋煜的余光注视到他，他甚少关注这孩子，或者说根本没有留心过他。
他长得很清秀，眉眼与程青青有七八分像。甚至连言行举止都与程青青一般，带着一份书香气，为人小心谨慎。
他不喜欢这样的。
女人也罢了，男孩子终究是要顶天立地的，像个女人一样娇气，以后能成什么大器！
猛地想到很久以前，很小的时候。
程青青被和硕她们几个欺负了，只会躲在房间里哭。身子骨不好，以为全天下都抛弃了她，这种自怨自艾悲天悯人，他是从心里厌恶的。
虽然不喜，到底还是出于同情安抚过几句，却不想他的只言片语在她心里留下了情愫。
七八岁的孩提，决心暗许芳心，足可见程青青的生活有多么匮乏。
最后，她竟然闹出了吊自杀此等惊世骇俗之事。
程青青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辈。
她对他下媚…药，私下生下孩子，甚至一头撞死在香炉。这个女人，很疯狂，也很固执。
宋煜的心突然一阵心烦意乱起来，再看角落里的孩子，此刻正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窥自己。那双清澈又多变的眸子，简直与程青青一模一样！
他的脸顿时沉了几分。
一进宫门，他便下了马车。
他实在没办法和他继续在一起，看着他，总会想起程青青。如果不是程青青，他和锦绣……
不去看忧哥儿可怜兮兮的眼神，他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
按规矩其余随从都是不能进宫的，宋煜一走，只剩车夫。
车夫愣愣地站了很久，正犹豫着要怎么做，有个小太监突然从角门蹿出来，笑着问他：“可是西蜀王府的？”
车夫忙点头应是。
小太监又问：“王爷呢？”
车夫不知该如何作答，小太监看出他的窘态，笑着解围：“没事，那把小贝勒交给我吧，太后她老人家叨念许久了。”
车夫愣了一下。
小太监立刻将腰的令牌取下来给他看：“我是寿康宫当值的。”
车夫这才信了，撩开车帘，将忧哥儿抱了下来。
小太监很是热情谄媚地给忧哥儿行礼：“小贝勒，太后等候您多时了，请和奴才一起过去吧。”
角门边有四个人，抬了肩舆在等候。
与车夫交涉了几句后，小太监便让忧哥儿了肩舆，抬着走远了。
肩舆越走越偏僻，直走到没有人烟杂草丛生的小径，忧哥儿忍不住开口问对方：“太后住的地方很偏远？”
小太监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才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