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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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兀地冷了几分。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锦绣愕然地怔了一下,然后有些躲闪地转开眸子,支吾起来:“一……一个路人罢了。”
宋煜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再次开口,已恢复如常:“以后不要一个人随意出府,西蜀混乱,不安全。”
锦绣正想说些什么,他已经站了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早些睡吧。”
阔步出了门。
锦绣愣愣地看着他快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里已经冰凉。
她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那句“以后不要一个人随意出府”是不是让她禁足呢?
叹了口气,不管他是不是知道,她也不能说。
殷不悔此行的目的是救锦程,一旦暴露,锦程和殷不悔都活不成。帝京来的禁军此刻尽数盘亘在西蜀,那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
不止是禁军,按程峰提供的消息,近日前来西蜀的外乡客似乎多了不少,鱼龙混杂里总有人浑水摸鱼。这些人汇聚到西蜀的目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决不允许有人对锦程下手!
不禁想起在后山的时候殷不悔说过的话:“宋煜野心太大,招来太多瞩目,如果有可能……劝他韬光养晦吧,你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
她一时没听懂,追问殷不悔,殷不悔却不肯多说。
她不知道殷不悔口所言的宋煜野心来自哪里,宋煜不是一直对社稷江山没有兴趣的吗?
她心突然烦闷起来,思索了很久,才唤了木婂来:“府里许多东西需要采购,西蜀这边物资匮乏,你让程峰安排一队人马,翻山去外面的州县采购吧。单子我待会儿写给你。”
木婂应下了。
书房内,暗大悄声向宋煜汇报:“福晋安排了一队人马,准备去西蜀外头采购物资。属下核查了人数,多了三个名额。”
宋煜眸子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冷冽的凉意,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
宋煜沉闷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
程峰立在门口叮嘱那些下人:“这趟差事差不多要一月,山道不好行走,你们要小心。以张林为首,大家需听从他调遣,胆敢有人阳奉阴违乱了规矩的,仔细回西蜀脱一层皮!”
这么一说,底下的人俱是仓皇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行了,你们也别垂头丧脑,福晋发话了,这差事办妥了,等回来每人领二两银子的赏钱,再许你们半月的假。”
众人这才喜笑颜开。
领头的张林和程峰交涉好了,便板了脸回头一扫众人,催促道:“那都路吧,天黑前要翻过两座山。”
众人依次排着队,准备离开。
程峰一路送他们到城门口,给了西蜀王府的令牌,两个守城的士兵什么也没问,准备放行。
突然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伴随着一阵刀剑撞击发出的响声,十多个禁军骑着白马呼啸而来,远远地急声喊道:“慢着!都不许出城!”
张林吓了一跳,回头去看程峰,程峰脊背笔挺地站着,目光微霁,似在思考什么。
禁军已快马掠至城门前,领头的禁军统领遥遥斜睨了程峰一眼,然后一晃手宝刀,十分不客气地喝道:“本官怀疑你们其有朝廷嫌犯,都依次站好,接受盘查。”
程峰前一步,谄媚笑着解释:“大人,这些都是西蜀王府的家仆,奉西蜀王福晋的命……”
“滚一边去!”马鞭落下,程峰的手臂顿时皮开肉绽,禁军翻身下了马,冷面叱道:“妨碍本官缉拿嫌犯者,斩立决!”
众仆人战战兢兢地排成一队。
两个禁军拿了画像依次沿着他们照,结果一圈下来皆是黯然摇头:“没有。”
禁军将领明显不相信,直接阔步前,亲自检查起来。
一圈下来,毫无收获。
回头去看程峰,程峰已隐有怒容:“耽误了福晋的差事,小人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禁军冷哼了两声,翻身了马,一甩手的马鞭,疾风一样离开。
程峰站在原地,啐了两口,转身了马车回王府。
“如福晋所料,在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下仔细盘查了一番。”程峰认真禀报着:“来了十多个禁军,似乎是早收到情报的样子,领头的那个禁军头子成竹在胸的样子,奴才还挨了一鞭子。”
木婂注意到锦绣的脸色很难看,忙暗给程峰递眼色,程峰这才反应过来,旋即拱手:“福晋要没有其他事,奴才先退下了。”
锦绣疲惫地摆了摆手,程峰立刻退了下去。
“福晋——”木婂刚开口,锦绣已经摆手制止了,道:“去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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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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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到书房的时候宋煜正准备出门。
两人遥遥地对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气氛格外怪异。
林夕笑着前打破这僵局:“福晋,王爷约了匠人正要赶往官道。”
锦绣看也不看他,只是遥遥地盯着宋煜。
宋煜终于无奈地点了头:“进来吧。”
锦绣走了进去,房门掩。
木婂站在廊下,林夕则一脸紧张地盯着门缝看,一面不解地问木婂:“怎么觉得福晋和王爷怪怪的?”
木婂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那要问问王爷了。”
林夕一噎,见木婂脸色实在不好看,不敢再继续问下去,讪讪尴尬笑着。
而书房内,气氛再次陷入僵持。
“那些禁军是王爷喊去的吧?”锦绣直接开了口,声音发冷。
宋煜眸光微沉,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却不敢去看她亮堂的眼睛,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回了句“嗯”。
锦绣顿时冷笑起来:“王爷不觉得自己太过卑劣吗?”
宋煜浑身僵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唇角微微战栗:“在你心里,我已经如此不堪了?”
锦绣没有回答他,而是语气生冷地接着往下说:“我让程峰故意多安排了三个名额,王爷疑心起别的,还私下通知禁军。如果那群人里面真的有锦程,王爷是不是已经铁了心要把锦程交出去?”
她的目光火热而又锐利,她深深看着他,要他给出最真挚的答案。
他却突然躲闪了一下,将目光从她脸滑落到她的衣摆,瓮声淡淡回了句:“我说过,不会让锦程有事的。”
锦绣露出失望之色来。
如果他摊开心扉直截了当地说了,她或许还要好受些。一面疑心派人去拦截,一面又说不会让锦程有事,她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冷和难受叫人绝望不已。
她不知道,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换了一个人。
宋煜自然看到她眼底的难过,当下滞了一会儿,旋即目光澄澈地看着她,认真解释:“我让禁军去并不是为了锦程,而是……”
“而是什么?”锦绣嘴角发冷,身体轻轻颤抖起来:“王爷听信他人一面之词,怀疑我与殷王有染?”
宋煜狠狠地怔在原地。
锦绣还在继续:“你太让我失望了!”
随着锦绣这句话脱口,宋煜像是被惊蛰了的野兽,猛地散发出通身的寒气,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喉咙咕噜发着怪异的声音,眼圈也不禁红了起来:“既然与他没什么,又为何要私下去后山幽会!”
“既然没什么,他为何要不远千里从殷国来西蜀!”
“他来是为了带锦程离开。”宋煜的力气很大,锦绣被抓得一阵吃痛。
谁知宋煜再次加重手的力量,不去管锦绣因为疼痛而有些抽搐的脸,冷笑起来:“为锦程?呵!你当本王三岁小孩子吗!”
“我句句属实,信不信全在你。”锦绣眉头深深蹙成一团,因为疼痛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然后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
宋煜这才注意到她吃痛的样子,猛地将她的手甩开,深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这才冷道:“锦程乃朝廷通缉要犯,他若敢来西蜀掳人,本王有十足的理由将其斩杀!”
“你……”锦绣愕然:“殷国和大启乃是签订了书的,你这么做不怕挑起两国争端吗?”
宋煜的笑顿时收敛,略微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凝:“群龙无首,他殷国能奈我何?”
这样冷酷精于算计的宋煜让锦绣感到陌生恐怖,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宋煜则低头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也……不能觊觎你!”
见锦绣已经呆滞,他勾了唇角,轻快笑起来:“本王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说着目光放缓,语气突然温存起来:“外头的事不用你插手,好好养身子,一切有我在。我答应过你会救锦程,一定会带给你一个安然无恙的锦程。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
他想前亲吻一下她,又想起自己先前的失控,怕再次吓着她。于是悻悻地收了手,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我走了。”
在他快要走出门的刹那,锦绣突然开了口:“你想要这个天下吗?”
宋煜原本还有些欢喜她开口,以为她会叮咛自己注意安全,谁知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宋煜僵了很久,也没有转身,只道:“是这个天下需要我。”
然后推开门,走了。
锦绣一个人在房间里站了许久,直到屋外传来木婂询问的声音,她才重新缓过神。
理一理被弄皱的衣袖,缓步走了出去。
太阳冉冉而起,秋日的阳光打在脸却莫名让人感到微凉。
她抬头看了眼高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曾经她多么向往,多么期盼的自由和高空,此刻却犹如了枷锁,沉甸甸的,让人心生烦闷。
枝头一只鸦雀扑翎而过,震得枯叶飒飒飞落。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既定的轨迹发展,好像鸦雀停留的枝叶,不过是它片刻落脚的地方罢了。它向往的,终究是那片高朗雄阔的蓝天。
……
宋煜没有去官道,而是带了一队兵马径直赶往寺庙。
所有僧侣都盘问了一遍,特别是那个小沙弥,后山也被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自然是半点收获都没有。
被打了五个板子的小沙弥哭得撕心裂肺,沙哑着嗓子全都说了:“他们、他们后来回来过一次……给……给了我一点银子,还说要去城里住几天。”
城里……
宋煜立刻带了士兵返回。
西蜀主城立刻戒严,任何人都不许出城。
禁军和府衙的士兵来往如梭,每户人家都必须打开门接受盘查和人口核实登记。
城变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但凡是行径可疑的人便会立刻被扭了送府衙,反抗者当街斩杀。
到处充满杀戮和恐怖,人们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南城的修建也因此耽搁下来。
这样戒严了十来日,城里开始出现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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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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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城的食物供给和物资都是通过底下的州县,刚开始的十来日储粮还够,后来粮食短缺,商贾开始哄抬粮价,高昂的价格让许多贫民望而却步。
饥饿的人们只能开始以前的勾当,抢劫盗窃……这样的事情在城内屡见不鲜。
府衙的人已经无法镇压,主城日渐混乱。
终于有一天,当饥饿的蟊贼翻越西蜀王府高高的院墙,在灶房被抓了个正着后,锦绣再也忍不住,去找了宋煜。
蟊贼被五花大绑,绑在书房前面的槐树,已经挨了一顿打,整个人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害怕、恐惧、绝望……这是锦绣第一眼看他时感受到的。
锦绣缓步走了过去,林夕立刻紧张地前几步:“福晋,王爷在书房。”
锦绣摆手:“我先和他说几句。”
林夕迟疑,但还是侧开了身子,回头狠狠瞪了那蟊贼一眼:“小心说话,胆敢放肆,仔细你的舌头!”
蟊贼虚弱地抬了抬眼皮,睨了锦绣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去。可能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你叫什么?”锦绣问他。
蟊贼不说话,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含糊的说了句:“秦松。”
“为什么偷东西?”
“饿。”
“灶房隔壁是仓库,为什么不偷贵重的玉器,而要装沉重的米面?”
秦松头被打破了,这会儿还涓涓渗着血,血模糊了他一只眼睛,他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