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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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婂再次强调:“不能熏艾!太危险了!”
迢氏目光恢复冷静,淡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只有熏艾孩子才有可能存活下来。”
木婂冷笑:“孩子重要还是福晋重要!你口口声声为福晋着想,熏艾那么凶险,万一福晋有个差池……”
“这么多大夫待命,危险已经降到最低了。”迢氏再次强调:“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奴婢能决定的。”
木婂大笑起来:“我是奴婢,你难道不是奴婢?你凭什么替福晋做决定!孩子没了没了,只要福晋能康健,安安稳稳地在西蜀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迢氏眸光一沉,到底什么也没说,只道:“先去看看福晋吧。”
锦绣一直到入夜才幽幽转醒,迢氏扶着她坐起来,且回头去看了眼木婂:“去弄点热水来。”
木婂怔愣了一下,这才出门。
等木婂端了热水进屋,正好听见锦绣在和迢氏说话:“熏艾吧,哪怕是搭我的命,我也想他能安稳生下来。”
迢氏叹了口气:“福晋,您受苦了。”
木婂立刻扔了手里的木盆,气冲冲地走进屋,劈头盖脸便呵斥起迢氏:“你为什么要当着福晋的面说这些?你明明知道福晋是不可能放弃孩子的,你这是逼着福晋去冒险!”
迢氏眼皮一跳,冷道:“生与不生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孩子是福晋的,福晋当然有知情权。”
“你……”
锦绣立刻出声打断她们,并且训斥木婂:“你在做什么,怎么和乳娘说好的!是我决定要熏艾,算遭遇不测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怨不得别人。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怀的,也是一条生命,我不能这样放弃他。木婂,你还理解不了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木婂疯狂地喊了起来:“我是不能明白!因为我的主子只有您一个!您既然认定王爷还活着,那为什么坚持非要留下这个孩子!您未来的日子还那么长,您还可以生许多个孩子,为什么要孤注一掷!”
“木婂——”锦绣声音突然软起来。
木婂却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只知道福晋您糊涂了,她们眼里只有孩子,何曾有过您半点安危!福晋,您做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木婂说完这番话,便冲进夜色里。
迢氏立刻站起来,正要追出去,却被锦绣拦了:“由得她去!左右我的话她是不听了。”
迢氏停下来,叹了口气:“木婂也是吧为了您好,只是这丫头太钻牛角尖了。”
锦绣没有说话,有些疲惫地闭眼睛。
迢氏赶紧将床榻的玉枕抽出来,换一个绸缎枕头,说道:“大夫说福晋现在必须保证体温,远离凉性的东西。这玉枕暂且先不用,等身子调养好了再说。”
锦绣顺着绸缎的枕头躺下去,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
木婂一口气冲出了府,顺着街道慢慢走,泪水干了又再次溢出来,她不是觉得委屈,而是心疼锦绣。
迢氏口口声声说为了锦绣好,她不明白,真正为主子好的话,不是该瞒着主子将孩子引产下来吗?那个孩子折腾得福晋都快脱了形,而且存活下来的概率只有三成,为什么要为了这渺茫的概率去冒险呢?
还有王爷,这么久了为何一直杳无信息?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福晋?夫妻不该是一体的,什么话都能说吗?
福晋一个人,怀有身孕,还要操劳西蜀的大小事情,每天都累得不行,王爷难道看不到吗?
不知为何,木婂突然对宋煜失望起来。她觉得锦绣的付出很不值得。
西蜀夜晚的街道空旷无人,两边的房舍早早便熄了灯,视线变得模糊。
木棉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转身准备回王府,突然从旁边的小路冲出一个黑影,黑影浑身酒气冲天,突然拽住了木婂的手。
木婂慌了,拼命去捶那个醉汉,谁知醉汉更加猖狂,竟然一只手将木婂抓住,然后用力去扯木婂的衣裳。
木婂吓着了,大声呼救,可惜四处静谧,即便是房舍里有人也不会在这么晚出来多管闲事。
木婂以为自己恐怕要完了,哪晓得那醉汉竟然突然一声闷哼,居然直直倒地。
在醉汉的身后,有个朦胧的影子,那人欣然而立,看不清脸的神情,声音却是淡淡的格外好听:“西蜀王府怎么走?”
木婂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指了一个方向,她还来不及问对方姓甚名谁,黑影便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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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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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木婂第一次见到锦程,匆匆一面,模糊的影子,她只记得他的声音绵柔而又笃定,有股春雨新竹的清新。
回到府邸,内院灯火通明,锦绣泣不成声。
穿着鸦青色长袍的锦程欣然而立,对锦绣的哭啼显得束手无策,虽然他年纪锦绣小,眼底却有哥哥宠溺妹妹的柔情,几次伸手又缩了回去,只能僵硬地说着“别哭了。”
木婂走进屋,锦程略微回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又飞快地收回去。
木婂暗道一声侥幸,对方应该是没有认出她,一个姑娘家大晚的在路闲逛,还遇到了醉汉……她耳根子不禁彤红,实在是丢人……
迢氏暗地里给她递了个眼色,她便随着迢氏一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锦程刚来西蜀,他们姐弟俩肯定有好多体己话要讲。
独立在廊下,月光姣姣,枝头有鸦雀飞过,没有啼叫,拨弄得枝叶沙沙摇晃。迢氏走了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会儿,兀地开了口:“孩子的事你我都不能做决定,去或留皆在福晋。”
这话才刚出口,便听见木婂一声冷嘲,猛地反问她:“如果是您的主子灵小主,您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吗?”
乳娘愣在原地。
木婂毫不留情:“您不会。您甚至不会告诉她,您会让大夫直接把孩子处理了,然后告诉她孩子是不小心没的。这样的话她只会伤心一阵子,时间久了也便忘了。”
迢氏陷入静默,木婂的话让她无力还口。
木婂转身,直视迢氏,月光衬得她的眼睛犹如熠熠明珠,似能洞察一切:“其实,您不是真心替福晋着想,只是不想王爷后继无人罢了。用福晋的命去赌一把,万一诞下个儿子,那是王爷的骨肉血脉,是您的小主子。您可以像服侍王爷那样毫无私心地服侍照顾他,只有这样您才会觉得自己没有辜负灵小主的托付。我说的对吗?”
迢氏竟然哑口无言。
她有私心吗?定然是有的,只是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罢了。程青青的孩子是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算不宋煜的正统血脉,只有锦绣,锦绣的孩子才是王爷一心一意念着的。王爷没了,只剩下这单薄的血脉,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消失!
“当然,也不怪您。只能说各在其位各谋其事罢了。”木婂声音幽幽,全然看开了:“我只是在想,如果王爷真的还活着,活着回来了,福晋又有个好歹,王爷会不会怪罪您?”
迢氏身子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木婂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如果福晋真的有事,我不会放过您的。”
说完这话,木婂便转身离开。
只剩迢氏独自站在廊下,心里不知为何沉甸甸的。但是她不后悔,哪怕是拼尽一切也要把孩子保住!
……
锦程留在了府里,锦绣很高兴,人精神多了,熏了一次艾之后孩子的胎像也平稳起来。
锦绣亲自张罗着给锦程做了几身衣裳,又挺着大肚子去布置锦程居住的院子,如果不是迢氏拦着,她都想叫了马车带锦程出去转转。
出不了门,只好让木婂煮了茶,在院子的石凳与锦程说着闲话。
锦程说起锦荣来:“大嫂怀了身孕,大哥最近很忙。”
锦绣不禁有些失落,锦荣大婚,她半点不知道,闷闷了半天才问锦程:“新娘是谁?”
锦程愣了一下,犹豫再三才道:“海兰普惠。”
锦绣皱眉:“草原的女子?”
锦程不愿多说,只道:“以后自然有机会见。”视线便落到锦绣的肚子,不禁深深皱眉:“怎么用熏艾了?”
锦绣含糊道:“许是我身子不好,孩子体弱吧。”
锦程紧张起来:“这样可不成。”说着瞥了眼立在旁边的迢氏,迢氏僵了片刻,旋即屈膝:“奴婢去灶看看。”
迢氏一走,四周再无别人,锦程压低了声音:“请乔先生来看看吧。”
锦绣柳眉微蹙,当下拒绝。
锦程坚持:“这可不止是关乎姐姐,还有我的小侄子。姐姐若是觉得不好开口,我修书一封送去殷国便是。”
锦绣还是不肯答应:“殷国和大启虽然结盟,到底是貌合神离。西蜀王府又是初来封地,若是让不怀好意的人看到我们请了殷国人来,只怕……宫里头会多想。”嘴这么说,实际却是她不想再和殷不悔有交集。更不想再欠他什么,她的麻烦应当自己解决。
锦程不大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但是隐约听锦荣提过。锦荣是十万个看不起宋煜的,不止一次叹息锦绣为何不跟随殷王。
但是在锦程看来,感情这种东西只有自己才清楚。他不觉得锦绣和宋煜是天作良配,但是也不会认为锦绣和殷不悔能琴瑟和鸣。归根结底,只要她喜欢便好。旁人的意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见锦绣这般坚持,锦程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他夜里已经悄悄地往殷国送了信,纵然是欠人情,那也是他锦程欠殷不悔的。天大的人情脸面也不他姐姐的性命,他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正说着话,程峰突然走了进来,顾不行礼,便直接开口:“黑鸟的下落有眉目了。”
锦绣诧异。
“黑鸟飞到了钱郡,在钱郡的城里消失的。”程峰面容凝重起来:“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细致寻找,便抽身回来了。”
钱郡?
锦程露出深思,在殷国的时候,他曾听锦荣说过,有个酷似宋煜的人出现在钱郡。锦荣将宋煜臭骂了一顿,说他抛开怀孕的妻子只顾着自己的仕途,实在是下作小人。
锦程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说宋煜的事。毕竟只是长得像罢了,万一不是呢,岂不是让锦绣空欢喜一场……
锦绣已经深深蹙眉,反反复复念着钱郡,猛地晃了一下:“快,叫乳娘来!”
迢氏被请了过来,一行人进了屋,木婂将房门关,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迢氏不禁愕然:“钱郡?那是安阁老的祖籍,现在的钱郡郡守据说是安阁老的堂兄。管理地方很有一套,连着五年绩效为优,朝廷好几次想将他调回帝京,都被他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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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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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氏跟在宋煜身边这些年,对于朝廷地方的情报很是清楚,如数家珍地说了起来:“准确地说安家是因为安阁老开始才逐渐成为钱郡的地头蛇的。安家祖务农,安阁老自幼聪慧,机缘巧合拜到名师门下,皇揭竿起义,安阁老更是立下大功。皇登基,安阁老便连连升迁,最终进入内阁。安家也在安阁老的提携下一点点壮大,除了几个在帝京的青年才俊,大多数族人都留在钱郡发展。”
锦绣认真听着,不禁暗暗点头。
皇登基的时候,最初立下的皇后并非姑苏氏,而是前太子的额娘张氏,可惜张氏身子骨不好,还没有等到皇登基病逝了。皇为了纪念这位贤明的妻子,在登基后不久便立刻张氏的儿子为太子。
可惜……这太子也是命薄之人,早早地便薨逝……锦绣猛地一震,突然问道:“乳娘,安广王是怎么死的?”
乳娘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道:“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那时候王爷刚刚出宫开辟府邸,安广王作为太子在朝势力如日天,安广王廉政,做事果决有谋略。朝廷内外皆是赞誉之声,都说启国有此太子乃是社稷之福。七王府府邸才刚刚修缮完,宫里突然发丧,说是太子殁了。我们都懵了,太子从小习武身体强壮,又与人为善从不结怨,怎么突然没了?”
“宫里没有给过多的解释,只说是恶疾。那时候太子福晋才诞下世子不久,皇体恤她们母子,便追封太子为安广王,太子福晋为安广福晋。安广王出殡,整个帝京的百姓都自发送棺,哭丧的人跪在安广王府门口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屋子里的人全都一脸震惊。
整个帝京的百姓自发送棺,哭丧哭了三天三夜,这足可以看出在百姓心安广王的地位有多高。既然是朝廷内外都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