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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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岭的,一群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和硕一面吐槽着,一面压低声音又问宋煜:“七哥此话可是当真?皇阿玛已经同意了?”
宋煜站直了身子,理一理衣襟,正色道:“七哥又不是皇阿玛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晓得皇阿玛是如何想的?”又说:“七王府你别打主意了,驻守在外面的禁军还未撤离,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府。”
等到和硕反应过来,还想问一问锦绣的情况,宋煜早溜得没影子了。
和硕气得直跺脚,狠狠臭骂宋煜这负心汉一顿,才招呼躲在极远处的婢子们,浩浩荡荡去了安美人的宫殿。
安美人的胎像虽然稳定了,宫殿内的婢子嬷嬷们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皇现在情况艰险,说不定安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皇最后一个子嗣,容不得她们疏忽。
特别是汤嬷嬷,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守在安美人身边,一应保胎药和膳食都需先让她过目,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给安美人服用。
和硕到的时候,几个小宫婢正在院子里踢毽子,安美人躺在贵妃椅神情恹恹地看那几个宫婢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立在安美人身边的汤嬷嬷第一个发现和硕,立刻躬身行礼。
安美人挣扎着想要起来,被汤嬷嬷不动声色按了回去:“太后有令,美人现在怀有身孕,龙裔为大,一切礼仪皆可从简。”
这话看似是说给安美人听的,实则是说给和硕听的。
大约觉得和硕冒冒失失,怕冲撞了肚里胎儿,汤嬷嬷全程都十分紧张地将安美人护着,让安美人与和硕保持一定的距离。
真是小心!
和硕心里低喃着,面并无不悦之色,甚至主动退后一步,好让汤嬷嬷放心。
安美人看着和硕疏离的样子,不免神色更加黝黯。
这种心情虽然和硕没有怀过孩子,却十分表示理解。
怀孕的女人是金贵,但在安美人身有些金贵的过头了。和硕看见一个小宫婢将毽子踢偏了,直直朝安美人飞来,虽然被汤嬷嬷挡住了,那宫婢还是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不断告饶。
汤嬷嬷没有轻饶,开口是五十个板子。
五十个板子下去,年轻的宫婢不死也要脱一成皮。
最后还是安美人开口劝阻了:“算了吧,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见不得血,全当为孩子积福吧。”
汤嬷嬷才不情不愿地作罢,仍是狠狠瞪了那几个婢子一眼。
等到婢子们再踢毽子时,个个都十分小心,面没有一点笑容,与其说是踢毽子打发时间,不如说是当一份差事在完成。
安美人看得索然无味,邀请和硕去屋子里吃茶。
汤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安美人进了屋,并且强行要求她半躺在软榻。
宫婢像是新调过来的,做事有些迷糊,汤嬷嬷看见安美人杯翻滚的茶叶朝那宫婢劈头盖脸一顿骂。
“说了多少遍,美人怀孕不适合用茶,不是让你们准备了果汁吗?”
那宫婢吓得大气不敢出,怯懦道:“奴婢……奴婢是昨儿个……昨儿个从御膳房调过来的……不知道……”
汤嬷嬷还想再说,安美人已经摆手:“退下吧。”
那宫婢如获大赦般没了影。
和硕算是真正领教到了汤嬷嬷的厉害,怪不得安美人一脸低沉十分抑郁的模样,换做是谁,成日被这样盯着看着,只怕都要憋出毛病。
不免有些同情地看了安美人几眼,小声问道:“安美人胎像已经稳定,我抄录了一卷经书想送去替孩子祈福,不知安美人准备何时请高僧?”
什么经书纯属和硕胡编乱造,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且还睁着澄澈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安美人。
安美人嘴角立刻露出一丝苦涩:“内务府还没消息,难为公主有心了。”
和硕立刻露出热心的样子,认真地给安美人举荐:“我听说皇后娘娘诞辽东王兄的时候是去林云寺祈的福,淑嫔娘娘去的白马寺……”
听见汤嬷嬷重重咳嗽了几声,淡淡道:“安美人身体孱弱,不适合舟车劳顿,太后说让人代为去庙里祈福好。”然后沉声对安美人道:“美人只管安心养胎,其他的都有太后打点。”
安美人眸光一黯,显得很是失落。
汤嬷嬷只做没看见,甚至有几分警然地觑了和硕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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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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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硕满心思都想着怎么溜出宫去,根本没有在乎汤嬷嬷的警告。再者以前去寿康宫的时候,太后一直亲近温和,汤嬷嬷也没有现在这么严肃。
对于自幼在宫里长大的和硕,对汤嬷嬷的害怕实际很淡。
再厉害不过一个奴婢,如何能在她这正紧主子面前狐假虎威。
彻底无视汤嬷嬷,眯起眼睛与安美人说:“我额娘怀我的时候也曾惊动了胎气,后来内务府还是安排去了白马寺祈福。长大了还听皇祖母说过这事儿,说祖宗订下的规矩不可废,皇室之人更应该认真履行。”
三言两语将汤嬷嬷噎得说不出一句反驳话。
和硕像战胜了的母鸡,高高仰着头,一脸惬意地与安美人说:“无事要多走动走动,在院子里转转也好。我额娘是因为怀孕的时候太小心了,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等到生产的时候没力气,才……”
提到伤心处,和硕突然闭了嘴。
安美人则同情又感激地连连点头:“多谢公主提醒,太医也是这个意思,让我多活动活动。”
两人又叙叙说了些话,最后和硕心满意足地拿到安美人的保证:“等内务府消息下来,我去央求皇,让公主陪着一起去祈福。”
事情达成,和硕再也没留下的理由。在汤嬷嬷锅底一样的面色大步流星地畅快离开。
“美人,公主年轻不懂内廷之事,祈福干系过大,要经过内务府和钦天监……”
安美人摆手打断汤嬷嬷,只沉声问了一句:“公主先前说的内廷规矩不可废,太后更是这句话的践行者,嬷嬷觉得此话有差?”
汤嬷嬷阴着张脸,点头也不是,否认又不行,正挖空心思想说点什么,安美人已经自己站起来,吩咐道:“去看看皇吧,皇身体抱恙总归和我有关,我这心里始终过意不去,但愿皇不要责罚。”
……
到了隆阳殿,汤嬷嬷等一应奴婢是不得入内的,安美人在里面呆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不到第二天有内务府派来的内监宣纸:“奉天承命,皇帝诏曰,安美人身怀龙裔四月有余,朕特着钦天监观天象,订佳时。八月十二月圆之秋,以淑嫔为首,着后庭宫妇至白马寺,为龙裔祈福……”
也是说但凡宫诞有龙裔的宫娥主子都要一同前去,潜心为安美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如此声势浩大还属头例,也足可见皇对安美人肚子里孩子何其看重。
圣旨已经颁布,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汤嬷嬷只好回一趟寿康宫,很多事要请示了太后才成。
锦绣暂时还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只是很深恶痛绝地瞪着面前皮肤黝黑的男人,咬牙切齿道:“大王几次三番夜潜妾身闺房,是要逼臣妾报官通知护卫营巡防营的人吗?王府外面重兵把守,大王纵然功夫青云也双拳难敌四手吧?”
锦绣的威胁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惹得殷不悔大笑不已。
他最喜欢看她瞪着眼睛,想怒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的小模样,实在有趣可爱极了。
他甚至想伸出手,捏一捏她白皙小巧的脸颊,然而手刚伸出来被锦绣重重地一巴掌打开,再次怒不可遏:“大王觉得妾身所言只是虚张声势吗?还是大王觉得自己武功高强不足为惧?帝京城门一旦关闭,纵然大王有出神入化的功夫也插翅难飞,到时候只会被瓮捉鳖,成为大启皇室的阶下囚!”
殷不悔哂笑着收回手,很是惬意如自家之地般躺在雕花圆椅,幽幽看她一眼,才笑:“你不会。”
锦绣冷笑:“是泥土尚且有三分狠性,若是大王这般咄咄相逼,大不了来个鱼死破便是!”
殷不悔摊开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说过,你不会,你不舍得。”
锦绣真想撩起茶盅砸过去。以前觉着他风度翩翩还有几分君子气概,谁想到竟然宋煜那混…蛋还要无赖!
该死的!怎么又想起宋煜那痞…子!
她低眉沉默了片刻,殷不悔立刻皱起眉,朗声道:“帝京城门若是关得住我,边塞的工事图纸怎么送出去的?”
看见锦绣突然睁大眼睛死死看着他,殷不悔才是松了口气漫漫笑起来。他很讨厌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去想别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行!
他要她清透澄澈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像现在这样,烛火幽幽里她宝石般的眸子只倒影他一个人的身影,即便那眸子露出几分义愤填膺的怒容,他亦还是觉得欢喜。
“宫里的图纸是你们盗走的?”锦绣气得眉毛都挑了起来:“你故意被灌醉,然后潜入隆阳殿偷走图纸?”
殷不悔抿嘴:“什么偷不偷的,说的这样难听,本王那是光明正大的拿。若非你们启国皇室的奴婢那般贪财,本王又岂能如此轻易将东西取到?”
然后十分舒服地重新靠回椅子,没有一丝别扭和不好意思,甚至有几分自得地重新笑起来:“启国的将士统帅也真是蠢得可以,工事到现在也没有多大变化,本王的军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数十个城池。”说着看锦绣一眼,笑容更甚:“老皇帝病的很不是时候。”
如果不是因为锦绣知道前因后果,她甚至要以为皇的病也是殷不悔一手算计的。
愤怒难消,正准备开口,看见殷不悔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该感谢本王的,宋家皇室每丢失一个城池,皇帝多一分痛苦,你李家的怨气也会少一分。总有一天,我会踏平整个帝京城,将皇帝的首级送给你作为聘礼,然后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将你娶回去!”
“疯子!”锦绣目赤欲裂,胸口剧烈起伏:“你知不知道因为殷国毁约,战事开启,有多少启国无辜百姓死于战火!殷不悔,你如果还有一点人性停止战争,给那些无辜的人一条活路!”
殷不悔脸的笑忽然收敛起来,面色逐渐被凝重取代,语气也肃然万分:“自古英雄只论胜败,王朝更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宋家的天下难道不是老皇帝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吗?打天下从来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本王有错吗!”
锦绣哑口无言。
这的确是战争的残酷,但当战争真的来临,她却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她想过皇帝生不如死,却没想过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搭无数无辜者的性命。
若是爹爹还在世,一定也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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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气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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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让自己平缓镇定下来,心平静和与殷不悔商谈:“殷国国富明强,历代殷王都是贤明之君,王所求为何?财富?土地?还是人民?这些都可以商谈,为何要弄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殷国才刚与启国签订盟约,大王现在单方面毁约,天下邻国要如何看待大王?岂不要说大王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而非君子!”
殷不悔很认真地听她这些话,然后站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很轻松:“本王从来都不是君子,从登王位起立誓要做一个流传千古的枭雄!”
说着突然转眸看锦绣,语气格外认真:“殷国的冬天太冷,我的子民虽然很富庶,但是生活的环境太单调。我想让他们冬天在南方的顺润温暖之地感受火龙热炕,春天夏天则在草原策马奔腾。”
他的目光很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肯定:“我希望整个天下都改姓殷,让我的子民生活在这块绿地的每一处!”
这样大的野心壮志,如果出自旁人之口,锦绣只会一笑置之。
但是当殷不悔很冷静地说完这番话,锦绣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她替整个大启感到悲哀,替宋家皇室感到悲哀。
他们的邻国尚且有这样的壮志雄图,宋家子嗣却还在狼争虎斗,甚至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边塞子民是否饱受战乱之苦。
她甚至觉得,要不了多久殷不悔的理想会实现。
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据了,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南下的铁蹄?
殷不悔一直在注意锦绣的表情,当看到她的目光从绝望变得阴冷,甚至可以和他很平静地对视时,屋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地兵器触碰剑鞘的冷音。
“你真的通知了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