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移的恋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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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乔多往沙滩上的石头缝里抓了一只螃蟹,贴着玻璃拨弄。尤美见了好笑,做动作示意他赶快出来,在里面危险。乔多见尤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爱,高兴得像个小孩。一条小鲨鱼游到了乔多身边,尤美吓得差点跳起来,乔多熟练地转过身去,抱了抱小鲨鱼。那小鲨鱼并没有想咬乔多的意思,乔多抓着它的鳍,借着它的力,游开去。尤美终于松了一口气。乔多后面还跟了一堆小鱼,活像哈雷彗星,大概这些小鱼以为是潜水员送食物来了,并不畏惧前面的鲨鱼。
又过了几分钟,乔多来到了尤美的身边,乔多现在快乐得差点又从小孩变成婴儿。尤美见他头发已经湿透了,拿出口袋中的手绢,帮乔多擦起了头发。乔多并不在意自己的湿发,一把握住了尤美的手,尤美也没缩回,乔多又把尤美搂到了胸前,尤美这时红着脸,但也没拒绝,闭上了眼睛,乔多吻了上去。旁边路过几个带着孩子的大人,觉得这个〃中外合资〃的动作有伤风化,赶紧捂住了小孩的眼睛。小孩并没注意到这两人,觉得不解,本来就是来看海洋动物的,怎么父母又用大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而此时,在上海,朱玄刚才的伤口流血不止,所幸的是朱玄没有赵子龙般的血友病,但肯定也只有周俞的气量,要是知道有个法国的乔多抢走了自己的尤美,肯定出血改吐血。
尤美这一天玩得很开心。晚上乔多又请尤美一起享用了烛光晚餐。就这样,乔多和尤美的恋爱关系就基本上确立了。
两个人频繁来往,感情日进,到了11月份,乔多想起快要到尤美的生日了。乔多记得上次尤美学生证上的出生日期写的是11月5号。这天是11月4号,第二天就是尤美的生日。乔多早准备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给她,但晚上想想觉得这样又太没创意了些,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让尤美猜不到的办法。
第五部分: 第70节:爱上一个中国姑娘
乔多到留学生协会和会长商量,这个会长正好是瑞士人,法国和瑞士是邻国,向来友好,所以这个瑞士会长也很给乔多面子,答应了他,找到金大的学生会,说了乔多的要求。学生会当然不能不给外国友人面子,和尤美宿舍前面的一幢男生宿舍楼各层楼长商量,没想到这幢楼的男生也合作得很……
乔多觉得过意不去,通过学生会给这幢宿舍楼每个宿舍一大瓶可乐,算下来足足有五箱多,但乔多一点也不心疼,为了尤美,非常值。
尤美白天觉得很没劲,只收到朱玄在上海打来的祝她生日快乐的一个电话,还是那句希望毕业后一定要去上海的话。让尤美觉得扫兴的是,乔多好像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似的。到了晚上六点,天已黑了,尤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乔多打来的,让她下楼来,说有事对她说,尤美等他等了半天,现在终于接到了电话,多少有些欣喜,赶忙下楼。到了楼下,乔多见尤美来到自己面前,迅速从背后拿出一大簇玫瑰花,足有十斤,当然用这个字眼形容鲜花是俗了点。乔多说:〃祝你生日快乐,这些玫瑰花送给你。〃
尤美感动得无话可说,只能说:〃谢谢……〃
这时乔多拿起电话,对电话那头说了声〃可以了。〃就挂断了。乔多突然让尤美往南面的男生宿舍楼看去,这时,前楼所有的日光灯该熄的都熄灭了,该亮的都亮着——亮的部分被暗的部分衬托,形成一个大的心形。乔多对尤美说这是自己送给她的。尤美从没这样感动过,眼眶有些湿润了。
忽然间,有几个女生都发现了这个心形,惊讶地尖叫,一会又引来了更多人的尖叫和起哄,热闹得不得了。尤美知道这里面自己才是惟一的主角,虽然这些尖叫的人并不知道此〃心〃为谁。尤美觉得幸福极了,不自觉扑到了乔多的怀里,乔多也给了她热情的一吻。周围见两个人吻了起来,断定这对就是心字形的主角,掌声从四周响了起来,为他俩感到高兴,空中还飘荡着几个男生响亮的手哨声。
一晃又过了一个多月,快到过年了,金大放了寒假,尤美想把乔多带回杭州家里让父母看一看,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知道自己女儿有个法国男孩追求,心里当然高兴,但也担心女儿是不是会幸福。尤美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乔多。乔多听说要到未来丈人家去,高兴得差点忘了祖国。可过了几天乔多对尤美说,担心到了杭州不熟悉那里的风俗,怕出丑。尤美鼓励他说没什么好怕的,介绍说自己的父亲是大学教师母亲是商人都很开明,并不介意他是外国男生。乔多心里这才有了底,不过这〃底〃里有个洞,仿佛沙漏,乔多的勇气随着尤美回家日期的渐近而渐渐漏光。
杭州的新年不冷不热,和法国的温和气候很相像。乔多在尤美家生活得很习惯,星期天常陪着未来的岳父一起去钓鱼,也常陪着尤美一起去看电影大片。乔多法国家里也打电话过来问他现在在中国过得如何,应该到中国新年了,热不热闹,特别关心的是儿子有没有找到女友。他告知已爱上一个中国姑娘,并在这个姑娘家过中国春节后,家里惊喜万分,为自己儿子感到骄傲。只是有一件事不习惯,乔多在金大并不常吃中餐,吃饭时都用刀叉,对筷子陌生得很。
尤美的小弟弟尤其,和乔多几乎是最佳拍档,他们之间的秘密约定是乔多帮尤其做寒假作业,尤其在爸爸妈妈前帮乔多说好话。而且小弟弟尤其还要玩两样电脑游戏,非正版的光碟不要,乔多就这样又花了好几千元,折合成法郎也是个让人心疼的数字。不过这也可算在〃曲线救国〃的战略里,为了尤美,他觉得很值。
除了这些事外,乔多还得忍受尤其弟弟的睡相,小小年纪,他已经会打呼噜,睡姿更是让人受不了。乔多在尤美家,没有独住的居室,只能和弟弟住一起。当年严子陵睡觉把腿压在汉武帝的肚子上,长妈妈把厚重有力的大腿撂在鲁迅的小肚皮上,说不定正是长妈妈的罗圈腿压坏了他的肝脾,所以鲁迅后半生火气才那么大。这些人的睡相是有名的难看,其实小尤其跟这水平也差不离,乔多有时实在受不了,心想以后他姐姐要也是这样的睡姿,那怎么得了?半夜为了让尤其伸腿,迷迷糊糊中往床沿上移,一不小心,本来在梦中爬阿尔卑斯山,突然间感觉坠入了万丈深渊——掉床下了,腰部正好撞在尤其的一个塑料玩具上,疼得坐了起来咬牙切齿,又不能喊出来,只能乖乖地再爬上尤其卡车底盘式的床上。
这几天,乔多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在假期过完前,一定要和未来的岳父岳母说一件事,就是希望他们同意自己能带着尤美回法国,将来在法国结婚最好。这个想法他还没对尤美说,准备到离开杭州的前几天再说,要是说早了,难免会有被驱逐的危险——他一直这样担心着,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谈跨国恋爱,当然他也不想谈第二次。
乔多对杭州的印象要比南京好,南京太热,而杭州很明丽。乔多听说过〃天堂〃〃苏杭〃之称,觉得苏州不应该排在杭州前面。尤美对他解释说苏州在古代时的文化氛围是要好于杭州的,在人文意义上苏州要更重于杭州。乔多一知半解,心里还是坚决地认为杭州比苏州南京要好许多,这大概也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尤美要是出生在深山老林,乔多也定会用中国话说这里〃山水出佳人〃。有时善意的偏爱还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弟弟尤其才不理解——他觉得杭州还没苏州好,人家苏州的游乐园多有名,很多小朋友的家长都带着他们去玩过了,可自己还没有人带着去过。所以在尤其眼中,苏州可真不亚于天堂。乔多建议带尤其一起去苏州玩一次,尤美坚决反对,说这样的弟弟很难缠,路上会管不住他。尤其知道是姐姐不让他去后,整天噘着嘴,晚上想出一个报复姐姐的办法——对乔多透露姐姐以前的隐私,说她以前有很多男朋友,说她早恋。乔多一听突然起了好奇心,问弟弟是男生追的姐姐,还是姐姐追的男生,尤其不假思索地说〃男生追的姐姐。〃可一想这样的揭密就失去作用,他是想通过乔多来为难姐姐,想纠正但已晚,乔多在一旁如释重负,哈哈大笑起来,说小弟弟真有趣。
第五部分: 第71节: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乔多在尤美家第一天就见到了那个欧式的壁炉,觉得亲切,问尤美是不是特意为自己造的。尤美说他臭美,并说这是他留德的舅舅给自己家设计的。乔多听说尤美有个留欧的亲戚,亲切得很,想见见。但尤美立即反对,反对的理由并不说。尤美可以猜到,要是去见舅舅,他肯定反对自己和乔多的恋爱,因为梅英淡上次已经把朋友的儿子介绍给了尤美,那乔多自然就不受欢迎了。乔多不知道这些,既然尤美不让他见舅舅,也就算了。寒假没有结束,尤美就对乔多说,还是两人回南京比较自由些,家里人来人往,很烦——这几乎是一切学生的心理,放假前想家,放假后想学校,这大概又是种〃农山心境〃。
刚过了大年初五,尤美就想对父母提出到学校的事。晚上吃饭时,尤美一家团坐一桌,融洽得很。弟弟尤其没等大家动筷时就自己先吃了起来,尤美的父亲下意识地用筷子打了下尤其的手,说他没礼貌。母亲在一旁心疼着说丈夫:〃本来就是小孩子嘛,来,其其,妈妈给你夹。〃
乔多也机灵,连忙也帮弟弟夹了一个鸡翅。尤美在一旁觉得乔多能识时务,尤父对乔多客气得很,让他多吃一点,吃饭中间大谈自己曾经去法国旅游的经历。乔多仔细地听着,不敢怠慢,但心里还是接受不了中国人吃饭时话比饭粒还多,怎奈人家是未来的岳父呢,所以夹菜也注意得很,不敢放肆。
这时弟弟尤其天真地发话了:〃妈妈!妈妈!乔多哥哥要娶姐姐,你看他夹菜也不好意思,他是怕你们啊?〃
乔多真恨自己能听懂中文,尤美在一旁也羞得要命,说:〃尤其,你太过分了。〃
尤母和尤父也笑了出来,对乔多说:〃不要拘束,多夹些菜。你和尤美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不反对,只要你对尤美好,我们就满足了,而且我和她爸爸都是很开明的人,并不是很计较未来女婿的国籍。〃
乔多听到尤母、尤父的心里话,兴奋得要蹦出来,但一想不能失态,忍住了高兴,和尤美互换了眼神。尤美心里也乐开了花,给父母夹了次菜。但对弟弟的多嘴还是恼火,偷偷地掐了弟弟一把。尤其熬不住疼,马上就喊了出来:〃姐姐掐我!〃
父母随着尤其的话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乔多趋热打铁,对尤美的父母说希望尤美毕业后能随他到法国看一看,哪怕先带尤美一起去旅游一次,这样对她熟悉法国比较好,并希望以后尤美能随自己嫁到法国,要是尤父不同意女儿远嫁他乡的话,自己也可以留在中国。
尤父心疼女儿,但觉得这个乔多说话也算懂事,尤母反正怎么都不介意,女儿留在国内也可以,嫁到国外也行,现在交通方便,想见就可以见到。最主要的原因是还有宝贝儿子尤其,她觉得女儿长大了是别家的人,而只有儿子永远是自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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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一旁插嘴说:〃我才不要姐姐留在家里呢,她嫁到外国去最好,在家里就没人烦我,我还可以免费旅游呢!〃
尤父尤母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尤美说:〃就你多嘴,想得美。就你这学习成绩,将来考不取大学还想到国外去?癞蛤蟆。〃
尤其被讽刺了学习成绩,心里憋屈得很,这时他表现了良好的语感能力,说:〃对,对,乔多哥哥就是——癞蛤蟆。〃
顿时,桌子上氛围冷却了下来,像沸腾的热水被速冻成冰。尤美脸色难看得很,虽然不像猪肝,也可以和鸭肝相比,心想这弟弟真是黄瓜摔砧板——找拍。尤父尤母更是尴尬得很。好在乔多并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中国俗语,以为尤其只是在说蛤蟆这种小动物,于是天真地给弟弟做起了鬼脸,双手做蛤蟆腿状,一蹦一蹦,这样大家笑了出来,凝冻的气氛终于释开。这时尤美说明天已大年初六,要回学校准备写硕士论文了。父亲也是教授,知道这毕业论文不是几天的事,需要大量搜集资料,是个艰苦的过程,答应他们可以回金大。
第二天,尤母考虑到外面天冷车挤,派司机把女儿和乔多送到了学校。金大毕竟是金大,假期在图书馆学习的学生,差点比馆藏的书还多,大大出乎了尤美的预料。乔多问尤美选定的研究生论文题目是什么。尤美说先休息几天再说这事。
乔多回到自己的留学生楼,宿舍里就剩下那德国和南非的朋友没有回家,其他的都回去探亲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