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第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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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陡然听得普罗城外传来“轰”然巨响!
幸九安的心头剧痛!他知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陷阱。
在乐土战士尸体横飞与其惨呼之声中,那巨大的吊桥在一股浓烟中化成碎片。
幸九安一声低啸,身形自数名劫域战士之间掠过,那几人如秋叶般飞远,随即颓然坠地。
幸九安知道,今天唯一活路就是血战到底,只要他能带着这些入城的战士支撑到天司危的大队人马渡过河来,那么这一战便算是他胜了。
一个人一旦有了死战之决心,便生出了一种一往无回的气势,此刻的幸九安便有让人不敢逼视的感觉……
但,很快幸九安发现有一个人的气势紧逼着他,那股压力甚至让他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一抬头,便看到了那片巨大空地的另一头悠然飘来一人。
此人正是幽将。
天司危在听幸九安的喊声之时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直到看到那吊桥在火光之中化为碎片时,更明白了一切。但是此刻他已没有退路!幸九安已经入城,他必须在幸九安被城内清灭之前攻入城中,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有胜机,否则此次大劫域之征以全败而告终。
吊桥被炸,倾刻间城头箭雨再次疯狂洒下,火油、沸水自城头向云梯之上的乐土军疯狂地倾倒。
“架桥,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攻入城中!”天司危铁青着脸低吼。普罗城炸掉吊桥显然是要背水一战,而他又决不可能放弃眼前可能得到的机会,他并不知道巢由死了,更不知道皇影武士完了。所以他唯有下令攻击!
“司危大人,不好了,自东南面有大批兵向我们这攻来,并不是我们的友军,据探子回话这路人马似乎是千岛盟的兵马!”
“千岛盟?!”天司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千岛盟的人居然会出现在大劫域附近,的确让人意外,而且,这决不会是一种巧合!
短短的时间里,他转了无数念头,终于下了决心:“惜红笺听令!”
惜红笺应了一声,望着天司危,神色冷静。
自随大军进入劫域以来,惜红笺因其刚毅果敢,越来越被众人尊重。她的冷静让人觉得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她有半点动摇。
“你速领一千骑兵三千盾兵与四千步卒迎战千岛盟敌军,你的任务是牵扯他们的行动,若是他们后撤,也不得贸然追击!”天司危极为郑重地道。
惜红笺听出了天司危内心的忧虑。如果她没能阻止千岛盟的人的攻势,那在背腹受敌的情况下,他们还想攻下普罗城这样的一座坚城,那是几无可能,若是不能攻破城池,那么巢由、幸九安和一众入城的大冥乐土战士的处境可想而知。
天司危望着惜红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他感觉到变幻莫测的战局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手控制着一切。想到晏聪的战败,自己的被动,他深惑在大劫域之中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对手……
“你走不了了!”那禅城特使正大摇大摆地离开贝府大殿,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悠然传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声音传来之处,却见一英伟男子携一美绝无双却又似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飘然而入。赫然是战传说与爻意。
伯贡子的脸色略显不自然。这个 第一次到坐忘城便将他羞辱了一顿的人,此刻早已如日中天,而他却依然默默无闻。
禅城特使神色微变,他冷笑道:“难道在坐忘城说话算数的不是贝城主,而是毫不相关的外人?”
“除非你说出谑走小夭的真凶,不然这里便是你埋身之处。”战传说声音平静,却透露着无比的自信。
“小夭在我们手里,谅你不敢放肆!”禅城特使道。
“是吗!”战传说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五指拈花般拂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绝妙的弧线袭向那禅城特使。
众人皆惊,都没有想到战传说说出手便出手,一点先兆也没。
禅城特使抽身欲退,却已迟了。
他的动作完全无法与战传说的速度相比,在他刚想出这念头的时候战传说的五指已经紧扣在他的肩头。
也便在此时,大殿之中响起一阵尖锐的骨碎的声音。那禅城特使仿佛在顷刻间紧缩成一团。
“缩骨手!”贝总管低声惊呼。
“贝城主果然是博学广知,不错,这正是桃源秘学缩骨手,中者全身筋骨无休止紧缩,直至骨头挤碎,筋脉成团为止,其中痛苦非人所能受。而受术之人要痛苦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会力竭而死。我倒想看看他能撑多久!”战传说的话不紧不慢,但这样狠辣的手法却不能不让人心头微寒!
禅城特使五官扭曲,不似人形。更以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望着贝勒,嘶声道:“杀了我吧,求你快杀了我吧!”
爻意眼神中透出些许不忍。
贝总管面色铁青,深吸口气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战公子还是先放了他吧!”
“我答应殒城主要好好照顾小夭,如果有谁伤害小夭,我必让他十倍偿还。”战传说并没有依言放开。
伯贡子忍不住喝道:“战传说,你太狂妄了,坐忘城岂要你插手?”
战传说只冷冷地望了伯贡子一眼,根本不加回应。
伯贡子又惊又怒。他感觉到战传说那如刀锋般的眼神有着无尽的穿透力,似乎可以洞察他内心的一切,同时,更有着对他的不屑一顾。
最让伯贡子痛苦的是,对战传说的轻藐,自己虽然愤怒,一时却没有勇气正面挑战战传说。
“救我……救我……”那禅城特使挣扎着向贝勒爬去,浑身痛苦得抽搐得几乎不成人形。
“除了桃源之人,世上没有人可以解这种手法。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可以让你不再受痛苦!”战传说道。
“我说……”
“原来你刚才是在向我们撒谎!”贝勒怒叱一声,人如鬼影般掠向禅城特使。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错愕不解。根本没人来得及反应。
“轰……”大殿之中两股强大的气流冲击在一起。贝勒的身子倒退数步,战传说却只是身行微晃。
贝勒脸色微红,满是怒意。
战传说道:“城主为何不等他说完,却要如此急着杀死他?难道城主不想知道真凶究竟是谁吗?”
贝勒只是冷哼一声道:“他居然敢以谎言来欺骗本城主,实罪该万死!“
“他还不曾说出来,城主又怎么知道他刚才所说的是谎言呢?”战传说又问道。
贝勒一时无语,伯贡子却怒叱道:“别人怕你战传说,我坐忘城可不怕你。”说话间伯贡子一下子站了出来。
战传说目光却投向地上的禅城特使,叹道:“若不是我出手,你早已断送性命,难道还执迷不悟?”
“是……,是贝…城主……”
战传说显得很气愤地道:“信口雌黄!你可有证据?”
“我……本是贝府……的密侍……我怀里有……令牌……”
“妖言惑众,我杀了你!”伯贡子怒吼一声,长剑直刺那人。
“伯贡子!”伯贡子才一出手,便被其父伯颂拂袖间扫了回去。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别再这里丢人现眼,给我滚回去!”伯颂极怒地叱道。
“爹!”伯贡子对其父仍有些惧怕,不敢再多说什么。
“让他说罢,这离间之计,在我坐忘城未必有用!”贝勒神情从容,波澜不惊。
战传说自那禅城特使的怀里掏出一个银质令牌。殿中众人皆失声低呼!因为这正是贝府从不外传的银鹰令。执此令牌者便象征着其贝府的特殊尊贵身份,而这银鹰令还分为三等,金鹰、银鹰、铜鹰,此人令牌之上显然是一只金鹰,其在贝府的身份决不低。
殿中众人心中愕然。一个个心头充满了疑虑!
战传说逼视着那人,道:“贝城主怎么可能会让你谑走小夭,定是你编造谎言,欲迷乱视听。”
“因……因为,他要——要城中的百姓——都恨……恨冥皇,这样……这样就……就能够……起兵有名,让……让人没有理由……反对出兵……”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贝勒。
大殿内,鸦雀无声。
贝总管倏而大笑:“坐忘城人人对冥皇恨之入骨,何须我再使什么手段?若非我贝勒一心只想为老城主讨回公道,何不安安稳稳做我的城主,却要与冥皇为敌?”
众人听了贝勒这番话,不少人暗自点头。
“你自由了!”战传说收手道。
那人禁不住哎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几乎无法直起身子。
战传说扭头向大殿之外道:“影兄,你也该进来了。”
战传说的话音刚落,众人眼前一花,恍惚见一人如影子般飘入大殿,守卫根本来不及阻挡。
等那人站定了,众人这才看清,来人一身红衣,红发如火,面目清秀却不无孤傲。
正是异域废墟的“影”。
影的手里挟着两个硕大的躯体,此时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却毫无动静,不知是否还活着。
铁风见到倒扑于地上的两人,神色大变,失声叫道:“是他们!就是他们!”
禅城皇宫,冥皇静倚于龙椅之上,神情之中有说不出的落寞。仿佛是沉浸在一种深深的哀伤之中。空空的大殿更显得阴森而冷清。冥皇那没有表情的脸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但依然深沉得无可测度。
“陛下心事重重,是因为劫域之战吗?”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有种异样的诡异。
“上师的功力日渐深厚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上师的存在。真是可喜可贺。”冥皇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老夫闭关三十年,能有些进展,也是托陛下之福。老夫一百年未问大冥之事,今日陛下唤醒我,定是发生了大事!”那空荡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的天司危合兵七万出征大劫域却全军覆没,所有大将尽数战死沙场。而让我大冥乐土受如此大挫折的人,竟是我哥哥尊嚣……”冥皇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无伤感地轻语道。
“嚣皇子竟会如此!”那空荡荡的声音微有讶意地问道。
“来自劫域的秘报说,天司危之所以惨败,皆因千岛盟的浪人军突然杀出,才致使我军沦为万劫不复之境。”冥皇似乎有些痛心疾首。
“嚣皇子会和千岛盟的人勾结?”那空荡荡的声音变得有些阴冷了。
“我也始料不及,但事实却是这样!”冥皇吸了口气!
“你要我怎么做?”那空荡荡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上师是我大冥守护之神。大冥皇族刑法执行者,当知与外敌勾结祸乱家园当以何处罚吧!”冥皇缓缓地道。
“不错,先帝诏训在手,凡勾结外敌祸乱国家之皇族之人,皆杀无赦!这也是光纪神留给我们的使命。”那空荡荡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道。
“所以我今日请出上师出关,便是希望你能遵光纪神遗训,为我大冥乐土皇族一清门户。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希望上师能为我杀一个人!”
“什么人?”那空荡荡的声音问。
“惜红笺!”冥皇充满恨意地道。
“惜红笺?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他是千岛盟一直潜伏在乐土的奸细,若非她在临阵倒戈,此战也不至于全军皆没,所以她必须死!”冥皇冷冷地道。
“好!我会带着他们两人的人头回来见你!”那空荡荡的声音陡然自空气中消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冥皇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请铁大哥看看这些人的真面目。”战传说袖口—拂,那几人面上掩饰飘然而落。
殿中之人全都惊呼失声,因为这两个人正是贝府最有名的客卿。
“是你们!怪不得当时我觉得身影如此眼熟!你们将大小姐谑至何处?”铁风怒吼了一声,扭头愤然瞪着贝勒恼问:“城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贝勒神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道:“不错,是我安排的!但是,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坐忘城的大局着想。与禅城一战在所难免,可是我们的士气不足,人心不齐。照此下去必然以惨败告终!虽然我让人谑走大小姐,但决不会让她受委屈,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为的是激励士气,难道你们认为我有错吗?”
大殿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紧盯着贝勒,却没人出声!
“好一个为大局着想,你身为坐忘城城主,本当像老城主一样坦坦荡荡。冥皇无道,我们坐忘城上下誓与之周旋到底便是,何必使出那些伎俩?你快快说出小夭的下落!”铁风又气又急。
“铁风,你怎可目无尊长?”伯贡子叱道。
“乳臭小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铁风大怒。
伯贡子心头本就不痛快,一时按捺不住,冷哼一声,突然向仍需要人搀扶的铁风攻去。
“啪——”伯贡子一出手,便觉眼前白影一晃,顿时传出一声脆响,那跃出的身子又跌了回去。
“畜生,当年若不是铁叔叔舍命救你和你娘,你早已是千岛盟刀下鬼魂!”伯颂突然出手挡住伯贡子的攻击,更顺手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