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尸为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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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听到我的话,也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
然后抬眸看着我,目光认真。
“周雯渔,这个村子里面的事儿,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陆云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张铁匠这件事儿不简单,但是,我也不要去管。
我不解。
“红煞的日子,动了土,从张铁匠这一脉起,往上三倍往下三倍,就算是旁亲远戚,三年之内不是折财就是折人,就算是张铁匠没有直系的亲戚在,但是他的旁亲呢,就算是之前死掉的先人,魂魄也不会安宁的,这村里的人这么做,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有些气愤,这种事情就像是给人看风水的时候,专门看那种漏风漏水地方去坑害主家人一样。
村里人不喜欢张铁匠,但是这事儿,却不能这么办!
干我们这一行的,求的就是个给人求善求财,不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这样想着就要起身去找村长。
陆云一把摔掉手里的草纸,起来拉住我:“周雯渔,你别闹了,你这个规矩在我们外面的世界适用,但是在五阴村,不适用,不给张铁匠明天下葬,就镇不住那些跟他有血海深仇的鬼魂,他就算是下葬了,也会被掏出来鞭尸,魂魄被打散了那才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陆云说着,指着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那具尸体,“你觉得,他被吊死,还被割了那地方,真的是他自己对自己下的手吗?不会是人对他下的手,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怕也不怕,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找不到他们的鬼,不会找他们,但是,这个村子里面,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谁的手,都是沾血的。”
“本来就是做的人命买卖,他们从山外面买来媳妇儿,当成生育工具,生出儿子女儿养到几岁,外面有死掉的没结婚的男女要卖阴妻阴夫的,他们就把自家娃给弄死卖出去。一个娃十来万,顶好几年的庄稼收入,只要人在,只要有钱,妇女生孩子死了,可以再买,八字硬的孩子卖不出去,就养着,养大,传宗接代,继续这样挣钱,你以为,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是善类啊?”
陆云说着这些,明显的情绪激动。
我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了。
我沉默了。
“张铁匠,也没少买媳妇儿,也没少生娃,但是呢,老了,娃死绝了。媳妇儿死绝了,什么都没留下不说反倒惹了一身命债血债,所以,他怕鬼,院子里全是邪性的玩意儿,可是,亏心事做多了,有些事情,怕不掉。”
陆云嘲讽一笑,“这个村子里的人们都会这样,张铁匠,只是个开端。”
“陆云你什么意思?”
我感觉到了陆云这句话里面不寻常的意味,扭头问了一句。
陆云摇头,说没什么意思。
我只以为她是因为太恨这个村子里面的这种人命买卖了所以才会这样感叹,也没多想。
上前去默默蹲下,打开那一堆草纸,抽出来,用打火机去点。
但是,我点不燃那草纸。
打火机明明能打出大火,但是一碰到那草纸的时候,打火机的火苗儿就自动熄灭了。
我试了十好几次,都是这样。
我想起了一件事儿。
奶奶说的,人死之后,灵堂前,草纸不然白烛不亮,那就是,人的怨气还很旺,不想死,不想被埋下去。
这样的话,如果强行埋葬入土,凡是所有参加葬礼的人,一个都别想跑掉。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
我丢下手里的草纸跟打火机,站起来就往外走。
“周雯渔你去哪?”
陆云拉住了我。
“麻痹的我能去哪,你也知道为什么草纸不燃了吧,这灵堂上没设一根白烛,是为什么?因为那帮孙子就知道白烛也不会燃,张铁匠不想死,怨气重,明天要是他们还执意下葬,别说这个村子的人,我们都别想好好走出去!”
别的道上的东西我不懂,但是风水时候这些东西,我懂。
我不能看着这群人自己作死还拉上我。
“周雯渔你发什么疯,我跟你说,你在外面的那一套,在这里不好使,那些村民……”
“那些村民怎么了,他们自己难道不怕死?”
“呵呵,怕死么?”
陆云冷笑了一下,用一叠草纸垫在地上坐着,然后看着我,道,“知道张铁匠最后一个老婆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想知道!”
我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我觉得,我从一开始来这个村子就是作死,这里面的人,都他妈的是疯子!
“如果我跟你说,他最后一个老婆,就是你上次手上拿着的那个红盖头的主人呢?”
陆云又说了一句,不得不说。她这话,很成功的勾起了我的注意力。
我看着她。
“你继续说。”
“那个女生,也是张铁匠从外面买回来的,很便宜,据说是被女生的仇家卖到这山里来的,女生来的时候,带来了两个娃,那个人贩子说,买一送二,张铁匠高兴得很,买一个女人还带两个娃,省得自己生娃去卖了。”
“禽兽。”
我唾弃了一口,对着那盖着白布的尸体。
“这叫禽兽?那你应该听听接下来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才六岁,但是,那一幕,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陆云说着,目光看着前方,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里面,“那时候村子的人都说,张铁匠新买的媳妇儿性子烈得很捏!不让他碰,后来张铁匠就找到了对付女人的方法,只要女人不给他睡,他就打孩子,往死里打,打一次,那女人心疼一次,求他,给他睡……”
“后来,那女人怀孕了,也就是那女人怀孕八个月,要生了的时候,村子外面的人有消息来了,说要个男娃,五六岁,最好是属蛇,因为那个死掉的女娃是属虎的,那一年,蛇旺虎,发八代。所以,这要配阴婚的男娃,必须是属蛇,但是村子里没有五岁的男娃,唯一有的,就是那女人带来的那个娃,小的那一个,我们叫他二宝,他是属蛇的,而且长得水灵,一眼就被村外来的人给看中了,那个人出价三十万,要卖这娃,三十万,在那个时候,是顶天的高价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娃,张铁匠一口答应了下来,但是回家之后却发现,家里的人都不见了。大着肚子的女人,两个小孩儿。”
“是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跑了吗?”
我问了一句,其实我心里已经想到了答案了。
“是的。”
陆云苦笑,手里把玩着一张草纸,“不过,五阴村,那个时候出了名的有进无出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她往山里跑,跑了三天三夜,带着娃,大着个肚子,但是还是被抓了回来。”
“是被一个村民发现的,她求着那个村民不要告诉张铁匠,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呀,心狠,比石头都硬,那个村民骗了那个女人,说不告诉张铁匠,把女人跟孩子带回家了之后。竟然跟他老婆动起了歪心思要把女人的娃拿出去卖,结果被女人发现了,那女人,在夜里,偷偷的,把自己的娃都砍死了,然后,回到张铁匠家里,寻了她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嫁衣穿上,吊死在了村口的那棵槐树上,就是张铁匠吊死的位置,她吊死之后,肚子裂开,足月的娃从她肚子里掉了出来,也死了,脐带还扯着她的肠子……”
“你别说了!”
我吼了陆云一声。
那画面,我不去想,就知道有多血腥。
大宝二宝三宝的样子,我不是没见过。
“那个画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周雯渔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命也好不到哪去了,这个村子里面的孩子的命,都好不到哪去了。”
陆云哽咽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有这样的情绪表露出来。
“那个女人,刚来的时候,我还很喜欢她,因为她有各种各样的故事书,还有个收音机,那时候,她喜欢听收音机,听咿咿呀呀的昆曲,性情来的时候,还会教我们这群小女娃子唱几句。”
“软软糯糯的性格,本应该是娇生惯养的命,但是却来了这大山里面,遭了这场祸事。”
“那个女人,你们都不知道她的尸体埋在哪吗?”
我沉默了良久,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好久好久,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
“知道呀,怎么会不知道。”
陆云一笑,“在村北的那条河里,张铁匠把她的尸体扔河里喂鱼了,但是后来,我悄悄去用绳子把她的尸体套住,然后,给她的河边上立了块碑,不不不,不应该是块碑,只是一根树枝,上面套了她送给我的红绳子罢了。”
我没有想到,陆云还有这样温情的一幕。
不过,我知道那种感受。
我家山花死的时候,我抱着它的尸体在狼窝里躺了一天一夜。
那种绝望,也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乏狠心的人。
这个世界上,比鬼,比野兽更可怕的,是人心。
“后来,我来这个村子之后,尝试过去找她的魂魄,但是我发现,我找不到她的魂魄,我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这个村子里,太多的死人了,含冤而死的,含恨而死的,各种死人,活着的人,才格格不入。”
陆云说着,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很想把闻言之的事情跟她说。
但是我忍住了。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不过我暗自记下了陆云说的地方。
河边。
而这个时候,就在我们两人都沉默着想事情的时候,收音机里面突然传出来了一阵噪音。
紧接着,哀怨的,泣血的,女声唱着昆曲,从收音机里面传了出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32:怎么可能,他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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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匠家的堂屋很大。
外面的天色虽然还跟早,但是屋里依旧是阴阴沉沉,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黑布给笼罩着了一般。
陪着一具尸体,在这样氛围下,本来就叫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收音机这个时候咔嚓几下响起了那哀怨的女声,唱着叫人根本听不懂歌词的昆曲,我感觉四下的空气瞬间又冷了几度。
陆云也沉默着拉了一下我的手。
“周雯渔,这是怎么回事?”
我反应比陆云要平静是因为我已经见过这种情况了,也听过这个女人唱的这像是昆曲一样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我也不是很懂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了。
不不不,不是不懂这个女人要干什么,是根本我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水,她,要干什么!
“是昆曲。”
我看着陆云,强迫着自己要镇定,走到那收音机边上,按下了收音机的开关。
但是,就跟范琳琳的手机一样,即便是我按下了开关,即便是后来范琳琳将手机直接摔成了三半,还是有歌声,女人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
“它怎么还在响?”
陆云不愧是在道上待过一段时间的人,虽然害怕,但是没有将慌张很明显的摆在表面上,走过来见到我手里的收音机已经被我扣下了电池还在响,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你听一听,觉不觉得这个曲子熟悉?”
我看着陆云,“你有没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曲子?”
“你说这个曲子是昆曲?”
陆云看了我一下,然后从我手里拿过那收音机摆弄了一下,但是那收音机一到陆云的手里的时候,那女声顿时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静之后的又响起的悠悠扬扬的大悲咒。
陆云不可思的看着我。
我也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了。
“你想想,你之前小时候听到的张铁匠的老婆用这个收音机听过的昆曲,你熟不熟悉?”
我问了一句陆云,因为我记得她说过,她以前小时候,经常听到张铁匠的老婆用这个收音机听昆曲。
如果我是陆云,我一定有印象的。
陆云摇了摇头,一开始没说话,我有些失望,但是她却在之后开口到,“她之前听的不是这个曲子,但是这个女人的声音,是一样的。”
陆云说完,有些惆怅的将手里的收音机放在了一边,走到张铁匠的尸体边上,“如果真的是她,她有怨气,她不会让张铁匠安然入土的。”
“那怎么办?”
我走到了陆云身边,站在张铁匠的尸体边上,我能够感觉到一股一股的阴气很是强烈的往我们身上扑来。
不是风,而是阴气。
因为我们四周拜访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