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沧海商路笔记-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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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沧海很冷静地道:“在城里开服装店的多了去,有的赚钱,有的陪钱。”
熊小梅扬起拳头,嗔道:“乌鸦嘴,生意刚开张,总得说点好听的,这叫做吉言。”
侯沧海假意扇自己的嘴巴,道:“我们肯定能赚钱,赚钱以后我就辞职当家庭主男,做好服务工作,只可惜我不能生孩子,否则连孩子都一齐帮你生了。”
熊小梅兴致勃勃地道:“等到服装店赚了大钱,我就回家理直气壮地拿户口本,再把房子装修好,我们结婚。”
闹铃响起,熊小梅在第一时间爬起来。简单洗漱以后,到场口买回来包子馒头和稀饭。她坐在桌边迅速解决了早餐,再到床边将男友摇醒,亲了几口,叮嘱道:“今天服装店开业,十点半钟是好时刻,陈华帮我看的时辰,你一定要来。”
侯沧海昨夜有点累,打着哈欠道:“杨书记现在变得特别随和,请假没有问题。除非遇到特殊情况。”
“不准有特殊情况,必须要来。”熊小梅亲了亲男友,裹着围巾,出门到场口坐公交车。
侯沧海上班就给杨定和副书记请了假,准备在九点半离开单位,去参加开业仪式。
刚到九点,政法委召开紧急会。蒋强华书记脸色凝重地道:“青树收费站出事了,黑河青树村的村民与施工队发生了冲突。杨书记是维稳办副主任,是黑河老书记,在黑河说话算数。你和侯沧海赶紧到现场,协调公安和黑河镇,把事情处理下去。原则只有一个,不能发生大规模**。”
侯沧海要去处理**,无法到服装城参加开仪式,这让熊小梅颇不开心。
在服装城喜庆的鞭炮声响起的同时,青树村公路上也响起了震天鞭炮声。足有三四百人的青树村村民聚在公路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将施工队伍包围在拟定的收费站。詹军等黑河镇工作人员、警察在一旁劝解。
杨定和和侯沧海出现,不少青树村村民都与他们打招呼。
杨定和、詹军、侯沧海、艾明以及交通局的领导们暂时撤离了现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承建单位是省交通厅队伍,负责人脸上被抓了好几道血口子,强烈要求警察进场。
杨定和是工作经验极为丰富的基层领导,立刻否定这个提议,道:“这是人民内部矛盾,能不用警察就不用,还得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今天我受区委委托处理此事,别急着进场,先由交通局和黑河镇讲一讲各自工作,有没有不到位的地方,程序有没有问题?如果我们工作扎实了,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风波。侯沧海,你作好记录。”
侯沧海打开笔记本,拿起笔,开始认真记录。
三月,江州气温在十度左右,寒气仍重。詹军额头上冒出汗珠,在心中大骂每逢大事就总有正当理由脚底抹油的镇长刘奋斗。区委交通局一个副局长讲完在此设立收费站的各项依据后,所有目光都注视着詹军。
詹军道:“这事是由刘镇长负责。”
杨定和毫不客气地打断道:“詹书记是黑河党委书记,负全责,不能把责任推给其他人。关于设收费站之事,开过几次会议,谁去开的,有多少村民参加了会议?有没有工作预案?”
这几个问题将詹军问得张口结舌。詹军来自于区委办,习惯于围着领导转,眼光只看着上面,对具体工作不太上心,属于典型的“浮上水”干部。
杨定和勃然变色,道:“詹书记,工作不扎实啊。你赶紧召集村社干部开会,做耐心细致思想工作。包青天在哪里?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詹军道:“包青天生病了,卧床不起。”
杨定和道:“一把钥匙解一把锁,散会后我去找包青天。詹书记到现场做劝解工作。我强调一遍,没有区委同意,警察不能动手。”
侯沧海下笔如飞,记录下会议全过程。
散会后,所有参会人员都在会议纪要上签字。
詹军很不想签字,提笔前,仔细阅读由侯沧海所作的会议纪要。侯沧海那个乌龟王八蛋玩起了文字游戏,会议纪录貌似公正,实质上对信息进行了巧妙剪裁,矛盾直指黑河镇。
侯沧海站在桌前,冷冷地看着詹军,等着其签字。
詹军正在犹豫时,杨定和非常客气地道:“詹书记,你觉得那句话没对,或是事实不清,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那就赶紧签吧。青树村群众还聚在一起,拖不得。”
詹军反复斟酌,还真挑不出那句话不实,咬着牙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会议结束,面色阴沉的詹军带着派出所民警以及黑河镇政府干部,又去做思想工作。事到临头,工作自然没有效果。
到了中午十二点,一个偶然事件导致现场失控。
施工单位见惯了这种场合,站在一边看热闹。一个工人随手扔了一个烟头,恰好扔在一个坐在公路边的老太太脸上。村民和工人们先对骂,然后互相拉扯起来。陈汉杰和一群青年站在一起,他指着詹军道:“那是詹军,黑河的狗屁书记,就是他出卖我们青树村。”
这群青年人有几个都跟着包方混社会,属于胆大包天的角色。还有两个与陈汉杰关系特别深,在人群中添油加醋说着詹军坏话。当冲突蔓延之时,詹军突然被七八个年青村民围住,这些人拳脚交加,迅速将詹军打倒在地。
侯沧海在冲突现场场,远远地看到詹军被打倒,心中十分畅快。
等到艾明带着警察将詹军救出来时,詹军鼻青脸肿,脸上鲜血淋漓,狼狈异常。
事件发生后,区委政法委书记蒋强华和区委常委管志先后来到现场,与村民座谈。下午两点,事态暂时平息。
侯沧海回到区政法委,花了半个小时,写了一篇情况汇报,锋芒直接工作不力的黑河党委政府。四点钟,区政府召开紧急会议,杨定和将侯沧海这篇汇报带到了会场,送给了区委书记李永强、区委吴志武。
经过研究,区政府做出决定,暂停收费站建设。
晚七点钟,区委政法委才结束会议。心情愉快的侯沧海坐了出租车,直奔服装城。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一章 服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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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服装城行人稀少,大部分门面都已经关门或者正要关门。侯沧海没有急着进店,而是站在黑暗处观察承载着熊小梅梦想的小店。
“小梅服装店”灯光明亮,熊小梅端着玻璃杯,在店内转来转去,神情专注而平静。
侯沧海悄悄走到门口,问道:“今天生意怎么样?”
熊小梅被吓了一跳,随即生气地道:“你这人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服装店开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参加。”
侯沧海道:“如果不是遇上群体**件,我绝对会想办法请假,今天实在走不开。开业生意怎么样?”
熊小梅突然双手环住侯沧海脖子,在屋里转起圈,道:“你猜今天卖了多少件衣服,营业额是多少?”侯沧海努力撑住身体,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猜不出来。”熊小梅兴奋地道:“今天营业额有一千二百块,我们要发财了。晚上吃大餐。”
熊小梅哼着歌收拾柜台时,侯沧海用全新目光打量让小家庭发财的服装店。
当初几大包服装摆在地上时,就是一堆被打断骨头的蛇。服装被整理出来挂在架上,穿在模特身上,顿时有了灵气。侯沧海夸道:“没有想到我家小梅还是个做生意的料,第一次做生意就有模有样,看来我们所有人都犯了经验主义错误。”熊小梅感叹道:“早知如此,我早就可以辞职,白白受了这久的罪。”
门面打烊后,两人牵着手,快乐散步。听到詹军在青树村的狼狈样,心情原本极佳的熊小梅更加愉快,道:“开业大吉,请我吃大餐吧!”
“大餐没有吃头,我请你吃火锅,渝派新火锅,重口味。”
两人到新开张的渝派火锅吃得满身牛油味,心满意足地乘坐公交车回黑河。热闹的江州城渐渐离开视线,车外一片黑暗,似乎隐藏着无数怪物,车内安全又温暖,与外面世界完全不同。
做生意开门红,压在两人身上大石头被挪开了一条缝隙,让两个年轻人身心得到了完全解放。洗澡以后在小床上扑腾,弄得小床嘎吱直响,混和着呻吟之声,如交响乐一般动听。
平时早上都是侯沧海先起床,熊小梅总会贪睡到九点才起床。如今有服装城生意在招唤,她不再贪睡,六点半起了床,顺便将男友弄醒,道:“我去买早餐,想吃什么?”侯沧海睡眼朦胧地道:“小笼包吧,带松针那种。”
熊小梅买回早餐时,侯沧海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打着哈欠,道:“我还没有睡醒,昨夜做了拼命三郎,消耗了大部分体力。”
熊小梅塞了一个小笼包子在男友张开的嘴里。小笼包子下面垫着松针,有一股特别的松针香味,侯沧海喜欢这个味道,更喜欢这种有生气的生活。
“开服装店最大的好处可以穿好多新衣服。”熊小梅将几件新衣服堆在床上,兴致勃勃地仔细挑选。这一次李沫发来的货是在港代工品牌服装尾单,质量不错。她从里面挑了两件衣服自己穿,既打广告,又穿新衣。
熊小梅精神焕发地去服装店,为了生意打拼,这让侯沧海没来由有些羡慕。来到政法委以后,他工作还是不错,只是突然间失去了初到黑河镇的强烈动力。
走出家属楼,迎面遇到刚刚吃过早餐的杜灵蕴。杜灵蕴匆匆回到寝室,拿了一大袋茶叶,道:“侯主任,这是我家乡的银针,泡在在水里,每一根都要竖起来,味道很棒。”
“我是茶叶爱好者,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银针,谢谢小杜。” 侯沧海将茶叶拿到鼻尖嗅一嗅。他原本只是装装样子,谁知鼻子刚凑到茶叶跟前,一股清新茶香通过呼吸通道进行身体,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杜灵蕴道:“我想参加市级部门的选调考试,听听侯主任意见。”
侯沧海断然道:“必然考,早点脱离黑河,如今的黑河已经不是当年的黑河了,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杜灵蕴眼睛里闪出一丝光彩,道:“谢谢侯主任,听你这样讲,我下定决心了。”
上班以后,区政府通知开会,研究青树村收费站事宜。詹军鼻青脸肿来到了会场,神情沮丧。区委吴志武先是安慰两句,然后将那份青树村收费站座谈纪要拍在桌子上,毫不留情对詹军进行训斥。詹军低着头,双脸充血,红肿处颜色更深,如滴血。
侯沧海列席会议,听到詹军被训,很欢喜。
会议结束后,杨定和与侯沧海都被抽调到青树村收费站工作组,杨定和是工作组常务副组长,侯沧海是工作组办公室工作人员。
一天之内,侯沧海开了三个与青树村有关的会议。五点半钟,机关准时下班。
侯沧海和往常一样,来到服装城以后,没有立刻进入小梅服装店,坐在木椅上观察店内情况。店里有三个顾客,两人在挑选衣服,一人正在与熊小梅讲价。熊小梅当过老师,与人交流能力挺强,算得上能言善辩。过了一会,有两个顾客提着衣服走了出来,又有三个女性顾客走进店内。
在小梅服装店对面,一家大店正在装修,这家店安装了宽大的落地窗,装修现代。
熊小梅刚刚做成了一笔生意,送走客人后,哼着音乐来了几个华尔滋舞步。正在自我旋转地见到了坐在外面的男友,春风满面地走过来,道:“你怎么坐在外面?”侯沧海指了指对面的店,道:“我在观察你的潜在竞争对手,只要有钱赚,肯定会有模仿者。”熊小梅道:“整个服装城只有我一家正宗韩流服装,还没有对手,所以你不用操心。你别管对面的店,服装城经常有门店开业,不足为怪。”
聊了几句,熊小梅回店。
侯沧海在服装城四处转悠。走到靠近小学校的地方有一个茶馆,里面聚着人在围观下棋。下棋者是两个年轻人,劲头十足,争锋相对,互不相让,把棋子在棋盘上砸得砰砰直响。在服装城听到棋盘被敲响的轻脆声音,侯沧海如同听到仙乐一般。熊小梅在八点以后才打烊,此时距离打烊时间还早。他站在棋边,抱手观战。
围观的人多,和上次在秦阳下棋惊人一致,实际上真正参加战团的是三人,一位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还有两个年轻人。茶几上摆开一副象棋,两个年轻人杀得难解难分,中年人聚精会神观战,不时出言支招。
侯沧海目不转睛地盯着枰上局,发现了不少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