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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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久没听到打火机火石钢轮摩擦的声音,他确定任宽还没有买新的,所以任宽就算是拒绝,也得找其他的理由。
任宽将打火机在手里搓了搓,试了试手,欣然接受,取笑道:“跟谁学的呢?钱没几个,还知道追求人得花钱。”
额头被任宽戳得直往后仰,韭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他答非所问,“也没有买其他的东西…”
火石钢轮打火机独有的金属声,听起来莫名悦耳,任宽继续揶揄道:“送我打火机什么意思?想我带在身上,随时都能想起你?”
“不是不是。”老被任宽这么笑话,任由韭儿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他矢口否认,“你的掉江里了,还没来得及买啊…”
不想承认是本能,可是不愿意撒谎是韭儿的习惯,他又咕噜着打自己的脸,“但是…你要是能随时想起我就更好了…”
任宽手上把玩打火机的动作一滞,他真想敲开韭儿的脑袋看看,看看里面到底装得什么东西,为什么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这么戳人心窝子。
段嘉康躲在民宿二楼暗中观察,看着韭儿抱着脑袋冲任宽傻笑,他就心头一阵苍凉,忍不住唉声叹气。
一旁的方继容听了,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挖苦,“这不是你给韭儿想的法子嘛,叹什么气啊?”
段嘉康没搭腔,听到方继容又道:“还不打算跟韭儿说清楚?”
“就这几天吧。”段嘉康收回眼神,忧心忡忡道,“你说韭儿会接受我吗?”
“先前不好说。”韭儿这绵中带韧的性格,如果说和任宽的事情没有了解,段嘉康想要强行带走韭儿,还不是件顺利的事情,“可你不是帮着韭儿追任宽了吗?会的,跟韭儿好好解释。”
段嘉康如今算是个勉为其难接受,缘分这种东西,还是得看天注定,他余光瞥了眼窗外,正好看到任宽店里的小工神色匆匆地跑下来。
“老板!”几步路的功夫,跑得小孙气喘吁吁,“你快别回店里看看,公安局的来了!”
最近警察来来回回好几趟,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任宽收拾着东西,“什么事这么急?”
小孙压低了声音,朝任宽靠近,“在店里搜东西,什么情况啊老板?”
任宽也一脸茫然,搜什么东西也不该搜到他店里啊,他和韭儿叮嘱了一声,“我上去看看。”
“诶!”韭儿没把人叫住,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街上来了好几次警察,查什么东西早就传疯了,除了毒品还能有什么。
小店被堵得水泄不通,堆放干货的墙角被翻得乱七八糟,任宽蹙着眉头,“什么情况?”
张齐连连摆头,阿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这阵仗吓住了,嘀嘀咕咕的,“说是…私藏毒品…”
陆局长亲自带人来的,手里端着报纸,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接到举报,你是老板吧,你们店里的人,都先回警局。”
正儿八经的老百姓,几个真正见过毒品,任宽扒弄着脚边的尼龙口袋,他也没应付过这种场面,“这是从我店里搜出来的?”
围观看热闹的人,看着警察局一大群人浩浩汤汤的进来,报纸从任宽店里搜的出来,还能有假?
段嘉康把韭儿叫住,“你慢点,我们陪你上去。”
三人刚到梯坎上,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他们连任宽的面儿都没见着,只听到旁人的议论。
“这就带走了?”
“这是谁举报的,平时也没觉得任老板贩毒啊?”
“贩毒的人,哪能写在脸上啊,再说了,不是还得查吗?”
韭儿心头一紧,抓住段嘉康的手,“段先生,他们说的是宽哥吗?”
段嘉康和方继容无声对视了一眼,段嘉康安慰道:“别急,我叫人去问问。”
“宽哥他不会的!”韭儿伸长了脖子想往人群堆里挤,硬生生被段嘉康拉了回来。
他也不大信任宽会贩毒,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朝方继容使了个眼色,又道:“韭儿别动,人太多了,我们先问清楚。”
第35章
私藏毒品的罪名很大,先不说任宽知不知道这批毒品的存在,光是在他店里搜出毒品这一点,就没那么容易撇清关系。
这事儿在这街上传的沸沸扬扬,任宽店里不止是他被带走了,就连其他的店员也一并被带去了警察局,只留下空荡荡的小饭馆,连个关门的人都没有。
韭儿压根坐不住,他想去任宽店里等,可任宽店门口被拉了警戒线,还有留守的警察,况且段嘉康也不让他乱跑。
段嘉康安慰道:“别着急,我叫人去问了。”为了防止韭儿乱跑,他特地将人带上了二楼。
韭儿揪着衣角,无论是警察还是毒品,对他而言都非常的陌生,一切陌生的事情,都是韭儿害怕的源头,尤其是与任宽相关的事。
他也不清楚贩毒到底有多大的罪,更不清楚和毒沾染上一星半点的关系,能有多大的麻烦。
他甚至不知道,贩毒具体是一件怎样的事情,他只听旁人说不好,是件坏事,他不够客观的认为任宽绝对不会做坏事,是对任宽的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只是紧张的气氛,和任宽的离开,将恐惧在无形之中放大了很多倍,关心则乱。
韭儿咕噜了一阵,勉强挤出一句话来,“那…宽哥能回来吗?”
毒品的事情可大可小,小县城里正在严抓,等的就是这批毒品,想要放人一时半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段嘉康朝韭儿凑近,“跟他没关系的话,就能回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可能有点麻烦,别着急韭儿。”
韭儿突然恨起自己看不见这件事实,任宽出了这片街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看看他。
韭儿心里的无助和难受,没人能说是感同身受,他喃喃道:“我要是能看到…就能去看他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这是一种极度自我否认的态度,别说是韭儿能看到,就算是一般的普通人,在这件事上,都帮不上什么忙。
段嘉康伸出手指,顺着韭儿的手背摩挲着凸起的关节,“这事得先问清楚,现在就算你能去警察局,也看不到他的人,跟你眼睛没关系。”
王蕊下午才到店里,一路上的议论声,她听得云里雾里,一听到任宽的名字,暗道不好,下意识想要去找韭儿,可店里没有,哪哪都看不见韭儿的人,急得她站在梯坎中间,扯着嗓子喊韭儿的名字。
韭儿说什么也不肯回按摩店,毕竟段嘉康说他叫人去问了情况,自己得等到任宽的消息。
段嘉康拦着王蕊,“你让他待在这儿吧,有了消息他才愿意走。”
王蕊神色复杂地看着段嘉康,她能感觉到段嘉康对韭儿的关心,甚至不亚于任宽。
可是跟任宽的关心又有本质的区别,大概是年龄较大,长辈的关爱之情,更加浓厚一些。
照段嘉康的说法,他能找到人打听消息,可这才带走人的,他得有多大的门路。
王蕊不愿意去管别人的事情,哪怕这件民宿出现的多么的突兀,哪怕段嘉康对韭儿多么的殷勤,只要韭儿还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不想往深了想。
很多事情,是越琢磨越害怕的。
可今天王蕊不得不多嘴问一句,“段先生还能打听到任宽的事情?”
“总有办法的。”段嘉康的回答也模棱两可。
韭儿赖着不走,还有段嘉康拦着,王蕊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回头进了按摩店。
段嘉康看似平易近人,和蔼的语气中,每每都透露无法违抗的坚决,王蕊敢肯定段嘉康不是普通人。
王蕊怕什么,她怕段嘉康的殷勤是有所意图,她怕段嘉康看上韭儿。
这比任宽和韭儿的事情,可怕的多,面对任宽,王蕊是一副家长的姿态,这里面多了些你情我愿。
可段嘉康不一样,只要段嘉康愿意,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征求韭儿的意愿。
这也是王蕊纳闷的地方,段嘉康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真要是看上韭儿,这些可有可无的感激游戏没必要的。
方继容傍晚才回到民宿,韭儿没想明白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工夫诧异段嘉康叫问情况的人是民宿老板。
“见着任宽人了吗?”
“见到了。”方继容点头,“是个麻烦事。”
方继容时间有限,问了任宽对这包毒品有没有印象。
任宽店里人来人往,堆干货的地方也就在显眼处,人人能触及到的地方,这样一包大小的东西,他很难发现。
调监控也不容易,周围的监控设备极少,幸好对面幼儿门口的监控正对这任宽的饭馆,可是想看到饭馆里面的情形也比较困难。
再就是那通匿名举报电话,是张黑卡,也无从查起。
韭儿听得如坐云雾,方继容的意思再怎么委婉,他也只明白一个道理,任宽的事情很难解决。
他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段嘉康是韭儿唯一的稻草,可方继容说这样也难,那样也难,韭儿忍不住呜咽了一声,“呜…”
段嘉康不想吓到孩子,冲方继容使了个眼色,方继容会意,继续道:“但是…韭儿,你不是相信任宽吗?”
“嗯嗯!”韭儿抹了脸。
虽说平时和任宽相处的次数较少,但是相由心生这句话也不道理,方继容也不觉得任宽会做犯法的事情。
特别是刚刚和任宽见面后,任宽的表现很茫然,没有慌张为自己开脱,也没有说是像老毒枭的游刃有余。
像是还没缓过劲儿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方继容叫他回忆最近店里有无可疑的情况
任宽到最后也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想不起来了。”
他没有任何的防备。
方继容宽慰着韭儿,“其实这事很简单,如果不是任宽藏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有是有人栽赃嫁祸。有机会藏到任宽店里的,除了食客,就是店里的工作人员,食客难以排查,但工作人员不一样。”
这个思路,得要任宽自己能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小饭馆每天的事情繁多,一时半会儿很难回忆起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第36章
往小了说也很简单,任宽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可任宽来这条街上不到半年时间,经常打照面的还能叫出个名字,隔得稍微远一点的,眼熟一点的,都是哥啊姐的叫,他能得罪谁,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他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平时最不愿意和别人结仇。
如果非得说的话,也就王蕊和他打嘴仗打得最多,实在是算不上是得罪。
大部分希望只能寄托在对面幼儿园的监控器上,最好能刺激刺激任宽的记忆,让他想起一些琐碎的事情。
毒品在任宽店里找到,赃物就是铁证,要不是有着段嘉康的这层关系,他连看监控的机会都没有。
打从任宽第一天开店起,监控的画面平淡且单一,无谓是一些来来往往的客人,和店里人忙碌的模糊的身影。
任宽逐渐不抱希望了,这种大海捞针的找法实在太渺茫了,就像是没人会去注意,一个人从菜市场提回家一袋大葱一样,直到画面里出现了张齐的身影。
由于对面的监控范围有限,超过小饭馆墙壁的部分就看不到了,任宽只看到张齐侧对着监控,站了好一阵,像是在和谁说话一样。
镜头外的身影晃晃悠悠,胸口的衣裳时不时会露出镜头,反反复复几次,这个场面任宽实在觉得眼熟。
“等一下…”任宽打断道,“刚刚那里,再放一次。”
任宽声音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有什么特别吗?”
“这里。”任宽指着屏幕边缘,看不清的人影,“这个人我觉得眼熟。”
警察蹙着眉头,戳了戳屏幕,“就露出点衣服,你都觉得眼熟。”听起来像是为了洗脱嫌疑,胡诌的说辞。
任宽摇头,“不是,是之前我见过一次,也是没看清样子,觉得眼熟,对!就是正好他和张齐站在一起说话,我一喊张齐,这个人就跑开了,张齐…当时挺慌的。”
几个警车互相看了一眼,等着任宽继续开口。
“因为那会张齐刚到店里,我也没多想…”
“后来还有再看到他俩在一起说话吗?”
任宽细想,他想不起这些细节,只是越发觉得这个人该是他认识的,“不知道…”
虽说警察对任宽模棱两可的回答有些怀疑,但是接下来还是着重关注了张齐这个人。
画面里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张齐和别人独处的场景,任宽喃喃道:“说不定就真的只是路人…”
其实连任宽自己都不大确定,毕竟店里每一个人,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最最最要的是,他和张齐也没有任何恩怨,总不能为了自己脱身,胡乱栽赃吧,再说了,他没做就是没做,清者自清。
有了目的性的寻找,这次监控的倍数加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