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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替身相许-第3章

小说: 替身相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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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吸引力,尹丽莎和刘潇长相放在演艺圈里,也只能算一般水平。
  倒是韩柯导演盯着谢观看了好几眼,笑道:“我看你有点眼熟,都拍过什么作品?”
  谢观忙答了几个,但他露脸机会很少,韩柯也不可能对路人甲有什么深刻印象,到底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谢观等人在末席落座。两个主位还空着,此时尚未开宴,客人们主要活动是抽烟聊天互换名片。他们插不进话,只好保持着微笑一声不吭地装壁花。没过多久,谢观感觉有人在桌子底下碰了碰他的手,尹丽莎偷偷递来两块巧克力,悄声说:“先吃点甜的垫垫,一会儿喝酒不容易醉。”
  谢观正饿得慌,朝她感激一笑。
  第一块巧克力还没完全咽下去,包厢门再度被打开,这回屋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制片人快步迎上前,满脸逼真的灿烂笑容:“张总,聂总,来来来,快请。”
  二人被簇拥至主位落座,美酒佳肴流水般送入席间。谢观被叫过去给那位姓聂的女老总倒酒。他倒是乖觉,同席的人交谈没有他插话的份,他也不主动往上凑,只管温柔小心地伺候聂总,时不时帮她挡一两杯酒。接连着好几次,她刚动了念头想要什么,身旁人却早已为她准备好,聂总不由得多看了身边这个青年几眼。
  谢观长得很帅,却不是阴柔俊美那一挂的,而是五官和谐,说不出哪一部分特别好看,但凑在一起就特别顺眼。举手投足之间不见稚拙生涩,少数刻意讨巧也都遮掩在沉静温柔的动作里,既有少年人的神采明俊,兼具成熟男人的气质稳重。聂总年近五十,事业有成膝下无子,竟被谢观勾起几分慈爱来,看他的眼神也软和了许多。她接过谢观双手端来的一小盅甜汤:“好了,歇一会儿。我看你有点眼熟,都演过什么剧?”
  谢观酒量一般,被灌了个半醉,比平时要放得开。今天这问题被人问过好几遍,他依旧耐着性子一一给聂总讲。十八线小明星跑龙套的经历在圈子里根本不值一提,说出来都是当笑话讲。谢观却也不掩饰,坦坦荡荡地拿片场经历当段子逗聂总笑,把周围人带得前仰后合,他还能面不改色地给聂总倒茶:“喝点水,润润嗓子。”
  聂总最招架不住这种货真价实的乖,暗暗对这个叫谢观的小明星留了心,觉得这孩子长相周正,性格又好,只要有人给他个合适的机会,一飞冲天不成问题。
  她这边正思索着,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动静。聂总转头一看,王哲带来的两个女艺人一左一右坐在张总旁边,那老男人摆在桌面以上的部分人模狗样,桌面之下,粗短五指却已经顺着其中一个女艺人的短裙下摆滑了进去,那个女孩子涨红了脸,又不敢出声,只能小幅度扭动试图挣脱。
  聂总微微蹙眉,但很快收敛神色转过头来。
  张总爱玩小明星,是出了名的好色,而且他经手的项目赶不上他睡女明星的速度,经常睡完不认账,是以在潜规则遍地的娱乐圈里也声名狼藉。这事经纪人肯定知道,看样子没告诉过艺人。
  谢观随着聂总的视线望过去,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只是被张总搂住的刘潇背对着他,他分不清那轻微挣扎到底是不情愿还是玩情趣,不好贸然开口。
  尹丽莎见刘潇眼里漫上一层水雾,怕得要命,实在看不过去,于是给张总斟满了酒,要敬他一杯,借机分散一下他在刘潇身上的注意力。
  谁知那老王八蛋醉醺醺地说:“敬酒、不是这么个敬法!你过来……我教教你。”
  尹丽莎心中暗骂,但面上还得赔笑:“您说是怎么来呢?”
  张总喝得满面红光,举杯灌了一口酒,笑嘻嘻地觑着尹丽莎,忽然伸手搂住她脖子,沉重身躯压了上去,竟要强来个嘴对嘴的皮杯。
  席上人都看着他们,轰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桌下突然传来“咣”一声闷响。
  尹丽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掀开了身上的张总。老男人晃了一下,没坐稳,一头栽进了桌子底下。
  马上有人冲过来扶他,场面霎时乱成一锅粥,不知是谁在混乱中说:“上这儿来陪酒卖笑,还装什么贞洁烈妇,立牌坊给谁看呢。”
  尹丽莎原本站在离桌子稍远的地方,听见这话,身子竟打了个晃,靠住了身后的墙才勉强站稳。
  那边被人簇拥着扶起来的张总没受什么伤,只是落了面子,脸上十分挂不住。他神色阴沉推开旁人的搀扶,径直走到尹丽莎面前,扯着她的头发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啐了一口:“小婊子!”
  尹丽莎被他抓着头发跌跌撞撞拖向门口,在酒柜旁边绊了一跤。张总余怒未消,按着她脑袋就要往酒柜边角上撞。
  周围站了一圈衣冠楚楚的男人,竟无一人去拦。
  这一下到底是没撞上去。
  谢观伸手挡住了柜角,将尹丽莎的额头托在掌心,另一只手没费什么力气就按住了张总的手臂。
  “张总,”他平稳地说,“刚才是她不懂事,冒犯了您,您也给过教训了。这一下真撞实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一直装死的王哲终于出声:“谢观,这没你事,闪开!”
  张总盯着他的脸,又看了看他按住自己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嗬,挺有种。这贱人是你姘头?上我这来逞英雄来了——”
  “是我同事,”谢观还是很谦和的口吻,“我让她给您赔不是,但她一个女孩子,受不得打,还请您高抬贵手。”
  张总的后半句话伴着拳头带起的劲风:“——你他妈算老几!”
  事实证明,这种饱食终日、被泡成酒糟的老男人,谢观一只手能打五个。
  他侧头避开张总挥来的拳头,顺手将尹丽莎轻轻推开,往后右错开一步,张总猛地往前一扑,却扑了个空。
  众人目瞪口呆地围观着这场闹剧。谢观的拳脚功夫杀伤力不大,动作片里要求的是速度快和身法好看。他在门口灵活地左躲右闪,身形快得几近飘忽,张总接连挥出几拳,连他衣角都碰不到。老王八蛋疯起来跟狂犬病一样,步步紧逼,谢观一直后退,直到脊背贴上冰凉的门板。眼见无路可退,耳边突然传来服务生的敲门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张总怒气冲冲地举着拳头砸下来,谢观眼睛一转,背在身后的手拧动门把手,霍然转身拉开了包厢房门。
  张总眼睁睁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服务生惊愕地瞪大双眼,他原以为跑不了的谢观站到了他够不着的门后,然而去势难消,这一拳带着他的全身之力,气势汹涌地正中服务生面门——
  咣当。


第4章 相见
  飞出去的托盘撞上木质楼梯扶手,碎开一地酒香。
  服务生被一拳打得向后仰倒,手忙脚乱之中,他在“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信念的指引下,一把抓住了张总的裤腰带。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张总满脸横肉定格在了“惊愕”的瞬间,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惊呼,双手像狗刨一样在空中胡乱划动,随即直挺挺地栽出了包厢。在倒下的片刻功夫里,他还不依不饶地与服务生搏斗,两人歪着摔倒在大堂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且由于惯性,还相拥着滚了数圈,最后一头撞在台阶上。
  正在下楼的男人被“人造路障”挡住去路,只得停下脚步。
  大堂里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三秒,包厢里的人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扶起摔蒙了的张总,拍土的拍土,问候的问候:“张总没事吧?摔着哪儿了?要不要去医院?”
  站在楼梯上的霍明钧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这场闹剧,视线微微一动,落在了包厢里最后走出来的年轻人的身上。
  他的脸大半隐在昏暗的阴影下,看不清美丑,身姿却挺拔得像一棵树,窄肩细腰,步伐轻而稳。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衣袖,在人群三步开外的地方站定,恭谦有礼地垂首,关切道:“您没事吧?”
  狼狈不堪的张总看见他这副模样,差点气成脑溢血,怒吼一声,挣开旁人的搀扶就要冲上去揍他。
  谢观状似无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还来?”
  张总的脚步迟疑地停顿了。
  这时,一直在旁不吭声的王哲突然冲上前抓住谢观,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谢观全副心神都在张总身上,没防着偷袭,冷不防被王哲钳住手臂,头向后一仰,也只堪堪避过半个巴掌。指尖擦着他的脸抽过去,登时肿起一道鞭痕似的红印。张总见势,立刻抖起威风,一拳捣上了谢观的肚子。
  巨大的疼痛从没有骨骼保护的地方骤然炸开,只这么一下,谢观的腰就弯了下去。张总犹嫌不解气,还想再补一脚。谢观捂着胃勉强躲开,下意识地往靠近出口的地方挪,从灯光昏暗包厢门口走进了明亮的大堂。
  那张脸纤毫毕现地落进霍明钧的目光里。
  一瞬间,莫可名状的巨大惊愕攫住了他的心脏。霍明钧死死的盯着谢观,肺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在令世界静寂的窒息中,他的耳边却幻觉般地听见了滂沱的雨声。
  陈年旧伤如有所感,他怔愣片刻,突然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陪着他的表弟霍至宽吓了一大跳,忙过来扶他:“哥,怎么了这是?呛着了?要不要紧?”
  霍至宽在一众兄弟里跟他算是比较亲近的,然而也只敢虚虚地扶着他的胳膊,不敢再亲近一步。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两个保镖,训练有素地挤开霍至宽,递上温水和手帕。霍明钧咳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理智也跟着回笼,注意到因为他刚才闹出的动静,楼下打群架的已经停了手,正盯着他这边看。
  霍明钧搭着霍至宽的手站直,径自朝谢观走去。
  谢观疼出了一头冷汗,胃里的疼痛让他连保持站立姿势都很困难,然而感官到底还是灵敏。霍明钧离他还有几步远,身上那股冷峻气势先碾压过来。他都不用抬头看,腿肚子就开始自发转筋。本能快过理智,谢观当即就向楼梯口退了两步。
  霍明钧见他居然要跑,低喝道:“站住!”
  他刚止住咳,嗓音沙哑,这一声低斥越发显得肃杀。谢观果然乖乖站住不动了。
  张总一行人面面相觑,作壁上观的聂总却吃了一惊,悄悄拉住牵线的制片人问:“那是不是……霍先生?”
  制片人一头雾水地问:“什么霍先生?”问完自己也反应过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怎么……真是他!他怎么会认识那小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霍明钧大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伸手钳住谢观的下颚,把他的脸扳正了对准自己,低声质问:“跑什么?你认识我?”
  他手劲非常大,谢观只觉得自己下颔骨下一刻就会在他手里碎成好几块。他认出了对方是上个月在翠屏山下偶遇的男人,但出于求生本能,他摇了摇头,含混道:“不……认识。”
  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脸与脸之间只有十几厘米,足以让霍明钧在高度相似之外,看到一些微妙的细节差别。
  他放松了钳制的力度:“你叫什么?”
  谢观心念急转如电,完全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看见自己的,又想干什么。他在余光里瞥见围观的众人,意识到自己不可能靠说瞎话蒙混过关。这么多知情人,随便拉一个问问就能套出实情。
  脸上传来一阵压迫的疼痛,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犹疑:“说实话。”
  “谢观。”
  “真名?”
  “是。”
  “出生日期。”
  谢观愣了一下,他身份证和实际年龄不一样,签进公司时经纪人看他脸嫩,让他改小了两岁。他平时设密码都用实际生日,但这种状况下,谢观还是选择了身份证上的日期:“1992年。”
  霍明钧心中突兀地一沉。
  年龄对不上……不,他明知道面前人不可能对的上。
  下巴上的禁锢忽然松了,指纹细腻的手指落在他的眼底,几乎是带着温柔的意味,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脸上的肌肤实在太敏感,这个动作仿佛带了电,从面部神经一直酥麻到尾椎骨。谢观被他摸得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那比别人都短的反射弧又不打报告就行动,想也不想,一巴掌挥开了霍明钧的手。
  “啪”地一声脆响。
  知道内情的聂总和制片人头皮一麻,险些犯了心脏病。霍至宽目瞪口呆地拧了一把旁边服务生的大腿:“我没看错吧?刚那小兔崽子……打我哥了?”
  服务生捂着腿,含泪点头。
  谢观从来不知道打手也能打出抽耳光的动静。他本来就挺怕霍明钧,现在又当面给了人家一巴掌,基本可以预见到自己是什么下场了。
  霍明钧问:“整过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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