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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间之外的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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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现在只收纸钱,超市老板有个儿子在阴间,你烧了他正好他能接上。”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戳人心的话。
  钱多多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没有任何前兆,他便抛出这么一句阴狠话来,而说出这话的人,此刻正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
  已有人抢先为死者抱不平:“有毛病吧你,不想干就别干,说的什么不人不鬼的话……”
  那顾客瞪了林沂一眼,接着便转身去了侧门。
  经由那人的挑拨,钱多多的心火也烧得蔚为壮观,他猛的凑到林沂跟前,揪住他衣领恶狠狠的问道:“我大哥怎么得罪你了,犯得着你这么说他?”
  他不卑不亢,并且带着一副义正辞严的表情与他对视着,良久,从他的口中又蹦出几个比寒冰还沁骨的字来。
  林沂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声音极轻:“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该。”
  “我□□祖宗……”钱多多一把将他推开,照他左脸就是一拳。
  自相识到现在,两个月时间所积攒起的柔情蜜意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在他一拳之下踉跄后退的这个人,骤然间陌生的可怕。


第18章 时外十八
  钱多多体内的暴力因子稀缺,在矛盾未激化到不可收拾前他就住了手。
  闻声赶来的霞姐将林沂拉起,满脸着忙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平日最要好的是他们,如何能说打就打起来。
  可能是因为角度问题,那一拳说重也不重,他看了一眼钱多多,震怒之下的人,因正在极力克制自己从而胸膛剧烈起伏。
  林沂收回眼神,从容的脱掉身上的马甲,从抽屉里拿出钥匙递给霞姐:“这是钱柜的钥匙,下班帮我交一下钱,我走了。”
  霞姐一把将他拉住,却将视线投向钱多多:“多多,到底怎么回事,林沂是做了什么要让你动手打人?”
  被问的人没有接言,林沂挣了挣,随即在霞姐的钳制下将手腕抽了出来。绕过收银台,这下两人便离得更近,他不急不徐的从钱多多面前走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在钱多多动手之前,谢依依就已经从厕所出来,站在门口袖手旁观这场经由她一手挑拨起的纷争。
  “林沂。”
  林沂顿住脚,视线落在生了许多褐斑的脸上。她确实变了很多,即便头发还是跟高中时一样扎成利落的马尾,可年少鲜活的气息已荡然无存。
  谢依咬了咬嘴唇,艰难的开口:“林沂,当初你写给南山的信……”
  “谢依。”林沂猛的拉高声调,将她的话生生打断:“你能不能……闭嘴。”
  说着带请求的话,眼神却像是要吃人。
  凡事都有一个源头,林沂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对一个已亡人恶言相向,可陈年旧帐绝非三言两语就说清,再者诸事遂已成型,如水泥浇过的屋顶,怎么能说推翻就推翻。
  谢依没有这个能力,林沂也没有那种能尽释前嫌的大度。
  “不关南山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谢依留在原地,徒劳的想要掀起尘埃落定后的一场风暴。
  林沂加快脚步,想做到对那些话充耳不闻,然而字字句句都敲击着他的后背,曾几何时他也这么想过,想着这一切与南山无关,都只是谢依在作祟。
  那个人早就在心里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盘根错节,在不知不觉间长得遮天蔽日。
  每当林沂想次钱南山,可能只有那么片刻的功夫,心底便四季更迭。从花开到花落,从绿叶萌芽到果实落入泥土,一个人能拥有的所有悸动与怆然都在片刻里上演。
  如今这棵大树连根被拨起,却不是他一手所为,而是钱南山自作主张、将他同这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样扔下,如果正如谢依所说,怎么会连一声‘对不起’都没留下?
  别人可能已经从死亡的氛围里抽身而出,可林沂却承受着初刻获知他死亡的悲痛。必竟……那是第一个让他知道‘喜欢’两字怎么写的人。
  事后,钱多多问谢依:“大哥和林沂,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清醒过来才想起追问往事的人,觉得自己正扮演一个临时客串的角色,翻开剧本前几页,那个人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他当时只是个喽喽,连出场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那样的剧本里,一旦上演到追溯往事势必要有热泪与感伤捧场,可这两样都没有谢依身上体现,她就像偶然提起了年少时光,眼神里拥有最多的却是憧憬与向往——
  林沂高上时就读的一中,与几乎囊括了附近几个乡里所有成绩拨尖学生的二中一比,着实只能算得上是个升学率一般的学校,说得难听点,不进尖子班连大学的门框都摸不着。
  他没在尖子班,成绩也不突出,与班上的人一样,只等混完这三年要么入社会,要么进一所交了学费就能上的大专,再混个几年。
  刚上高一,班主任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别的班都两人一桌,他偏偏排了三人一桌,起先他不知道谢依与钱南山是表姐弟关系,阴差阳错的就将两人排到了一起,而林沂则坐在两人中间。
  两姐弟关系很好,课间要一起玩上课时还要互传纸条,似乎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最开始林沂还以为他们在背着老师谈恋爱,便偷偷问谢依要不要与自己换个位置,免得他坐在中间膈应他们俩。
  谢依递纸条递出了习惯,上课的时候她偷偷塞给林沂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换什么位置啊!这样多好玩儿,要不你也加入我们,咱们三个建一群聊。”
  钱南山瞥了林沂一眼,也瞥到了他手里的纸条,看清内容后立马抢了过来,并在空白处写下:亲爱的林沂同学,本人觉得表姐的建议非常好,于此,在下盛情的邀约林沂同学加入我们的群聊,从此暗度成仓偷梁换柱开辟一片新天地!!!
  林沂从文具盒里拿出红笔,标注了一句:你这都什么奇怪的语法?
  自此,被两姐弟拉下水。
  随着人数的增多,纸条也从原先的单张升级成了作业本,一节课下来往往就要用去三分之一。钱南山写字最好看也写得最快,龙飞凤舞的字迹占据了作业本的一多半,林沂问他:“你怎么能将字怎么得这么好看。”
  钱南山既得意又满不在乎的说:“在下生平只练过一本王羲之的草书……”
  写完的作业本都被林沂收藏了起来,就夹在课本里,以便时不时拿出来看看。看见逗的地方便与身旁两人分享,接着便是三个人一起傻笑。期间会有些认不清的字,自然都是钱南山写的,指给他认,他自己也认不出来。
  三张课桌并在一起只有四个角,这四个角便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在日复一日简单而枯燥的学习生涯里,一些足以将这个世界炸的粉碎的东西正悄然酝酿成形。
  林沂是住校生,学习生活都围绕着学校进行,谢依和钱南山家都在镇上,就连中午吃饭也回家。有次南山同家里闹了些别扭,中午就没回去,与林沂同到食堂吃过饭后说是困了,想找个地方睡觉。
  林沂本想着陪他一起去教室,就趴课桌上眯一会儿,南山却说:“昨天网吧通宵,困死了,下午的课不想上,借你的床给我补觉。”
  他没洁癖,也不讨厌南山,自然就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请求。
  南山几乎一沾床就睡着了,林沂推了推他让他睡进去点,中午还剩一小时休息时间,他也想眯会儿。
  宿舍原本住了八个人,此时都没见了踪影,于是这天中午只有南山与林沂在。
  有很多东西,都会在当事者还未察觉前悄然积攒,由一层层细小的沙砾慢慢攒成沙丘。
  明明一直都是三个人一起,可林沂心里的那道天平往往更加倾向于南山,譬如在传字条的时候,当本子在谢依手中时他的心是从容的,不急也不躁,可当本子到南山手里时,心里便会生出期待,然而究竟期待些什么他也说不清。
  课间的时候,南山总喜欢坐在他桌上,翘着一条腿在半空晃荡。两人这时便会离得很近,林沂偶尔会将他的大腿当成垫子,惬意的靠上十来分钟,并且在这期间从没离开过位置。
  南山经常恶作剧,要么在他身上贴纸条,要么在谢依身上贴纸条,明明是被捉弄了林沂却觉得是一种荣耀,心里暗暗与谢依较量,清晰的记得自己被捉弄的次数要比谢依多。
  年少时总会将爱情与友情混淆,林沂以为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与南山同是男生,这些扭曲而变行的情感最先只在心里发酵,直到后面蔓延到了躯体上面。
  单人床小到只能让两人侧身而睡,又因是初春,床上另有一床厚重的被子,空间越发窄小人便被逼迫到靠得更近。
  南山钻进被子前将看他裤和卫衣都脱了,身上只有一件短袖和平角裤,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将整个被窝都捂热了,林沂迫不得已的与他紧挨在一起,起先是觉得暖,再后来是觉得热。
  他翻了个身,脸几乎撞上南山的鼻尖,两人湿热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在这一刻,林沂的心都跳停了。
  南山在整个学校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且其貌不扬的男生,又没有任何能一眼吸睛的特质,如果说南山有如同校草那样的长相,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仅仅是对方的容颜在作祟。然而就是这种找不到根由的悸动,才最顽固最要命。
  林沂并非是顿悟到自己是个同性恋,而是他喜欢眼前这个人。日积月累,潜移默化,想要喊停为时晚矣。
  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一根反骨,有些事情你不在意还好,可一旦刻意它便要像蒿草般疯长。林沂就在这场与自己我拼杀的角逐里越战越弱,直到最后气馁到懒于接招,随着欲念随波逐流。
  女儿的心思敏感纤细,倒未必是她们真的嗅到了什么不对劲,只借由着本性进行一系的猜想。在谢依眼里,南山与林沂已要好到像一对连体婴,上课所传的纸条里,她发言的次数越来越少,先入为主的优势愈见缩减,直到最后成了个多余。
  就像玩跷跷板,多出来的那个人只能站在一旁看着,除非将其中一人踢出局,不然永远没有她上场的机会。
  “你们两个都不理我……”
  这是那段时间里,谢依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南山无意要疏远她,无非是因为与同是男生的林沂有更多可一同地的地方,比如宿舍与厕所都是谢依的禁地,而正是这些禁地使得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起来。
  他的这些应和在林沂眼中有不一样的性质,他将这些朴素平常的举动看成恋爱场上的回应,身处暗恋之中的人脑中能容纳一整个宇宙,光对方的一个笑就能使某颗星体爆炸,更别说一次勾肩与一次搭背。
  漫长的煎熬,短暂的欢愉,这就是暗恋。
  也有人暗恋林沂,或许同他一样经历的无数的挣扎,才敢于将‘暗’字抹去。
  某天,一封携着淡淡香气的蓝色信封出现在他语文课本里,署名是最前排的一个女生。
  这是一封注意得不到满意答复的信,即便有答复也该是‘拒绝’两字,再不会有其它可能。
  林沂将信看完后,只在信封的背面写了‘对不起’三字,谁给的便还给了谁。
  那天,送给他情书的女生在课桌上趴了整整一天,林沂却丝毫不为所动。人就是这样,没让自己上心的人,哪怕眼见对方掉下悬崖与懒得看上一眼。


第19章 时外十九
  一间课上,谢依写纸条问林沂:听说XX给你写情书了,并且还被你拒绝了,可是真的?
  林沂回:嗯。
  为什么?
  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我谁也不喜欢。
  骗人。
  这次换成他两人一来一往,南山坐在一旁倒成了个空气。
  本子在谢依手里久久没传回,直到隔了一节课,她才在本子上写下:如果是我给你写情书呢?你也会想不想就拒绝吗?
  并随之附赠上一个局促不安的眼神,有期待也有害怕。
  林沂接过本子,看到内容后眼珠便再没转动过。这个他假想中的敌人,经由自己的手已被踢出局的人,现今正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打开局面,重新融入到三人组里。
  他画了个大哭的表情:这最好不是真的。
  接着便将本子递了过去,并脸朝南山那面趴伏在课桌上。
  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是荒原,唯有将两张课桌并在一起才最安全平稳的距离。他的交际圈也因这距离越变越小,最后直径只剩下半步。
  可有些人,连这半步都不愿留给他。
  某节体育课上,谢依用了女性的特权请了假,与一个最近才玩在一起的女同学待在教室。而那个女同学,就是给林沂写情书被拒的钟丽。
  钟丽的秘密谢依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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