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白袅千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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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莱恩走了。
　　莱恩站在季怀安家门外，抬头凝视着季怀安所在的二楼的房间，他湛蓝的眼中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刚才像是突然失去生机的季怀安让他觉得很心痛，他很想把季怀安抱在怀里安慰，但他也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得到的反应只会是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推开罢了。
　　他从季母口中多少能听说关于季然的事情，知道季怀安从小就粘着哥哥，他那时就很嫉妒那个叫做季然的男人从小便被季怀安依赖着。
　　不过现在陪伴在季怀安身边的是自己，所以莱恩对自己多少也是有信心的。
　　有时候莱恩也觉得自己对季怀安的感情有些莫名其妙，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喜欢上了，这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你喜欢他，那么把你夺过来就好了。

　　☆、Chapter　43：归期

　　这之后莱恩没有再成功进入过季家的门。
　　季母担忧的看着季怀安紧闭的房门，拧眉对季父说道：“怀安这孩子变化太大了，这几年没有阿然在身边简直是谁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前几天和莱恩的关系突然变得恶劣，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间，连学校也不去了，这怎么办啊？”
　　季父沉吟着：“学校倒是不担心，不过他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
　　“他从小就和阿然关系好，不然……让阿然来M国陪陪怀安？”季母试探的问着。
　　季父摇了摇头：“不行，你也知道最近他在忙着和思凡家合作的事，我们俩不在他身边，这种事就要他自己费心思，现在把他叫过来不太好。”
　　“说的也是，有些对不住思凡那孩子，但是怀安……”
　　季父轻轻拍着季母的手，安慰道：“等这个月完了就立刻送怀安回国吧，有阿然在他身边我们也放心一点。”
　　“也只能这样了……”
　　一个月后。
　　季怀安学校的事情全部结束了，在他要离开这所待了四年的学校之前，被莱恩拦住了去路。
　　季怀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男人。
　　“季，你不能这样对我。”莱恩一步步走近季怀安，而季怀安则一动不动，似是默许般。
　　在莱恩走到距离季怀安仅一步远的地方时，季怀安抬手抵住了他的肩膀，拒绝了他的靠近。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慢而强硬地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莱恩一瞬不瞬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莱恩不想要放弃的，但他却一次又一次被这样拒绝，家里知道他打算在学业结束后去Z国后甚至想把他给关在家里，那之后去找季怀安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感情这件事只一个人努力是行不通的。
　　回到家的季怀安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回国的机票，日期是三天后。
　　季怀安怔怔地看着这张机票，他甚至不敢伸手将它拿起来。
　　很奇怪，曾经的他做梦都想回国，一秒也不想离开季然所在的地方，但眼前这张机票明明可以让他回到熟悉的地方，他却不敢去碰。
　　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不安的情绪，他现在好像不是那么想回国了。
　　在餐桌上时，季母跟季怀安说了机票的事，这次只有季怀安一个人回去，她和季父都还有工作上的事，走不开。
　　季母一边往季怀安碗里放着他喜欢吃的菜，一边说着：“怀安啊，回去后和你嫂子打好关系，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年你哥哥就要结婚了呢。”
　　季怀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眼中刹那间失去神采，又在季母发觉之前恢复正常。
　　季怀安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吃完了晚餐，回到了房间。
　　他一寸寸抚摸着随身四年的笔记本，似是能通过它抚摸到季然的脸，他回忆着那人面对自己时宠溺的笑，回想着那人对自己无可奈何时皱眉的神情。
　　季怀安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就要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我……还来得及么，哥哥。
　　

　　☆、Chapter　44：恨

　　季怀安时隔一年再一次回到这个家，刚进玄关动作便停了。
　　陈姨满心欢喜对他说：“哎呀二少爷啊，我买了你喜欢的仔排，今晚给你做你从小就爱吃的酱蒸仔排……”
　　季怀安抬头，脸色难看的对她笑了笑，他的表情让陈姨还没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二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刚下飞机不舒服啊？”陈玲担忧的上前拉着季怀安的手，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入手是很正常的温度，除了他脸色发白，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季怀安安慰般说道：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下。
　　“好好好，房间每天都在收拾着呢，快去洗洗休息吧，等会儿给你送一杯热牛奶，喝完就睡睡啊，吃晚餐我来叫你。”
　　陈姨心疼的唠叨着，听着她关心自己的话，季怀安难看的脸色多少缓和了一点，但才慢慢察觉这个家里多了一些他不熟悉的东西后，他的心却越来越凉。
　　玄关多了几双女式的高跟鞋，和一双女式拖鞋。
　　原本以整洁干净为主调的墙壁挂了几张照片，照片里总是一男一女亲密依偎着。
　　桌子上摆放的花瓶里，常年用紫苑装饰的花换成了白色的玫瑰。
　　……
　　变化不大，却一点一丝渗入了这个家的每一个地方。
　　季怀安上楼后没有走向自己的房间，他一步一顿走向季然的房间。
　　深吸了好几口气，他颤抖着手握住了门把，本要打开的门却被打断了动作。
　　“怀安？不是说下午才到么，怎么……”
　　方思凡惊讶的看着他，她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很明显的素颜，却一点也不输她化妆时的模样，素颜的她看起来更年轻了一些。
　　季怀安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却一步步面色阴郁靠近了方思凡。
　　方思凡突然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她想后退，却先一步被季怀安抓住了手腕。
　　季怀安不能说话，他只能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这个在自己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入侵了自己的领地的女人。
　　方思凡满目惊恐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青年，此时的青年完全失去了当初初见时温文尔雅，冷淡疏离的气质，变得如此可怖。
　　忽然，季怀安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松开了对方被自己抓住的手腕，没有看自己留在白皙的手腕上的痕迹，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
　　方思凡盯着那已经关上的房门还在后怕，似是连手腕上的疼痛都没注意到。
　　季怀安进了房间后，没有开灯，虽然窗帘是拉上的，但昏暗的房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季怀安看着方才自己抓着方思凡手腕的手。
　　他拥有一双极其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阳光下白皙到恍若透明，他用这双手弹奏过许多悦耳的钢琴曲，而现在这双手却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
　　他恨，他第一次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
　　季怀安将自己掐到窒息，停止掐脖子的动作后他又伸出手指深深探入自己的口中，似是想从喉咙里掏出什么东西，将堵着他的嗓子的，让他不能说话的东西掏出来。
　　他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本来苍白无血色的脸此时带着病态的红，他歇斯底里地想要大喊出来。
　　可他却连哭出声都做不到。

　　☆、Chapter　45：二十三岁

　　季怀安在二十三岁生日的第二天，搬出了季家别墅。
　　这是季怀安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季父季母都想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个饭，并没有邀请其他人来为季怀安庆祝生日，饭桌上难得地坐满了一家人，还多了一个方思凡。
　　季父坐在主位上，季母坐在他的右手边，季父左手边坐着季然，季然的旁边是方思凡，而季怀安则坐在季母身边，和季然面对面。
　　方思凡为季怀安定了个相当华丽的蛋糕，得到的回应除了一个冷淡的“谢谢”，再无其他。
　　方思凡有些尴尬，季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他，季然却没看见季怀安的视线，很长时间停留在他的手上。
　　意思着分了蛋糕后，季怀安正襟危坐，说着：我明天想搬出去。
　　明白他的意思的人都愣住了，本来还端着的蛋糕也放在了茶几上。
　　季母坐到季怀安身边，抱着他的手臂问到：“怀安，怎么想搬出去住了呢？”
　　季怀安轻轻笑了笑：我在美国的同学开了个工作室，叫我去帮忙，我也能自己挣钱了呢，想搬出去体验体验生活。
　　这答案太敷衍，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果然，季父提议到：“怀安，你可以进公司帮你哥哥啊？”
　　季怀安摇了摇头：我想靠自己打拼一下。
　　这时，季然开口：“怀安，来帮我吧。”
　　季然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期待的语气。
　　季怀安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随即垂下眼来，摇头拒绝。
　　季父和季母大学四年陪在季怀安身边，知道他的性子变化大，再考虑到当初让他出国上学也是为了让他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反对了。
　　季怀安没有说谎，不过他说的“同学”是指莱恩。
　　莱恩对他的心思到底是歇了，毕业后干脆自己和几个朋友组建了工作室，帮人作曲作词什么的，钢琴那方面的工作就找上了季怀安。
　　季怀安一开始并没与答应加入，后来不知怎么，主动联系了莱恩，告诉他自己愿意加入，这让莱恩欣喜若狂，原因大概是因为心底还喜欢着这样青年吧。
　　而被季怀安拒绝后，季然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失落，方思凡看着身边的男人，一双眼中情绪灰暗不明。
　　方思凡发现，自从半年前季怀安回来后，季然一直都很不对劲，不在家时还好，一回到家就总是很神经质。
　　比如会盯着放在落地窗前的钢琴发呆，就连路过季怀安房门都会盯着那扇门怔神。
　　方思凡明锐的女人直觉，隐隐约约察觉了这两个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但人前却都在努力掩饰。
　　方思凡很想找机会问清楚，每次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方思凡是真的很喜欢季然，这个男人优秀，专情，对自己也很体贴，让她放弃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为了家族联姻，季然也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季怀安提出要搬出方思凡第一反应就是欣喜，她知道自己有些卑鄙，季家别墅是季怀安的家，季怀安是没有理由非要搬出去的。
　　可是，他搬出去的话，季然就能变回以前的样子了吧。
　　方思凡如此期待着。

　　☆、Chapter　46：订婚与车祸

　　搬出季家后，季怀安便很少回到这个别墅了，虽然这里有他深爱的人，但这里也有他不喜欢的人。
　　季怀安并不讨厌方思凡，可是她为什么要成为他的嫂子呢？
　　方思凡是个心思十分玲珑的女人，呆在她身边很容易放松自己，但每次和方思凡相处，季怀安都紧绷着自己的神经。
　　有时候季怀安会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中，这种情绪来的好像莫名其妙，可细想的话还是可以找到根源。
　　季怀安为了不让自己去想方思凡和季然在一起会做什么，便将自己淹没在庞大的工作量中，莱恩几次三番想给他放假，季怀安都拒绝了。
　　后来莱恩生气了，不再派工作给他，强制命令他休息，但后来知道季怀安整日整夜不能好好睡觉后，还是先退步了——季怀安常常将自己的精力发泄到极致，最后由身体因为过度劳累而睡过去。
　　这样状态的季怀安拒绝季父或季母前去他的住处探望他，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季怀安二十五岁生日。
　　二十四岁时，季怀安去了M国，对季母解释到：工作上的同事说想为我庆祝生日。
　　他去找了莱恩，莱恩看到比当初消瘦了许多的季怀安，觉得很心疼，心中也蠢蠢欲动。
　　莱恩曾经问他：“你还是喜欢你的哥哥？我听伯母说……他应该快订婚了。”
　　季怀安点头，脸上却出现淡淡的笑：他永远不会属于我，但能呆在有他的城市，我就很满足了。
　　“他……知道你的感情么？”
　　季怀安沉默了许久，还是点了头。
　　“他不接受你是么？”
　　问出这个问题，莱恩才反应过来自己废话了，如果接受了季怀安，季然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妻呢？
　　莱恩心里忽然有些期待，他期期艾艾开口：“那……你要不要考虑……”
　　莱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季怀安看着他的，专注的眼神止住了话尾。
　　季怀安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很好，但我不是适合你的人。
　　男人有些失望，但也还是理智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谈到了工作方面的事。
　　季怀安从M国回来后，季母提议让他回家再补办一个生日，被他拒绝了，季母告诉他